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齋集/卷十八
書
[编辑]答李容之溶
[编辑]所詢禮節。以斬齊輕重爲主。練後亦當常持父服之意爲對矣。更思之。有不然者。斬衰雖重。練後自當有變節。通典旣練之後。服母服之說。雖不得從。而閒傳輕包重特之文。自是大經大法。遵用無疑。尤翁雖以此爲恐亦駭俗。而實慨然乎世人之不行此禮也。非以此禮爲不宜於今而不可行也。自沙溪至尤,春諸先生。皆以包特爲當然之禮。則其爲可行也决矣。如不用包特一節。則無以表幷有喪之意。何可以今俗之所不便。而不行正禮乎。
答高生興濟
[编辑]父喪在於母喪未葬之前。仍服期。題主書以顯妣。雖似徑庭。而實則幷行而不相悖之義也。蓋仍服朞年。則未忍變於父在也。顯妣題主。則父旣死。不可以亡室題之也。各有攸當矣。
顯妣題主之意亦當。告由措語。則當曰先考不幸以某年某月某日棄不肖。禮當仍用父在母喪之例。服以朞年。而先妣題主。依先賢定論。當題以顯妣。冞增罔極。敢告。依此用之。如何。
同時在殯異几。有鄭康成說。禮意甚嚴。哀家雖以室屋之狹窄。不得已同設兩几筵於一房之內。然亦不可不以屛障之屬。爲之限隔。朝晡上食。朔望祭奠。皆先後各行爲宜。若用古禮待父虞祔畢。行母虞之文。則一位過行。一位未行。有何未安。未虞之位。追行上食。亦何未安耶。至於一時行虞。而只以設饌讀祝。畧分先後者。大違禮律。蓋待父虞祔畢。而行母虞祔。禮有明文。尤翁必欲守此禮。而南溪則以爲行母初虞於過葬幾旬之後。非急於安神之本意。欲令人之遭此者。行父虞之明日。行母虞。再三虞。亦次第如之。然如是行之。母之虞祭。將違剛柔之日。亦似未安。不如從尤翁說之爲峻正耶。抑有一道。葬日之內。日力如可斡旋。則父虞行後。又行母虞。皆不踰是日。再三虞亦於一夜之內。次第連行。似無不可。冬節則夜長。足可行之。丑初始事行父虞。訖寅正。寅末間行母虞。則卒事雖至於日出。何妨也。
三年內遷葬。山下靈座與家內几筵兩處。並設朝夕上食。曾見有先賢定論。當遵而行之耳。
答高生
[编辑]人有服斬。祥日在今二十四日。而今月初十日。又遭母喪。齊衰成服後。當持斬衰歟。持齊衰歟。斬衰之祥。齊衰葬前將不可行。而祥日。告其不當行祥之故歟。旣有告辭。則畧備饌品無妨歟。斬衰之祥。退行於齊衰葬後。而本祥日已過。則几筵雖在。而上食其可止歟。齊衰之中。斬衰之禫。不可闕歟。願聞斤敎。
斬齊雖有輕重。未葬與已練。新舊不同。後喪卒哭前。當持新喪。齊衰卒哭後。始返舊喪斬衰。禮意似然。至於前喪大祥退行一節。禮當告由於前喪几筵。而設饌單獻。則後喪在殯不可行。只用告辭恐宜。本祥日雖已過。几筵不撤。則上食何可止之耶。如前行之無疑。喪中不禫。已有沙溪說。斬衰雖重。母喪中。不可行禫矣。
襲用桑笄。男女俱當。今亦可行而無疑歟。其安髮之制。可得聞歟。
襲時桑笄。今人不用。何必泥古。安髮之制。男喪束髻。女喪繫組盤置而已。
答洪生羲復
[编辑]洋學之熾蔓。非傳者之過也。無論京鄕。其說肆行。愚氓奔波。互相誘惑。衣冠之人。往往陷溺於其中。甚可寒心。聖明在上。萬品咸囿德敎。而此輩反在化外。尤可痛也。其說之醜悖妖妄。固不可殫數。而卽其不祭父祖一事。曾豺獺之不若矣。孟子之闢楊墨。爲其近於禽獸也。况不如禽獸者乎。是宜辭而闢之廓如也。韓愈曰。釋老之害。甚於楊墨。韓愈之賢。不及孟子。今洋學之害。甚於釋老。而孟子尙矣。如韓愈者。當世亦鮮有聞焉。可勝歎哉。韓愈之於道。不過只是因文而入者。猶能尋墜緖而回狂瀾。况大君子之不欲以韓愈自期。而乃願學孟子者。則必當明天理。正人心。息邪說懷襄之害。使東土禮義之俗。卒免於淪胥而爲夷也。任斯責者。豈終無其人。方且側耳以俟焉。
近思錄理有善惡云云。
人生氣禀。理有善惡之理字。朱子以爲不是說實理。猶云理當如此。旣是理當如此。則葉註所謂此亦理之所有者。不亦宜乎。蓋天下無理外之物。惡固非理之本然。而亦不可謂不本於理也。然理之原初。豈有爲善爲惡之端。理純善無惡。拘於氣禀。始有惡矣。註說善惡。由分在於氣禀雜糅之下。則何嘗不言氣之所爲乎。惡雖氣之所爲。而若無如此之理。則氣何以爲惡乎。故曰理之所有。雖曰惡。亦理之所有。亦豈因此言而有認人欲爲天理之病乎。善惡之不同。如氷炭黑白。實則易以分別。特人自不察耳。然天理人欲。同行異情。果亦有難辨處。故或認賊爲子。或認子爲賊。此君子所以貴窮格也。聖人所以有惟精之訓也。學者所宜兢兢焉。
惡亦不可不謂之性云云。
善惡。皆天理之天理。亦天命賦與之理。豈於天命賦與之理之外。又別有天理乎。就天命賦與之理。指其本然。則純粹至善。指其末流。則汩而爲惡。此所以言善惡。皆天理也。墨子兼愛。本是惻隱之心。而其弊至於無父。故朱子以此。證惡亦不可不謂之性之說。由此觀之。豈非惡亦出於理者乎。來示云。程子言此天理者。非指理之本然處。而但言理之所然處。大槩得之矣。
