讀禮通考 (四庫全書本)/卷013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巻十二 讀禮通考 卷十三 卷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十三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十三
  繐衰
  喪服諸侯之大夫為天子䟽此經直云大夫則大夫中有孤卿以其小聘使下大夫大聘或使孤或使卿也大行人云諸侯之孤以皮帛繼子男故知大夫中兼孤卿
  喪服傳何以繐衰也諸侯之大夫以時接見於天子注接猶曽也大夫以時㑹見於天子而服之則其士庶民不服可知 疏周禮大宗伯云時聘曰問殷頫曰視鄭注云時聘者亦無常期天子有事乃遣大夫来聘又注云殷頫謂一服朝之歳以朝者少諸侯乃使卿以大禮衆聘焉此並是以時㑹見天子天子待之以禮饗食燕賜加㤙既深故諸侯大夫報而服之也云士庶民不服者齊衰三月章云庶人為國君注云天子畿内之民服天子則畿外之民不服可知大夫不接見天子者無服士不接見亦無服可知其士與卿大夫聘時作介者雖亦得禮介本副使不得天子接見亦不服可知乾學案諸侯之臣不服天子卿大夫之家臣不服諸侯其常也此特因常接見於天子而然其衰制亦在五服之外
  通典漢戴徳曰繐衰七月之服諸侯之大夫始聞天子之喪白布深衣十五升素冠吉屨無絇從諸侯哭於朝張帷為次於官舍門外别外内食疏食有鹽酪之和凡再不食既成服服繐布衰裳十一升白布冠纓縁皆十一升帶亦如之一辟廣三寸偶結於前絰用枲麻首絰大四寸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右夲在上五分寸之三七月而𦵏𦵏已而除受以朝服素冠踰月復故 吳射慈云始聞喪去吉冠著素弁十五升布深衣從其君哭太廟阼階下袒免即位成踊襲絰吉屨無絇張帷為次於其所舍别内外疏食飲水牡麻絰至成服服四升半繐布衰裳縷細而䟽其冠八升纓帶中衣領袖縁亦如之七月而除受以朝服素冠踰月復吉 石渠禮曰諸侯之大夫為天子當繐衰既𦵏除之以時接見於天子故既𦵏除之大夫之臣無接見之義不當為國君也聞人通漢對曰大夫之臣陪臣也未聞其為國君也又問庶人尚有服大夫臣食祿反無服何也聞人通漢對曰記云仕於家出鄉不與士齒是庶人在官也當從庶人之為國君三月服制曰從庶人服是也又問曰諸侯大夫以時接見天子故服今諸侯大夫臣亦有時接見於諸侯不聖對曰諸侯大夫臣無接見諸侯義諸侯有時使臣奉賀乃非常也不得為接見至於大夫有年獻於君君不見亦非接見也侍郎臣臨待詔聞人通漢等皆以為有接見義又徐整問射慈曰諸侯之大夫時㑹見於天子故為繐衰七月不知此大夫時以何事而得見之也逺國大夫在蕃荒服者未嘗及見天子亦為服不荅曰諸侯之大夫有出朝聘之事㑹見天子故言時㑹雖未㑹見猶服此服士以下則無服
  東晉簡文帝崩鎮軍府問參佐綱紀服邵戩荅曰禮臣為君服皆斬衰大夫居廬士居堊室又禮君之喪諸達官之長杖先儒以為非達官謂官長所自除庶人在官者也庶人在官服天子與畿内之人同齊衰三月案參佐無除者宜用此禮又禮諸侯之大夫㑹見天子者為天子服繐衰七月案今綱紀雖或被除勅猶古諸侯之卿命於天子比耳㑹見北面時無二君之道宜依繐衰之制其無除勅又未嘗㑹見則宜無服
  敖繼公曰唯言諸侯之大夫則其士庶不服可知諸侯之大夫於天子為陪臣不可以服斬又不可以無服故為之變而制此繐衰焉不齊衰三月者亦辟於其舊國君之服也
  郝敬曰諸侯之大夫下大夫以上皆是天子喪而諸侯之大夫往㑹既不可以陪臣服斬又不可以無服入見故為之繐衰以時謂未𦵏七月内接見天子謂如京師士庶人皆不得服
  左傳襄公二十七年夏衛獻公殺𡩋喜公子鮮曰逐我者出注謂孫林父納我者死注謂𡩋君賞罰無章何以沮勸君失其信而國無刑不亦難乎且鱄實使之注使𡩋喜納君遂出奔晉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於河注誓不還託於木門注晋邑不鄉衛國而坐終身不仕公喪之如税服終身注税即繐也喪服繐衰裳縷細而希非五服之常本無月數痛慜子鮮故特為此服此服無月數而獻公尋薨故言終身 䟽公喪之者公為之服喪服也禮無税服之名案禮記過而追服實名為税杜以義不通故云税即繐也當是聲相近而字改易耳喪服有繐衰裳牡麻絰既𦵏除之唯諸侯之大夫為天子以外無人服此服也凡布細而䟽者謂之繐喪服之文在大功之下小功之上是非五服之常也禮天子諸侯絶旁期公於子鮮不應為之服獻公痛愍子鮮特為服此服也
  小功五月上
  喪服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報注祖父之昆弟之親
  馬融曰從祖祖父母者曽祖之子祖之昆弟也正服小功從祖父母者從祖祖父之子是父之從父昆弟也云報者㤙施欲見両相為服故云報
  敖繼公曰此與為之者尊卑雖異亦旁尊也故報之於此即言報者略輕服齊衰大功重報服或别見之又云案注意謂從祖祖父乃祖父之昆弟從祖父乃祖父昆弟之子故曰祖父之昆弟之親也
  爾雅父之世父叔父為從祖祖父父之世母叔母為從祖祖母父之從父昆弟為從祖父父之從父昆弟之妻為從祖母
  朱子曰唐時所添服制有差異處如親伯叔期堂伯叔宜是大功乃便降為小功不知何意
  萬斯同曰父之兄弟期則祖之兄弟宜大功乃降至小功者亦猶祖父期而曽祖父直降至三月也五服惟兄弟行遞降一等而其他則否者所謂四世而緦服之窮也不然則服及五世矣
  乾學案古禮本小功非唐時所降但未及増耳推朱子意則從祖祖父母亦合加至大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補政和禮為兄弟之孫
  補政和禮為同堂兄弟之子
  補政和禮為夫兄弟之孫
  補政和禮為夫同堂兄弟之子
  乾學案此四條即包於儀禮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内省文互見也盖既言報則彼此之服均故不言耳後世禮家别出之欲人之便於觀覽未為不可故亦載之
  以上四條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補家禮為從兄弟之女在室者
  補家禮為兄弟之孫女在室者
  乾學案開元禮原文云為從祖祖父報兄弟之孫女在室者亦如之為從祖父報同堂兄弟之女在室者亦如之謂卑㓜服尊長耳查書儀明集禮方有之
  以上二條孝慈錄㑹典今律文同政和禮書儀無
  喪服從祖昆弟注父之從父昆弟之子 䟽此是從祖父之子已之再從兄弟以上三者為三小功也
  馬融曰謂曽祖孫也於已為再從昆弟同出曽祖故言從祖昆弟正服小功也
  陳銓曰從祖父之子同出曽祖也
  湛若水曰何以小功也其祖與吾之祖出一人之身也
