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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禮通考 (四庫全書本)/卷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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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十四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十四
  小功五月下
  唐律為舅
  爾雅母之晜弟為舅疏舅者孫炎云舅之言舊尊長之稱詩秦風我送舅氏曰至渭陽是也
  舊唐書禮儀志貞觀十四年太宗因修禮官奏事之次言及喪服太宗曰舅之與姨親踈相似而服紀有殊理未為得宜集學者詳議於是侍中魏徵禮部侍郎令狐徳棻等奏議曰舅之與姨雖為同氣論情度義先後實殊何則舅為母之本族姨乃外姓他族求之母族姨不在焉考之經典舅誠為重故周王念齊每稱甥舅之國秦伯懐晉實切渭陽之詩在舅服止一時為姨居喪五月循名責實逐末棄本盖古人之喪或有未達所宜損益實在兹乎謹案舅服緦麻請與從母同服小功制可之
  祕書監顔師古議曰外氏之親俱縁於母母舅一列等屬齊尊姨既小功舅乃緦麻曲生異議兹亦未安秦康孝思見舅如母語其崇重寧非宻戚三月輕服靡副本心愚請為舅小功同於姨服則親疎中節名數有倫𤣥宗開元五年右補闕盧履冰請減母服為期制下百官議并舅服不依舊禮亦令議定刑部郎中田再思議曰母之昆弟情切渭陽翟酺訟舅之寃𡩋氏宅甥之相我之出也義亦殷焉不同從母之尊遂降小功之服依諸古禮有爽俗情今貶舅而崇姨是陋今而榮古此並太宗之制也行之百年矣輒為刋復實用有疑左散騎常侍元行沖議曰姨兼從母之名即母之女黨加於舅服有理存焉並請依古為當自是百寮竟不决至七年八月勅諸服紀一依喪服文依儀禮喪服之制仍降為緦麻三月
  二十三年下制曰服制之紀或有未通宜令禮官學士詳議太常卿韋縚奏曰儀禮舅緦麻三月此情親而服屬踈者也請加至小功五月職方郎中韋述議曰舅甥本服緦麻若以匹敵舅則伯叔父之别也父母之㤙不殊而殺於外氏者聖人之心良有以也今若加服一等中外之制相去㡬何請依儀禮喪服為定禮部貟外郎楊仲昌議曰舅本服緦魏文貞公已加至小功雖文貞賢也而周孔聖也以賢改聖後學何從於是侍中裴耀卿中書令張九齡等奏案大唐新禮親舅加至小功此盖當時特命不以輕重遞増今聖制為舅小功取類新禮垂示将来並望準制施行從之詳見為外祖父母條當參㸔五代㑹要後唐清泰三年二月太常禮院奏據兵部侍郎馬縞疏言古禮嫂叔無服唐貞觀中魏徵等始加小功五月今所司給假差錯為大功九月請更定太常博士段顒奏自来給假元依令式若云違古不獨嫂叔一條如親舅舊服小功今服大功左僕射劉昫等議令式與開元禮違者所司行已多年臣等集議諸服紀請一依開元禮為定從之
  宋史禮志仁宗天聖五年侍講學士孫奭奏伏見禮院及刑法司外州執守服制詞㫖俚淺如外祖卑於姨舅顛倒謬妄難可遽言請下兩制禮院詳定從之
  儀禮緦麻唐貞觀加為小功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貞觀
  唐律為兄弟妻
  爾雅女子謂兄之妻為嫂弟之妻為婦注猶今言新婦也唐律為夫之兄弟
  爾雅夫之兄為兄公夫之弟為叔