繼之者善也者。猶水流而就下也云云。
此段水流而就下與皆水也以下語。朱子以爲兩譬喩。當時只是滚說了。若作兩譬喩看。則無可疑矣。程子論性兼言氣。與孟子不同。然氣質之性與本然之性。實非有二性。故雖以淸濁遠近。喩氣質之性。而於孟子道性善之下。則以水之就下爲喩也。讀者於此。當認取大意而已。繼之者善。繼是天命流行之意。至成之。然後方是性。故朱子每以爲孟子性善說得下一截。而天命流行之體善。則人所禀受之性亦善。可知矣。
與白生漢章
[编辑]數面之契。至淺也。而乃其情則如舊耳。西望千里。日夕馳神。比因仁里中人。歌鹿之行。畧聞德履動靜。稍慰此懷。春氣向暄。不審起居復何如。胤源。奉親粗保。而數年以來。疾病侵尋。長不離床笫之間。刀圭妨書冊。呻吟奪伊吾。立志旣不固。而所被阻障。又如此。悠悠日月。其肯待人耶。極可憂懼也。儒門不幸。渼翁易簀。後學之慟。如何可言。顧此雖未嘗執贄。而平生尊慕。無異師生。亦不勝哭吾私之悲耳。前書稱奬過隆。令人愧汗。固知座下愛我厚。欲推而納之於古人之域。而其奈愚陋之非所當施何哉。所謂擔負斯文。扶持世敎云者。卽大儒君子之事。愚何敢當。愚何敢當。擬人必於其倫。座下亦宜更思之也。胤源。初豈有學問。質本愚鹵。性且疎懶。幼不知洒掃之節。長不習窮格之工。猖狂乎詞華。淟涊乎擧業。顚倒狼狽。以至于今。晩始悔悟。欲返斯學。而已有扞格。勤苦之歎。見識窒碍而難通。氣質偏滯而難變。方寸之中。勞攘常多。一身之上。過尤徒積。存養踐履。全無所得。恐遂因循放倒。至於老而無成也。座下資性淳厚。工夫篤實。鄕士服其學識。里人稱其行誼。所存之充積。可知也。嘗聞出入於泉翁之門。薰炙講劘者數十年。實有飮河之量。觀海之識。則屈指西儒。座下當爲第一流。而今乃過自貶抑。有若空疎者然。何哉。固出於謙牧之意。而豈亦以所處遐僻。或遜於京華文明之地耶。苟其人之卓犖偉傑。則不爲山川風氣所局。故遯庵起於西方。松巖起於北方。似此諸賢。曷嘗不出於遐僻之陬哉。願座下無徒退讓。自重其身。益加進修。終成其德。使能城十室之邑。有道學之君子。則愚將欣然而拜於下風也。不宣。
答朴生曦
[编辑]來諭正衣冠。尊瞻視。爲收斂身心最先者。甚善。但云生長農鄕。貧窶勞力。無所施於身心之工。則恐似不然。士方隱居時。孰不躬耕。伊尹之聖焉而耕。諸葛亮之賢焉而耕。兒寬之經術而耕。董邵南之才行而耕。治天下固不可耕且爲也。學問則自可耕且爲也。蓬戶褐衣。卒稱孔門之高弟。則貧窶非害於道者也。漁樵問答。載於邵書之經世。則漁樵非不知道者也。高明之引古之隱者而自歎。蓋亦善覺悟矣。旣有進學益智之心。而知不明。行不篤云者。若非過謙之辭。則實是體驗之言也。進寸退尺。間斷之故也。果决不勇。立心不固。自知之明也。知得如此是病。便不如此是藥。何必問人爲也。幸勿以貧賤自沮。亦勿以耕農自諉。惟以舜何人也。予何人也爲心。先難後獲。眞知實踐。無求欲速之效。則自然歲計之而有餘矣。聖賢成法。布在方冊。燦然如日星。炳然若丹靑。由之而行。則何患乎不得其門庭。不涉其階級。而乃反顚倒迷惑。莫知其何先何後。則此非他。窮鄕獨學。指導無人。讀書雖久。而不知其味故也。試取近思錄心經等書。朝暮玩繹。反覆體認。則庶乎其有得矣。前日奉勉寬而栗三字。蓋欲備弦韋之助。而今承有不能得中之示。竊所慨歎。寬栗本宜幷行。而何不於寬栗間一而字。深味而體行之也。座下之氣禀。自謂足於寬。而不足於栗云。夫學問。所以變化氣質。故先儒曰氣質之用小。學問之功大。亦須猛省下工。亟加矯揉。以祛其一偏焉。小學註中。程愈之集說。何士信之集成。吳訥之集解。陳選之增註。皆舊本之所不載。而今本載焉者。蓋今本比舊本。欲加詳故也。栗谷彙分諸註。沙溪攷證。則已經二先生之手。豈無所主而然哉。論語諸篇。惟鄕黨一篇。文理接續。血脉貫通。而他篇則未盡然。蓋記之者非一手故也。然亦多以類而附焉。此則不可不知也。與座下不見。今已多年。不知地位方造何等。而學問多出於寒素。義理不奪於貧窮。才識可以充擴。䂓模可以展拓。惟當窮理力行。卓然自拔於鄕曲流俗之中。而其所當先者。則論語之主忠信。孟子之求放心是已。蓋人不忠信。則事皆無實。心有不存。則理亦不明故也。必用此二者。爲先勉勉不已。則將有無限好消息。如何如何。
儒者之有眞僞。自古而然。如君子儒小人儒是也。故就以學爲名者之中。分別得爲己爲人之不同。則眞假可辨矣。今論中。只以學問之士。爲眞儒。文詞之人。爲假儒。恐欠精細。
末段所斥今人之言小學不可讀。荀,揚,莊,馬熟讀等語。此誠近俗之痼弊。論之是矣。人而不讀小學。何以爲人。習荀,揚,莊,馬之文。則歸於異端浮華。皆可哀也。座下之慨然立論。可見其超脫。令人欽歎。
與金生履敬
