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憂堂集/卷八
議
[编辑]駙馬尉號仍存當否議癸丑
[编辑]禮記曾子問。有曰取女有吉日而死。如之何。孔子曰壻齊衰而弔。旣葬而除之。釋之者曰以其嘗請期。故齊衰而弔。然未成婦也。故旣葬而除之。以此言之則今此明善公主三揀擇之後。不但駙馬封爵而已。至於納采納幣命服內出親迎等吉日。並皆推擇啓下。嘉禮廳亦爲排設。則此正禮文所謂告期而壻當爲齊衰之服。旣服齊衰則似與前日明惠公主之喪差異。而若其未成婦則一也。尉號一事。實無可据之前例。臣之淺識。亦難斷定。伏惟上裁。
再議
[编辑]今此駙馬爵號仍存與否下詢之時。實無前事之可据。只以曾子問齊衰弔一款仰對矣。終有爵號仍存之命。又令入見喪事。旣已仍存爵號。一從禮文齊衰而弔。則入見喪事。自在其中矣。第念齊衰之服。爲其告期而未成婦也。故旣葬而除之。禮文本意。槩可見矣。今以爵號之仍存。有所變通。則此實無於禮之禮。非臣蒙昧之識所可臆定。臣於此抑有區區之懷。齊衰而弔。雖是禮文所載。帝王家禮節。與士夫家不同。爵號一事。終有所觸事不便者。聖上遽遭慘切之痛。爵號仍存之擧。必出於有所不忍。而前頭難處之事。不止一二。抑聖上亦已念及於此否耶。此等變禮。不可不商確講定。俾無後世之譏議。在外大臣處詢問善處。實合事宜。伏惟上裁。
國葬前祈雨祭設行當否議甲寅
[编辑]初喪廢祭。自是禮文。如非大段不得已。則只當一遵禮文。而近日旱乾之災。誠極切迫。今若膠守常規。不爲變通。則前頭之憂。有不可言。且考前例。則曾於己亥七月有祈晴祭請行之事。此亦出於不得已爲民變通之意。依該曹啓辭設行。恐不可已。伏惟上裁。
侍陵官有故代追服議
[编辑]侍陵官之代以他人則自不可已。而追後制服一款。雖或有比擬援據者。終不襯合。臣之前議中似爲難便云者此也。通典司馬操之論曰甲死甲兒持服。已練甲兒死。甲弟乙方以子景後之。景無緣爲伯持周服畢後更制二十五月服。難者曰景以甲練後方來後甲。彼喪雖殺。我重自始。更制遠月。於義何傷。何承天又論嫡孫承重而亡。次孫宜持重。而但次孫先已制齊衰。今不得便易服。當須中祥。乃服練居堊室耳。以此觀之則古人非以追服爲不可。只以無時易服爲難也。但念侍陵中官之服。與出後子承重孫之追服者。恐不當一例而論。且卽今國葬未過。梓宮在殯。所謂更制遠月於義何傷云者。似合於禮窮而變矣。先正臣金長生素稱禮學之宗。有人問葬前後立後者追服之節。則答以袒括髮成服。當一依初喪。此等節目。亦當依此擧行。臣本以蒙昧不學。當此變禮。妄爲之說。必不免汰哉之誚。伏惟睿裁。
鄭介淸書院撤毀議庚申
[编辑]鄭介淸之人物。大槩已悉於該曹所引先正臣金長生之疏及宋浚吉榻前陳達之辭。今不必贅陳。而仁孝兩朝毀撤書院之成命。旣如是嚴截。則羅積輩承望賊鑴之風旨。又復改建。不但一時誣罔之可惡。其弁髦兩朝成命。誠是士論之尤爲駭憤者也。依該曹啓辭。卽令撤毀。實合事宜。伏惟上裁。
金德齡,朴光玉祠宇賜額議。
[编辑]臣於先朝辛丑年間。受命廉問于湖南。久留光州。得與儒生父老相接。莫不以金德齡事爲言。多有扼腕而悲咤者。臣於是始聞其孝友出天。智勇超倫。眞箇間世之異人。可無愧於古所謂烈烈丈夫矣。不幸逢時之虞。挺身起義。功未成而名益著。竟以名爲祟而身罹慘禍。抱冤泉壤。垂七十年。臣於伊時不能採群情而上聞。有所陳暴。居常愧恨。其後有言其冤狀者。方施褒贈之典。少慰一路之人心矣。至於朴光玉則臣雖未及尙論其人。而其講學飭躬。旣已見許於先輩。遺風餘韻。足爲後生之模楷。則其所樹立。不但可祭於社而已。今玆並享之祠。加以義烈之稱者。誠可以表二人之行蹟。特宣恩額。以示聖上崇奬之盛德。允合事宜。伏惟上裁。
柳明郁殺獄議
[编辑]此獄斷案。只在於辨別奴主。而仇知金本以尹家之奴。被虜贖還。仍得自贖於文大男。雖以柳明郁奴方丑名成文。大凡贖身之類。托其親屬。假名成文。自是通行之例。方丑以仇知金之四寸。作爲己奴。記上於其主。實是人理之所不忍。其爲假名則明白無疑。明郁戕殺好進。獄事已成之後。始發復讎之說。則有難知其虛實。前日判付中不過爲死中求生之計之敎。誠得其情狀。以此論之。則斷之以不告官擅殺之律。可謂比擬不倫。而仇知金雖以方丑名假借成文。旣未及贖良。被奪其文記於明郁。則與殺凡人者。不無間隔。酌其輕重。有所科斷。似或一道。而死囚減等。非自下所敢輕議。伏惟上裁。
逆獄再鞫後告廟當否議