  檀弓嫂叔之無服也盖推而逺之也䟽兄弟相為服期其妻應降一等服大功今乃使之無服是推使䟽而斥逺之也何平叔云男女相為服不有骨肉之親則有尊卑之異也嫂叔親非骨肉不異尊卑恐有混交之失推使無服也
  子思之哭嫂也為位注善之也禮嫂叔無服婦人倡踊注有服者娣姒婦小功倡先也 䟽子思之哭嫂為親䟽之位於時子思婦與子思之嫂有小功之服故子思之婦先踊子思乃随之而哭
  奔䘮無服而為位者唯嫂叔及婦人降而無服者麻注雖無服猶弔服加庶袒免為位哭也正言嫂叔尊嫂也兄公於弟之妻則不能也婦人降而無服族姑姊妹嫁者也逸奔喪禮曰無服袒免為位者唯嫂與叔凡為其男子服其婦人降而無服者麻 䟽族姑姊妹女子出嫁於人原是緦麻今降而無服亦當為位哭之加弔服之麻不為之袒免故云無服者麻也鄭知弔服加麻者既云無服又云麻故知弔服加麻也麻謂緦之絰也兄公謂夫之兄也於弟之妻則不能為位哭之然則弟婦於夫兄亦不能也兄公於弟妻不服者卑逺之也弟妻於兄公不服者尊絶之也爾雅釋親云婦人謂夫之兄為兄公男子謂族伯叔族兄弟為其族姑及姊妹既降無服其族姑姊妹為族伯叔兄弟亦無服加麻是男之於女女之於男皆無服而加麻也
  大傳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屬乎子道者妻皆婦道也注言母婦無昭穆於此統於夫爾母焉則尊之婦焉則卑之尊之卑之明非已倫以厚别也謂弟之妻婦者是嫂亦可謂之母乎注言不可也謂之婦與嫂者以其在己之列以名逺之爾復謂嫂為母則令昭穆不明昆弟之妻夫之昆弟不相為服不成其親也男女無親則逺於相見名者人治之大者也可無慎乎注人治所以正人 䟽凡子行之妻乃謂之為婦弟非子行其妻亦謂之婦者以兄弟同倫嫌相褻凟弟雖非子行其妻同子行之妻謂之為婦欲卑逺之弟妻既得為婦號記者恐兄妻得為母號故記者明之云是嫂亦可謂之母乎言嫂不可亦謂之為母也然弟妻既得為婦兄妻不可亦得為母者弟小於已妻必㓜穉故可謂之為婦而嫂不可借子妻之名謂之為母嫂雖是兄妻年必於己相類既不甚懸絶何得謂之為母且弟妻既為婦兄妻又為母便是昆弟之倫翻為父子之例故嫂不可謂之為母而借嫂老之名以為兄妻之號也
  陳澔曰屬聫也父之兄弟為伯叔父則其妻謂之伯叔母兄弟之子為從子則其妻謂之婦此於昭穆為宜弟之妻不可謂之為婦猶兄之妻不可謂之為母以紊昭穆也故云謂弟之妻婦者是嫂亦可謂之母乎言皆不可也舊説弟妻可婦嫂不可母失其指矣
  乾學案前大功章為夫之世叔父母傳文與此悉同兹不重出者己見於前篇故也
  通典魏太尉蔣濟萬機論以禮記嫂叔無服誤據小功章娣姒婦此三字嫂服之文也古者有省文互體言弟及兄并嫂矣娣姒者兄弟之妻相名也盖云夫之昆弟昆弟之妻相與皆小功者尚書何晏太常夏侯泰初難曰夫嫂叔宜服誠自有形然小功章娣姒婦為嫂叔文則恐未是也禮之正名母婦異義今取弟於姒婦之句以為夫之昆弟雖省文互體恐未有及此者也凡男女之相服也非有骨肉之親則有尊卑之敬受重之報今嫂叔同班並列無父子之降則非所謂尊卑也他族之女則非所謂骨肉也是以古人謂之無名者豈謂其無嫂叔之字或無所與為體也夫有名者皆禮與至尊為體而交與正名同接也有其體有其交故以其名名之故服之可也苟無斯義其服焉依夫嫂叔之交有男女之别故絶其親授禁其通問家人之中男女宜别未有若嫂叔之至者也彼無尊卑之至敬故交接不可不踈彼無骨肉之不殊故交踈而無服情亦㣲矣蔣荅曰記云小功無位是委巷之禮也子思哭嫂有位盖亦謂知禮制禮者小功當有位也然則嫂叔服文統見於經而明之可謂微而著婉而成章也中領軍曹羲申蒋濟議以為敵體可服不必尊卑縁情制禮不必同族兄弟親而伯叔疎周服者何以尊服也伯叔母無有骨肉之親有緣尊之義故亦服周何獨不可縁親而服嫂乎苟以交報數然後服則妻母異域交亦踈矣緣愛制服㤙亦㣲矣豈若嫂叔共在一門之内同統先人之祀有相奉養之義而無服紀之制豈不詭哉且防嫌之道推而逺之孰與制服引而重之推之則同他人引之則親親者矣吴徐整問射慈云子思哭嫂為位在何靣加麻袒免為位不審服此有日數乎慈荅云凡喪位皆西面服加麻者謂大殮及殯之時已畢而釋之 