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内容

龜川先生遺稿/卷九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卷八 龜川先生遺稿
卷之九
作者:李世弼
卷十

祧遷埋主[编辑]

答閔彦暉以升[编辑]

祧遷時。不當全無節文。宜有酌献拜禮者。乃愚見也。雖曰古無明文。求之人情。似若宜然。愚意豈謂埋主則並與其神而埋之。故當如此耶。盖裔孫無典祀以感之。則神無降格之期。自然騰去遠於人者。其理誠如來敎矣。第未知神之騰去。果在於何時耶。在廟而神依主。出廟而神已去。旣難明知而的分。則未埋之前。猶不廢事神之義。似是情禮之當然。何可遽斷以神去之空木。視之如人無之虛閣。如來敎之意耶。果若如此則其埋之也。當如埋魂魄。執事者一人足矣。諸孫亦何必來會耶。來敎又曰。遍檢禮家。唯有告遷而出廟。後更無節文。某之愚。以爲非闕略也云者。亦異於淺見。盖古禮。祧主直埋兩階間。則此時更無節文。理勢然也。至家禮有埋墓側之文。此則宜有節文。而亦無所言。無乃朱子成書時只擧其槩。而未及於節目之故耶。大抵今將遠埋于墓山矣。諸孫又咸集矣。出廟後未埋前。亦或多日矣。於此若備節文。以伸愴感之意。亦何害於正禮耶。永訣之意。雖似過中。祖澤已斬。祀事永廢。依神之物。又從而將埋。而神之騰去與否。亦不可測度。則此時在位之諸孫。安得無此意耶。來敎又曰。始也立主而祭之。旣廢其祀則雖卧亦可。此一欵。淺見亦未釋然。夫神主。成物之本軆。只有立而無卧。無論祭與祭廢。初無立卧之兩義。祭也立而在廟。祭廢也立而埋土。此理本亦平順。若夫卧埋而失其本軆。義有所未安也。近聞大喪時桑主亦立埋。雖未知此果得禮意。而當初講定時。抑有所考證者耶。書末所謂遠代之主。例遷於最長房。而長房者或漂徙遐鄕。旣遠於廟與墓。則永祧之際。亦甚礙理。欲奉歸至墓。安於一室。子姓咸集。始爲文以將埋告之云云一段。與淺見大同少異矣。盖遠代之主遷於長房。禮也。而長房形勢若如來示。則五代之墓下。別啚一室而奉安。使其墓下諸孫奴僕守護。待其長房之身死。以爲永祧之計。若五代祖墓山。子孫不得繼葬墓下。事力有難守護。則當初奉祀孫家。姑爲權安於別處。以待後日。亦無不可。淺見必欲如此者。未親盡前如或徑先祧遷。則情禮俱有所不忍故也。亦如何如何。

答朴士心泰恒[编辑]

問。五代祖冶川公神主。祧遷長房。而長房身死。今當遆奉于庶叔世楫家。而貧殘無以奉祀。親未盡前。徑先埋安。亦甚不安。宗議。一則欲於墓下別建祠宇。子孫輪祭。以終世楫之身。一則子孫之爲守令者。次次權奉。以世楫名塡祝行祭爲宜。兩說中何者爲得歟。幸望提敎。

庶孽應爲長房者。貧無以奉祀。則別建祠堂於墓下。子孫輪回祭之者。自是禮意之當然。鄙門亦有此事矣。今若建祠輪祭。以竢其親盡。則情禮皆無憾矣。子孫爲守令。次次權奉之說亦好。唯在隨便處之也。祝辭則當以世楫名書塡。而不得參祭則以在京病不能將事。某敢昭告云云則可耶。

答南子聞[编辑]

先人常謂若自朝家變通古禮。別主新制則可矣。而今則不然。不禀於朝。士大夫各自以其心爲心。便祭高祖。且五禮儀。功臣不遷之位。別立一龕云者。許祭三代。故別立而合爲四龕之謂也。今摘取國制別立之文。合於家禮祭四代之文。輒立五龕。非也。六代祖安州公神主。祧遷於最長房統制使五星家。五代祖承旨公神主。先人以最長房玄孫奉來矣。鶴鳴制畢後禮當遷埋。而卽今統制公。尙奉安州祀。先埋承旨公主。有所未安。抑或奉安別處以待之耶。先意每謂有此難便曲折。不得不奉祭四代。而日後則只祭三代可也。然則制畢後高祖考妣位。當一時埋安。一時並埋兩代。無乃尤未安耶。抑別有善處之道耶。