[编辑]一獄之不可再告者常規也。事或出於常規之外。則亦不必膠守常規也。今番再鞫之後。當初凶謀之未盡鉤得者。畢露無餘。而至於告廟親畊之論。專爲謀危國母。恣行胸臆之計。則其用意之巧且慘。實是古今逆節之所未到。此等情狀。不可不上告祖廟。申敎臣民。而中外輿情。亦莫不如此。擧而行之。實合事體。伏惟上裁。
功臣追錄當否議
[编辑]今此凶賊之陰謀祕計。非一朝一夕之故。則其間設機伺察之密議。非他人之所可與知。當初勘勳之日。元勳之臣。必以功勞多少。十分稱量。而自上書下之際。亦必第其功次。有所取舍也。設使別單四人者之功。果不下於旣錄之人。不問可據之故實。輕開追錄之路。則帶礪之盟。爲僥倖之門。至於李元成之超授二品。旣遵先朝成憲。則到今濫錄。尤未允當。伏惟上裁。
大行王妃喪成服差退一日議
[编辑]今此大行王妃之昇遐。旣出於二十六日。則彼此擧哀。雖在於二十七日。而彼此形勢曲折則自有不同者。聖上之聞訃差遲一日。故在此群臣。亦於是日擧哀。則自聞訃日計數。六日成服。自不得不爾。而至於喪次百官。則擧哀之禮。雖犯翌日。自復禮以後凡干喪事。皆從昇遐日行事。則獨於成服一節。延退一日。恐非禮文本意也。臣之淺見。以爲喪次百官則從昇遐日計數成服。在此群臣則從自上聞訃日計數成服。兩無所妨。先後之不同。亦未知有害於生與來日之義也。臣於禮典。素所昧昧。況於變禮。尤難容喙。而旣承下詢。妄陳至此。伏惟上裁。
因弘文館箚子成服差退議
[编辑]喪次諸臣成服之延退一日。恐非禮文本意之意。槩陳淺見於昨日獻議中。到今更無別議。而自復以後各項禮節。皆從昇遐日計數行事。獨於成服。因群下之擧哀差遲。以致失其正日。至於節日殷奠。未免先行於成服之前。豈非苟簡失序之甚者乎。臣之淺見。前後無異。伏惟上裁。
沈彥光追復官爵議
[编辑]大凡論人是非之際。心迹之辨。固難容易。況事在百餘年者乎。沈彥光之引入安老。終至於亂朝廷誤國事。則是其迹之不可不罪者也。若果信聽安老扶救士類之言。未免見賣而詿誤。則是其心之容有可恕者也。且以其時罪名觀之則黨奸之罪。必不止削職而已。無乃有所推恕之端而然歟。執迹原情。非臣後生所敢輕議。伏惟上裁。
恭靖大王廟號議辛酉
[编辑]禮云諡者行之迹也。號者功之表也。此所以法天地日月之義。表功德於後世者也。三代之際。只有諡法。故祖功宗德之特立廟號。殊異易名之常典。漢興。西京之得尊稱者三君。世祖以後連上廟號。而獻帝之初。和帝以下。猶以不應爲宗。省去矣。越自唐世。繼序之主。例加廟號。其字義之美惡。皆寓諡法。歷宋迄今。遵而不改。雖短祚之君追顯之主。俱不失一宗字。遂成崇報之盛典。惟我聖朝。亦用此制。列聖禮陟之後。便爲應行之縟禮矣。恭靖大王之獨闕廟號。雖未詳當時曲折之如何。而恭靖大王受冊升儲。仍承內禪。臨御三年。傳位就閑。太宗卽阼。尊爲上王。世廟受禪之後。二聖之尊奉致隆者。卓越古今。掌故所記。傳爲美談。及至上賓。皇朝之賜祭及諡。恩禮克備。則雖以平日撝謙之至德。隨事減損。古人所謂盛德大業。匪號莫宣者。終莫之擧。實是盛朝之闕典。而中間追上之議。格而不行。尤不知其所以。今我聖上虔奉古訓。發揚茂實。凡所以脩明廢墜。增光祖宗者。靡所不至。則博采群議。亟擧三百年未遑之典禮。豈不允協於神人之望乎。第念追上廟號。事體至重。申命諸臣。集議以定。恐不可已。伏惟上裁。
恭靖大王追上廟號後位版改題議
[编辑]恭靖大王廟號與諡號追上之擧。實是聖上克擧三百年未遑之闕典。旣已追上尊號。則只行告禮。不爲改題。誠未免爲欠闕之歸。而唯以太廟列聖位版。皆不得改題。則今於此獨爲改題。不無異同之嫌。爲疑矣。今因筵臣所達。有此下詢。如臣淺見。何敢妄陳折衷之道。而第念追擧闕典。仍行改題之禮。與列聖位版相左處。釐正改題。事體自別。且有仁烈王后徽號加上後改題之例。則上諡之日。卽行改題。恐合典禮。伏惟上裁。
因咸鏡監司狀啓以母殺子者論以一罪議
[编辑]父母慈愛之天性。人所共得。豈北路之民。獨無天賦之性。而甘心自陷於悖倫亂常之罪哉。其所以萌此謀殺赤子之心者。必有所由然矣。朝家之處此者。必究其所由然之故。先講杜弊之本。以爲正俗之地。實合於聖王哀矜之政。如以一時痛惡之心。斷之以法外之重辟。則雖有目前懲礪之效。實非永久遵行之法。以聖上若保赤子之盛德。推以及於遐遠之域。俾令喪其樂生之心者。皆復其天賦之常性。則古人所謂勸之使殺。亦不肯者。必有其效矣。伏惟上裁。
薛瑄從祀文廟議