[编辑]冬春來。連讀何書。讀書。所以維持此心。且開廣知識。蓋不可一日而廢也。以君之年少聰明。誠能勤學不已。漸有長進。則上可爲遐方之巨儒。下不失爲一鄕之善士。願無自棄而勉勉焉。以副此望。讀誦之暇。雖時時作文。亦當多積而薄發。至於旬題白日塲。非所汲汲也。嘗見鄕曲秀才。纔知作七言。便已汩沒於此。終不能爲通經有識之士。此可深戒者也。須知此意。必先以讀書飭躬。爲務如何。
答金生
[编辑]所問四書次第。朱子之訓。每以先大學。次論語。次孟子。最後中庸爲言。而栗翁擊蒙要訣所載亦如此。其序固不可倒也。然今旣未能盡依此法。則孟子讀畢。仍讀論語。亦何妨也。然終未若先讀大學之爲好。蓋大學爲初學入德之門故也。曾前已讀小學否。習熟小學。有根基可據而後。入於大學。方有下手處。此又不可不知也。深嘉遠問之勤。畧布舊聞耳。
答朴生景兪
[编辑]所詢謹悉。祥而不爲入廟。大違禮意。似爲或說所誤。而或說因襲俗謬。决不可從也。先廟本不行朔望參者。新主祔後。一體不行朔望。理勢然也。何可因此而必欲行朔望。仍奉於几筵耶。支子之奉安別所者。朔望哭行之節。亦非可旁照也。情雖無窮。禮則有限。父在壓屈之義。至嚴且重。何可爲此苟且循情半上落下之事耶。國初及中葉間。人家蓋多有父在母祥。而不撤几筵。仍行上食者矣。其後儒賢輩出。禮文大明。舊俗變而從禮。無復以此疑問者。故謂儒先文字中不見耶。然攷之南溪說杖期條答鄭涖之問。則大畧可推而知矣。祥而不祔廟。旣失之於前。今爲善後之道。莫如於禫前一日。措辭告由於先廟及新主。追行入廟之禮。翌日曉。奉出新主。行禫祀於靈座故處爲宜。未知如何。
答朴生景孚
[编辑]卒哭祝。旣書朔干支。則似不當疊書日干支。當何取舍耶。愚意似當取先。而只書朔干支。玆以仰質。
初吉行祭者。不必疊書朔干支。雖未見先賢所論。而以文理推之。則疊書無義。來示取先而書朔。似爲得之。
卒哭祝祖考。明是亡者之屬稱。而何不用顯字。亦有意義歟。
凡稱祖考以顯字。是告者之辭。今此祝中祖考。從亡者而言。故不稱顯。似無可疑。
子喪祔祭告亡者祝。哀薦祔事之哀薦二字。據虞祭祝父告子陳此之例。改以陳此祔事。未知如何。
哀薦。改以陳此爲宜。
寡嫂親病待變。若於卒哭前遭故。則成服前不可來參祀事。而此非主祭者。不必以此退行耶。
卒哭行否。固無關於亡人妻之參不參。而但以亡者言之。則爲新喪之子婿也。受盛祭於未殯之前。得無未安耶。蓋禮曰。卒哭而鬼事始。卒哭前則猶有象生時之義故耳。退行於後剛日。亦似無妨。
卒哭祝。隮祔祖考云者。旣從亡者之屬號。而祔祭告亡者祝。適于顯曾祖考云者。何用告者之屬號耶。前後判異。殊甚未妥。欲改一祝。使之相侔。如何。
卒哭祝言孫祔祖之義。故從亡者而稱祖考。祔祭祝。謹以淸酌庶羞之語。是主人之事。故從主人而稱顯曾考。各有攸當。非判異也。决不可改一祝矣。
祔祭並出考妣位行事。合於禮意耶。
以備要祔祭條。母喪則不設祖考位之文觀之。亡者是男子則祔祭。幷設祖考妣位可知。蓋考享而妣從也。
答朴生
[编辑]有喪十五歲子。旣未冠娶。則當用殤服。銘旌與題主。何以書之耶。
殤喪銘旌。尤庵以爲當書某秀才某。是姓之謂。如金秀才,李秀才之類。
殤喪題主。陶庵欲於亡子下。添一童字。童字下當書名耳。近世亡子題主。或有不書名者。而童子則書名何妨。
伯嫂忌日卽再明。公除前。似不可備禮。恐當以單獻畧設。未知如何。
所詢忌祭一節。從前諸賢皆欲於國葬前。以單獻行之。而一自頃年先王朝定制之後。私家忌祀。不許行之。故並與單獻而亦廢之矣。然此謂大喪與內喪也。小喪則臣民所處。自與大喪有間。葬前單獻。恐無不可。然前例罕有。故先賢未有論及。愚何以臆斷耶。此事惟當遵朝廷法令。而姑無出擧條知委事。誠爲難處矣。近聞議論。或云忌祭公除前全廢。公除後單獻。或云私祭廢否。只當論國葬前後。不當論公除前後。未知兩說果孰是耶。公除後雖行忌祭。三獻則不可。蓋私服期大功。葬前忌墓祭。單獻畧行。則况儲君之喪未葬。何敢備禮乎。尊嫂忌日在公除前。則似在當廢之科。愚見則如此矣。
答或人
[编辑]次孫承重一欵。自古議論有甲乙。誠難勘定。然沙溪先生及南溪。皆欲從范宣說。范說卽以次孫服喪爲是者也。蓋以支爲嫡。雖云嫌疑。祖喪無主。亦係重大。則旣有衆孫而無爲之服三年者。似甚不可。次孫姑爲服喪承重。待異日長孫立後。告由歸宗。恐爲變禮中得正者。如何如何。
代父受服者。因葬制服。旣有宋敏求議服制令所定。今次孫承重者受服。亦當於啓殯日爲之。
童子有杖無絰。蓋首絰非免而是缺項。不冠則無缺項故也。
答或人
[编辑]合櫝別無告辭。其日曉。奉主就正寢後。合櫝而仍爲行祭。祭時用祝文。卽備要所載合祭新主祝也。承重孫則原祝中顯考顯妣。改以顯祖考顯祖妣。
答或人