晉傅𤣥云先王之制禮也使踈戚有倫貴賤有等上下九代别為五族骨肉者天屬也正服之所經也義立者人紀也名服之所緯也正服者本於親親名服者成於尊尊親尊者服重親殺者轉輕此逺近之理也尊崇者服厚尊降者轉薄此髙下之叙也記曰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夫屬乎子道者妻皆婦道也人紀準之兄不可以比父弟不可以為子嫂之與叔異族之人本之天屬嫂非姊叔非弟也則不可以親親理矣校之人紀嫂非母也叔非子也稽之五服體無正統定其名分不知所附袁準正論云或人云嫂親者也長嫂少弟有生長之㤙而云無服者近非古也殆秦燔詩書之所失也太常成粲云嫂應有服作傳者横曰無服蔣濟引娣姒婦證非其義論云喪服云夫為兄弟服妻降一等則専服夫之兄弟固已明矣尊卑相侔服無不服由此論之嫂叔大功可得而從 宋庾蔚之云蔣濟成粲排棄聖賢經傳而苟虚樹已説可謂誣於禮矣
  舊唐書禮儀志貞觀十四年太宗因修禮官奏事之次言及喪服太宗曰同㸑尚有緦麻之㤙而嫂叔無服未為得宜集學者詳議餘有親重而服輕者亦附奏聞於是侍中魏徵禮部侍郎令狐徳棻等奏議曰臣聞禮所以決嫌疑定猶豫别同異明是非者也非從天降非從地出人情而已矣夫親族有九服術有六隨㤙以薄厚稱情以立文記曰兄弟之子猶子也盖引而進之也嫂叔之不服盖推而逺之也禮繼父同居則為之期未嘗同居則不為服從母之夫舅之妻二夫人相為服或曰同㸑緦然則繼父之徒並非骨肉服重由乎同㸑㤙輕在乎異居故知制服雖繫於名亦縁恩之厚薄者也或有長年之嫂遇孩童之叔劬勞鞠飬情若所生分饑共寒契闊偕老譬同居之繼父方他人之同㸑情義之深淺寕可同日而言哉在其生也愛之同於骨肉及其死也則曰推而逺之求之本源深所未喻若推而逺之為是則不可生而共居生而共居之為是則不可死同行路重其生而輕其死厚其始而薄其終稱情立文其義安在且事嫂見稱載籍非一鄭仲虞則㤙禮甚篤顔𢎞都則竭誠致感馬援則見之必冠孔伋則哭之為位此並躬踐教義仁深孝友察其所尚之㫖豈非先覺者歟但於其時上無哲王禮非下之所議遂使深情鬱乎千載至理藏於萬古其来乆矣豈不惜哉今屬欽明在辰聖人有作爰命秩宗更詳改正臣等奉遵明㫖觸類旁求詳參厥中申明聖㫖謹案嫂叔舊無服今請服小功五月報其弟妻及夫兄亦小功五月制可之
  范祖禹曰嫂叔無服古之人豈於其嫂獨無㤙乎傳曰其父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至於嫂不可以為母則無屬乎妻道者也故推而逺之以明人倫加之而無義不若不加之為愈勝也
  乾學案魏公此奏中有曽祖父母適婦庶婦及舅服諸條以其已見諸篇故不重出
  顔師古嫂叔服議原夫服紀之制異統同歸或本恩情或申教義所以慎終追逺敦風厲俗輕重各順其適名實不可相違喪過乎哀易象之明訓其易寧戚聖道之遺㫖所議兩條實為舛駁特降絲綍俾革遺謬厯代之所不寤儒者於是未詳超然逺覧獨照深致竊以舊館脱驂尚云出涕鄰里有殯且輟巷歌况乎昆弟之妻嚴親是奉夫之昆弟貲業本同遂乃均諸百姓絶於五服當其喪沒闔門縞素已獨晏然𤣥黄莫改静言至理殊非𢎞通無益闗防實開偷薄相為制服孰謂非宜在昔子思仲尼之胄為位哭嫂事著禮文哭既施位明其慘怛苟避凶服豈曰稱情愚謂昆弟之妻服當五月夫之昆弟咸亦如之則親踈中節名數有倫帷簿之制更嚴内外之序増睦與魏徵等議同上