[编辑]皇明三百年來。學問之正。只稱薛瑄一人。而其造詣之淺深。出處之始末。非臣蒙學所敢尙論者。而至於從祀文廟之擧。成化弘治嘉靖年間。廷臣屢請而不行。及至隆慶。始許之。亦可見愼重之意也。今玆宋朝三賢則宋之南渡以後。得繼程子之統。以傳於朱子。其淵源之相承。實非他儒之比。崇報之典。多士之必以此三賢爲請者。其意有在。而本出於斯文之公論也。此外宋之諸儒中亦豈無陞配之人。誠難以一二人之見。容易擧論。則今於薛瑄之事。有不敢輕議。伏惟上裁。
文廟祀典釐正議
[编辑]我國聖廡祀享。多與中朝不同。儒林長老之公言私議不可不釐正云者。固已久矣。顧玆事體重大。因循至今。可勝惜哉。今者重臣箚陳之語誠是矣。此非一二人之獨見。實古今不易之論也。如臣蒙陋之識。有何別意於其間哉。蓋我國卽今祀典。乃是皇明正統年間所刊定。而其後皇朝陞黜之後。我國則不復釐正。以致大段逕庭矣。左丘明以下從祀聖廟。始於唐之貞觀。逮宋及明。因仍襲謬。自有馬端臨之議。弘治諸臣亦多請黜。而議竟不行。及至嘉靖。以張孚敬之一言。斷然改正。此所謂一洗前代相習之陋。永爲百世可遵之典者也。今若就中朝釐正者而論之。則可陞者陞之。可黜者黜之。然後方可無異同之嫌。而如豫章,延平之必先陞祀。實欲闡明自程門下及紫陽之淵源統緖。則意固有在。自與他儒之見漏者有別。姑未能暇及於后蒼,王通,歐胡諸人。而至於當黜之人。別其功德名實不堪侑食於夫子之庭者。苟且仍存。安享百世之祀。決非明世敎淑人心之道。當此聖上丕顯文謨。修明墜典之際。斷而行之。一如世宗皇帝之爲。豈不大有光於前烈乎。第念林放雖不載諸弟子之列。蘧瑗亦非及門之士。而放之好禮。瑗之寡過。先儒以爲可爲人師。鄭衆,盧植,鄭玄,服虔,范甯翼經之功。不可不紀。而我國無可祀之鄕。則並不必罷矣。此外如秦冉,顏何。雖曰字畫相近之誤。旣未有所考。則恐難輕易擧論。最是申棖,申黨。明知其爲一人者。具在於程敏政之疏。此嘉靖所以一從郉昺註疏所載。去申黨一位者也。公伯寮,荀況,戴聖,劉向,何休,賈逵,馬融,王肅,王弼,杜預,吳澄之不合祀享。皆有先儒定論。臣不敢復爲疊床之言。而此是變通之大者。詢問之下。雖不敢不對。其所去取。唯在聖上博訪熟講而處之。伏惟上裁。
文廟從享位次釐正議壬戌
[编辑]臣之蔑學寡識。何敢與於國家之大事。只以忝在大臣之後。每承下詢。妄以臆見仰對。其僭率之罪。果若人言。而旣有申命。不敢終默。可謂不自量耳。今玆文廟祀享陞黜之議。其來久矣。已有先儒長者之所確論。則後生末學。不過據而爲證。有何別意於其間也。領府事宋時烈因此陳章。又有所論列。以宋時烈之邃學高見。其所檃括於平日者。皆有經據。如臣等輩難以容喙。而宋朝五賢之陞配殿內。士林之意。莫不皆然。但以殿宇之狹隘。無以推移爲不便。此則只當試命有司。相度而處之。至於懷慶名儒則其學問之純正。宋末以後未有其比。故先儒亦多稱許。然宋時烈請黜之言。意有所在。眞可謂不易之正論。惟在裁量義理時勢而有所施行。勉齋黃氏。以朱門高弟。竟受吾道之托。則其淵源統緖。實不讓於楊羅之承繼。尙不得與於腏食之列。豈非斯文之闕典也。當此之時。擧而行之。夫誰曰不可。文元公,金長生道德之淺深。自是宋時烈之親炙而知者。其禮學之大有功於吾東。不翅勉齋禮書之傳。則誠無媿於聖廡祀享之禮。而聖廡祀享。事體旣重。則亦難草草斷定。先以兩賢臣之已下成命者。亟擧盛典。此則次第熟講而定之。似爲未晩。伏惟上裁。
何蕃,陳東,歐陽澈立祠議。癸亥
[编辑]伏見聖敎辭旨。我聖上樹風敎勵衰俗之盛意。至矣盡矣。至於三人可祀之實。則已悉於領府事宋時烈之獻議。臣不必贅陳。伏惟上裁。
古今人與何蕃等同祀議
[编辑]今此何蕃等三人。以太學生。適當危亂之時。其所樹立。如彼卓然。則其同祀之人。亦當取古今太學生中成就表著如三人者然後。可以無愧於同室合享。此則宜令儒臣博考而取舍。抑臣得一人焉。晉惠帝時賈后殺楊駿廢太后。董養游太學。升明倫堂歎曰。朝廷建斯堂。將何爲乎。每覽赦書。謀反大逆皆赦。至於殺祖父母父母不赦者。以爲王法所不容故也。公卿處議至此。天人之理旣滅。大亂將作矣。與其妻荷擔入蜀。不知所終。養之風節。亦不下於三人之所成就。則似當與論於同祀之列矣。伏惟上裁。
四學兼敎授變通議