  記兄弟皆在他邦加一等不及知父母與兄弟居加一等注皆在他邦謂行仕出逰若辟仇不及知父母父母早卒 䟽在他邦加一等者二人共在他邦一死一不死相愍不得辭於親春故加一等也不及知父母與兄弟居加一等者謂各有父母或父母有早卒者與兄弟共居而死亦當愍其孤㓜相育特加一等不及知父母父母早卒者或遺腹子或㓜小未有知識而父母早死者也
  敖繼公曰兄弟以皆在他邦而加者為其客死於外故也以不及知父母而加者為其有㤙於已故也凡兄弟之加服惟此與姑姊妹女子子適人而無主者也其餘則否
  喪服傳何如則可謂之兄弟傳曰小功以下為兄弟注於此發兄弟傳者嫌大功以上又加也大功以上若皆在他國則親自親矣若不及知父母則固同財矣 䟽發問者上經及記已有兄弟皆是降等惟此兄弟加一等故怪而致問引舊傳者以有成文故引之小功以下為兄弟者以其加一等故也則固同財者既親重則財食是同雖無父母恩自隆重不可復加也
  敖繼公曰謂之二字似誤亦當作為為兄弟者為兄弟服也此惟以加一等者為問耳小功以下為兄弟謂是乃小功以下之親為兄弟之服者然也然則此等加服不得過於大功矣盖大功以上皆在親者之限故不必復加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從父姊妹注父之昆弟之女 䟽此謂從父姊妹在家大功出適小功
  馬融曰伯叔父之女
  湛若水曰父兄弟女何以小功也從父而推也
  通典娶同堂姊之女為妻姊亡服議晋李嵩行事記云有娶同堂姊子為婦婦母亡不制婦母服猶制同堂姊服嘗謂三綱之義不可得而無服多以内外姊妹為婦則絶其本服服絶而情重何嫌不減從姊之服月數作婦母之服邪又以謝沈所言舅與外舅事訪魏君思難云舅本緦麻與外舅之服自可得同然娶姑之女姑亡豈可累降為三月邪太常劉彦祖云譬如父母服本斬齊至於改𦵏而制緦麻也近羊彭有叔父服而改𦵏其父更叔之服而著改𦵏之服此其以緦麻為重也盖禮所謂以輕為重者正此類也此亦無準據殆是率心而行也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惟書儀無
  喪服孫適人者注孫者子之子女孫在室亦大功也䟽以女孫在室與男孫同大功故出適小功也
  馬融曰祖為女孫適人者降一等故小功也
  敖繼公曰從父姊妹孫適人者當連讀三者適人其服同之適人則為女孫無嫌故不必言女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錄㑹典並同書儀今律文無律文有孫女出嫁小功圗
  喪服為人後者為其姊妹適人者注不言姑者舉其親者而㤙輕者降可知馬融曰在室者齊衰周適人者大功以為大宗後踈之降二等故小功也不言姑者明降一體不降姑也陳銓曰累降也姑不見者同可知也猶為人後者為昆弟而不載伯父同降不嫌
  敖繼公曰經於為人後者惟見其父母昆弟姊妹之服餘皆不見是於本服降一等者止於此親爾所以然者以其與已為一體也然則自此之外凡小宗之正親旁親皆以所後者之親䟽為服不在此數矣此姊妹之屬不言報省文也記曰為人後者於兄弟降一等報
  湛若水曰姊妹期也何以小功以為人後降也以適人又降也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惟書儀無
  喪服為外祖父母
  爾雅母之考為外王父母之妣為外王母
  喪服傳何以小功也以尊加也䟽外親之服不過緦麻今乃小功故發問以尊加也者以言祖者祖是尊名故加至小功言為者以其母之所生情重故言為也
  馬融曰母之父母也本服緦以母所至尊加服小功故曰以尊加
  敖繼公曰尊云者為其為母之父母也子之從其母而服母黨者當降於其母二等母為父母期子為外祖父母小功宜也非以尊加也
  吕柟曰為外祖父母何曰母之父母也雖欲期年而不可得也故為之小功然則何以不大功乎曰外親之服皆緦麻也雖小功也為尊加也
  記庶子為後者為其外祖父母從母舅無服不為後如邦人疏以其與尊者為一體既不得服所出母是以母黨皆不服
  敖繼公曰凡從服皆為所從在三年之科者也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緦則於母黨宜無服也不為後如邦人是君母與已母之黨或兼服之明矣
  汪琬曰或問禮有庶子為其外祖父母從母舅之服而律文無之何也曰古者諸侯卿大夫之妾姪娣為媵者多若後世之為妾者皆庶姓也其父母兄弟姊妹往往有不可考者律文不為之服盖以賤故絀也然則庶子之服其生母也今且與適母同矣夫使伸其私於母而獨絀於母之黨母乃稍失倫歟曰非也小不可加大卑不可陵尊賤不可干貴聖人之立制也姑以此示適庶之閑焉此律文之㣲意也故庶子得為適母之黨服而不得為生母之黨服鄉先生姚文毅公亦以無服為善也
  顧炎武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以外親之服而廢祖考之祭故絀其服也言母黨則妻之父母可知萬斯大曰身為庶子於其生母之黨欲尊而親之則嫌於干適將薄而逺之則疑於賤母事處兩難據經斯得儀禮喪服傳子為母黨之服小功緦麻章明著之即妾子為君母黨之服小功緦麻章亦明著之獨不見妾子為其生母黨之服唯喪服記有曰庶子為後者為其外祖父母從母舅無服不為後如邦人愚反覆思之乃知古者妾子於生母之黨一如適子之於母黨無異服也古者妾不得體君於私家得遂故公妾以及士妾為其父母期大夫之妾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大功而記又言凡妾為私兄弟如邦人是妾得服其私親也妾既得服其私親則其子從母而服其私親不亦宜乎然其為父後而於外祖父母從母舅無服則何也古人於子無問衆寡以一人為後妾子而立為父後則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此無論於生母黨無服即為其生母父在服期父卒三年者亦降而止於緦也嗚呼古人之於妾子以其分雖異而情則同故於其服母黨也正傳雖略其文而後記則明其制盖使之得為服者所以厚私㤙使之不得為服者所以尊先統仁之至義之盡也乃或者疑於所謂外祖父母從母舅者即君母之黨不知君母之黨大傳所謂徒從也小記曰徒從者所從亡則已故喪服傳曰君母在不敢不從服君母不在則不服此即為後者亦然故小記又曰為君母後者君母卒則不為君母之黨服若夫生母之黨則屬從也小記曰屬從者所從雖沒也服唯為父後則不問母之存否業承先統不得更顧其私㤙故不為之服果若所疑彼妾子於君母之父母後母已見於小功於君母之昆弟已見於緦麻此又奚復贅言不為後如邦人也哉要知古人之妾不同有有私家者有無私家者曲禮所謂大夫之姪娣士之長妾此有家者也所謂買妾不知其姓此無家者也無家者已矣有家者未有不為之服也所以然者天下無無父之人天下亦無無母之人也家禮八母服圗云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緦為其母之父母兄弟姊妹無服盖本儀禮而文義更明第不言不為後如邦人然可因之而想見今制唯