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斋集/卷十八
书
[编辑]答李容之溶
[编辑]所询礼节。以斩齐轻重为主。练后亦当常持父服之意为对矣。更思之。有不然者。斩衰虽重。练后自当有变节。通典既练之后。服母服之说。虽不得从。而闲传轻包重特之文。自是大经大法。遵用无疑。尤翁虽以此为恐亦骇俗。而实慨然乎世人之不行此礼也。非以此礼为不宜于今而不可行也。自沙溪至尤,春诸先生。皆以包特为当然之礼。则其为可行也决矣。如不用包特一节。则无以表幷有丧之意。何可以今俗之所不便。而不行正礼乎。
答高生兴济
[编辑]父丧在于母丧未葬之前。仍服期。题主书以显妣。虽似径庭。而实则幷行而不相悖之义也。盖仍服期年。则未忍变于父在也。显妣题主。则父既死。不可以亡室题之也。各有攸当矣。
显妣题主之意亦当。告由措语。则当曰先考不幸以某年某月某日弃不肖。礼当仍用父在母丧之例。服以期年。而先妣题主。依先贤定论。当题以显妣。冞增罔极。敢告。依此用之。如何。
同时在殡异几。有郑康成说。礼意甚严。哀家虽以室屋之狭窄。不得已同设两几筵于一房之内。然亦不可不以屏障之属。为之限隔。朝晡上食。朔望祭奠。皆先后各行为宜。若用古礼待父虞祔毕。行母虞之文。则一位过行。一位未行。有何未安。未虞之位。追行上食。亦何未安耶。至于一时行虞。而只以设馔读祝。略分先后者。大违礼律。盖待父虞祔毕。而行母虞祔。礼有明文。尤翁必欲守此礼。而南溪则以为行母初虞于过葬几旬之后。非急于安神之本意。欲令人之遭此者。行父虞之明日。行母虞。再三虞。亦次第如之。然如是行之。母之虞祭。将违刚柔之日。亦似未安。不如从尤翁说之为峻正耶。抑有一道。葬日之内。日力如可斡旋。则父虞行后。又行母虞。皆不逾是日。再三虞亦于一夜之内。次第连行。似无不可。冬节则夜长。足可行之。丑初始事行父虞。讫寅正。寅末间行母虞。则卒事虽至于日出。何妨也。
三年内迁葬。山下灵座与家内几筵两处。并设朝夕上食。曾见有先贤定论。当遵而行之耳。
答高生
[编辑]人有服斩。祥日在今二十四日。而今月初十日。又遭母丧。齐衰成服后。当持斩衰欤。持齐衰欤。斩衰之祥。齐衰葬前将不可行。而祥日。告其不当行祥之故欤。既有告辞。则略备馔品无妨欤。斩衰之祥。退行于齐衰葬后。而本祥日已过。则几筵虽在。而上食其可止欤。齐衰之中。斩衰之禫。不可阙欤。愿闻斤教。
斩齐虽有轻重。未葬与已练。新旧不同。后丧卒哭前。当持新丧。齐衰卒哭后。始返旧丧斩衰。礼意似然。至于前丧大祥退行一节。礼当告由于前丧几筵。而设馔单献。则后丧在殡不可行。只用告辞恐宜。本祥日虽已过。几筵不撤。则上食何可止之耶。如前行之无疑。丧中不禫。已有沙溪说。斩衰虽重。母丧中。不可行禫矣。
袭用桑笄。男女俱当。今亦可行而无疑欤。其安发之制。可得闻欤。
袭时桑笄。今人不用。何必泥古。安发之制。男丧束髻。女丧系组盘置而已。
答洪生羲复
[编辑]洋学之炽蔓。非传者之过也。无论京乡。其说肆行。愚氓奔波。互相诱惑。衣冠之人。往往陷溺于其中。甚可寒心。圣明在上。万品咸囿德教。而此辈反在化外。尤可痛也。其说之丑悖妖妄。固不可殚数。而即其不祭父祖一事。曾豺獭之不若矣。孟子之辟杨墨。为其近于禽兽也。况不如禽兽者乎。是宜辞而辟之廓如也。韩愈曰。释老之害。甚于杨墨。韩愈之贤。不及孟子。今洋学之害。甚于释老。而孟子尚矣。如韩愈者。当世亦鲜有闻焉。可胜叹哉。韩愈之于道。不过只是因文而入者。犹能寻坠緖而回狂澜。况大君子之不欲以韩愈自期。而乃愿学孟子者。则必当明天理。正人心。息邪说怀襄之害。使东土礼义之俗。卒免于沦胥而为夷也。任斯责者。岂终无其人。方且侧耳以俟焉。
近思录理有善恶云云。
人生气禀。理有善恶之理字。朱子以为不是说实理。犹云理当如此。既是理当如此。则叶注所谓此亦理之所有者。不亦宜乎。盖天下无理外之物。恶固非理之本然。而亦不可谓不本于理也。然理之原初。岂有为善为恶之端。理纯善无恶。拘于气禀。始有恶矣。注说善恶。由分在于气禀杂糅之下。则何尝不言气之所为乎。恶虽气之所为。而若无如此之理。则气何以为恶乎。故曰理之所有。虽曰恶。亦理之所有。亦岂因此言而有认人欲为天理之病乎。善恶之不同。如冰炭黑白。实则易以分别。特人自不察耳。然天理人欲。同行异情。果亦有难辨处。故或认贼为子。或认子为贼。此君子所以贵穷格也。圣人所以有惟精之训也。学者所宜兢兢焉。
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云云。