[编辑]所詢禮節。前期發靷之家。祖遣奠祝。靈辰不留。往卽幽宅云云。似無太預之嫌。安用添入措語乎。自京第旣行祖遣奠。則山下停柩雖多日。臨葬時。不必更爲告辭。蓋前已以往卽幽宅告之矣。有何更告之語耶。再告亦涉煩禮。恐不可爲也。
答或人
[编辑]所示諸賢問答。此亦曾已見之者矣。端緖紛糾。固難折衷。而愚意則每以爲心喪變制。必待吉月。然後方爲安於心。亦得心本非服之義。似與三年喪之禫月行吉祭者。微有不同。故向者面告。果有云云矣。今見來紙中尤翁說。是泛指三年喪。而非指心喪也。且考類輯本說。則有月數經縮之語。先生已有持難之微意。但其然字下。雖似可據。而祭後合櫝之云。與後月少牢配之文不同。此愚之未能無疑也。禫月吉祭而猶未配。卽士虞記文。而見於備要吉祭條小註。禫月雖行吉祭。而復寢必待來月。從前得見於一禮書中。而病昏記不得。未詳爲誰說。然後月少牢配之前。則復寢猶似未安矣。大抵愚於吉月前赴擧一節。欲從禮疑從厚之義。而恐亦易以致訟。須使當之者。博詢而量處焉。
與或人
[编辑]所諭明德說。與愚見不啻燕越於前日鄙說。多有聽瑩者。雖曰破聾。愚未之信也。議論雖極辨博。而審擇不精。援引不切。全迷乎心氣之別。源頭一差。枝葉皆病。若不更思。則恐輾轉致謬也。人見例多參差。固不可强使之合。而至於此。則類非文義間小失。所係非常。不可不商量歸一者。請復申前說而更加詳焉。幸勿戀着舊見。虛心聽之。愚之以明德爲心者。何嘗離了性。而將此心作一空殼。看如釋氏之爲耶。夫心之名。何爲而立也。張子曰。合性與知覺。有心之名。言心則性在其中矣。明德。章句所謂具衆理是也。足下聞明德是心之說。而以離性爲憂。何其過也。此愚所謂聽瑩於鄙說者也。盛諭以爲明德者。人之所得乎天而虛靈不昧。則非心外之物。夫虛靈不昧只是心。而今謂非心外之物。是以虛靈不昧。爲心中所藏之物。而與心爲二也。其果成說乎。又以爲只謂之心也。則似欠曲折。夫以一字。解明德一字之內。何暇盡其曲折。然其語勢必曰明德是心。明德二字。形容得一箇光明底物事。則亦不可謂全無曲折。足下如以愚言爲欠曲折。必欲詳其曲折。且細看朱子章句自明德者至者也二十四字。則可盡其曲折矣。具衆理應萬事。卽明德之曲折。而具之應之者。非心而何。章句二十四字。約之則爲明德是心四字。又約之則爲心之一字。是心也。人之所以異乎禽獸者也。人居天地之中而最靈。心居一身之中而至靈。能統其性。能全其性者皆此心。而初非有聖凡之殊也。故心善之論所以發也。聖凡之不同者。氣質也。非心也。聖凡旣同此心。則聖人豈有未純善底心乎。盛諭以人道心之危微。作心非純善之證。朱子嘗論人心之危。而曰危未便是不好。豈可以其危而謂之心有不善耶。舜之此訓。初非爲論心說。將告治心之方。而指其可憂可戒者言之。故曰危曰微此二句。非說心之本體也。若言心之本體。則中庸序中所謂心之虛靈知覺。一而已矣。而未及乎人道二心之分也。人道心見於已發之後。是心之用。與明德包體用說者。不同矣。至於操舍存亡之心。蓋言心之爲活物而不測。有天飛淵淪之危。實兼眞妄邪正而言者。是與明德之心。專指本體者不同矣。况且操舍者。人之工夫。存亡者。心之體段。明德純善之本體。初非侵及於人之工夫上無待於操矣。盛諭所謂操而後可以爲善者。似若心本非善而必待操而後善也。心本善。故欲其操而勿失。若使心本非善。則又安用操之哉。夫所謂危微之心。操舍之心。皆非可混於明德之心。而足下乃牽合之。此愚所謂審擇不精。援引不切者也。盛諭曰。理之帶氣者。豈可謂之純善。是可言於氣質之性。不可言於明德之心。心固氣也。而與氣質之氣不同。氣質之氣。淸濁粹駁。有萬不同。是心之氣。全是精爽。其爲氣也亦虛靈而已。虛靈者。不雜一物。豈容得不善於其間。此愚所以有心善之論也。今足下乃以虛靈之氣。認作氣質之氣。然則朱夫子所謂心比氣。自然又靈。心無形而氣有物等語。將何以區處乎。此愚所謂全迷乎心氣之別者也。明德之心。無分數無優劣。可以參天地贊化育。故張子謂心能盡性。豈非純善底物。而足下何爲低看了此心。認以雜於不善乎。心固貯性之器。而是器也如以白玉之極精明者。爲之無一點瑕纇。千萬人之器同一。此器非如他器之方圓大小形色萬般者。何可以其器也。而謂之有美惡乎。孟子性善之論。雖云不備。而眞所謂不言者不爲少也。亞聖之訓。只欲使人勇往爲善。有人皆爲堯舜之意。其爲功大矣。豈若不明者之爲害哉。然則足下勿憂心善之論同於不備也。且如德字之義。則高意以朱子行道而有得於心者釋之。明德之德。與他書中諸德字。其爲得之之義則同。而未嘗帶行之之意。蓋人之所得乎天。只說禀得而未及乎行也。着行字於明德。恐是贅矣。盛諭以明德爲人心之得乎天理者。章句所謂人之所得乎天。乃虛靈不昧之得於天者。非得乎天理而爲明德者也。如曰得乎天理而爲明德。則明德是虛靈不昧。理亦可謂之虛靈乎。愚知其必不然也。所謂合心性而言之者。愚豈不曰甚善。而但以爲未盡者。以心性無主客也。