妾子服母三年妾為其母服期而無妾母黨之服其有私親者視之如僕隷等嗚呼妾母之私家自適子異視之可也身為妾子而亦異視之其何以慰母心哉亟為之説以告妾子之有私親者又曰記云庶子為後者為其外祖父母從母舅無服不為後如邦人是古者妾子於其生母之黨皆有服唯為父後者則否後世喪禮皆因之朱子家禮圗亦明著之而今制直削之不載人皆不知有此禮妾子於母家視同奴𨽻愚以為天下無無父之人亦無無母之人子生於是母而以其名位之卑遽忘乎母之所自於情於理豈曰能安因取此條詳為之説以告凡為妾子者而或者謂古禮固然然以言乎今實有未可拘者即如三吴間大家往往取僕婢之女以為妾妾既有子子於生母固自無嫌而獨母之父母兄弟姊妹於此子素有主僕之分不容居外祖父母從母舅之名既無其名安從制服余乃慨然曰此世衰道㣲先王之禮教不明不能正身齊家而惟色之求遂使末流之𡚁一至於此也君子於此亦惟正其本源而已矣曲禮云大夫不名姪娣士不名長妾妾之有亦禮所不禁然而買妾之法唯曰不知其姓則卜之不聞取諸僕婢之女也坊記有言諸侯不下漁色説者曰諸侯不内娶若下娶本國卿大夫之女則如漁者之於魚但以貪欲之心求之也推此則為卿大夫而下娶僕婢之女以為妾不謂之漁色而何古者仕於家曰僕禮運曰卿大夫與家僕雜居齊齒非禮也况可下漁其色至使其絶母黨之親乎君子知其然慎獨以誠其意軌物以約其身閠門之内琴瑟宜焉主僕之間尊卑秩焉不必其有妾也不得已而有妾必娶之以道使妾之有子者得母其母其母之父母兄弟姊妹得居其子之外祖父母從母舅之稱生而存也則親之死而䘮也則服之子心既安母心亦慰是則正其本源之謂也不此之務而惟色是求何怪乎此禮之同於贅疣者哉
  服問傳曰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母死則為其母之黨服為其母之黨服則不為繼母之黨服注雖外親亦無二統 疏此眀繼母之黨亦是舊傳之辭事異於上故更稱傳曰也
  陳澔曰母死謂繼母死也其母謂出母也
  原子曰陳注以母死之母為繼母非也盖指所生之母言也母出則已與母黨絶矣故為繼母之黨服若已母不曽被出而死雖有繼母亦為其母之黨服不得服繼母之黨服其母黨不以存亡異也黄乾行曰陳氏以母死為繼母其母為出母非也案吴文正公曰母出謂已母被出而父再娶已母義絶子雖不絶母服而母黨之㤙則絶矣故服繼母之黨而不服已母之黨也母死謂若己母死而父再娶已母祔廟則仍服已母之黨既服已母之黨則又更無服繼母之黨之理也凡以雖外親亦無二統此説是也若如陳説則繼母若死仍為出母之黨服案禮為出母齊衰杖期而為父後者無服心喪而已豈有尚服其黨之理哉故斷以吴氏之言為正
  汪琬曰或問先儒言前母之黨當為親而不言其服何以無服也曰禮為其母之黨服則不為繼母之黨服宗無二統外氏亦無二統前母之子不服後母之黨則後子不逮事前母者亦如之也禮從服者所從亡則已前母既亡如之何其有從服歟 又曰或問繼母如母何以不服繼母之黨也曰鄭𤣥謂外氏不可二也庾蔚之亦謂若服繼母之黨則亂於已母之出故也禮慈母與繼母同喪服小記曰為慈母之父母無服則其不服繼母之黨宜也嗟乎為人後者言若子繼母言如母夫謂之如與若者盖其父母之文同而情異者也故不得已而為繼母之黨服虞喜謂縦有十繼母惟當服次其母者之黨此説殆近是矣吴任臣母黨服議曰或問妾女之子為母之適母及生母其服云何盖為母之適母服為徒從為母之生母服為屬從徒從者義也義有時而割所從亡則己禮云為母之君母母卒則不服是也屬從者㤙也㤙無時而絶所從雖没必為之服若親母之黨與繼母之黨則亦有㤙合義合之分焉母黨以㤙服者也繼母黨以義服者也服問曰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母死則為其母之黨服為其母之黨服則不為繼母之黨服舊注以母死之母為繼母非也原子云母死盖指所生之母也母出則與母黨絶故服繼母之黨若已母未經被出而死雖有繼母亦為其母之黨服而不得服繼母之黨誠以恩隆於所生不以君沒而情衰也今制為繼母之父母兄弟姊妹俱義服小功而不以已服未服分焉似與古禮微異云乾學案虞喜謂縦有十繼母惟當服次其母者之黨不知次其母者乆亡此從服也所從亡則已曷為服之竊謂當服在堂繼母之黨耳
  喪服小記為母之君母母卒則不服注母之君母外祖適母徒從也所從亡則已 䟽母之君母者謂母之適母也此親於子為輕故徒從也已母若在母為之服已則服之已母若亡則已不服母之君母矣
  羅虞臣曰妾女之子為外祖之適母據母之存亡為制母在則女服其適母期子從而服小功母死則無服故記曰為母之君母母卒則不服正謂此也人有疑為母之適服不當仍為其生母然為母之適母與生母各有正條為適母為徒從為生母為屬從徒從者所從亡則己屬從者所從雖沒服也由此觀之則母之適母與生母並服無疑也
  通典為前母黨服議晉蔡謨荅王濛問曰前母之黨應為親不疑喪服但問尊卑長㓜拜敬之禮也代多此事而所議不同惠帝時尚書令滿武秋是曺彦真前母之兄而不為外親相見如他人吾昔以問江思悛悛以為人疑服繼母之黨不服前母者以不相及也繼祖母亦有不相及者而皆與其黨為親何至前母而獨疑之吾謂此言是魏時長沙人王毖身在中國遇吳魏隔絶更娶妻生昌昌父母亡後吳平聞毖前妻久亡昌為前母追服時人疑之武皇帝詔使朝臣通議安平獻王孚以為禮與祖父母離隔未嘗相見者不追如獻王此議則前母之黨不應為親也獻王所據是鄭氏之説吾謂鄭義為失時卞仁劉叔龍議謂昌應服三年吾以卞劉議為允何琦前母黨議曰夫子曰必也正名乎正名者理道之本禮之大者也文條或闕而附例可明禮云生不及祖父母昆弟而父税喪已則不若與祖乖違父旣沒而聞喪豈可拘以本制不稅而廢其正服乎若未生而伯叔母終今為伯叔父後繼嗣之道雖同原情之實則異今必從於所飬而反疑於為本乎諸侯國人生不及先代之君於其陵廟亦必曰君也此公義之正名也前母之尊固家人正稱也其易如皦日太康初博議王昌前母服少府卞粹以為母之非親而服三年者非一也前母名同尊正義存配父盖己生不及故無其制非於義不可也元康中有改𦵏前母而疑其服司徒左長史胡濟以為前母父之元妃所生則家之適長應制如改𦵏之服於時二代無曰不允自兹以來行之不殊禮母卒自為母之黨服母出則不為母之黨服而為繼母之黨服故尊其所從則不敢不服服有所逼則不得自申外服無二而必宜有一如向所論必所繼不及伯叔母黨居然可見矣明以名禮為制者不計㤙逮與否也荀訥曰人有與前母家為親者有否者訥直率意而荅之謂不應親又問傳曰繼母之配父與因母同然則前母之配父理不異於繼母何以不為親也荅曰所以不與前母之黨為親者㤙情不相及故也縦令有母之父母尚存父執子壻之禮而敬事之則其子固不可以不拜之猶不得以外祖父母為名名之不正則非親也
  親母無黨服繼母黨議後漢鄭志趙商問鄭𤣥曰禮母亡則服其黨不服繼母黨以外氏不可二也若母黨先滅亡無親己所未服服繼母黨否𤣥荅曰此所問權也非禮之正假令母在本自都無親黨何所服邪權者由心 宋庾蔚之謂母亡禮應服其母之黨不服繼母之黨不可以母黨先已滅亡而服繼母之黨若服繼母之黨則亂於已母之出也