  𤣥宗開元五年右補闕盧履冰請減母服為期因下制令百官詳議并嫂叔服不依舊禮亦令議定刑部郎中田再思議曰同㸑服緦禮經明義嫂叔逺别同諸路人引而進之觸類而長猶子咸衣苴枲季父不服緦麻推逺之情有餘睦親之義未足此並太宗之制也行之百年矣輒為刋復實用有疑已而左散騎常侍元行沖議曰嫂叔不服避嫌疑也若引同㸑之緦以忘推逺之跡既乖前聖亦謂難從至七年八月下勅諸服紀一依喪服文及蕭嵩等修開元禮仍定為小功五月
  乾學案韓愈三嵗而孤兄㑹繼卒嫂鄭鞠之鄭喪愈為服期以報集中祭鄭夫人文云昔在韶州之行受命於元兄曰爾㓜養於嫂喪服必以期今其敢忘天實臨之是實事也
  五代㑹要後唐清泰三年二月太常禮院奏據尚書兵部侍郎馬縞上疏言古禮嫂叔無服盖推而逺之案五禮精義貞觀十四年魏徵等議親兄弟之妻請服小功五月今所司給假差錯為大功九月右贊善大夫趙咸乂議臣聞三代之制禮無降減之名五服之容喪有寕戚之義此盖聖人隨時設教稱情立文沿革不同吉凶相反或服由㤙制或喪以禮加太宗文皇帝𢎞被至仁推大其義因覧同㸑有緦之義遂制嫂叔小功之服列尊聖賢已為故事傳於今式加以大功今馬縞奏論以為差謬况縞昔事本朝暨至梁室曽為博士累厯經年今始奏陳未為允當謹案儀禮凡制五服或以名加或以尊制或推㤙而有服或别義而當喪故嫂叔大功良有以也其如叔以嫂之子為猶子為猶子之妻叔服大功今嫂氏猶子之母安可却服小功若以名加嫂豈踈於猶子之婦若以尊制嫂豈卑於猶子之妻論㤙則有生同骨肉之情引義則有死同宅兆之禮若以推而逺之為是即令式兼無小功既有稱情制宜之非文何止大功九月請依式令永作彛倫勅下尚書省集議尚書左僕射劉昫等議曰伏以嫂叔服小功五月開元禮㑹要同其式令正文内元無喪服制度只一本編在假寧令後又不言奉勅編附年月除此一條又檢七八條令式與開元禮相違者所司行已多年固難輕改當議事須案舊章今若鄙宣父之全經紊周公之往制隳太宗之故事廢開元之禮文而欲取差誤之近規行編附之新意稱制度且為大典言令式又非正文若便改更恐難經乆臣等集議嫂叔服并諸服紀請依開元禮為定如要給假即請下太常依開元禮内五服制度錄出一本編附令文從之
  宋史禮志仁宗天聖五年侍講學士孫奭言伏見禮院及刑法司外州執守服制詞㫖俚淺如外祖卑於舅姨大功加於嫂叔顛倒謬妄難可遽言臣於開寳正禮錄出五服年月并見行喪服制度編附假寧令請下兩制禮院詳定從之
  程氏遺書問嫂叔古無服今有之何也曰禮記曰推而逺之也此說不是叔與嫂且逺嫌叔與嫂何嫌之有古之所以無服者只為無屬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屬乎子道者妻皆婦道也今上有父有母下有子有婦叔父伯父父之屬也故叔母伯母之服與叔父伯父同兄弟之子子之屬也故兄弟之子之婦服與兄弟之子同若兄弟則已之屬也難以妻道屬其嫂此叔嫂所以無服之義理推不行也今之有服亦是豈有同居之親而無服者又問既是同居之親古却無服豈有兄弟之妻死而已恝然無事乎曰古者雖無服若哀慼之心自在且如鄰里之喪尚不相舂不巷歌匍匐救之况至戚乎又云嫂叔無服先王之權後聖有作雖復制服可矣
  乾學案昆弟子婦服大功不與昆弟之子同
  張子全書韓退之以少孤養於嫂故為嫂服加等大抵族屬之喪不可有加若為嫂養便以有㤙而加服則是待兄之恩至薄大抵無母不養於嫂更無處可養若為族屬之親有㤙而加等則待已無㤙者可不服乎哉昔有士人少養於嫂生事之如母死自處以齊衰或吿之非先王之禮聞而遂除之惟持心喪遂不復應舉人以為得體