且所謂本心云者。本心之稱。必因人之此心梏亡而陷於不善。然後遂反其初而言之曰本心。今於明德全體源頭純善處。直指而言。則多一本字矣。愚故曰不必曰本心。直作心之尊稱可也。心是純善而能盡其性者。故加之以尊稱。心若非純善底物。則初何可尊之有哉。至若釋氏之本心。蓋以將心作性而云爾。吾儒所謂虛靈不昧。雖似彼之靈覺。而實則具衆理應萬事。與彼大不同。今疑之以同於釋氏。無乃過慮之甚耶。盛諭每以爲一心字欠曲折。夫水之分流派。別謂之曲折。然必尋其源。則是水也江耶海耶。明德之具衆理應萬事。乃其曲折。然將稱明德。性耶心耶。必先立其名。然後方可及於曲折。如先有正文。而後有註釋也。如何如何。講辨之道。不明不措。故如是覼縷。幸兄下垂察而如終以爲不可。則更賜反覆如何。
答或人
[编辑]示深衣說。添入一段。此意思不可沒。但晩歲深衣無續袵云者。改以去曲裾之制似好。蓋楊氏未嘗以朱子晩着深衣爲無續袵。以裳前後連續處爲續袵。而不用曲裾云。而今盛說以爲求續袵於身兩旁。故不能見裳兩旁別幅之爲續袵云者。恐未必然。語意似未明暢。改之如何。楊氏旣見家禮之別用一幅爲續袵。又聞晩年所制以裳前後連續爲續袵而去曲裾。故不欲從家禮而從晩年定制者此也。實非見其曲裾。而不知爲續袵也。盛論以此斥之。則似過矣。其必有辨之之文以下儘爲明白矣。大抵此段添補。先爲載錄。於總論序文中。曲裾本條。又重複言之似宜。未知如何。愚於此。猶有滯疑。蔡淵是親登朱子之門者。則所謂晩年深衣。必目擊而傳之。亦可徵信。且彼以爲司馬所載。不得古意。先生病之云。則亦必耳聞定論。而然今以出於曲儀。而朱子引之爲證。恐不足爲斷案。幸更考家禮本文。又加商量如何。
上宗叔父僉樞公師尹
[编辑]旁題一欵。沙溪先生雖云不可以是人爲主。遂庵,陶庵皆欲以長房之貧未奉祀者旁題。此似可從。蓋長房之窮而在遠者。初無奉祀之實。而徒書奉祀之名。雖近假借。然親盡之宗孫。旣不可爲主。亡人之名字。亦不可仍舊。則旁題不用是人爲主而其誰哉。勢不得已也。故姪意欲從遂庵,陶庵說。未知如何。
長房旁題而宗子攝行。南溪雖疑之。而尤庵以爲正當。蓋雖曰宗孫。旣是五六代孫。則乃已毁之宗。而族人不相宗者矣。似無以卑使尊之嫌矣。
新舊長房。世序旣同。則只改旁註無妨。蓋陶庵雖有盡洗之論。南溪則有畧改之說。從簡爲之。恐宜。
奉往時告辭。設酒果。或只焚香。維歲月日干支。庶玄孫某身在遠方。使族姪或族孫某。敢昭告于顯高祖考某官府君。顯高祖妣某封某氏。今以長房庶玄孫僉知身死。某次當遷奉于其家。而形勢貧窮。流落遐鄕。不能奉往。諸孫同議。當還奉于尼城宗家。權安別廟。敢請神主出就神轝。謹告。〈用酒果。則當曰用伸虔告。〉
還奉後改題告辭。設酒果。維歲月日干支。庶玄孫某身在遠方。使族姪或族孫某。敢昭告于顯高祖考某官府君。顯高祖妣某封某氏。今日神轝旣還宗家。將安別廟。不勝感愴。某雖以形勢貧窮。不能親自奉往。而旣是長房當次之人。禮當書名旁註。祭祀使族人攝行。今將畧行改題。謹以酒果。用伸虔告云云。
上宗叔父
[编辑]國哀臣民普慟。今日祀事。想不得行。愴觖何勝。補編定制之後。忌墓祭全廢無疑。而廟中俗節朔望參。論說不一。或以爲此不入於禁祭條。無可廢之義。或以爲禁條雖不言。而時忌旣停。則擧大包小。此二說果孰得耶。伏未知吾宗家所行如何。姪則只據先正說。俗節則以燕樂之辰爲嫌而欲廢之。朔望參則以其禮最畧。不成爲祭祀。故行之矣。近聞人家並與朔望參而廢之者甚多云。議論歧貳。行廢各殊。今則惟當視宗家而决之。恨不早爲禀定。伏望下敎。
上三從兄大諫公盛源
[编辑]罪蟄不聞外事。忽伏承有棘籬之命。不勝驚悚。蒼黃嚴程。何以撼頓。而處坎凡節。得無損傷否。此後事又不知終竟如何。憂慮萬端。禍福在天。惟當任之。伏想不以動其心。而但已衰之血氣。難以勝瘴霧。千萬加餐自衛。以副遠誠。雷威不至竟日。解澤自有其時。是所顒祝耳。
答族兄庶尹公一源
[编辑]下敎謹悉。嘗考類輯。南溪所論。本欲無礙於私葬。蓋以葬事先輕後重故也又按補編。先王朝受敎。有曰。無論公除前後。葬事許行。無論二字。極爲明白。雖公除前。行葬無疑。考之禮書。旣如彼。參以國制。又如此。有何不可乎。竊觀來諭。似未及照勘于此而然也。此在補編戒令分類條。幸更考見如何。
答三從弟伯常吉源
[编辑]昨年卒哭後。以家力之不逮。不得行祔祭。方欲追行。而按問解有前期一日。只告于所祔之位之文。而祝文無見處。且告時酒果。只設於所告之位耶。並設各位耶。
祔祭追行告辭。果無見處。製用何妨。酒果。依告追贈例。只設於所告之位。似當。
卒哭時。旣無來日隮祔之告。則几筵告辭。似於前一日朝上食爲之。而措辭何以爲之耶。