[编辑]官無大小。必得人而久任然後。方可責效。而近年以來。數遞之弊。無處不然。至於四學兼敎授。曠闕居多。應行課製。亦廢而不行。誠可寒心。國子之長。爲是之慮。有此陳稟矣。當初設置之後。只取文詞優長之人差除。則到今必以玉堂銓郞注擬。有若例兼者然。實非舊例。此則不可不遵用舊例。而至於堂上官之兼差。恐涉不便矣。抑臣於此。又有區區之見。敢此並陳焉。四學兼敎授之別設。出於孝宗朝勸奬培養之盛意。則爲敎授者亦當體朝家作成之方。一遵立法程限。有所勸課。學宮課製。卽一科場。監製之際。場中凡事。不可不嚴。且京城內旣立四學。士子之分隷各學者。皆試藝於所隷之學。不敢任意往來於他學。自是規制之截然者。而仄聞近來此法大壞。甚有淆雜之弊。自今以後。擇差兼敎授而久任責成。此等弊習。一切嚴飭。以正士趨。則尤似着實矣。伏惟上裁。
以徐文重上疏法文變通議
[编辑]以父母而殺其子。實是天理之所不忍。而豺虎之不若。則只施杖徒之律。誠有可疑者。而古人制刑之本意。參酌輕重之際。必原於天倫。故卑幼之於尊長。尊長之於卑幼。施法之輕重自別。律文中卑幼之於尊長。雖緦小功之間。其所歐傷者。用律至於絞斬。祖父母父母之於子孫。殺死之罪。但止於徒杖。法意所在。槩可見矣。先朝受敎。斷以一罪。必出於一時懲惡之意。若以此仍爲遵行。永作不刊之典。則恐有違於尊卑截然之義。今此徐文重之疏辭。可謂得宜矣。徙民逃亡之類。以一罪論斷者。乃是祖宗朝重實邊之意。而到今法典所載應爲徙邊之外。如漏籍犯屠之類。亦因一時之定制。全家入居者。前後相續。疏中所謂法網亦漸深密者。果爲推本之論。臣意則全家定配之類。法典所載之外。或因事目而懲礪者。更加酌定。俾不至於繁夥。旣已酌定之後。切勿議讞於赦宥之日。則雖用一罪之法。自不悖於法典之科條矣。伏惟上裁。
各陵享祀用素變通當否議甲子
[编辑]我朝陵寢祭饍之用素。人皆疑其非禮。而因循不改。以至今日。必有所由然矣。墓祭非古。而我朝則節祀之外。忌辰之祭。又行於陵寢。此則尤非禮意。而前代之所無也。太廟之享。旣用牲牢。只於陵寢之祭。必用素饍者。祖宗朝議禮定制之日。必有其意。今不可專責於一時大臣之作俑。亦不可以梁武之事比擬也。中間先正諸臣。於五禮儀中。不可不變通者。則亦多論列釐正。而獨於陵寢用素之當否。終不擧論者。必非未及思量而然也。數百年遵行不改之祭禮。先正諸臣之所未嘗論列者。到今如臣蒙陋。有難以臆見輕議。伏惟上裁。
因禮山聖廟燒燼科擧退行議
[编辑]聖廟之未及營建。位版之未及奉安。停廢科擧。前事之所未聞。而至於丙申年則寧邊鄕校有雷震之變。聖廟頹壓。位版損傷。誠是莫大之災異。故有退科之議矣。今此禮山鄕校則雖因燒燼。未及改建聖廟造成位版。而似與雷震之變有異。且聞壬辰亂後兵燹所及。鄕校無不燒燼。而西關行在時及還都未久時。亦爲設行科擧云。其時京中太學及各邑鄕校。亦必有聖廟之未及改建。位版之未及奉安。則似不必以此爲拘。停止已定之科。伏惟上裁。
儒生學校及試場出入白衣巾議
[编辑]臣蒙陋之見。其於禮之變者。有不敢容喙。而姑以身親經歷者言之。己丑國恤卒哭之後。生進生徒入學校皆着白頭巾。則雖未知其改定於何時。而似非己丑國恤後所創始也。其後己亥國恤時。禮官問議於儒賢。援據朱子之論。以黑頭巾磨鍊。頒布遵行。到今實難以臆見輕改。第臣竊有所疑者。朱子答余正甫書。以爲選人小使臣旣祔除衰。而皁巾白涼衫靑帶以終喪。以此觀之。則所謂皁巾靑帶。卽旣祔後變除之服。旣已除衰變服之後。則學校與場屋。固無別爲擧論之服色矣。我朝五禮儀之制。卒哭後儒生所着。旣是白笠。而只於入學校黑頭巾云爾。則學校之外其不當變黑無疑矣。此與宋朝之制。不可謂之相合。夫常着白笠而獨於場屋變着黑巾。抑未知其何如也。目今科日已迫。猝然變通。亦涉顚倒。而古今禮制。不無差異者。則從容討論。定爲一定之制。恐不可已。伏惟上裁。
李斗鎭殺獄議
[编辑]李斗鎭所犯。比擬於律文中殺人諸條。皆不襯着。該府之不敢的定其輕重者。良以此也。貴得之墜水溺死。雖出於意外。若無結縛上船之事。則必無致死之理。斗鎭之有情無情。有不可論。威力制縛人。仍以致死之文。果似相近。而所謂制縛人致死者。乃是結縛未解之前。因傷至死者。則貴得之絶索墜死者。不無差異。亦難指以爲當律。莫重殺獄用律。非臣昏昧之見所敢臆斷。伏惟上裁。
李廓,羅德憲贈職議。
[编辑]李廓,羅德憲等。以一介行李。身入犬羊之窟。其所樹立。雖使平日談義理者當之。必不過如此而已。只以受書一款。終未免爲處變之失宜。而伊時觸激之論。至請重辟。並與所樹立者而掩昧不章。至今知其實狀者。莫不歎惜矣。凡人之於古今人物。評論紙上遺迹。固無所難。而若於古人所遭境界。設以身處之。則可知其處置之難。言之不可易也。今此李廓等所遭。雖曰奉使不辱命可也。捨其失宜之小疵。褒其不屈之大節。其於國家善善之義。恐無不可矣。伏惟上裁。