善恶。皆天理之天理。亦天命赋与之理。岂于天命赋与之理之外。又别有天理乎。就天命赋与之理。指其本然。则纯粹至善。指其末流。则汩而为恶。此所以言善恶。皆天理也。墨子兼爱。本是恻隐之心。而其弊至于无父。故朱子以此。证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之说。由此观之。岂非恶亦出于理者乎。来示云。程子言此天理者。非指理之本然处。而但言理之所然处。大槩得之矣。
继之者善也者。犹水流而就下也云云。
此段水流而就下与皆水也以下语。朱子以为两譬喩。当时只是滚说了。若作两譬喩看。则无可疑矣。程子论性兼言气。与孟子不同。然气质之性与本然之性。实非有二性。故虽以清浊远近。喩气质之性。而于孟子道性善之下。则以水之就下为喩也。读者于此。当认取大意而已。继之者善。继是天命流行之意。至成之。然后方是性。故朱子每以为孟子性善说得下一截。而天命流行之体善。则人所禀受之性亦善。可知矣。
与白生汉章
[编辑]数面之契。至浅也。而乃其情则如旧耳。西望千里。日夕驰神。比因仁里中人。歌鹿之行。略闻德履动静。稍慰此怀。春气向暄。不审起居复何如。胤源。奉亲粗保。而数年以来。疾病侵寻。长不离床笫之间。刀圭妨书册。呻吟夺伊吾。立志既不固。而所被阻障。又如此。悠悠日月。其肯待人耶。极可忧惧也。儒门不幸。渼翁易箦。后学之恸。如何可言。顾此虽未尝执贽。而平生尊慕。无异师生。亦不胜哭吾私之悲耳。前书称奖过隆。令人愧汗。固知座下爱我厚。欲推而纳之于古人之域。而其奈愚陋之非所当施何哉。所谓担负斯文。扶持世教云者。即大儒君子之事。愚何敢当。愚何敢当。拟人必于其伦。座下亦宜更思之也。胤源。初岂有学问。质本愚卤。性且疏懒。幼不知洒扫之节。长不习穷格之工。猖狂乎词华。淟涊乎举业。颠倒狼狈。以至于今。晩始悔悟。欲返斯学。而已有扞格。勤苦之叹。见识窒碍而难通。气质偏滞而难变。方寸之中。劳攘常多。一身之上。过尤徒积。存养践履。全无所得。恐遂因循放倒。至于老而无成也。座下资性淳厚。工夫笃实。乡士服其学识。里人称其行谊。所存之充积。可知也。尝闻出入于泉翁之门。薰炙讲劘者数十年。实有饮河之量。观海之识。则屈指西儒。座下当为第一流。而今乃过自贬抑。有若空疏者然。何哉。固出于谦牧之意。而岂亦以所处遐僻。或逊于京华文明之地耶。苟其人之卓荦伟杰。则不为山川风气所局。故遁庵起于西方。松岩起于北方。似此诸贤。曷尝不出于遐僻之陬哉。愿座下无徒退让。自重其身。益加进修。终成其德。使能城十室之邑。有道学之君子。则愚将欣然而拜于下风也。不宣。
答朴生曦
[编辑]来谕正衣冠。尊瞻视。为收敛身心最先者。甚善。但云生长农乡。贫窭劳力。无所施于身心之工。则恐似不然。士方隐居时。孰不躬耕。伊尹之圣焉而耕。诸葛亮之贤焉而耕。兒宽之经术而耕。董邵南之才行而耕。治天下固不可耕且为也。学问则自可耕且为也。蓬户褐衣。卒称孔门之高弟。则贫窭非害于道者也。渔樵问答。载于邵书之经世。则渔樵非不知道者也。高明之引古之隐者而自叹。盖亦善觉悟矣。既有进学益智之心。而知不明。行不笃云者。若非过谦之辞。则实是体验之言也。进寸退尺。间断之故也。果决不勇。立心不固。自知之明也。知得如此是病。便不如此是药。何必问人为也。幸勿以贫贱自沮。亦勿以耕农自诿。惟以舜何人也。予何人也为心。先难后获。真知实践。无求欲速之效。则自然岁计之而有馀矣。圣贤成法。布在方册。灿然如日星。炳然若丹青。由之而行。则何患乎不得其门庭。不涉其阶级。而乃反颠倒迷惑。莫知其何先何后。则此非他。穷乡独学。指导无人。读书虽久。而不知其味故也。试取近思录心经等书。朝暮玩绎。反复体认。则庶乎其有得矣。前日奉勉宽而栗三字。盖欲备弦韦之助。而今承有不能得中之示。窃所慨叹。宽栗本宜幷行。而何不于宽栗间一而字。深味而体行之也。座下之气禀。自谓足于宽。而不足于栗云。夫学问。所以变化气质。故先儒曰气质之用小。学问之功大。亦须猛省下工。亟加矫揉。以祛其一偏焉。小学注中。程愈之集说。何士信之集成。吴讷之集解。陈选之增注。皆旧本之所不载。而今本载焉者。盖今本比旧本。欲加详故也。栗谷汇分诸注。沙溪考证。则已经二先生之手。岂无所主而然哉。论语诸篇。惟乡党一篇。文理接续。血脉贯通。而他篇则未尽然。盖记之者非一手故也。然亦多以类而附焉。此则不可不知也。与座下不见。今已多年。不知地位方造何等。而学问多出于寒素。义理不夺于贫穷。才识可以充扩。䂓模可以展拓。惟当穷理力行。卓然自拔于乡曲流俗之中。而其所当先者。则论语之主忠信。孟子之求放心是已。盖人不忠信。则事皆无实。心有不存。则理亦不明故也。必用此二者。为先勉勉不已。则将有无限好消息。如何如何。
儒者之有真伪。自古而然。如君子儒小人儒是也。故就以学为名者之中。分别得为己为人之不同。则真假可辨矣。今论中。只以学问之士。为真儒。文词之人。为假儒。恐欠精细。