當因上食告辭。當曰維歲月日干支。孝曾孫某。敢昭告于顯曾祖考某官府君。家力不逮。先考某官某隮祔之禮。過時未行。極爲觖然。今迫大祥。不容終闕。將用來日。祇薦祔事。不勝感愴。謹以云云。〈祖廟告辭。〉維歲月日干支孝子某敢昭告于顯考某官府君家力不逮祔事過時未行今迫大祥禮當追擧將以來日隮祔于祖考某官府君不勝哀慕謹以云云。〈几筵告辭。〉
大祥後。凡干書疏孤哀之稱。雖有問解之可據。而或有慰狀之來者。亦當依祥前答之耶。
禫前書疏。旣稱孤哀。則祥後答人問疏。亦當依祥前。而以隨時之文。日月不居下。當曰奄經大祥。卽日蒙恩下。去祇奉几筵四字爲宜。
答伯常
[编辑]破舊墳在於廿五日。而祖妣墳山同在局內。當有告先塋一節。而備要及問解。皆無之耶。
所詢禮疑。曾見禮書。未有出處。然當遷葬。位離於舊山。先塋昧然不告。其在情理。似爲欠缺。愚意告之恐當。其辭則製用無妨。
答伯常
[编辑]有人昨年八月廿六日。其生父喪出於西關任所。聞訃在於九月初三日。小祥變服一欵。不無疑端。大抵踰月聞訃者。以聞訃日更設祭變服。雖是禮也。而此喪人則旣是出繼者。小祥日變服。則似有縮月之嫌聞。訃日更祭則恐非得禮之正。且喪人只有生兄而已歿。孀嫂主家。而其聞訃。亦在九月雖婦女。其變服亦當以聞訃日爲之耶。喪人聞病報卽發行。承訃於中路。故嫂叔聞訃日子各異。今若各以聞訃日設祭變服。則能不無煩褻之嫌耶。
追後聞訃者。死日設奠單獻。聞訃日行祥而變服。卽適子之謂也。支子則聞訃日。只哭除而已。不敢設祭。是禮也。支子猶然。况出繼者乎。生父服。禮家同之於伯叔父服。所異者。特心喪一節耳。然則出繼者於生親服變除。只當依期服人之例。朞服人追後聞訃者。變除。若用沙溪問解從死月計之之文。則尹喪人雖於其生父亡日除服。似無不可。而南溪以縮月爲嫌。不從問解說。而謂以期以上自當用年數之制。據此則尹喪人當於聞訃日除服。於斯二者。在所擇而行之也。至於尹喪人之生兄嫂。雖婦女。追後聞訃者。亦當以聞訃日變除。而聞訃日行祭一欵。旣是適婦主家。則似當依適子之禮。而死日設奠。聞訃日行小祥。且其家若欲於死日行小祥。則無變服之人。不成小祥祭矣。其勢不得不追行小祥於主婦聞訃之日也。
與伯常
[编辑]行遣二千餘里。嚴程夜催。其不能面別勢也。而邈矣北土。無緣寄書相問。則只增黯惘而已。倏焉歲暮。不審際玆栗烈。處坎履用何似。塞外風霜。能無恙乎。調度何以繼之。蕪湖韋居士有之否。古人於竄謫流離中。讀書自修。益堅其操守。成就志業者多。竊爲吾伯常望之也。餘萬只祝解澤旁流。春來卽蒙賜環。姑不宣。
與伯常
[编辑]几筵亦不可無告辭。情理然也。當措辭製用。而但因上食而告。則上食有哭泣。恐有吉凶相雜之嫌。別設酒果。隨時奠告。似爲得宜。如何如何。雖無可據先輩說。如此行之。庸何妨也。此身旣以病不得往。惟俟座下應榜後。一來見也。
答三從弟穉百能源
[编辑]祧主當以長房名。旁註改題。而吉祭前諸位改題時。則不可幷爲之。當於吉祭後。其日或他日。設酒果告改題之由。以長房名。使族人攝告爲宜。
長房。與前奉祀之人世序同。則改題時。只改旁題。卽南溪之論。而陶庵以爲不如盡洗。未知從何說爲可耶。量處也。
吉祭改題時。設酒果於當改題之位。新主前。不設酒果。尤翁有所論。當從之。
答穉百
[编辑]祧位改題告辭。畧改前本以去。詳覽也。自長房遷長房。雖不待亡者三年之畢。葬前則似徑先已葬與否。果聞知耶。
祧位旁題告辭。當云維歲月日干支。庶玄孫某。敢昭告于顯高祖考某官府君。顯高祖妣某封某氏。今以最長房玄孫某喪逝。某次當爲奉祀之人。而形勢貧窮。不能遷奉。將如前權奉于宗家別廟。禮當以某名書于神主旁註。使五世孫某攝行祭祀。今將改題。謹以酒果。用伸虔告。謹告。
答穉百
[编辑]所詢功衰緝邊當否。布絞麻絞之間。此是一疑案。禮家之訟紛紜者也。愚何敢臆决乎。鄙意則緝衰布絞爲是。故昔年於先人喪練時。如是行之矣。
答穉百
[编辑]所示槩悉。功衰之緝與不緝。無明文。故爭端起焉。有緝者。有不緝者。至於絞帶。備要旣以布爲是。則當從備要。蓋麻絞之論。巍巖之所力主。而亦有難行者矣。
答穉百
[编辑]所詢禮節。詳考類輯。尤庵以爲祔祭時。五服之人。各服其服。南溪亦云祔祭服色。家禮不爲別言。以衰服行之。無可疑。據此則凶服入廟。似無未安。何論詣新位與詣祠堂時乎。於此不用壓尊之嫌者。蓋祔祭。本爲亡人設故也。
答穉百
[编辑]禫月値仲月。則是月內當行吉祭。何論常時正祭之行不行耶。
行禫祀時。當以吉服行事。而祭訖。還着微吉之服。所謂微吉亦是。漆笠白袍黑帶。非指黲色。俗有用黲色笠帶者。非是。
禫祭出主告辭。備要無之。惟丘儀有之。當從備要。不用爲宜。禫祭祝。當稱孝子。不可稱孤哀。
禫後書疏。則自稱當如平時。或有稱禫服人者。而似非是。
禫祭祝。當仍用日月不居。奄及禫祭。夙興夜處等語。如備要至於禫祭有期。追遠云云儀節之文。不必用。
答穉百