練後魂殿山陵內侍以下服色及百官進見服色議
[编辑]五禮儀卒哭後烏帽黑帶之制。自宣祖朝旣已變改。則仁宣王后練祭時節目中魂殿及陵所內侍以下以淺淡服烏帽黑帶磨鍊。必是不察之致。似當用白衣白帽布裹帶之制。而至於練後百官進見服色。則旣不當仍着白衣。又不敢純用吉服。則淺淡服烏帽黑帶之外。無他可据而爲證者。非臣淺見所敢臆斷。伏惟上裁。
式年講經變通議
[编辑]明經科之規。會試初場講經書。中場終場取製述。則其意不專歸重於講誦。故祖宗朝經術文章之士。皆由此進。豈非選擧之美法。而中世以後漸不古若。至于今日。便作無用之剩科。人莫不以變通爲言。而終不得善變之道。一向因循。誠可慨然。臣於頃日。與右議政入侍晝筵。南九萬以更張之意。縷縷陳達。臣亦略有所仰對矣。退而訪問物情。則皆以爲不便。其所謂不便云者無他。祖宗法制。固不可輕變。而如是變通之後。不過爲京儒僥倖之階梯。遠外孤寒之類則無復有發身之路。不但渠輩之冤屈而已。自古法久則弊。弊極則變。自是不可已者。而善變旣難。況又人情不便。亦未有拂人情而能行法者。臣於是始知前世欲變而不能變者。良以此也。然愍念遠外孤寒之冤屈。一循近套。終不改絃。則明經三十三人之額數。只爲慰遠外孤寒之資。其於取士爲國之道。豈不戾哉。今若稍變講規。問以易知之文義。則或可彼善於此。而此亦無甚着實。畢竟如舊而止。臣誠未知其大段有益也。臣以爲祖宗朝立法之初。必不如今日之爲。今且仍存舊制。而就其中可變者。是生畫之多取也。生畫旣多則講畫之優者。或未免見屈。似不無稱冤之弊。而此則有不暇恤也。例於中終場製述之日。講畫之優者。有分庭之規。臣意則若去分庭之規。通融試製。出榜之際。並與講畫生畫則計之。定其次第。則講畫之十四五分以上。必無見屈之理。而十二三分以下生畫之超陞者。亦多有之。如是行之。若過數三式年則恐不至如今日之鹵莽矣。詢問之下。妄陳淺見。唯在聖明之財擇。伏惟上裁。
大王大妃周甲陳賀議
[编辑]日者入對。聖上以慈懿殿周甲誕日頒敎之意下敎。而陳賀一款。異於常時。實未知禮節之如何。請令禮官稟定矣。伏見該曹啓辭則曾前國恤三年內慶賀等事。一倂權停云。而今番則似與該曹所引辛卯年事有異。壓尊之地。旣非自上親受之比。只是群臣稱賀致誠於東朝者。則求之情禮。恐無所妨。而以臣蒙陋之見。何敢斷定國家變禮乎。唯在聖上博詢而處之。伏惟上裁。
小祥後中祀用樂議乙丑
[编辑]臣以不學蒙陋。固不當妄論於朝家禮節間難處之事。而今玆中祀以下用樂與否。姑以五禮儀所載言之。則所謂內喪卽王妃喪。而卒哭後凡祭皆用樂云者。蓋有所壓屈而然。今日所遭雖異於此。若與臣民之並服三年之制者。酌其輕重。則似不可一例論也。小祥之後臣民旣已服吉。國家大小儀節。一如常時。則獨於享神之禮。一向廢闕。恐非其宜。惟在聖上博詢知禮者而處之。伏惟上裁。
永昭殿祭樂變通議
[编辑]臣之空疏蒙陋。素乏學術。其於國家典禮。固難容喙。況臣私分。今何敢更有所論列於禮節間難斷之處也。每承下詢。一倍惶蹙。而顧念分義。終未免強其所不知而爲對矣。曾於春間永昭殿祭禮變通之日。臣亦隨諸大臣獻議矣。其時若知恭惠王后昭敬殿祭禮。則自當遵用此例。而到今變改之後則已無及矣。今之所可議者。在於廟樂一節。而左議政南九萬所達。以爲古禮必別立廟。然後用廟樂。而永昭殿則乃是禁中別殿。與廟制有異。若欲開拓更爲廟制。於禁中作廟。亦似未安云者。皆有意見。而臣之淺識則內喪過三年後。旣不得祔廟。則仍用殿號。而一年五大享及朔望之祭。一循太廟之禮。雖饍用常饍。樂用俗樂。不可不謂之廟。何待用牲而後方可謂之廟乎。本殿雖在禁中。祖宗朝。文昭延恩兩殿。卽漢原廟之制。而皆在於宮城之內。則今此永昭殿之在禁中備廟制。似不至大段不便矣。且如用廟樂。則后妃不用武舞卽古禮。而只用文舞。不用武舞。與宗廟之制有異。到今創制。亦似重難。至於列聖樂章。時未及成。而先製永昭殿大樂。又似未安云者。誠如此言。而后妃不用武舞。旣曰古禮。則與宗廟異制。恐未必爲拘。且考前代用樂之規。則漢景帝時高廟奏武德文始五行之舞。孝惠廟奏文始五行之舞。孝文廟奏昭武文始五行之舞。以此觀之則孝惠以君臨天下之主。猶去武舞者。可見象德之意。不以異同爲嫌。況后妃廟乎。樂章一款則列聖樂章。未及各製。雖爲缺典。太廟則旣是太祖以下各室合享之所。通用稱述祖宗功德之樂章。似或無害於大體。而永昭殿自是別廟。則太廟樂章固不可用。又以列聖樂章之未及成。闕而不作。臣未知其何如也。殿內地形之狹窄。則先定用樂之節。自當有次第變通之道。今不須徑先擧論矣。伏惟上裁。