末段所斥今人之言小学不可读。荀,扬,庄,马熟读等语。此诚近俗之痼弊。论之是矣。人而不读小学。何以为人。习荀,扬,庄,马之文。则归于异端浮华。皆可哀也。座下之慨然立论。可见其超脱。令人钦叹。
与金生履敬
[编辑]冬春来。连读何书。读书。所以维持此心。且开广知识。盖不可一日而废也。以君之年少聪明。诚能勤学不已。渐有长进。则上可为遐方之巨儒。下不失为一乡之善士。愿无自弃而勉勉焉。以副此望。读诵之暇。虽时时作文。亦当多积而薄发。至于旬题白日场。非所汲汲也。尝见乡曲秀才。才知作七言。便已汩没于此。终不能为通经有识之士。此可深戒者也。须知此意。必先以读书饬躬。为务如何。
答金生
[编辑]所问四书次第。朱子之训。每以先大学。次论语。次孟子。最后中庸为言。而栗翁击蒙要诀所载亦如此。其序固不可倒也。然今既未能尽依此法。则孟子读毕。仍读论语。亦何妨也。然终未若先读大学之为好。盖大学为初学入德之门故也。曾前已读小学否。习熟小学。有根基可据而后。入于大学。方有下手处。此又不可不知也。深嘉远问之勤。略布旧闻耳。
答朴生景兪
[编辑]所询谨悉。祥而不为入庙。大违礼意。似为或说所误。而或说因袭俗谬。决不可从也。先庙本不行朔望参者。新主祔后。一体不行朔望。理势然也。何可因此而必欲行朔望。仍奉于几筵耶。支子之奉安别所者。朔望哭行之节。亦非可旁照也。情虽无穷。礼则有限。父在压屈之义。至严且重。何可为此苟且循情半上落下之事耶。国初及中叶间。人家盖多有父在母祥。而不撤几筵。仍行上食者矣。其后儒贤辈出。礼文大明。旧俗变而从礼。无复以此疑问者。故谓儒先文字中不见耶。然考之南溪说杖期条答郑莅之问。则大略可推而知矣。祥而不祔庙。既失之于前。今为善后之道。莫如于禫前一日。措辞告由于先庙及新主。追行入庙之礼。翌日晓。奉出新主。行禫祀于灵座故处为宜。未知如何。
答朴生景孚
[编辑]卒哭祝。既书朔干支。则似不当叠书日干支。当何取舍耶。愚意似当取先。而只书朔干支。玆以仰质。
初吉行祭者。不必叠书朔干支。虽未见先贤所论。而以文理推之。则叠书无义。来示取先而书朔。似为得之。
卒哭祝祖考。明是亡者之属称。而何不用显字。亦有意义欤。
凡称祖考以显字。是告者之辞。今此祝中祖考。从亡者而言。故不称显。似无可疑。
子丧祔祭告亡者祝。哀荐祔事之哀荐二字。据虞祭祝父告子陈此之例。改以陈此祔事。未知如何。
哀荐。改以陈此为宜。
寡嫂亲病待变。若于卒哭前遭故。则成服前不可来参祀事。而此非主祭者。不必以此退行耶。
卒哭行否。固无关于亡人妻之参不参。而但以亡者言之。则为新丧之子婿也。受盛祭于未殡之前。得无未安耶。盖礼曰。卒哭而鬼事始。卒哭前则犹有象生时之义故耳。退行于后刚日。亦似无妨。
卒哭祝。𬯀祔祖考云者。既从亡者之属号。而祔祭告亡者祝。适于显曾祖考云者。何用告者之属号耶。前后判异。殊甚未妥。欲改一祝。使之相侔。如何。
卒哭祝言孙祔祖之义。故从亡者而称祖考。祔祭祝。谨以清酌庶羞之语。是主人之事。故从主人而称显曾考。各有攸当。非判异也。决不可改一祝矣。
祔祭并出考妣位行事。合于礼意耶。
以备要祔祭条。母丧则不设祖考位之文观之。亡者是男子则祔祭。幷设祖考妣位可知。盖考享而妣从也。
答朴生
[编辑]有丧十五岁子。既未冠娶。则当用殇服。铭旌与题主。何以书之耶。
殇丧铭旌。尤庵以为当书某秀才某。是姓之谓。如金秀才,李秀才之类。
殇丧题主。陶庵欲于亡子下。添一童字。童字下当书名耳。近世亡子题主。或有不书名者。而童子则书名何妨。
伯嫂忌日即再明。公除前。似不可备礼。恐当以单献略设。未知如何。
所询忌祭一节。从前诸贤皆欲于国葬前。以单献行之。而一自顷年先王朝定制之后。私家忌祀。不许行之。故并与单献而亦废之矣。然此谓大丧与内丧也。小丧则臣民所处。自与大丧有间。葬前单献。恐无不可。然前例罕有。故先贤未有论及。愚何以臆断耶。此事惟当遵朝廷法令。而姑无出举条知委事。诚为难处矣。近闻议论。或云忌祭公除前全废。公除后单献。或云私祭废否。只当论国葬前后。不当论公除前后。未知两说果孰是耶。公除后虽行忌祭。三献则不可。盖私服期大功。葬前忌墓祭。单献略行。则况储君之丧未葬。何敢备礼乎。尊嫂忌日在公除前。则似在当废之科。愚见则如此矣。
答或人
[编辑]次孙承重一款。自古议论有甲乙。诚难勘定。然沙溪先生及南溪。皆欲从范宣说。范说即以次孙服丧为是者也。盖以支为嫡。虽云嫌疑。祖丧无主。亦系重大。则既有众孙而无为之服三年者。似甚不可。次孙姑为服丧承重。待异日长孙立后。告由归宗。恐为变礼中得正者。如何如何。
代父受服者。因葬制服。既有宋敏求议服制令所定。今次孙承重者受服。亦当于启殡日为之。
童子有杖无绖。盖首绖非免而是缺项。不冠则无缺项故也。
答或人
[编辑]合椟别无告辞。其日晓。奉主就正寝后。合椟而仍为行祭。祭时用祝文。即备要所载合祭新主祝也。承重孙则原祝中显考显妣。改以显祖考显祖妣。