  母出有繼母非一當服次其母者議晉劉智釋疑曰親母出則服繼母之黨繼母既卒則不服也虞喜通疑曰縱有十繼母則當服次其母者之黨也蜀譙周云其母沒自服其母之黨則繼母之黨無服出母之子為繼母之黨服則為其母之黨無服也 宋庾蔚之曰禮己母被出則服繼母之黨繼母雖亡己猶自服不得舍前以服後當如喜議服次其母者之黨也
  乾學案外祖父母之名緫之則一分之則有十三子為母之父母一也即此條為外祖父母是也前母子為後母之父母二也服問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是也後母子為前母之父母三也通典為前母黨服議是也庶子為適母之父母四也喪服本章為君母之父母是也君母在則服不在則不服庶子為繼適母之父母五也通典為繼適母黨服議是也庶子為生母之父母六也喪服記庶子為父後者為其外祖父母無服是也不為後則服為人後者為所後母之父母七也斬衰章為所後者之妻之父母若子是也為人後者為所生母之父母八也儀禮無文㑹典及今律俱緦麻三月庶女之子為母之適母九也小記為母之君母是也母卒則不服女之子為母之生母十也經不言服原子謂有服者是也慈母之子為慈母之父母十一也小記為慈母之父母無服是也出妻之子為母之父母十二也杖期章出妻之子為外祖父母無服是也嫁母之子為母之父母十三也儀禮無文㑹典及今律壻於妻之父母雖嫁出猶服則外孫宜有服凡若此者其在於古有服有不服今則無有不服所不服者惟庶子為生母之父母而已獨怪後母之子於前母之家猶已外家也乃以為恩不相及而不服甚至滿武秋為曺彦真前母之兄而相見如路人不亦可異之甚乎蔡謨江思悛之論可謂當矣
  舊唐書禮儀志開元二十三年藉田禮畢下制曰服紀之制或有所未通宜令禮官學士詳議聞奏太常卿韋縚奏曰謹案儀禮喪服舅緦麻三月從母小功五月傳曰何以小功以名加也堂姨舅舅母㤙所不及外祖父母小功五月傳曰何以小功以尊加也舅緦麻三月並是情親而服屬踈者也外祖正尊同於從母之服姨舅一等服則輕重有殊堂姨舅親即未踈㤙絶不相為服親舅母来承外族同㸑之禮不如竊以古意猶有所未暢者也且為外祖小功此則正尊情甚親而服屬踈者也請加至大功九月姨舅同儕親既無别服宜齊等請為舅加小功五月堂姨舅疎降一等親舅母從服之例先無制服之文並望加至袒免臣聞禮以飾情服從義制或有沿革損益可明事體既大理資詳審望付尚書省集衆官吏詳議務從折𠂻永為典則於是太子賔客崔沔建議曰竊聞大道既隠天下為家聖人因之然後制禮禮教之設本為正家家道正而天下定矣正家之道不可以貳緫一定議理歸夲宗父以尊崇母以厭降豈忘愛敬宜在倫序是以内有齊斬外服皆緦麻尊名所加不過一等此先王不易之道也前聖所志後賢所傳其来乆矣昔辛有適伊川見被髮而祭於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禮先亡矣貞觀修禮時改舊章漸廣渭陽之㤙不遵洙泗之典及𢎞道之後唐元之間國命再移於外族矣禮亡徵兆儻或斯見天人之際可不誡哉開元初補闕盧履氷嘗進狀論喪服輕重勅令僉議於是羣議紛挐各安積習太常禮部奏依舊定陛下運稽古之思發獨㫁之明至開元八年特降别勅一依古禮事符故實人知向方式固宗盟社稷之福更圗異議竊所未詳願守八年明㫖以為萬代程法職方郎中章述議曰天生萬物惟人最靈所以尊尊親親别生分類存則盡其愛敬殁則盡其哀戚縁情而制服考事而立言往聖討論亦已勤矣上自髙祖下至𤣥孫以及其身謂之九族由近而及逺稱情而立文差其輕重遂為五服雖則或以義降或以名加教有所從理不踰等百王不易三代可知日月同懸咸所仰也自㣲言既絶大義復乖雖文質有遷而必遵此制謹案儀禮喪服傳曰外親之服皆緦麻鄭𤣥謂外親異姓正服不過緦麻外祖父母小功五月以尊加也從母小功五月以名加也舅甥外孫中外昆弟依夲服緦麻三月若以匹敵外祖則祖也舅則伯叔父之列也姨舅伯叔則父母之㤙不殊而獨殺於外氏聖人之心良有以也喪服傳曰禽獸知母而不知父野人曰父母何算焉都邑之士則知尊禰矣大夫及學士則知尊祖矣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始祖聖人究天道而厚於祖禰繫姓族而親其子孫近則别其賢愚逺則異於禽獸由此言之母黨比於本族不可同貫明矣且家無二尊喪無二斬人之所奉不可貳也特重於大宗者降其小宗為人後者減其父母之服女子出嫁殺其本家之喪盖所存者逺所抑者私也今若外祖及舅更加服一等堂舅及姨列於服紀之内則中外之制相去㡬何廢禮徇情所務者末古之制作者知人情之易摇恐失禮之將漸别其同異輕重相懸欲使後来之人永不相雜㣲㫖斯在豈徒然哉且五服有上殺之義必循源本方及條流伯叔父母本服大功九月從父昆弟亦大功九月並以上出於祖其服不得過於祖也族祖祖父母族祖父母族祖昆弟皆緦麻三月以其出於髙祖其服不得過於髙祖也堂舅姨既出於外曽祖若為之制服則外曽祖父母及外伯叔祖父母亦宜制服矣外祖加至大功九月則外曽祖合至小功外髙祖合至緦麻若舉此而舍彼事則不均棄親而錄踈理則不順推而廣之是與本族無異矣聖人豈薄其骨肉背其㤙愛情之親者服制乃輕然本於公者薄於私存其大者略其細義有所斷不得不然苟可加也亦可減也往聖可得而非則禮經可得而隳矣先王之制謂之彞倫奉以周旋猶恐失墜一紊其叙庸可正乎且舊章淪胥為日已乆矣所存者無㡬又欲棄之雖曰未逹不知其可請依儀禮喪服為定禮部貟外郎楊仲昌議曰謹案儀禮曰外服皆緦又曰外祖父母以尊加從母以名加並為小功五月其為舅緦鄭文貞公魏徵已議同從母例加至小功五月訖今之所加豈異前㫖雖文貞賢也而周孔聖也以賢改聖後學何從堂舅堂姨舅母並升為袒免則何以祖述禮經乎如以外祖父母加至大功則豈無加報於外孫乎如外孫為報服大功則本宗庶孫何同等而相淺乎儻必如是深所不便竊恐内外乖序親踈奪倫情之所沿何所不至理必然也昔子路有姊之喪而不除孔子問之子路對曰吾寡兄弟而不忍也子曰先王制禮行道之人皆不忍也子路聞而除之此則聖人因言以立訓援事抑情之明例也禮不云乎無輕議禮明其播於天地並彼日月賢者由之安敢小有損益也况夫喪服之紀先王大猷奉以周旋以匡人道一辭寧措千載是遵涉於異端豈曰𢎞教伏望各依正禮以厚儒風太常所謂増加愚見以為不可又户部郎中楊伯成左監門錄事參軍劉秩並同是議與沔等略同議奏上又手勅侍臣等曰朕以為親姨舅既服小功則舅母於舅有三年之服服是受我而厚以服制情則舅母之服不得全降於舅也宜服緦麻堂姨舅古今未制服朕思敦睦九族引而親之宜服袒免又鄭𤣥注禮記云同㸑緦若比堂姨舅於同㸑親則厚矣又喪服傳云外親之服皆緦是亦不隔於堂姨舅也若以所服不得過本而須為外曽祖父母及外伯叔祖父母制服亦何傷乎是皆親親敦本之意卿等更熟詳之侍中裴耀卿中書令張九齡禮部尚書李林甫等奏曰外族之親禮無厭降外甥既為舅母制服舅母還合報之夫外甥既為報服則與夫之姨舅以類是同外甥之妻不得無服所増者頗廣所引者漸疎㣲臣愚蒙猶有未達𤣥宗又手制荅曰從服有六此其一也降殺之制禮無明文此皆自身率親用為制服所有存抑盡是推㤙朕情有未安故令詳議非欲苟求變古以示不同卿等以為外族之親禮無厭降報服之制所引甚踈且姨舅者屬從之至近也以親言之則亦姑伯之匹敵也豈有所引者踈而降所親者服又婦從夫者也夫以姨舅夫既有服從夫而服由是睦親實欲令不肖者企及賢者俯就卿等宜熟詳之耀卿等奏曰陛下體至仁之徳推廣㤙之道將𢎞引進以示睦親再𤼵徳音更令詳議臣等案大唐新禮親舅加至大功與從母同服此盖當時特命不以輕重逓増盖不欲參於本宗慎於變禮者也今聖制親姨舅小功更制舅母緦麻堂姨舅袒免等服取類新禮垂示將来通於物情自我作則羣儒風議徒有稽留並望準制施行制從之