後宮選入議丙寅
[编辑]自古國家基業之鞏固。亦唯曰本支百世。而當此艱危之日。震位久闕。中外臣民切急之憂。寧有大於此者哉。今此聖敎必出於此。則此不但祖宗之舊制。論以古禮。夫誰曰不可哉。第念聖意所及。旣在於廣儲嗣。則一番德選。猶或可也。卽今聖上春秋方盛。在色之戒。實群下所共深慮者。以聖上學問之高明。受宗社付託之重。則必不少忽於將護聖躬之道矣。伏惟上裁。
祭享裁減議
[编辑]目今國勢。正所謂危急存亡之秋。稍有知識者。孰無區區之憂。而因循悠泛。苟度時月。寧不慨然。右議政李端夏平生爲國之誠。無愧古人。而新承寵命。職任輔理。首以大變通大振作之道。援據禮經。投進文字。其陳辭勤懇。立意正當。有非流俗之見所可容喙。依此施行。夫誰曰不可。然念祭祀之禮。雖以誠信忠敬爲主。而亦必奉之以物。安之以樂。故物莫美於三牲之俎。樂莫盛於淸廟之歌。以此論之。牲牢之減損。登歌之停廢。言其大體。可謂重矣。實非一國緣情創設之別祭。隨時罷行者之比。今玆右相所引禮文所載旣如此。則臣不敢知自周以降。至宋南渡以後。上下數千載之間。果有行之者否乎。臣本寡陋。凡於前代禮樂損益之節。實所昧昧。其何敢僭議於宗廟之事也。第以人情易見者推之。則設有一時振作之擧。每不免上下不相應。終始不相稱。多未見實效而止。臣竊恐今日此擧。徒爲裁損祭禮之歸。而終不副右相至誠救時之本意。唯在聖上廣詢熟講而處之。伏惟上裁。
鎭川縣革邑議
[编辑]律文毀大祀丘壇者。用杖一百流三千里。而至於毀傷位版者。無擧論處。蓋此實人心之所不到。亦人情之所不忍爲者也。今此鎭川之人。敢生人所不敢到之心。恣行人所不忍爲之事。則此地惡習。誠無所不至。渠旣作此法律所未有之大變。則特施一時懲惡之重典。恐不可已。況祖宗朝邑民詬罵守宰者。或降號或革邑者非一。則此縣人所犯。比之於此。輕重懸絶。革邑一事。似無可疑。伏惟上裁。
金震陽等褒贈。龜城君伸冤。黃俊良書院黜享議。
[编辑]自古革命之際。莫不有死節之臣。而開國之君。必表其歲寒之節。如唐太宗之追贈堯君素。宋太祖之旌褒韓通。特書於史牒。傳爲美事者。良以此也。勝國之末。人心已歸於聖祖。實有無復可爲之勢。而獨鄭夢周乃心王室。忠義奮發。思以一木支大廈之傾。其時臺省之臣。與夢周共事者。惟金震陽爲最著。聖朝旣於夢周。備擧褒崇之典。則今於震陽。尙未及表章。誠爲可惜。特贈爵諡。仍許配食於夢周之祠。豈不有補於民彝世敎。而爲盛世之光也。至於與震陽前後同心之人。則其間亦不無取義輕重之別。唯在該曹博考其終始事迹。有所稟處矣。龜城君浚事。雖有流傳泛聞之語。被罪曲折。臣所未詳。若果如疏內所陳。則至今仍置於丹書之藉。可謂冤鬱。亦宜考得實狀而伸理之也。黃俊良之得罪公論。豈可猥與俎豆之享。而身故百年之後。乃以刑威勒配。則尤不當仍置不論。査問黜之。恐不可已。伏惟上裁。
春玉殺獄議丁卯
[编辑]春玉以鄕村賤女。痛其夫之被殺。而及逢讎人。合哀忍憤。設計誘引。手刃無難。此實讀書談道義者所難能。而法官以律中無擧論之語。不敢直爲奏讞。有此稟啓矣。第念聖人立制。三綱旣同。則律中之闕而不擧。不過未備之文。至於禮記所載君父兄弟朋友之讎。皆有必報之義。而獨無復夫讎之言者。豈夫之讎。反輕於兄弟朋友之讎而然也。三綱一體。自可類推。其義甚明。恐不可以此爲疑。唯在聖上據禮經察小大之比而裁斷之。仍作令甲。俾後人不眩於奉行爲宜矣。伏惟上裁。
黃俊良書院黜享當否議
[编辑]儒賢俎豆之享。事體重大。必士論歸一然後方可與議於腏食之典。而古今儒賢中亦豈無小小訾議者。後生之尊仰。只觀其大體而已。若其所訾議者。有關斯文。不可寬恕。則設有改悔補過之善。亦難掩其這箇罪過矣。今玆黃俊良事。實非小小訾議之比。己卯諸賢之被禍。千載之下。凡有一段向善之心者。無不扼腕而痛心。當士氣摧敗。不可復振之日。康惟善一人遂發伸雪之議。其一脈正論。可謂扶世敎而壽國脈。乃於其間承望當路風旨。指謂詭論而斥之。勒停應擧。則是於己卯諸賢。左袒衮,貞之論而助之攻也。後雖出入大賢之門。得其所稱許。不過僅足以贖其前愆而已。其何敢濫議於俎豆之享乎。今者右俊良者。以盧守愼,沈喜壽所撰述爲不可信。以爲分疏之證。尤有所不然者。盧守愼及沈喜壽之父。旣是惟善之友壻。則詳知其事之本末。宜莫如兩人。必不以無實之語。記載於傳後之文也明矣。得罪斯文。異於小小訾議。則旣配還黜之嫌。似不暇顧。伏惟上裁。