答或人
[编辑]所询礼节。前期发靷之家。祖遣奠祝。灵辰不留。往即幽宅云云。似无太预之嫌。安用添入措语乎。自京第既行祖遣奠。则山下停柩虽多日。临葬时。不必更为告辞。盖前已以往即幽宅告之矣。有何更告之语耶。再告亦涉烦礼。恐不可为也。
答或人
[编辑]所示诸贤问答。此亦曾已见之者矣。端緖纷纠。固难折衷。而愚意则每以为心丧变制。必待吉月。然后方为安于心。亦得心本非服之义。似与三年丧之禫月行吉祭者。微有不同。故向者面告。果有云云矣。今见来纸中尤翁说。是泛指三年丧。而非指心丧也。且考类辑本说。则有月数经缩之语。先生已有持难之微意。但其然字下。虽似可据。而祭后合椟之云。与后月少牢配之文不同。此愚之未能无疑也。禫月吉祭而犹未配。即士虞记文。而见于备要吉祭条小注。禫月虽行吉祭。而复寝必待来月。从前得见于一礼书中。而病昏记不得。未详为谁说。然后月少牢配之前。则复寝犹似未安矣。大抵愚于吉月前赴举一节。欲从礼疑从厚之义。而恐亦易以致讼。须使当之者。博询而量处焉。
与或人
[编辑]所谕明德说。与愚见不啻燕越于前日鄙说。多有听莹者。虽曰破聋。愚未之信也。议论虽极辨博。而审择不精。援引不切。全迷乎心气之别。源头一差。枝叶皆病。若不更思。则恐辗转致谬也。人见例多参差。固不可强使之合。而至于此。则类非文义间小失。所系非常。不可不商量归一者。请复申前说而更加详焉。幸勿恋着旧见。虚心听之。愚之以明德为心者。何尝离了性。而将此心作一空壳。看如释氏之为耶。夫心之名。何为而立也。张子曰。合性与知觉。有心之名。言心则性在其中矣。明德。章句所谓具众理是也。足下闻明德是心之说。而以离性为忧。何其过也。此愚所谓听莹于鄙说者也。盛谕以为明德者。人之所得乎天而虚灵不昧。则非心外之物。夫虚灵不昧只是心。而今谓非心外之物。是以虚灵不昧。为心中所藏之物。而与心为二也。其果成说乎。又以为只谓之心也。则似欠曲折。夫以一字。解明德一字之内。何暇尽其曲折。然其语势必曰明德是心。明德二字。形容得一个光明底物事。则亦不可谓全无曲折。足下如以愚言为欠曲折。必欲详其曲折。且细看朱子章句自明德者至者也二十四字。则可尽其曲折矣。具众理应万事。即明德之曲折。而具之应之者。非心而何。章句二十四字。约之则为明德是心四字。又约之则为心之一字。是心也。人之所以异乎禽兽者也。人居天地之中而最灵。心居一身之中而至灵。能统其性。能全其性者皆此心。而初非有圣凡之殊也。故心善之论所以发也。圣凡之不同者。气质也。非心也。圣凡既同此心。则圣人岂有未纯善底心乎。盛谕以人道心之危微。作心非纯善之证。朱子尝论人心之危。而曰危未便是不好。岂可以其危而谓之心有不善耶。舜之此训。初非为论心说。将告治心之方。而指其可忧可戒者言之。故曰危曰微此二句。非说心之本体也。若言心之本体。则中庸序中所谓心之虚灵知觉。一而已矣。而未及乎人道二心之分也。人道心见于已发之后。是心之用。与明德包体用说者。不同矣。至于操舍存亡之心。盖言心之为活物而不测。有天飞渊沦之危。实兼真妄邪正而言者。是与明德之心。专指本体者不同矣。况且操舍者。人之工夫。存亡者。心之体段。明德纯善之本体。初非侵及于人之工夫上无待于操矣。盛谕所谓操而后可以为善者。似若心本非善而必待操而后善也。心本善。故欲其操而勿失。若使心本非善。则又安用操之哉。夫所谓危微之心。操舍之心。皆非可混于明德之心。而足下乃牵合之。此愚所谓审择不精。援引不切者也。盛谕曰。理之带气者。岂可谓之纯善。是可言于气质之性。不可言于明德之心。心固气也。而与气质之气不同。气质之气。清浊粹驳。有万不同。是心之气。全是精爽。其为气也亦虚灵而已。虚灵者。不杂一物。岂容得不善于其间。此愚所以有心善之论也。今足下乃以虚灵之气。认作气质之气。然则朱夫子所谓心比气。自然又灵。心无形而气有物等语。将何以区处乎。此愚所谓全迷乎心气之别者也。明德之心。无分数无优劣。可以参天地赞化育。故张子谓心能尽性。岂非纯善底物。而足下何为低看了此心。认以杂于不善乎。心固贮性之器。而是器也如以白玉之极精明者。为之无一点瑕颣。千万人之器同一。此器非如他器之方圆大小形色万般者。何可以其器也。而谓之有美恶乎。孟子性善之论。虽云不备。而真所谓不言者不为少也。亚圣之训。只欲使人勇往为善。有人皆为尧舜之意。其为功大矣。岂若不明者之为害哉。然则足下勿忧心善之论同于不备也。且如德字之义。则高意以朱子行道而有得于心者释之。明德之德。与他书中诸德字。其为得之之义则同。而未尝带行之之意。盖人之所得乎天。只说禀得而未及乎行也。着行字于明德。恐是赘矣。盛谕以明德为人心之得乎天理者。章句所谓人之所得乎天。乃虚灵不昧之得于天者。非得乎天理而为明德者也。如曰得乎天理而为明德。则明德是虚灵不昧。