[编辑]來朔合櫝之節。吉祭之祝。旣告以將配之由。則似不必更告矣。人之出繼者。爲其本生父主喪。則祥祭祝奄及大祥下。以夙夜悲哀。不能自寧爲辭。而其餘。依備要本文可矣。
答穉百
[编辑]所詢禮疑。此一節。備要豈有之乎。旣已從禮記所云有爲三年者爲之再祭之文。行二祥則禫在其中矣。禫祭固可行。而若無當服三年者。則生父喪服期無禫。何可自爲己身而行禫祭乎。若爲其當服三年者而行禫祭。則禫祭祝辭。就前日自鄙所錄告之文。奄及禫祭之下。用夙夜悲哀不能自寧八字。倣大祥祝。而書之爲宜矣。心制變除。當在於吉月之期。吉月初丁雖不行。吉祭不哭。而易着吉服於私次爲當。此有愼齋說。可遵而行之耳。
與穉百
[编辑]周甲吾所經也。是日知舊或致賀語。而自己之懷緖愴感。倍於常時。竟夕不樂。以吾前日之心。知座下今日之心耳。卽惟秋淸。起居益吉。曾聞因秋夕。往留楸下之意。果然否。雖在第。如我病未出門者。無以會晤。可勝悵然。然心中所祝者則有之矣。六旬有一。已踰下壽矣。自下壽而至中壽。自中壽而至上壽。年位俱高。老於太平。晩節益勵。克繼家聲。廩祿豐厚。以奉宗祀。康健無恙。以撫子孫。每歲之春。與吾三從兄弟六七人。爲花樹之會。杯酒談笑。則豈不爲餘生之可娛乎。情之所切。發諸書字。未知果可爲善禱否。自餘不宣。
與穉百
[编辑]伯常之孫主婚事。更思之。逵瑞雖是當婚者之從祖。旣是支子。又非一門之長。無必可主婚之義。松壽自是繼高祖之小宗。則當主其弟之婚。以此爲决如何。
答三從弟逵瑞鴻源
[编辑]尤庵曰。父在服母。卽定爲期。何忍以父亡而遽伸之耶。其仍服期。而十一月練十三月祥。當如通典諸說矣。若父亡於母葬之前者。則其題主以亡室。似無其義。未知如何。雖題之以顯妣。而練祥仍如父在。恐不相妨。若然則題主及練祥時。具由以告。事方宛轉。尤翁說如此。雖以顯妣題主。而服制則行十一月之練。無疑。
練祭前一日告。陶庵雖有各告考妣位之論。而愚意用玄石說。只告妣位無妨。蓋父在時。已知其意。考位不必告故也。
妣位告辭。當云維歲月日干支。孝子某。敢昭告于顯妣某封某氏。某罪逆深重。先妣喪事未葬。先考棄不肖。謹依禮家定論。先妣神主題顯妣。而服制則不敢不仍用父在母喪之禮。將以來日行十一月之練。敢告。
題主時。若已告代父主喪以題主之意。則練時告辭中自某罪逆至題以顯妣數十字語。似複疊。當改云維歲月日干支孝子某。敢昭告于顯妣某封某氏。先考在時。旣已服先妣喪期年。禮律至嚴。今不敢變。當仍用父在母喪之禮。十一月而練。將以來日哀薦練事。敢告。
與族弟美仲趾源
[编辑]聞先祖冶川先生墓祀祝。用戶長名云。不勝驚恠。若非傳說之訛。則實是違禮之大者。未知誰爲此論而誰作此事耶。禮雖有冢人爲尸之文。而戶長非冢人也。禮固有賓客助祭之䂓。而主祀非助祭也。進退無所據而且行之。惑也。傳曰。神非其族類。不歆其祀。陜川戶長之於先祖。非族類也。夫以我先祖平日。非禮不動之心。其於赫之精靈。豈肯來享於非族之祀乎。思之及此。不覺傷痛。夫歲一祭。卽子孫所以伸追遠無窮之思。而不限代數者。蓋墓異於廟也。然宗已毁矣。故諸支孫。皆得以祭焉。亦禮也。嘗見楊州洪夫人墓。每歲春定。送子孫一人祭之。而於先生墓。獨不能然者。以其道路千里故也。諸孫旣不得輪往行祭。則不得已使鄕人或邑吏。陳饌獻酌。如墓直執事之例。容或可也。必用祝文而曰。戶長某敢昭告云云。豈非不似之甚乎。非賤其人也。爲非族也。爲非禮也。到此惟當不用祝而已。歲一祭。欲三獻者。愚伏之論也。欲單獻者。沙溪之說也。愚意從沙溪說。單獻無祝爲宜。而雖或三獻無祝。亦無妨矣。曾聞祭田亡失。香火苟簡。自座下出宰于嶺。頗以善區處爲幸。不謂其祝文一節。謬誤至此。反爲玷累於芬苾之儀也。此必是付祭田時。未及議到於用祝與否有所指揮。而郡吏輩擅自爲之如此。不然而或出於高明之意。則恐未之深思也。旣知其非禮。釐改不容少緩。自今年寒食爲始。勿用祝文之意。詳明作牌。戒飭於所託戶長處。如何如何。夫然後祭禮正而情理安矣。不可忽不可忽。事關享先。義難泯默。不得不覼縷言之。幸願深加諒察焉。
與美仲
[编辑]示事滿紙縷縷。辭意明快。令人豁然祛蔽。前書非敢疑吾美仲。旣有所聞。不可不使座下知之。故發書以告。及承來諭。其爲訛言明甚。今則可謂都無事矣。其說之誤傳者。吾至親一二人聞之。其他族人無聞之者。何必輪示宗中耶。似此孟浪之說。惟當一笑而處之。彼此往復。乍起卽止而已。又何必留藏稧櫃。涉於張皇乎。付田秩廳之爲便好。頃逢伯常弟。亦得其詳。無容更議。且諸尹之怨怒云云。此是鄕曲間氣習。何足責也。
與族姪士受宗福