太祖大王影幀奉還時祗送議戊辰
[编辑]臣於頃日入對前席。伏承聖敎。以聖祖影幀奉還時不得祗送爲缺然。諭以愴感之懷。臣退出之後。竊不勝欽歎。卽玆備忘辭旨。一倍懇惻。有以見聖上追遠之誠。卓越常倫。第念無於禮者之禮。古之聖賢。猶以爲難斷。況如臣蒙學。其何敢有所論定於倉卒之間乎。然而旣有下詢。亦不敢不對。朱子答王子合書曰。家祭一節。熹頃居喪不曾行。但至時節。略具飯食。墨衰入廟。酌酒瞻拜而已。然亦卒哭後方行。前此無衣服可入廟也。我國之禮。卒哭之後則宗廟及大小祀。禮無有不行者。而至於墨衰之制。初雖出於晉襄公之臨戎。後世士大夫之居喪者。或有不得已之用。故以朱子之大賢。乃以此爲入廟之服。則雖非帝王家禮節。亦可以依倣矣。今者影幀奉還。適在卒哭之後。而聖上必欲行祗送之禮。以伸孝思。則唯用朱子入廟之服。瞻拜於動駕之日。似合於一時權宜之道。臣之淺見則以爲以卒哭後視事服出宮。或於眞殿之側。或於城門之外。改服墨袍。祗送禮畢而卽返初服。則庶不悖於緣人情合天理之道。惟在博訪於知禮者而處之耳。伏惟上裁。
朴長遠,李惕然褒奬議。
[编辑]朴長遠歷事三朝。致位八座。而一生謙愼。不改布素之節。事母至孝。無愧志物之養。同朝之人。莫不敬服。自仁祖朝以後屢被恩數。此實臣等所親聞見而知者。而身沒之後。尙未有褒嘉之典。誠可歎惜。表閭旌孝。允合聖世善善之義。至於李惕然之操履端潔。居家孝友。搢紳之間。人無異辭。特許贈秩。亦不違於風勵之道。伏惟上裁。
大王大妃上尊號後自內大殿中宮陳賀節目議
[编辑]古今禮典。俱無朝賀太后之儀。而但通典旣有正至皇帝皇后受皇太子妃朝賀之文。五禮儀亦載王世子及世子嬪朝賀之儀。則至尊之奉慈聖。獨無此禮。似是闕文。臣竊伏聞今之昌慶宮。卽舊壽康宮。成宗大王爲三大妃建此宮。每當正至。率群臣朝賀。仍御明政殿受朝云。朝賀大妃之禮。此亦可見。而只恨節目之詳。未有所錄也。正至之禮如此。則況此尊崇大禮。尤何可闕。甲子年別爲磨鍊。必以此矣。至於山呼叩頭等節。五禮儀王世子朝賀。亦不載錄。則今不必擧論。只當有代致詞之儀而已。唯在禮官就王世子朝賀儀。依倣磨鍊而擧行。臣以蒙陋。妄諭無於禮之禮。不勝愧悚。伏惟上裁。
俊傑殺獄議以下未詳年次
[编辑]殺人者死。三尺至嚴。雖愚氓之無所知識者。皆知此法之不可犯。而閭巷間稚騃之兒。因其嬉戲。鬪鬨歐傷。或至致斃者有之。此輩豈知殺人之當死。而三尺之至嚴乎。觀此推案則十一歲兒被歐於九歲之兒。竟至殞命。已涉可疑。看證諸人及一洞上下之人。亦莫不稱冤。則元告呈狀之辭。似不可取信。而虎良之死。適在於鬪鬨三日之內。屍帳實因。又以被傷致死懸錄。則該曹之擬議奏聞。正合法理。旣曰殺人應死者。則其參酌情法。有所裁處。非自下所敢輕議。聖敎辭意。實出好生之至仁。此外不敢容喙。伏惟上裁。
咸鏡道疑獄處決議
[编辑]李順文之刺殺崔二元者。設使果是實狀。二元之父乭男當初呈訴。旣稱飮酒過醉。因遂氣塞而死。六朔之後。始以賂物之不給。更以刺殺發狀。則毋論傷處之可卞不可卞。決難成獄。唯當參酌律文而處斷。徐靑以監官有司。因公事決笞十五度。則論以法例。元無可論之罪。至於蔡天祐,韓汝濱之殺成立。則其子與之同往。旣不目見。又無參證之人。只以疑似之迹。有難定其獄情。而其檢狀傷處。誠不無可疑之端。更令本道詳覈稟處。亦合明愼之道。伏惟上裁。
故判府事朴淳贈諡還收與否議
[编辑]臣於國朝故實。素所昧昧。至於朴淳事。尤未嘗尙論。猝承下詢。有難以臆見仰對。而今以其墓表及實錄所載觀之。則其墓表以爲太祖大王移御北闕。前後問安使皆不得還。後當遣使。太宗問誰可者。公請自往。至行在上謁。竟得回蹕之諭。而辭行之後。爲行在諸臣所爭。追殺於龍興江云。實錄則以爲淳至咸州。敎都巡問使朴蔓及州郡守令勿從思義。遂被殺於彼軍中云。其死於王事則一也。而事實之不同。乃至於此。實未知何者爲是。只以朝家事體言之。當考信於實錄所記載。李選陳箚之意。蓋出於此也。然而其時之事。旣有難言之義。則分爲彼此。論其善惡。恐非今日之所宜言。以淳之進言於碧蹄驛者觀之。則其爲國獻忠之誠。有足稱者。且以法例斷之。則淳之爵秩。當在於應爲得諡之列。雖不以死事歸重。例施易名之典。似非過越。旣賜之後。旋又還收。亦未知其何如矣。伏惟上裁。
龜城君伸冤議