理亦可谓之虚灵乎。愚知其必不然也。所谓合心性而言之者。愚岂不曰甚善。而但以为未尽者。以心性无主客也。且所谓本心云者。本心之称。必因人之此心梏亡而陷于不善。然后遂反其初而言之曰本心。今于明德全体源头纯善处。直指而言。则多一本字矣。愚故曰不必曰本心。直作心之尊称可也。心是纯善而能尽其性者。故加之以尊称。心若非纯善底物。则初何可尊之有哉。至若释氏之本心。盖以将心作性而云尔。吾儒所谓虚灵不昧。虽似彼之灵觉。而实则具众理应万事。与彼大不同。今疑之以同于释氏。无乃过虑之甚耶。盛谕每以为一心字欠曲折。夫水之分流派。别谓之曲折。然必寻其源。则是水也江耶海耶。明德之具众理应万事。乃其曲折。然将称明德。性耶心耶。必先立其名。然后方可及于曲折。如先有正文。而后有注释也。如何如何。讲辨之道。不明不措。故如是𫌨缕。幸兄下垂察而如终以为不可。则更赐反复如何。
答或人
[编辑]示深衣说。添入一段。此意思不可没。但晩岁深衣无续衽云者。改以去曲裾之制似好。盖杨氏未尝以朱子晩着深衣为无续衽。以裳前后连续处为续衽。而不用曲裾云。而今盛说以为求续衽于身两旁。故不能见裳两旁别幅之为续衽云者。恐未必然。语意似未明畅。改之如何。杨氏既见家礼之别用一幅为续衽。又闻晩年所制以裳前后连续为续衽而去曲裾。故不欲从家礼而从晩年定制者此也。实非见其曲裾。而不知为续衽也。盛论以此斥之。则似过矣。其必有辨之之文以下尽为明白矣。大抵此段添补。先为载录。于总论序文中。曲裾本条。又重复言之似宜。未知如何。愚于此。犹有滞疑。蔡渊是亲登朱子之门者。则所谓晩年深衣。必目击而传之。亦可征信。且彼以为司马所载。不得古意。先生病之云。则亦必耳闻定论。而然今以出于曲仪。而朱子引之为证。恐不足为断案。幸更考家礼本文。又加商量如何。
上宗叔父佥枢公师尹
[编辑]旁题一款。沙溪先生虽云不可以是人为主。遂庵,陶庵皆欲以长房之贫未奉祀者旁题。此似可从。盖长房之穷而在远者。初无奉祀之实。而徒书奉祀之名。虽近假借。然亲尽之宗孙。既不可为主。亡人之名字。亦不可仍旧。则旁题不用是人为主而其谁哉。势不得已也。故侄意欲从遂庵,陶庵说。未知如何。
长房旁题而宗子摄行。南溪虽疑之。而尤庵以为正当。盖虽曰宗孙。既是五六代孙。则乃已毁之宗。而族人不相宗者矣。似无以卑使尊之嫌矣。
新旧长房。世序既同。则只改旁注无妨。盖陶庵虽有尽洗之论。南溪则有略改之说。从简为之。恐宜。
奉往时告辞。设酒果。或只焚香。维岁月日干支。庶玄孙某身在远方。使族侄或族孙某。敢昭告于显高祖考某官府君。显高祖妣某封某氏。今以长房庶玄孙佥知身死。某次当迁奉于其家。而形势贫穷。流落遐乡。不能奉往。诸孙同议。当还奉于尼城宗家。权安别庙。敢请神主出就神轝。谨告。〈用酒果。则当曰用伸虔告。〉
还奉后改题告辞。设酒果。维岁月日干支。庶玄孙某身在远方。使族侄或族孙某。敢昭告于显高祖考某官府君。显高祖妣某封某氏。今日神轝既还宗家。将安别庙。不胜感怆。某虽以形势贫穷。不能亲自奉往。而既是长房当次之人。礼当书名旁注。祭祀使族人摄行。今将略行改题。谨以酒果。用伸虔告云云。
上宗叔父
[编辑]国哀臣民普恸。今日祀事。想不得行。怆觖何胜。补编定制之后。忌墓祭全废无疑。而庙中俗节朔望参。论说不一。或以为此不入于禁祭条。无可废之义。或以为禁条虽不言。而时忌既停。则举大包小。此二说果孰得耶。伏未知吾宗家所行如何。侄则只据先正说。俗节则以燕乐之辰为嫌而欲废之。朔望参则以其礼最略。不成为祭祀。故行之矣。近闻人家并与朔望参而废之者甚多云。议论歧贰。行废各殊。今则惟当视宗家而决之。恨不早为禀定。伏望下教。
上三从兄大谏公盛源
[编辑]罪蛰不闻外事。忽伏承有棘篱之命。不胜惊悚。苍黄严程。何以撼顿。而处坎凡节。得无损伤否。此后事又不知终竟如何。忧虑万端。祸福在天。惟当任之。伏想不以动其心。而但已衰之血气。难以胜瘴雾。千万加餐自卫。以副远诚。雷威不至竟日。解泽自有其时。是所颙祝耳。
答族兄庶尹公一源
[编辑]下教谨悉。尝考类辑。南溪所论。本欲无碍于私葬。盖以葬事先轻后重故也又按补编。先王朝受教。有曰。无论公除前后。葬事许行。无论二字。极为明白。虽公除前。行葬无疑。考之礼书。既如彼。参以国制。又如此。有何不可乎。窃观来谕。似未及照勘于此而然也。此在补编戒令分类条。幸更考见如何。
答三从弟伯常吉源
[编辑]昨年卒哭后。以家力之不逮。不得行祔祭。方欲追行。而按问解有前期一日。只告于所祔之位之文。而祝文无见处。且告时酒果。只设于所告之位耶。并设各位耶。
祔祭追行告辞。果无见处。制用何妨。酒果。依告追赠例。只设于所告之位。似当。
卒哭时。既无来日𬯀祔之告。则几筵告辞。似于前一日朝上食为之。而措辞何以为之耶。