  乾學案開元禮所議非専為外祖父母而發舅及舅母堂姨堂舅咸在其中今因文字不可割裂故緫叙於此閲者詳之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補開元禮母出為繼母之父母兄弟從母母卒則為其母之黨服不為繼母之黨服
  乾學案儀禮無此條禮記服問篇有之已見於外祖父母下今因開元禮别出此條故亦載之
  政和禮家禮孝慈録㑹典並同書儀今律文無
  附錄
  喪服小記為慈母之父母無服注㤙不能及 疏此慈母即是喪服中慈母者父雖命為母子而本非骨肉故慈母之子不為慈母之父母有服者為恩所不及也
  慈母與妾母不世祭也注以其非正春秋傳曰於子祭於孫止 疏祭慈母即所謂承庶母祖庶母後者也妾母謂庶子自為其母也既非其正故惟子祭之而孫則否引春秋傳者此榖梁傳隠五年謂魯孝公之妾是惠公之母五年傳九月考仲子之宫考成也成之為夫人也注云仲子本孝公之妾以其子本孝公之妾子則惠公也恵公立為仲子之後故成之為夫人也傳又云禮庶子為君為其母築宫使公子主其祭注云公子者長子之弟及妾之子也傳又云於子祭於孫止者此經云妾母不世祭也故鄭引為注此明不得世祭也
  通典慈祖母服議晉劉智釋疑問云案喪服小記慈母之父母無服孫宜無服慈祖母矣又曰慈母與妾母不代祭孫不祭慈祖母何服之有智曰禮為親母黨服為繼母之黨不服不妨孫服繼祖母也禮孫為祖後如子所言妾母不代祭者據奉之者身終則止耳豈有妾子先亡孫持喪事而終喪便不祭也虞喜通疑云慈母雖賤服之如母明矣其父先亡已養於祖以祖母之服服之周可也不得復傳重三年同於繼祖母也 宋庾蔚之云案喪服傳釋慈母如母以為妾之無子妾子無母父命以為母子然後慈母之義全也智云有子之妾有母之子並乖經傳所說如母之義何由而生子不違父之命豈從失禮之命小記云慈母之父母無服今子服慈母如母猶無所從况可得從父服慈祖母乎且先儒所云婦人不服慈姑者婦從夫尚猶不服則子不從明矣
  南史齊武帝諸子傳安陸王子敬所生早亡帝命貴妃范氏母養之而子及婦服制禮無明文永明中尚書令王儉議孫為慈孫婦為慈婦姑為慈姑宜制期年服從之
  梁書天監七年安成太妃陳氏薨舍人周捨議曰賀彦先稱慈母之子不服慈母之黨婦又不從夫而服慈姑小功服無從故也庾蔚之云非徒子不從母而服其黨孫又不從父而服其慈由斯以言慈祖母無服明矣吴任臣曰今制慈母斬衰而慈祖母無服案喪服小記慈母之父母無服推此則孫不服慈祖母明矣又曰慈母與妾母不世祭不祭慈祖母又何服焉且先儒云婦人不服慈姑婦從夫尚無服而况於孫乎然亦有宜為服者虞喜通疑云慈祖母雖賤若其父先亡已養於祖以祖母之服服之周可也是或一道也朱董祥曰經言妾母不世祭者謂祀妾之禮當殺不得同於女君傳注子祭而孫不祭遂令賢者不祀其祖妾不肖者反致僭祭並於祖適等戚亂人情拂矣安得謂之禮哉小記本文曰妾祔於妾祖姑亡則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又曰妾無妾祖姑者易牲而祔於女君其言祔於妾祖姑則祖妾為之祔食矣無則中一以上而祔則髙祖之妾皆祔食焉胡為子與孫有異乎曰然則稱不世祭何邪曰不世祭者非惟孫不為祭其子亦不得祭之也禮有牲曰祭無牲曰薦妾易牲則不得用牲矣不用牲則謂之薦不謂之祭豈絶之而不祀邪
  喪服從母丈夫婦人報注從母母之姊妹 䟽母之姊妹與母一體從於己母而有此名故曰從母母之姊妹之男女與從母両相為服故曰報
  爾雅母之姊妹為從母
  喪服傳何以小功也以名加也外親之服皆緦也注外親異姓正服不過緦丈夫婦人姊妹之子男女同 䟽以名加者以有母名故加至小功外親以本非骨肉情踈故聖人制禮無過緦也
  馬融曰母之姊妹也言丈夫婦人者異姓無出入降皆以丈夫婦人成人之名名之也 又曰外祖從母其親皆緦也以尊名加故小功也
  雷次宗曰夫二親㤙等而中表服異君子類族辨物本以性分為判故外親之服不過於緦於義雖當求情未惬苟㣲有可因則加服以申心外祖有尊從母有名故皆得因之加以小功也舅情同二人而名理闕無因故有心而不獲遂也然情不止於緦亦以見於慈母矣至於餘人雖有尊名而不得加者服當其義情無不足也
  敖繼公曰從母之義與從父同以其在母列故但以從母為稱丈夫婦人即為從母服者也此為加服而從母乃報之者以其為母黨之旁尊不足以加尊焉故報之也經凡三以丈夫婦人連文而所指各異讀者詳之
  郝敬曰母之姊妹與兄弟同也從母小功而舅緦麻者從母近母以名加也
  記庶子為後者為其從母無服不為後如邦人䟽以其與尊者為一體既不得服所出母是以母黨皆不服
  通典晉袁準正論曰從母小功五月舅緦麻三月禮非也從母緦時俗所謂姨母者也舅之與姨俱母之姊妹兄弟焉得異服從母者從其母而為庶母者也親益重故小功也凡稱父母者皆同乎父母之例者也舅非父列姨非母列故舅不稱父姨不稱母也可稱姨不應稱母謂姨母為從母者此時俗之亂名書之所由誤也春秋傳蔡哀侯娶于陳息侯亦娶焉息媯將歸過蔡蔡侯曰吾姨也止而享之爾雅曰妻之姊妹同出為姨此本名者也左傳臧宣叔娶于鑄生賈及為而卒繼室以其姪穆姜之姨子也以蔡侯爾雅言之穆姜焉得言姨此縁妻姊妹之姨因相謂為姨也姊妹相謂為姨故其子謂之姨子其母謂之姨母從其母而来故謂之從母從母姨母為親一也因復謂之從母此因假轉辭而遂為名者也左傳宋景曺卒季康子使冉有弔且㑹𦵏曰以肥之得備彌甥先儒曰彌逺也姊妹之孫為彌甥此臨時説事而遂可為名乎亦猶從母辭相假也或曰案準以經云從母是其母姊妹從其母来為已庶母其親益重故服小功非通謂母之姊妹也宣舒曰二女相與行有同車之道坐有同席之禮其情親而比其㤙曲而至由此觀之姊妹通斯同矣兄妹别斯異矣同者親之本異者踈之源也然則二女之服何其不重邪兄妹之服何其不輕邪曰同父而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故二女不敢相與重然則舅何故三月邪從母何故小功邪曰故母取其愛是以外王父之尊禮無厭降之道為人子者順母之情親乎母之類斯盡孝之道也是以從母重而舅輕也曰姑與父異徳異名叔與父同徳同名何無輕重之降邪曰姑與叔父斯王父愛之所同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此叔父與姑所以服同而無降也 宋庾蔚之謂傳云以名服及云以名加皆是先有其義故施以此名尋名則義自見矣外親以緦斷者抑異姓以敦已族也緦服既不足以申外甥外孫之情故聖人因其有申之義而許其加也外祖以尊加從母以名加者男女異長伯季不同由母於姊妹有相親之近情故許其因母名以加服兄弟姊妹同氣之懐不異故其服不得殊由若同在他邦小功加一等而大功以上則不加也