[编辑]浚之被罪源委。今以實錄所記觀之。則其所擧名而云云者。不過奸小輩私相亂言而已。元無與知之事。其時諸臣之請罪也。亦不以與知爲辭。而至於交通內人一款。則世祖大王若知其相應之跡明白顯著。必不以一時親愛之私情。有所曲庇。設使以恩掩義。特施寬貸之典。至授以將相大任。則決知其不然。其後貞熹王后之所敎者。亦可見其曖昧。執此而論之。則尙今名在丹書。永絶屬籍。誠可謂至冤。而及其身死。成宗大王以不可歸葬之啓爲良是。則久遠之後。有非在下者所敢輕議。唯在聖上酌量情犯而處之。伏惟上裁。
出嫁女緣坐當否議
[编辑]父之於女。許嫁者旣不追坐。則女之於父。亦當互用此法。而孝廟朝又有特施緣坐之律者。抑或有其時定奪之事耶。大槩謀反大逆之緣坐。與他罪犯不同。參酌法律中疑文。自我作古。定式頒行。非自下所敢輕議。伏惟上裁。
湖南殺獄議
[编辑]漢之約法。只是三章。而殺人者死。在於首條。律文內謀殺人者。雖傷而不死。造意者絞。則古人立法之意。最重殺人之科。故刑獄中凡係殺獄者。設有可疑之端。一經檢驗成獄之後。則推官不敢以己意論列於上官。道臣不敢率爾陳辭於朝廷。以致滯獄累年。因循不決者多矣。其中豈無冤鬱無告傷和致災之患哉。今此湖南獄情之可疑者。累年不決。亦必出於此也。姑以各犯推案論之。則全州罪人萬奉。與其妻相鬨。而其所歐傷者。雖以屍親之招觀之。不過頭髮扶曳。以芒鞋木履打下而已。則以此所傷。必無卽死之理。而買飮燒酒。嘔水後致死之說。出於雇工海明之招。則其自死之迹。似乎明白。恐不可斷之以逢打致死。論其情狀。雖難比用歐罵妻妾因而自盡勿論之文。而至於償命則決知其不然矣。茂長罪人千日之投擲鎌子。本出於兒童輩相戲。則其觸傷至死。實非其意之所及。正與律文所謂過失無異。如得其情。哀矜勿喜者。亶爲此輩而發也。咸悅罪人甲生之歐打夢伊。初則打顋。又以尺許木打下云者。諸證人招。擧皆一樣。則一從實因成獄。法理當然。而但被打四日後致死者。乃能起身行動於一日之程。誠有可疑。正犯之執此爲言。有由然矣。昌平罪人以尙之結縛吳斗雲。似近於制縛人之罪。而其所致死。果在於結縛之時。則固難免此律。是則不然。設有二度結縛之事。旋卽解去。侵困而止。則直用其律。亦未知其襯合。況屍親亦不敢以結縛致死爲言。泛稱內傷致死。而前後屍帳。終不得懸錄實因。則尤不當越法成獄。而此等旣曰殺獄。則執其疑端。有所參酌。非自下所敢擅便。伏惟上裁。
金振甲等殺獄議
[编辑]今此星州罪人金振甲及石哲等罪犯。該曹奏當之律。亦有所據。而第以律文本條論之。則以爲謀殺緦麻以上尊長。已行者杖一百流二千里。已傷者絞。已殺者皆斬云。傷者爲絞。殺者爲斬。則其所謂已行者。似是謀雖已行而不傷不殺者。故不用絞斬之律。只施杖流之罰而已。以此三等之輕重細究。則恐非難斷。而振甲初雖不與之同謀。及至其門。得聞其謀之後。仍守其門。終不避走。則不可以初不同謀。有所原恕矣。至於該曹所疑設令謀殺者至二三人以上。而被殺者雖緦麻疏族。毋論手自戕殺。中路助勢。在家預謀。一倂以已殺之律皆斬。果合於制法云者。似出於愼重之意。而此則有不然者。已傷已殺者。自當依本律絞斬之文啓斷。不必以人之多少爲拘。且手自戕殺之外。如中路助勢者。卽謀殺人條從而加功之類。其爲應死無疑。所謂在家預謀者。若是造意者則當用身雖不行。仍爲首論之科。若非造意者則亦當用從者不行。減行者一等之文。此在法官審其情犯。不失律意而已。今不必別立新法矣。臣素不讀律。敢以淺見仰對。誠未知果不違於科條否乎。伏惟上裁。
張茂吉獄事議
[编辑]觀此文案則張茂吉之素行悖惡因病物故之狀。備悉於其妻班婢貴先之所招。且其捉去李昌佶主人家時。干證各人等招辭中緊語。不過曰縛腰而已。縛腰旣非致死之道。則屍帳所錄實因。已極可疑。而元告岳吉自知其誣罔。至於再次逃躱。則此正斷獄之公案。不可謂之疑獄。而但殺獄事重。雖知其誣罔。應問條貫。亦必反覆審問而奏當。法例當然。最是茂吉妻禮香不可不問。岳吉前後招辭中相左處。一一拈出更推。並皆辭窮情得。而後稟決爲宜。伏惟上裁。
朴崇男,李雄善等殺獄議
[编辑]朴崇男殺害李廷發之實狀。其弟莫金旣已明白納招。以弟證兄。雖失於按獄之體。若其崇男罪犯。則固已無疑矣。雄善痛父讎之未復。終恐爲逃逸失刑之歸。適乘監守之無人。入獄刺殺。以洩其憤。當此之時。其意以爲寧受擅入官獄之罪。義不與殺父之讎一日俱生矣。論罪之際。決不可與凡人同科。臣之淺見。則只當治其監守之不謹。以防後弊。雄善則依本律論斷。似合於國家崇奬孝義之道。不必以無法爲慮矣。伏惟上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