当因上食告辞。当曰维岁月日干支。孝曾孙某。敢昭告于显曾祖考某官府君。家力不逮。先考某官某𬯀祔之礼。过时未行。极为觖然。今迫大祥。不容终阙。将用来日。祇荐祔事。不胜感怆。谨以云云。〈祖庙告辞。〉维岁月日干支孝子某敢昭告于显考某官府君家力不逮祔事过时未行今迫大祥礼当追举将以来日𬯀祔于祖考某官府君不胜哀慕谨以云云。〈几筵告辞。〉
大祥后。凡干书疏孤哀之称。虽有问解之可据。而或有慰状之来者。亦当依祥前答之耶。
禫前书疏。既称孤哀。则祥后答人问疏。亦当依祥前。而以随时之文。日月不居下。当曰奄经大祥。即日蒙恩下。去祇奉几筵四字为宜。
答伯常
[编辑]破旧坟在于廿五日。而祖妣坟山同在局内。当有告先茔一节。而备要及问解。皆无之耶。
所询礼疑。曾见礼书。未有出处。然当迁葬。位离于旧山。先茔昧然不告。其在情理。似为欠缺。愚意告之恐当。其辞则制用无妨。
答伯常
[编辑]有人昨年八月廿六日。其生父丧出于西关任所。闻讣在于九月初三日。小祥变服一款。不无疑端。大抵逾月闻讣者。以闻讣日更设祭变服。虽是礼也。而此丧人则既是出继者。小祥日变服。则似有缩月之嫌闻。讣日更祭则恐非得礼之正。且丧人只有生兄而已殁。孀嫂主家。而其闻讣。亦在九月虽妇女。其变服亦当以闻讣日为之耶。丧人闻病报即发行。承讣于中路。故嫂叔闻讣日子各异。今若各以闻讣日设祭变服。则能不无烦亵之嫌耶。
追后闻讣者。死日设奠单献。闻讣日行祥而变服。即适子之谓也。支子则闻讣日。只哭除而已。不敢设祭。是礼也。支子犹然。况出继者乎。生父服。礼家同之于伯叔父服。所异者。特心丧一节耳。然则出继者于生亲服变除。只当依期服人之例。期服人追后闻讣者。变除。若用沙溪问解从死月计之之文。则尹丧人虽于其生父亡日除服。似无不可。而南溪以缩月为嫌。不从问解说。而谓以期以上自当用年数之制。据此则尹丧人当于闻讣日除服。于斯二者。在所择而行之也。至于尹丧人之生兄嫂。虽妇女。追后闻讣者。亦当以闻讣日变除。而闻讣日行祭一款。既是适妇主家。则似当依适子之礼。而死日设奠。闻讣日行小祥。且其家若欲于死日行小祥。则无变服之人。不成小祥祭矣。其势不得不追行小祥于主妇闻讣之日也。
与伯常
[编辑]行遣二千馀里。严程夜催。其不能面别势也。而邈矣北土。无缘寄书相问。则只增黯惘而已。倏焉岁暮。不审际玆栗烈。处坎履用何似。塞外风霜。能无恙乎。调度何以继之。芜湖韦居士有之否。古人于窜谪流离中。读书自修。益坚其操守。成就志业者多。窃为吾伯常望之也。馀万只祝解泽旁流。春来即蒙赐环。姑不宣。
与伯常
[编辑]几筵亦不可无告辞。情理然也。当措辞制用。而但因上食而告。则上食有哭泣。恐有吉凶相杂之嫌。别设酒果。随时奠告。似为得宜。如何如何。虽无可据先辈说。如此行之。庸何妨也。此身既以病不得往。惟俟座下应榜后。一来见也。
答三从弟穉百能源
[编辑]祧主当以长房名。旁注改题。而吉祭前诸位改题时。则不可幷为之。当于吉祭后。其日或他日。设酒果告改题之由。以长房名。使族人摄告为宜。
长房。与前奉祀之人世序同。则改题时。只改旁题。即南溪之论。而陶庵以为不如尽洗。未知从何说为可耶。量处也。
吉祭改题时。设酒果于当改题之位。新主前。不设酒果。尤翁有所论。当从之。
答穉百
[编辑]祧位改题告辞。略改前本以去。详览也。自长房迁长房。虽不待亡者三年之毕。葬前则似径先已葬与否。果闻知耶。
祧位旁题告辞。当云维岁月日干支。庶玄孙某。敢昭告于显高祖考某官府君。显高祖妣某封某氏。今以最长房玄孙某丧逝。某次当为奉祀之人。而形势贫穷。不能迁奉。将如前权奉于宗家别庙。礼当以某名书于神主旁注。使五世孙某摄行祭祀。今将改题。谨以酒果。用伸虔告。谨告。
答穉百
[编辑]所询功衰缉边当否。布绞麻绞之间。此是一疑案。礼家之讼纷纭者也。愚何敢臆决乎。鄙意则缉衰布绞为是。故昔年于先人丧练时。如是行之矣。
答穉百
[编辑]所示槩悉。功衰之缉与不缉。无明文。故争端起焉。有缉者。有不缉者。至于绞带。备要既以布为是。则当从备要。盖麻绞之论。巍岩之所力主。而亦有难行者矣。
答穉百
[编辑]所询礼节。详考类辑。尤庵以为祔祭时。五服之人。各服其服。南溪亦云祔祭服色。家礼不为别言。以衰服行之。无可疑。据此则凶服入庙。似无未安。何论诣新位与诣祠堂时乎。于此不用压尊之嫌者。盖祔祭。本为亡人设故也。
答穉百
[编辑]禫月值仲月。则是月内当行吉祭。何论常时正祭之行不行耶。
行禫祀时。当以吉服行事。而祭讫。还着微吉之服。所谓微吉亦是。漆笠白袍黑带。非指黪色。俗有用黪色笠带者。非是。
禫祭出主告辞。备要无之。惟丘仪有之。当从备要。不用为宜。禫祭祝。当称孝子。不可称孤哀。
禫后书疏。则自称当如平时。或有称禫服人者。而似非是。
禫祭祝。当仍用日月不居。奄及禫祭。夙兴夜处等语。如备要至于禫祭有期。追远云云仪节之文。不必用。
答穉百