  乾學案袁氏之論巧矣然於禮則未合也禮之所謂媵兼有姪在非耑指姊妹也兼有他國之女在非耑指己之姊妹也謂媵為從母可乎況既来為父妾自有庶母之服何不服以庶母之服而别制為從母之服邪且以此條為父妾將母之姊妹之服又見於何許邪
  通典從母適族父服議晉邵戢議案禮記同姓從宗合族屬異姓主名治際㑹從母嫁於絶屬族父則無復從母之名謂不宜有服戢以為治際㑹者患班序易位及嫂叔無名耳服以恩生班以義斷雖門外之事義掩㤙至門内之事恩掩義矣同宗之道處㤙義之間故宜資之恩義令彼此獲中據易位無名便廢骨肉之服實是所疑記有屬從鄭𤣥説子為母黨之服案屬從者自非出母黨及庶子受重自於其所生之黨則初無厭降之文又記云六代親屬竭矣鄭説六代之外親盡爾雅族昆弟之子為親同姓案從母嫁於無屬名者即與嫁他姓不異則宜服從母嫁於他姓之服矣又嘗見賀公書稱賀新渝夫人為從姨母㝷所以不主名於際㑹者亦是有恩掩義謂宜服也
  朱子荅姨舅殊服之問云姨舅親同而服異殊不可曉禮傳但言從母以名加然舅亦有父名胡為獨輕来諭以為從母乃母之姑姊妹而為媵者恐亦未然盖媵而有子自得庶母之服况媵數有等差不應一女適人而一家之姑姊妹皆從之也且禮又有從母之夫之文是則從母固有嫁於他人者矣若從媵者小功則不知不從者又當服何服凡此難以强通後王變而通之未為過也 又曰母之姊妹服反重於母之兄弟縁於兄弟既嫁則降服而於姊妹之服則未嘗降故於舅服緦於從母服小功也
  汪琬曰案姊妹相為服朱子云不降今考喪服傳訖律文既嫁皆降大功當是両人皆嫁不更降也姑識於此以俟知禮者
  劉績三禮圗母黨服説外親之服皆緦也以有祖父母之尊加外祖父母小功有從母之名加從母夫婦小功於舅不加者以母而及從母又及其夫猶以父而及從父又及其妻餘皆踈逺也
  乾學案從母之夫無服經有明文乃劉氏忽剏此説何也得母因丈夫婦人四字誤以丈夫為從母之夫邪不守經傳而妄為無稽之論其誰信之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夫之姑姊妹娣姒婦報注夫之姑姊妹不殊在室及嫁者因㤙輕略從降爾雅夫之姊為女公夫之女弟為女妹
  長婦謂穉婦為娣婦娣婦謂長婦為姒婦注今相呼先後或云妯娌喪服傳娣姒婦者弟長也何以小功也以為相與居室中則生小功之親焉注娣姒婦者兄弟之妻相名也長婦謂穉婦為娣婦娣婦謂長婦為姒婦 疏據二婦互稱謂年小者為娣故云娣弟是其年㓜也年大者為姒故云姒長是其年長假令弟妻年大稱之曰姒兄妻年小稱之曰娣是以左氏傳穆姜是宣公夫人大婦也聲伯之母是宣公弟叔𦙝之妻小婦也聲伯之母不聘穆姜云吾不以妾為姒是據二婦年大小為娣姒不據夫年為小大之事也
  爾雅女子同出謂先生為姒後生為娣注同出謂俱嫁一夫公羊傳曰諸侯娶一國二國徃媵之以姪娣從娣者何弟也此即其義也
  馬融曰妻為夫之姊妹姑也娣姒婦者兄弟之妻相名也長穉自相為服不言長者婦人無所専以夫為長㓜不自以年齒也妻雖小猶隨夫為長也先娣後姒者明其尊敵也報者姑報姪婦也言婦者廟見成婦乃相為服
  王肅曰案左氏傳曰魯之穆姜晉子容之母皆以穉婦為娣婦長婦為姒婦此婦二義之不同者今據傳文與左氏正合宜即而案之
  敖繼公曰為夫之姑姊妹從服也乃小功者惟從其夫之降服也記曰夫之所為兄弟服妻降一等此為從服故姑姊妹言報娣姒婦固相為矣亦言報者明其不以夫爵之尊卑而異也先娣後姒則娣長姒穉明矣 又曰婦人於夫之昆弟當從服以逺嫌之故而止之故無服假令從服亦僅可以及於其昆弟之身不可以復及其妻也然則娣姒婦無相為服之義而禮有之者則以居室相親不可無服故爾然二人或有並居室者有不並居室者亦未必有常共居室者而相為服之義惟主於此者盖本其禮之所由生者言也
  通典蜀譙周曰父母既沒兄弟異居又或改娶則娣姒有初而異室者矣若不本夫為倫唯取同室而已則親娣姒與堂娣姒不應有殊經殊其服以夫之親疎者是本夫與為倫也婦人於夫之昆弟本有大功之倫從服其婦有小功之倫於夫從父昆弟有小功之倫從服其婦有緦麻之倫也夫以逺之而不服故婦從無服而服之然則初而異室猶自以其倫服
  晉徐邈荅范𡩋問以為報服在娣姒下則知姑姊之服亦是出自㤙紀非從夫之服報也所發在於姑姊耳宋庾蔚之謂傳以同居為義盖從夫謂之同室以明親近非謂當須共居設夫之從父昆弟少長異鄉二婦亦有同室之義聞而服之緦也今人謂從父昆弟為同室取諸此也婦從夫服降夫一等故為夫之伯叔父大功則知夫姑姊妹皆是從服夫之昆弟無服自别有義耳非如徐邈之言出自恩紀者
  萬斯同曰余觀儀禮娣姒婦之文娣在姒上而傳又釋之曰娣長也分明娣長而姒㓜乃鄭康成注始將娣姒倒置而賈氏之疏因之若是將傳文所謂娣長也之語作何解乎及考左氏傳穆姜宣公妻也聲伯之母宣公弟叔𦙝之妻也而穆姜稱聲伯之母為姒子容之母叔向之嫂也伯石之母叔向之妻也而子容之母稱伯石之母為姒則是娣為兄妻姒為弟妻與儀禮及傳文正合無可疑矣而乃顛倒其説謂姒長而弟穉可乎獨怪賈公彦明知左氏穉婦為姒之説乃過泥鄭注謂年小為娣年大為姒穆姜所言是據年大小為娣姒而不據夫年為大小夫婦人以夫之齒為齒而不以己之齒為齒此禮至今不變也豈有不據夫之年而但據己之年者乎且又安知穆姜之年必少於聲伯之母乎至孔頴達釋檀弓亦同其説縦使諸子之言盡是究於傳文娣長之説合乎否乎惟王子雍氏與敖繼公氏其説得之而惜其語焉不詳猶未能大暢厥㫖也余故申明其説以與考古者質焉
  乾學案傳文弟長者雙訓娣姒言娣是弟姒是長非以娣為長也萬氏之引左氏傳似矣但鄭康成以穉婦為娣長婦為姒盖本爾雅釋親篇爾雅一云女子同出謂先生為姒後生為娣郭璞注同出謂俱嫁事一夫公羊傳曰諸侯娶一國二國往媵之以姪娣從娣者弟也即其義也此解一夫之所娶者與妯娌不同一云長婦謂穉婦為娣婦娣婦謂長婦為姒婦注今相呼先後或云妯娌足知兄妻為姒弟妻為娣甚明矣而儀禮賈公彦䟽爾雅邢昺疏皆因左傳穆姜謂聲伯母為姒叔向之嫂謂叔向之妻為姒二事遂言娣姒之稱止言婦之長穉不計夫之大小亦己鑿矣邢昺䟽引喪服小功章知其以弟長解娣姒者娣是弟姒是長又引公羊傳云娣者何弟也知其以弟解娣自然以長解姒大義已得其半而不熟玩儀禮爾雅本文徒以婦年之長㓜為論是亦何有闗係况昺䟽亦云賈逵鄭𤣥及杜預皆云兄弟之妻相謂為姒穆姜叔向之嫂所稱亦閨閤相習互以長者推稱耳又奚疑焉余與萬氏討論最詳而不能盡同者此類是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補政和禮女在室及適人者為兄弟姪之妻謂兄弟之妻及姪之妻也
  乾學案儀禮夫之姊妹報即此兄弟之妻儀禮夫之姑報即此姪之妻是也明律女婦為夫黨服圖為夫之親姑及夫之姊妹並小功即此報服特古文簡而今文詳耳 再案家禮亦載此條㑹典同宗五服圗凡姑姊妹女及孫女在室或已嫁被出而歸服並與男子同考男子服嫂及弟婦皆小功五月服姪婦大功九月女亦應同是則今姪婦之服重於宋制矣然宋制不分在室適人今則止在室者為然是適人之女為姪婦仍當降小功為兄弟妻又當降緦麻矣此與前説不同則律文之所不晰也