  朱子語類問嫂叔無服而程先生云後聖有作須為制服荅曰㸔推而逺之便是合有服但安排不得故推而逺之若有鞠養恩義心自住不得如何無服真卿曰當如同㸑緦今法從小功 朱子曰嫂叔無類不當制服他服皆以類從兄弟又太重弟服亦無服嫂婦於伯叔亦無服今皆有之姪婦却有服皆報服也 又荅叔嫂之服云若如来諭則此服有二弔服加麻一也兄弟妻降一等二也不知二者將孰從乎又所謂兄弟同居者乃為小功以下却不知此降一等者之服又是何兄弟也凡此於禮文皆有未明幸考詳以見諭 又曰叔嫂無服不是小節目後来多失之
  吴澄曰人有嫂之喪者其父母為之服大功小功其子為之服齊衰不杖期豈有已身立於父母妻子之間而獨同於無喪之人也哉雖曰無服亦如弟子為師若喪父而無服孔子為顔淵若子而無服爾又如父在為母雖期而釋服猶終心喪至於再期盖有服者服其服居喪次雖寝寐亦不釋去嫂叔以其無屬故不制服俾晝夜常服於身居喪次以終其月數然其身當弔服加麻不飲酒不食肉不處内如弟子為師期後為母之例俟其父母妻之服既除然後吉服如無喪之人也推而逺之者文雖殺而情未嘗不隆魏鄭公所議不明古聖人情文隆殺之深意程子以為無屬是矣而又謂同居豈可無服則亦未免於徇俗也
  王廷相曰檀弓云叔嫂之無服也盖推而逺之也自唐以来皆為之制小功矣而吳氏復非之然邪曰此解經之蔽也縁情飾服以義制禮古今一道也先王制禮豈無不盡者乎古經閲世豈無舛遺者乎而膠柱以持論未有不踈於義而乖於情者矣子思之哭嫂也為位嫂可以為位而哭謂推而逺之乎謂避嫌乎不然是子思之犯禮矣推此理也雖制服亦可也程子亦曰古者叔嫂無服只為無屬今之有服亦是豈有同居之親而無服者雖然此自同居之義論之也婦人從夫而有從服兄與弟相服矣從夫而相為昆弟之服昆弟亦報之服其大義自正固執於推逺之説者解經之蔽也
  吕柟曰婦人為夫之兄弟及夫兄弟之妻何以皆小功曰婦人之道㤙重於内義輕於外隂陽之義也隂不可以兼外也故丈夫為兄弟期年為兄弟之妻小功婦人則於期年者降於小功者不降也張鼎思琅邪代醉編記云嫂叔之無服也盖推而逺之也吴澄曰喪有以㤙服者子為父母之類是也以義服者婦為舅姑之類是也從父之妻名以母之黨而服從子之妻名以婦之黨而服兄弟之妻不可名以妻之黨其無服者推而逺之也唐魏鄭公等議云或有長年之嫂育童孩之叔其在生也同於骨肉及其死也推而逺之求之本原深所未喻嫂叔之服謂從小功後世嫂叔之服始於徵等之議顧炎武日知錄謂弟之妻婦者其嫂亦可謂之母乎盖言兄弟之妻不可以母子為比以名言之既有所閡而不通以分言之又有所嫌而不可以不逺記曰嫂叔之無服也盖推而逺之也夫外親之同㸑猶緦而獨兄弟之妻不為制服者以其分親而年相亞故聖人嫌之嫌之故逺之而大為之坊不獨以其名也此又傳之所未及也存其㤙於娣姒而㫁其義於兄弟夫聖人之所以䖏此者精矣 嫂叔雖不制服然而曰無服而為位者惟嫂叔子思之哭嫂也為位何也曰是制之所抑而情之不可闕也然而鄭氏曰正言嫂叔尊嫂也若兄公與弟之妻則不能也此又足以補禮記之不及
  儀禮禮記無服唐貞觀始制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顯慶禮甥
  爾雅謂我舅者我謂之甥也
  舊唐書禮儀志髙宗顯慶二年九月修禮官長孫無忌等奏曰依古喪服甥為舅緦麻舅報甥亦同此制貞觀年中八座議奏舅服同姨小功五月而今律䟽舅報於甥服猶三月謹案旁尊之服禮無不報已非正尊不敢降也故甥為從母五月從母報甥小功甥為舅緦麻舅亦報甥三月是其義矣今甥為舅使同從母之喪則舅宜進甥以同從母之報修律䟽人不知禮意舅報甥服尚止緦麻於例不通禮須改正今請修改律䟽舅報甥亦小功
  儀禮緦麻唐顯慶加為小功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顯慶