[编辑]来朔合椟之节。吉祭之祝。既告以将配之由。则似不必更告矣。人之出继者。为其本生父主丧。则祥祭祝奄及大祥下。以夙夜悲哀。不能自宁为辞。而其馀。依备要本文可矣。
答穉百
[编辑]所询礼疑。此一节。备要岂有之乎。既已从礼记所云有为三年者为之再祭之文。行二祥则禫在其中矣。禫祭固可行。而若无当服三年者。则生父丧服期无禫。何可自为己身而行禫祭乎。若为其当服三年者而行禫祭。则禫祭祝辞。就前日自鄙所录告之文。奄及禫祭之下。用夙夜悲哀不能自宁八字。仿大祥祝。而书之为宜矣。心制变除。当在于吉月之期。吉月初丁虽不行。吉祭不哭。而易着吉服于私次为当。此有慎斋说。可遵而行之耳。
与穉百
[编辑]周甲吾所经也。是日知旧或致贺语。而自己之怀緖怆感。倍于常时。竟夕不乐。以吾前日之心。知座下今日之心耳。即惟秋清。起居益吉。曾闻因秋夕。往留楸下之意。果然否。虽在第。如我病未出门者。无以会晤。可胜怅然。然心中所祝者则有之矣。六旬有一。已逾下寿矣。自下寿而至中寿。自中寿而至上寿。年位俱高。老于太平。晩节益励。克继家声。廪禄丰厚。以奉宗祀。康健无恙。以抚子孙。每岁之春。与吾三从兄弟六七人。为花树之会。杯酒谈笑。则岂不为馀生之可娱乎。情之所切。发诸书字。未知果可为善祷否。自馀不宣。
与穉百
[编辑]伯常之孙主婚事。更思之。逵瑞虽是当婚者之从祖。既是支子。又非一门之长。无必可主婚之义。松寿自是继高祖之小宗。则当主其弟之婚。以此为决如何。
答三从弟逵瑞鸿源
[编辑]尤庵曰。父在服母。即定为期。何忍以父亡而遽伸之耶。其仍服期。而十一月练十三月祥。当如通典诸说矣。若父亡于母葬之前者。则其题主以亡室。似无其义。未知如何。虽题之以显妣。而练祥仍如父在。恐不相妨。若然则题主及练祥时。具由以告。事方宛转。尤翁说如此。虽以显妣题主。而服制则行十一月之练。无疑。
练祭前一日告。陶庵虽有各告考妣位之论。而愚意用玄石说。只告妣位无妨。盖父在时。已知其意。考位不必告故也。
妣位告辞。当云维岁月日干支。孝子某。敢昭告于显妣某封某氏。某罪逆深重。先妣丧事未葬。先考弃不肖。谨依礼家定论。先妣神主题显妣。而服制则不敢不仍用父在母丧之礼。将以来日行十一月之练。敢告。
题主时。若已告代父主丧以题主之意。则练时告辞中自某罪逆至题以显妣数十字语。似复叠。当改云维岁月日干支孝子某。敢昭告于显妣某封某氏。先考在时。既已服先妣丧期年。礼律至严。今不敢变。当仍用父在母丧之礼。十一月而练。将以来日哀荐练事。敢告。
与族弟美仲趾源
[编辑]闻先祖冶川先生墓祀祝。用户长名云。不胜惊怪。若非传说之讹。则实是违礼之大者。未知谁为此论而谁作此事耶。礼虽有冢人为尸之文。而户长非冢人也。礼固有宾客助祭之䂓。而主祀非助祭也。进退无所据而且行之。惑也。传曰。神非其族类。不歆其祀。陜川户长之于先祖。非族类也。夫以我先祖平日。非礼不动之心。其于赫之精灵。岂肯来享于非族之祀乎。思之及此。不觉伤痛。夫岁一祭。即子孙所以伸追远无穷之思。而不限代数者。盖墓异于庙也。然宗已毁矣。故诸支孙。皆得以祭焉。亦礼也。尝见杨州洪夫人墓。每岁春定。送子孙一人祭之。而于先生墓。独不能然者。以其道路千里故也。诸孙既不得轮往行祭。则不得已使乡人或邑吏。陈馔献酌。如墓直执事之例。容或可也。必用祝文而曰。户长某敢昭告云云。岂非不似之甚乎。非贱其人也。为非族也。为非礼也。到此惟当不用祝而已。岁一祭。欲三献者。愚伏之论也。欲单献者。沙溪之说也。愚意从沙溪说。单献无祝为宜。而虽或三献无祝。亦无妨矣。曾闻祭田亡失。香火苟简。自座下出宰于岭。颇以善区处为幸。不谓其祝文一节。谬误至此。反为玷累于芬苾之仪也。此必是付祭田时。未及议到于用祝与否有所指挥。而郡吏辈擅自为之如此。不然而或出于高明之意。则恐未之深思也。既知其非礼。厘改不容少缓。自今年寒食为始。勿用祝文之意。详明作牌。戒饬于所托户长处。如何如何。夫然后祭礼正而情理安矣。不可忽不可忽。事关享先。义难泯默。不得不𫌨缕言之。幸愿深加谅察焉。
与美仲
[编辑]示事满纸缕缕。辞意明快。令人豁然祛蔽。前书非敢疑吾美仲。既有所闻。不可不使座下知之。故发书以告。及承来谕。其为讹言明甚。今则可谓都无事矣。其说之误传者。吾至亲一二人闻之。其他族人无闻之者。何必轮示宗中耶。似此孟浪之说。惟当一笑而处之。彼此往复。乍起即止而已。又何必留藏稧柜。涉于张皇乎。付田秩厅之为便好。顷逢伯常弟。亦得其详。无容更议。且诸尹之怨怒云云。此是乡曲间气习。何足责也。
与族侄士受宗福