  喪服大夫大夫之子公之昆弟為從父昆弟庶孫姑姊妹女子子適士者注從父昆弟及庶孫亦謂為士者䟽從父昆弟庶孫本大功此三等以尊降入小功姑姊妹女子子本期此三等出降入大功若適士又降一等入小功也
  馬融曰謂上三人各自為其從父昆弟庶孫姑姊妹女子子適士者服也從父昆弟庶孫正親大功也以尊降故服小功姑姊妹女子適人大功適士降一等故服小功也
  敖繼公曰此姑姊妹女子子再降故其服在此不言適人而言適士者所以見從父昆弟及庶孫亦謂為士者也經之例多類此公之昆弟於其從父昆弟之不為大夫者乃小功者以其非公子也周之定制諸侯父死子繼不立昆弟於此亦可見矣
  喪服大夫之妾為庶子適人者注君之庶子女子子也庶女子子在室大功其嫁於大夫亦大功 䟽此云適人者謂士也是以在室大功出降故小功鄭云嫁於大夫亦大功者直有出降無尊降故也
  馬融曰適夫人庶子也在室大功出降一等故服小功
  王肅曰適士降一等在小功
  敖繼公曰女子子不必言庶文有脱誤也經凡言庶子皆主於男子也此非已子故其服如此若為已之女子子在室期適人亦大功又故喪服記與小記言妾為君之長子之服大功章及此章凡三見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及其女子子之服若其君之他親則無聞焉然則凡妾之從乎其君而服其君之黨者止於此耳是亦異於女君者也
  乾學案鄭注云嫁於大夫亦大功果爾竟不降矣安得謂之出降賈疏誤也
  右二條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庶婦注夫将不受重者 䟽經云於支庶舅姑為其婦小功鄭云夫将不受重則若喪服小記注云世子有廢疾不可立而庶子立其舅姑皆為其婦小功則亦兼此婦也
  馬融曰庶子婦也舅姑為之服也
  喪服小記適婦不為舅後者則姑為之小功注謂夫有廢疾他故若死而無子不受重者小功庶婦之服也凡父母於子舅姑於婦将不傳重於適及将傳所重者非適服之皆如庶子庶婦也 疏将所傳重非適者為無適子以庶子傳重及飬他子為後者也
  郝敬曰禮舅姑為適婦大功為庶婦小功不為後謂適婦無子而其舅先死是不為舅後則姑為之降服小功殺之也鄭謂適子有廢疾他故及死無子不承重者若是何獨殺於其婦乎
  儀禮小功唐貞觀加為大功詳見十二卷大功篇衆子婦下
  喪服君母之父母從母注君母父之適妻也從母君母之姊妹 疏此謂妾子為君母之父母姊妹如適妻子為之同也
  喪服傳何以小功也君母在則不敢不從服君母不在則不服注不敢不服者恩實輕也凡庶子為君母如適子 疏不敢不從服者言無情實但畏敬耳君母不在者或出或死也君母在既為君母父母服其已母之父母或亦兼服之若馬氏義君母不在乃可申矣馬融曰君母者母之所君事者從母者君母之姊妹也妾子為之服小功也自降外祖服緦麻外無二統者 又曰從君母為親服也君母亡無所復厭則不為其親服也自得申其外祖小功也
  王肅曰君母庶子之適母
  敖繼公曰君母在則不敢不從服者以其配父尊之也君母不在則不服者别於已之外親也此庶子雖服其君母之父母姊妹彼於此子則無服也盖庶子以君母之故不得不服其親而彼之視己實非外孫與姊妹之子故略而不服
  乾學案賈䟽兼服之良是若馬氏云君母亡無所復厭母不厭子女君不厭妾説已見前
  郝敬曰服為哀節戚為喪本服由情生貌以節情仁人之於喪非以不敢不服服也欲服而不敢服則有之不欲服而不敢不服則㡬乎偷矣君母在不敢不服斯禮也雖聖人無如之何聖人於禮人情爾人情所不敢聖人因之尊尊親親所以不得不相為用也
  喪服小記為君母後者君母卒則不為君母之黨服注徒從也所從亡則已 䟽為君母後者謂無適立庶為後也妾子於君母之黨悉徒從若君母卒則不服君母之黨今既君母沒為後者嫌同於適服君母之黨故特明之
  通典繼適母黨服議晉車𦙍問臧燾曰今此妾子既服先適之黨又服繼適母之黨否燾荅曰庶子以賤不敢不從服耳既服前適母黨則後適母黨義無以異疑於三四邪燾又問徐藻藻荅曰庶子若及先適母則服其黨若不及則服後適母黨外服無二此之謂也賀循問徐邈曰禮適母為徒從適母亡則不服其黨今庶子既不自服所生外氏亦以適黨為徒從乎荅曰古者庶子自服所生之黨故以適母黨為徒從故適母亾則不服其黨今庶子既不自服其外氏而叙適母之親矣謂宜以名而服應推重也古今不同何可不因事求中 宋庾蔚之案禮適母之黨徒從徒從者所從亡則已適母雖有三四應服見在者之黨但今人復服所生之黨則適母之黨非復徒從適雖没猶宜服之但外氏無二統不可悉服宜以始生所遇適母之黨若已生悉不及宜服最後者之黨也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錄㑹典並同今律文無唐以後君母之兄弟亦如之
  喪服君子子為庶母慈已者注君子子者大夫及公子之適妻子 疏君子與貴人皆據大夫已上公子尊卑比大夫故鄭據而言又國君之子為慈母無服士又不得稱君子亦復自飬子無三母具故知此二人而已必知適妻子者妾子賤亦不合有三母故也
  喪服傳君子子者貴人之子也為庶母何以小功也以慈已加也注云君子子者則父在也父沒則不服之矣以慈已加則君子子亦以士禮為庶母緦也内則曰異為孺子室於宫中擇於諸母與可者必求其寛裕慈惠温良恭敬慎而寡言者使為子師其次為慈母其次為保母皆居子室他人無事不往又曰大夫之子有食母庶母慈已者此之謂也其不慈已則緦可矣不言師保慈母居中服之可知也國君世子生卜士之妻大夫之妾使食子三年而出見於公宫則劬非慈母也士之妻自養其子
  馬融曰為慈飬已者服小功貴人者適夫人也子以庶母慈養已加一等小功也為父賤妾服緦父沒之後貴賤妾皆小功也
  陳銓曰君子子者大夫之美稱也貴人者謂公卿大夫也謂貴人之子父沒之後得行士禮為庶母緦也有慈養已者乃加服小功
  雷次宗曰大夫不服凡妾父所不服子亦不敢服安得為庶母緦哉大夫惟服姪娣今所服者将姪娣之庶母敖繼公曰此服固適妻之子為之若妾子則謂其母或不在或有他故不能自養其子而庶母代養之不命為母子者也 又曰禮為庶母緦謂士及其子也其慈已者㤙宜有加固小功矣此云君子子者明雖有貴者其服猶然也大夫之子公子之子於庶母亦當緦麻以從其父而降遂不服其於慈已者加在小功若又從父而降則宜在緦麻今乃不降而從其加服者嫌其與凡父在而為不慈已者之服同也正者降之加者申之其意雖異而禮則各有所當也云君子子則父在也父在且申此服則父没可知矣其為父後者則但服緦盖不可以過於因母也若為大夫則不服之以大夫於庶母本無服故也
  通典漢石渠禮議戴聖對曰君子子為庶母慈已者大夫之適妻之子養於貴妾大夫不服賤妾慈已則緦服也其不言大夫之子而稱君子子者君子猶大夫也後漢陳鑠問汜閣為庶母慈已鄭注引内則國君之子有子師慈母保母又曰大夫之子有食母庶母慈已此之謂也内則人君養子之法禮人君之庶母尚無服何以為慈母服乎若欲施大夫大夫無此禮但有食母耳汜閣荅曰内則實緫國君及大夫養子之禮案内則云大夫見子之禮入門升阼階也遂左旋授師師子師也喪服有庶母慈已禮有子師此明大夫之子有庶母慈已