  補政和禮女適人者為從父兄弟
  乾學案本出政和禮然開元禮中有為從父姊妹適人者報一條此即其報服也
  家禮今律文並同孝慈錄㑹典俱無㑹典圗内有之
  開元禮為從祖祖姑在室者報祖之姊妹
  開元禮為從祖姑姊妹在室者報從祖姑者從祖之女於已為從姑從祖姊妹者從祖之孫女於已為再從姊妹
  乾學案禮無此兩條者盖從祖祖父條包有從祖祖姑在室者在内從祖父從祖昆弟條包有從祖姑姊妹在室者在内以女子未適人者與男子同故經文不言非古無服而後世有服也
  右二條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開元禮為適孫之婦
  乾學案儀禮於適婦大功於庶婦小功於庶孫之婦緦麻則適孫之婦宜小功而經不言者文脱爾
  政和禮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惟書儀無
  開元禮同母異父兄弟姊妹報
  檀弓公叔木有同母異父之昆弟死問於子游注朩當為朱春秋作戌衛公叔文子之子定公十四年奔魯子游曰其大功乎注疑所服也親者屬大功是狄儀有同母異父之昆弟死問於子夏子夏曰我未之前聞也魯人則為之齊衰狄儀行齊衰今之齊衰狄儀之問也䟽同母異父昆弟之服喪服無文故子㳺疑之親者屬大功是者以同父同母則服期今但同母而以母是我親生其兄弟是親者血屬故降一等而服大功案聖證論王肅難鄭禮稱親者血屬謂出母之身不謂出母之子服也若出母之子服大功則出母之父母脤應更重何以為出母之父母無服王肅云同母異父兄弟服大功者謂繼父服齊衰其子降一等故服大功馬昭難王肅云異父昆弟㤙繼於母不繼於父肅以為從繼父而服非也張融以為繼父同居有子正服齊衰三月乃為其子大功非服之差𤣥説是也不云自狄儀始者庾蔚云狄儀之前魯人先已行之故不云自狄儀始也
  張載曰同母異父之昆弟服齊衰則與親兄弟之服同是知母而不知父如此無分别禽獸之道也或謂大功亦太過以小功服之可也問此而荅云未之前聞當古之時安有此事
  乾學案陳氏集説魯人齊衰亦止三月爾
  㳺酢曰後世所承傳之禮有出於二代之末沿禮之失而為之者不喪出母古禮之正也孔氏喪出母惟孔子行之而非以為法今禮家為出母服齊衰杖期此後世之為非禮之正也昔聖人制禮教以人倫使父子有親男女有别然後一家之尊知統乎父而厭降其母同姓之親厚於異姓父在則為母服齊衰一年出母則不為服後世既為出母制為服限則雖異父之子以母之故亦為之服矣此其失在乎不明父母之辨一統之尊不别同姓異姓之親而致然也及後世父在而升其母三年之服至異姓之服若堂舅堂姨之類亦相縁而升夫禮者以情義言也情義者有所限止不可徧給也母統於父則不得不厭降於其母厚於同姓則不得不降殺於異姓夫是以父尊而母卑夫尊而婦卑君尊而臣卑皆順是而為之也今子㳺欲以意為之犬功此皆承世俗之失失之之原其来寖逺後世不考其原而不能正其失也方慤曰禮繼父同居服期則其子以大功相為服乃其稱也而子夏以魯人之事告狄儀使行齊衰不亦甚乎
  吴澄曰子夏固失矣子㳺亦未為得也張子酌今人情以為可服小功游氏準古禮制以為不當有服後之知禮者詳焉案禮繼父同居有子者服齊衰三月王肅乃云其子降繼父齊衰一等故服大功是以繼父齊衰之服為期服也張融既駁其非矣方氏又襲其誤以為繼父服期何哉
  通典王肅云母嫁則外祖父母無服所謂絶族無施服也唯母之身有服所謂親者屬也異父同母昆弟不應有服此謂與繼父同居為繼父周故其子大功也禮無明文是以子㳺疑而荅也 盧植曰子㳺為近是也齊衰非也㳺夏不親問夫子是以疑也禮家推之以為當在小功以母親極於小功