[编辑]五代祖考同枢府君。五代祖妣贞夫人林氏。祧位最长房庶从叔师传方奉祀。而贫穷不能迁奉。不得已权安于宗家。而宗家年来形势。转到竿头。虽一年两次忌祀。何以代长房而行之乎。极为伤痛。宗叔父在世时。固已虑及于此。有所俯问于愚。故愚敢以他日诸孙中作宰者。不拘代数。奉助祭需之意。禀论而定之矣。以此吾弟之在报恩也。送助数缗钱。以为略设之地矣。当初此事之讲定。座下似未及闻知。赴邑之后。宗家亦不为通报。故去腊及今夏忌祀。自贵邑未有送助。良可觖叹。亲虽已尽。事有自别。在子孙无穷之思。固当为继香火之道。且既有报恩已例。五代与六代之间。复何论乎。况念贵县。是府君所尝莅之处也。以此邑之俸而助府君之祀。尤岂不可贵哉。固知邑力至残。难责以他事。而至于长房之废祀。不可漠然不顾。助祭与否。亦将为日后众孙之所视效。其所关亦大矣。自今为始。必随力趁期送致宗家如何。此非吾一人之言。宗叔之旧训也。至亲之佥议也。谨此详告。更须深谅而毋忽焉。〈时。士受。为麟蹄倅。〉
答族侄圣亮宗周
[编辑]祖考妣位。未合椟之前。祖妣位犹是祔位。不可与最尊位列书。别为一版以告。而玆以下依原告辞书之。承重丧毕。先考位改题告辞。当曰当初题主时。祖考某官府君为主。以亡子书之矣。今祖考府君丧毕。子某将以显考改题。谨以酒果。用伸虔告云云。〈此。尤庵先生所论。似当遵用。〉
禫后服色。
祭时吉服。即漆笠,青袍,黑丝带。祭后还着微吉之服。即麤黑笠〈亦漆笠而稍俭者〉,白袍带。则鸦青三升布缝用。
近来人有为黪布笠,黪布带,布直领者。而与心丧服色相混。大不可。
答族孙如陵朋寿
[编辑]示吉祭一款。虽期大功重服。葬后则行时祭如平时。但不受胙。礼有其文矣。时祭与吉祭一也。何可以服制而废之。以重服制而所可减杀者。惟受胙一节。受胙则废之可也。吉祭即终丧之大祭。且有合椟大节目。单献则不成吉祭。惟当如仪行之耳。虽无正寝。若有厅事。则可奉主出就行之。而厅事亦无。则祠宇内仍行。亦何妨。
答族孙士能弘寿
[编辑]族孙再昨年遭变时。适值病笃。追后成服。故昨年用追服日行练。大祥固当依此行之。而入庙后。泄哀无所。往墓下。以为朝夕瞻哭之计。有人如族孙情地者。俟追祭日入庙。盖用父在母丧。或仍祭三年之例云。仍奉几筵。俟追祭日入庙。未知如何。
后满后除者。支子则无追设祭奠之文。小祥后闻丧日。只当哭于灵座而受练服。祥禫后则几筵已撤。当于别处。设位哭除而已。哀之昨年受练服时。借宗子名行祭者。恐不必然矣。且追除服者。尤翁欲用闻讣日。南溪欲用成服日。尤翁说似为得正。哀之昨年受练。虽用成服日。今年祥除。则更用闻讣日无妨。未知如何。且追除服之日。设位变除。既有慎斋先生所论。则当于虚位前哭泣。岂曰无泄哀之所乎。然则往居墓下。除服于墓前。恐是无于礼之礼矣。至于追祭日入庙。谁家行之如此。父在母丧。仍祭三年。本是非礼。何可引例也。丧毕入庙。自是主人当行之礼。岂为诸子追祭除服者。而留几筵以待乎。愚意断然以为不可矣。如何如何。
又按类辑。先满者祥与禫。固可先除。而至于服吉。则俟后满者。同吉无妨。亡兄在时。据此旁照。俟后同吉为定矣。到今宗孙既不能服吉。则无吉祭矣。然则既无拘于吉祭合椟。以原吉朔为之耶。姑俟后吉之月耶。
先满者服吉。俟后满者同吉。即众子于宗子之礼。未知弟之于兄。果可通用否。而令仲氏既不在世。此则今无可论矣。宗孙承重者。虽在本生父服中。而本生服中当行所后禫吉。陶庵说峻正。考见类辑丧变礼条则可知也。既已当行吉祭。则递迁合椟。皆依礼如期行之。原吉朔与后吉朔。不当论矣。行吉祭时。受胙则不为。以示变常。而服色则陶庵以为一时借吉无疑。从之似当。
族孙既追除。则以此计之。当中月而禫矣。禫时亦出主行祭而除之耶。抑只于墓前哭而除之耶。
哀之追除。当以闻讣日计之。间一月而禫矣。禫时亦只设位哭除而已。何敢出主行祭耶。宗孙既已当行吉祭。则行禫亦在其中。宗孙既行禫祭。而支子又行禫祭。是二禫祭也。其可乎。
追祥时。宗孙方持他忧。当以时着衰服行事耶。抑还着白笠以行事耶。
幷有父母丧者。前丧大祥时。着白笠衣白布直领而行事。以示前丧之有终。祭讫。还着后丧之缞。此已有沙溪先生定论矣。后丧是三年丧而犹然。况本生亲服是期服乎。
三年内大小祀。单献过行。丧毕后。固可据礼复吉。然宗孙方以本生亲丧居忧。亦仍单献以行耶。此是私服。或有压尊之嫌耶。
本生亲服中。于所后家祭祀。何敢减杀其礼耶。葬后忌墓祭。当三献如平时。其所持本生亲丧。只可断之以期服。不可以居忧论也。
答士能
[编辑]所示礼节。吉祭之使至亲替行。先辈未尝许之。愚未敢创为此论也。本生服中。未忍着吉。夫孰不然。然而犹为之者。重祖统也。何暇顾私情乎。然终若以一时之借吉为难。则无别般道理矣。南溪云不着纯吉之服。陶庵云当用微吉之服。纯与微之间。可取而用之也。笠用麤黑笠。衣用白布道袍。带用鸦青木缝造者。则与青袍黑丝带等吉服不同。可免于自同平常之嫌耶。若以此为犹不安。则无可着之服矣。幸广询而处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