[编辑]五代祖考同樞府君。五代祖妣貞夫人林氏。祧位最長房庶從叔師傳方奉祀。而貧窮不能遷奉。不得已權安于宗家。而宗家年來形勢。轉到竿頭。雖一年兩次忌祀。何以代長房而行之乎。極爲傷痛。宗叔父在世時。固已慮及於此。有所俯問於愚。故愚敢以他日諸孫中作宰者。不拘代數。奉助祭需之意。禀論而定之矣。以此吾弟之在報恩也。送助數緡錢。以爲畧設之地矣。當初此事之講定。座下似未及聞知。赴邑之後。宗家亦不爲通報。故去臘及今夏忌祀。自貴邑未有送助。良可觖歎。親雖已盡。事有自別。在子孫無窮之思。固當爲繼香火之道。且旣有報恩已例。五代與六代之間。復何論乎。况念貴縣。是府君所嘗莅之處也。以此邑之俸而助府君之祀。尤豈不可貴哉。固知邑力至殘。難責以他事。而至於長房之廢祀。不可漠然不顧。助祭與否。亦將爲日後衆孫之所視傚。其所關亦大矣。自今爲始。必隨力趁期送致宗家如何。此非吾一人之言。宗叔之舊訓也。至親之僉議也。謹此詳告。更須深諒而毋忽焉。〈時。士受。爲麟蹄倅。〉
答族姪聖亮宗周
[编辑]祖考妣位。未合櫝之前。祖妣位猶是祔位。不可與最尊位列書。別爲一版以告。而玆以下依原告辭書之。承重喪畢。先考位改題告辭。當曰當初題主時。祖考某官府君爲主。以亡子書之矣。今祖考府君喪畢。子某將以顯考改題。謹以酒果。用伸虔告云云。〈此。尤庵先生所論。似當遵用。〉
禫後服色。
祭時吉服。卽漆笠,靑袍,黑絲帶。祭後還着微吉之服。卽麤黑笠〈亦漆笠而稍儉者〉,白袍帶。則鴉靑三升布縫用。
近來人有爲黲布笠,黲布帶,布直領者。而與心喪服色相混。大不可。
答族孫如陵朋壽
[编辑]示吉祭一欵。雖期大功重服。葬後則行時祭如平時。但不受胙。禮有其文矣。時祭與吉祭一也。何可以服制而廢之。以重服制而所可減殺者。惟受胙一節。受胙則廢之可也。吉祭卽終喪之大祭。且有合櫝大節目。單獻則不成吉祭。惟當如儀行之耳。雖無正寢。若有廳事。則可奉主出就行之。而廳事亦無。則祠宇內仍行。亦何妨。
答族孫士能弘壽
[编辑]族孫再昨年遭變時。適値病篤。追後成服。故昨年用追服日行練。大祥固當依此行之。而入廟後。洩哀無所。往墓下。以爲朝夕瞻哭之計。有人如族孫情地者。俟追祭日入廟。蓋用父在母喪。或仍祭三年之例云。仍奉几筵。竢追祭日入廟。未知如何。
後滿後除者。支子則無追設祭奠之文。小祥後聞喪日。只當哭於靈座而受練服。祥禫後則几筵已撤。當於別處。設位哭除而已。哀之昨年受練服時。借宗子名行祭者。恐不必然矣。且追除服者。尤翁欲用聞訃日。南溪欲用成服日。尤翁說似爲得正。哀之昨年受練。雖用成服日。今年祥除。則更用聞訃日無妨。未知如何。且追除服之日。設位變除。旣有愼齋先生所論。則當於虛位前哭泣。豈曰無洩哀之所乎。然則往居墓下。除服於墓前。恐是無於禮之禮矣。至於追祭日入廟。誰家行之如此。父在母喪。仍祭三年。本是非禮。何可引例也。喪畢入廟。自是主人當行之禮。豈爲諸子追祭除服者。而留几筵以待乎。愚意斷然以爲不可矣。如何如何。
又按類輯。先滿者祥與禫。固可先除。而至於服吉。則竢後滿者。同吉無妨。亡兄在時。据此旁照。竢後同吉爲定矣。到今宗孫旣不能服吉。則無吉祭矣。然則旣無拘於吉祭合櫝。以原吉朔爲之耶。姑俟後吉之月耶。
先滿者服吉。竢後滿者同吉。卽衆子於宗子之禮。未知弟之於兄。果可通用否。而令仲氏旣不在世。此則今無可論矣。宗孫承重者。雖在本生父服中。而本生服中當行所後禫吉。陶庵說峻正。考見類輯喪變禮條則可知也。旣已當行吉祭。則遞遷合櫝。皆依禮如期行之。原吉朔與後吉朔。不當論矣。行吉祭時。受胙則不爲。以示變常。而服色則陶庵以爲一時借吉無疑。從之似當。
族孫旣追除。則以此計之。當中月而禫矣。禫時亦出主行祭而除之耶。抑只於墓前哭而除之耶。
哀之追除。當以聞訃日計之。間一月而禫矣。禫時亦只設位哭除而已。何敢出主行祭耶。宗孫旣已當行吉祭。則行禫亦在其中。宗孫旣行禫祭。而支子又行禫祭。是二禫祭也。其可乎。
追祥時。宗孫方持他憂。當以時着衰服行事耶。抑還着白笠以行事耶。
幷有父母喪者。前喪大祥時。着白笠衣白布直領而行事。以示前喪之有終。祭訖。還着後喪之縗。此已有沙溪先生定論矣。後喪是三年喪而猶然。况本生親服是期服乎。
三年內大小祀。單獻過行。喪畢後。固可据禮復吉。然宗孫方以本生親喪居憂。亦仍單獻以行耶。此是私服。或有壓尊之嫌耶。
本生親服中。於所後家祭祀。何敢減殺其禮耶。葬後忌墓祭。當三獻如平時。其所持本生親喪。只可斷之以朞服。不可以居憂論也。
答士能
[编辑]所示禮節。吉祭之使至親替行。先輩未嘗許之。愚未敢創爲此論也。本生服中。未忍着吉。夫孰不然。然而猶爲之者。重祖統也。何暇顧私情乎。然終若以一時之借吉爲難。則無別般道理矣。南溪云不着純吉之服。陶庵云當用微吉之服。純與微之間。可取而用之也。笠用麤黑笠。衣用白布道袍。帶用鴉靑木縫造者。則與靑袍黑絲帶等吉服不同。可免於自同平常之嫌耶。若以此爲猶不安。則無可着之服矣。幸廣詢而處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