  諸王子所生母嫁為慈母服議晉譙王司馬恬問范𡩋曰妾有二子而出嫁君命他妾兼子為其母所命妾今亡子當有服不荅曰昔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教子何服之有恬自㫁云禮疑從重篤至敬也存同所生沒成路人於情未可今勤小功長奉烝嘗以同子道再周乃參吉事言制不虧禮文言情即不乖師資也徐邈云此庶子所生出嫁受命為他妾子便當始終如所生其親母則同出母耳若用古禮當練冠麻衣既𦵏除之車𦙍云大夫為其庶母慈已者小功也 宋庾蔚之云母出無相鞠養便為無母不必限其母亡譙王所命不為乖禮此子自宜依慈母如母之服案晉朝諸王用士禮則應附父在為母之條凡慈母以功勤致服本無天屬之愛寧有心喪之文乎
  宋書禮志後廢帝元徽二年七月有司奏第七皇弟訓養母鄭修容喪未詳服制下禮官正議太學博士周山文議案庶母慈已者小功五月鄭𤣥云其使養之不命為母子亦服庶母慈己之服愚謂第七皇弟宜從小功之制參議並同
  梁書司馬筠傳天監七年安成太妃陳氏薨江州刺史安成王秀荆州刺史始興王憺並以慈母表解職詔不許還攝夲任而太妃在都喪祭無主舍人周捨議曰賀彦先稱慈母之子不服慈母之黨婦又不從夫而服慈姑小功服無從故也庾蔚之云非徒子不從母而服其黨孫又不從父而服其慈由斯而言慈祖母無服明矣尋門内之哀不容自同於常案父之祥禫子並受弔今二王諸子宜以成服日單衣一日為位受弔制曰二王在逺諸子宜攝祭亊捨又曰禮云縞冠𤣥武子姓之冠則世子衣服宜異於常可著細布衣絹為領帶三年不聽樂髙祖於是勅禮官議皇子慈母之服筠時為尚書祠部郎議宋朝五服制皇子服訓養母禮依庶母慈已宜從小功之制案曽子問云子㳺曰喪慈母禮歟孔子曰非禮也古者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鄭𤣥注云此指謂國君之子也若國君之子不服則王者之子不服可知又喪服經云君子子為庶母慈己者傳曰君子子者貴人子也鄭𤣥引内則三母止施於卿大夫以此而推則慈母之服上不在五等之嗣下不逮三士之息儻其服者止卿大夫等諸侯之子尚無此服况乃施之皇子謂宜依禮刋除以反前代之惑髙祖以為不然曰禮言慈母凡有三條一則妾子之無母使妾之無子者養之命為母子服以三年喪服齊衰章所言慈母是也二則適妻之子無母使妾養之慈撫隆至雖均乎慈愛但適妻之子妾無為母之義而恩深事重故服以小功喪服小功章所以不直言慈母而云庶母慈己者明異於三年之慈母也其三則子非無母正是擇賤者視之義同師保而不無慈愛故亦有慈母之名師保既無其服則此慈母亦無服矣内則曰擇於諸母與可者使為子師其次為慈母其次為保母此其眀文此言擇諸母是擇人而為此三母非謂擇取兄弟之母也何以知之若是兄弟之母其先有子者則是長妾長妾之禮實有殊加何容次妾生子乃退成保母斯不可也又有多兄弟之人於義或可若始生之子便應三母俱闕耶由是推之内則所言諸母是謂三母非兄弟之母明矣子㳺所問自是師保之慈非三年小功之慈也故夫子得有此對豈非師保之慈母無服之證乎鄭𤣥不辯三慈混為訓釋引彼無服以注慈已後人致謬實此之由經言君子子者此雖起於大夫明大夫由爾自斯以上彌應不異故傳云君子子者貴人之子也緫言曰貴則無所不包經傳互文交相顯發則知慈加之義通乎大夫以上矣宋代此科不乖禮意便加除削良是所疑於是筠等請依制改定適妻之子母沒為父妾所養服之五月貴賤並同以為永制
  乾學案武帝之定此服由二王之表慈母也則此制既定二王宜依制為服然制専言適妻之子而二王並吴太妃所生則非適也案梁書太祖哀二王早孤命側室陳氏并母二子陳亦無子視二子如親生則宜依禮慈母之條乃考二王本傳雖有並以孝聞居喪過禮之稱而服制無明文盖縁當日詔起視事解職之請不獲而史没其制耳若武帝可謂能言而不必於行者矣
  唐書李愬傳愬早喪所生為晉國王夫人所鞠王卒父晟以非適勅諸子服緦愬獨號慟不忍晟乃許服衰宋史后妃傳仁宗景祐三年楊淑妃薨始仁宗在乳褓章獻使妃䕶視恩意勤備帝思其保䕶之恩命禮官議加服小功
  俞汝言虞諫議有無子妾命第三子母之服議曰案律為庶母齊衰杖期謂父有子妾適子衆子為之服也為慈母斬衰三年謂所生母死父令别妾撫育者為之服也案家禮慈母義服齊衰三年不命則小功謂自小乳養者也禮以乳養為㤙而尤以父命為重律除不命之文而専三年之服於慈母然皆為庶子之無母者言也謂有母者而亦然乎今云庶母則無所出云慈母則生母在若同父無子之妾則彌留之命謂何自難委諸草莽然則如何而後可不背禮律之意雖非乳養而有父命不可同於父妾雖有父命而實非乳養不可同於慈母庶㡬義服小功差為得中禮以乳養而為之服以無父命而輕兹以父命而為之服以不乳養而輕準情合義其無忒乎
  吴任臣慈母服議曰梁天監時定制適妻之子母沒為父妾所養服之五月今律慈母斬衰三年乃或人致疑於古者謂喪服齊衰章云慈母如母小功章云君子子為庶母慈己者又曽子問篇子㳺曰喪慈母禮與孔子曰非禮也古者男子外有傳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由是言人人殊未能畫一梁武帝斷以慈母三等似矣余更得即傳義而推之焉慈母如母傳曰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妾曰女以為子命子曰女以為母若是生養之終其身慈母死則喪之三年如母貴父之命也案此以妾母而撫妾子恩如已出故父没後得申三年之服喪服小記曰慈母與妾母不世祭也又曰為慈母之父母無服皆此慈母也又禮曰為慈母後者為庶母可也為祖庶母可也若然則父之命妾兼有庶母祖庶母之文其不命為母子者亦不得服以三年明矣至於小功章君子子為庶母慈己者傳云君子子者貴人之子也為庶母何以小功也以慈己加也據經傳之義君子子者大夫及公子之適妻子也盖適妻子使妾養之妾無為母之道且礙於適也故服以小功與父命之慈母有降等焉若子㳺所問自是師保之慈母如内則三母中其次為慈母是也要與昆弟之母自别故古禮不為之制服儀禮鄭注賈䟽頗為混解即梁書通典亦有未盡之説今為循文測義申言之如此
  乾學案此條之傳不言為慈已服而言為慈己加則是本服應緦因慈己而加至小功耳盖禮大夫為貴妾緦則子從父服亦應為庶母緦其異於士者士則不論父之貴妾賤妾皆視為庶母而服緦大夫之子則必父之貴妾乃服緦而賤妾則竟無服耳獨怪鄭氏釋庶母慈己謂父没則不服夫既為慈己有㤙而加服則不係於父之存亡也豈有父没不服之理乎敖氏謂父在且申此服父没可知可謂深得禮意矣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並同書儀無孝慈錄加為杖期詳見第八卷庶母條
  右儀禮






  讀禮通考卷十三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