  魏明帝景初中尚書祠部問曰同母異父昆弟服應㡬月太常曺毗述博士趙怡據子㳺鄭注大功九月髙堂崇云聖人制禮外親正服不過緦麻異外内之明理也外祖父母以尊加從母以名加皆小功舅緦服而已外兄弟異族無屬踈於外家逺矣故於禮序不得有服若以同居從同㸑服無縁章云大功乃重於外祖父母此實先賢之過也王肅聖證論云孔子但説宜服與不未説服之輕重故子㳺處以大功也所執如前注又引孔子家語曰邾人有同母異父之昆弟死將為之服因顔亥而問禮於孔子曰繼父同居者則異父昆弟從為之服不同居者繼父且猶不服况其子乎蜀譙周云凡外親正服皆緦加者不過小功今異父兄弟父沒母嫁所生者皆相報服
  晋淳于睿以㳺夏文學之俊也㳺習於禮者曰大功夏廣學者曰齊衰二者推之明非無服與緦可知也繼父無親立廟祭祀尚為之周以比夫共胞豈有絶道而欲絶之謂其無親據繼父同居異居有輕重同母昆弟盖亦宜矣異居大功同居有相長養之㤙服齊衰似近人情矣案魏尚書郎武竺有同母異父昆弟之喪以訪王肅肅據子思書曰言氏之子達於禮乎繼父同居服周則子宜大功也宋庾蔚之謂自以同生成親繼父同居由有功而致服二服之来其禮殊乖以為因繼父而有服者失之逺矣馬昭曰異父昆弟恩繫於母不於繼父繼父絶族者也母同生故為親者屬雖不同居猶相為服王肅以為同於繼父而服又言同居乃失之逺矣子游狄儀或言齊衰或言大功趨於輕重不疑於有無也家語之言固所未信子㳺古之習禮從之不亦可乎齊張融云與已同母故服大功而肅云從繼父而降豈人情哉
  徐咸西園雜記方太常鵬云同母異父昆弟之服子夏以為齊衰比之親兄弟焉是不知有父也子㳺曰其大功乎近之矣㳺氏以為無服比之途人焉是不知有母也横渠曰其小功乎得之矣予謂凡為之服者雖緦麻之輕亦必有所繫屬然後為服若同母異父之昆弟其母既與父絶所生子即與途人無異諺所謂有稱呼無服制者何以小功為哉㳺氏之説得之矣
  俞汝言曰愚以從母之子亦服緦麻同母異父之昆弟比之從母之子有間矣安可無服横渠小功之説為當
  乾學案同母異父之昆弟自應無服王肅氏同居則服之説未可厚非也而諸儒競詆之何與惟其言因繼父齊衰而降服大功則不可爾若夫魯人齊衰之對必非子夏之言子夏之傳喪服精粹純宻為後世説禮之祖寕有精於禮者之人而為此不經之説者乎必記禮者失其真也
  顧炎武日知錄同母異父之昆弟不當有服子夏曰我未之前聞也此是正説而又曰魯人則為之齊衰則多此一言矣狄儀從而行之後人踵而効之今之齊衰狄儀之問也以其為大賢之所許也然則魯人之前固未有行之者矣是以君子無輕議禮
  吴肅公曰同母異父之昆弟子夏子㳺一以為齊衰一以為大功其周制之佚乎今制小功是矣家禮謂正服何哉義之也可
  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並同今律文無
  右唐制
  政和禮為人後者為其從父兄弟
  乾學案從父兄弟本大功今為人後故降而小功但為人後有後從父者有後再從者及族父者愈逺則服愈輕於其本親甚有至於無服者今為此制則不論其所後之逺近但於其本親降一等爾
  政和禮女適人者為其兄弟姪之為人後者
  乾學案兄弟及姪本大功故出為人後降而小功儀禮有為人後者為其姊妹適人者則此條亦包在内
  右二條諸書皆無然為人後者及女出嫁者於本宗例降一等則不言而義自顯故不載
  右宋制












  讀禮通考卷十四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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