祭四代。卽家禮之文也。五代祖。若是功臣不遷之位。高祖移安于別廟。祠堂內則並與不遷之位。祭以四代者。卽先儒之論也。高祖之外。又祭不遷之位。則是祭五代矣。僭不可爲。故有此不得已之擧。而禮意則然矣。今摘取國制別立之說。合於家禮祭四代之文。而輒立五龕者。其爲非法。誠如來敎矣。至於祭四代。本出於程朱所定。雖與國制有異。其在情禮。亦難遽廢。况今世士夫家。於國制若一一奉行。則雖祭止三代。猶或可也。今皆不然。試若數之。父爲長子期年。卽國制。而今一從禮書。皆服三年。嫡妾無子。方可立後。卽國制。而雖有妾子。又復立後。此皆國制大段節目。而亦不遵行。專用古禮。則四代之祭。設或有違於國制。何至深嫌而必變之耶。程叔子曰。自天子至於庶人。五服未甞有異。皆至高祖。服旣如是。祭亦須如是。大夫士雖或三廟二廟。或祭寢廟則有異。亦不害祭及高祖。若祭禰而不及祖。非人道也。又曰。高祖有服。不祭甚非。某家却祭高祖。朱子取其說而曰。古者秪祭考妣。溫公祭自曾祖以下。伊川以高祖有服所當祭。今見於遺書者甚詳。此古禮所無。創自伊川。所以使人盡孝敬追遠之義矣。又曰。考諸程子之言。以爲高祖有服。不可不祭。三廟一廟。以至祭寢。亦必及於高祖。疑此最爲得祭祀之本意。盖溫公以前。只祭三代。至程朱。始以高祖有服。不可不祭。此卽千古禮家不易之定論也。栗谷要訣則祭限定以三代。皆從時王之制。自爲一義也。退溪曰。士大夫祭三代。乃時王之制。固當遵守。而其祭四代。亦大賢義起之禮。今世孝敬好禮之家。往往謹以行之。國家之所不禁也。豈不美哉。又曰。祭高祖。斷以古禮。則士大夫似不敢。然高祖旣有服。禮記又有干祫及高祖之文。故程子以爲不可不祭。朱子因著家禮。今好禮慕古之士。依此行之。豈爲僭乎。但時王之制。祭三代有典。夫子亦從周。則又恐難於據家禮。盡責人人以行此禮耳。又曰。今人祭三代者。時王之制也。祭四代者。程朱之制也。力可及則通行恐無妨也。窃覸退溪所論。其於禮制國制之間。有此兩可之意。而其微旨所在。則又可知矣。高門若自前依國制只祭三代。則今無可論。而哀六代祖安州公神主。今方遷奉于最長房。則祭至高祖。自是高門流來之正法。今以國制爲據。乃廢祖先依禮所行之祭。則未知得失如何也。先丈遺旨。或出於一時偶發。則更加商量。似爲得宜。且安州公神主未親盡前。承旨公神主。决不可先埋。哀敎所謂奉安別處以待之者。恐得之矣。兩代一時並埋。於禮無聞。揆以情理。雖涉未安。親盡之後。不如此處之。更以何年埋置。日月或差先後。可耶。

答南子聞[编辑]

問。甞以埋主之禮。問于明齋。則答云此禮未見先儒所論。此中曾行之。而只得杜撰。未知得失如何也。其儀作木樻。卧置神主於其中而有趺。方神主似傾。故別以木爲小枕以承之。加盖板而埋于墳墓龍尾之後云云。未知此說如何。若卧置樻中。則舊櫝其將去而不用耶。幸幷示高見。

祧主立埋之說。頃年錦平尉門中。有遷埋之主。其時玄石以爲當卧埋。弟則以爲當立埋。朴門用玄石說。其後玄石抵錦平書曰。祧主卧安之說。非但平日所聞者如此。今日偶得栗谷先生及故洪判書曇兩家所處。皆用卧安法。又曰。又甞以理推之。神主雖與尸柩魂帛之例小異。大抵不卧。屈伸陰陽之端。凡人生者爲神。死者爲鬼。此其屈伸陰陽之大分也。然立廟行祀。固爲屈中之伸。陰中之陽。而至於祧遷埋主。示不復用。則卽是屈中之屈。陰中之陰。恐不可與立廟行祀時制度同其義則然也。君輔之說。似是泛說。弟抵玄石書。其大旨則曰。祧主卧埋。非但栗谷宅洪判書家。京外士夫通行之䂓也。然淺見必欲立埋者。亦有說焉。盖神主制作之本軆。正如缸甁之有坐無卧。假使缸甁不用而埋。則其軆本無卧義。苟使卧之。便爲顚仆之狀也。祧主卧埋之未安。奚異於此耶。夫立廟行祀。雖是屈中之伸。祧遷埋主。雖是屈中之屈。不必卧埋而後方可爲屈陰之義也。今以有坐無卧之本軆。必卧而埋之。則只有顚仆之嫌而已。窃恐於義或有所未當也。且聞大喪時虞主亦立埋云。果爾則此果爲證文耶。玄石未有答語。弟亦不爲更問。其間是非得失。至今不能的知。又於古禮書及我東先儒說。立卧之卞。都無可據之端。而妄見適如此。故往年祧埋五代祖主時。姑用立埋之例。且櫝又盛樻中。埋于墓後。未得明文。尙今耿結于心。哀須講定後。回敎之如何。明齋書中。旣曰作木樻。卧置神主於其中。則去櫝而只以主身置樻無疑。神主本久安櫝中。則埋時並與其櫝而埋之。禮意當然。至於樻則雖用之可也。不用亦可也。何可去櫝而用樻耶。但卧埋而用櫝。則其顚仆之狀似益著。此所以櫝之不用者耶。然卧主而有木枕。埋主而去其櫝。揆諸禮意。皆涉殊常。曷若神主仍安於舊櫝。主與櫝又置于立樻而埋之之爲順耶。

答權汝柔[编辑]

祧主卧埋立埋。彼此所論。俱無禮據。則固不可以得失判於其間。而第盛論神主有坐無卧。乃其本軆云者。亦不害爲立埋之一證也。然今見玄石書則栗谷先生家。有已行故事。此必有考據而爲之。在後人以此爲准可也。何必主立埋之論耶。若卧埋則並以所安本櫝。納樻埋安。事勢甚順。而師門家特去舊櫝。用樻卧安云。去舊櫝固知或有意見。而窃不能無疑也。然今日所論。得失只在卧立與否。則去櫝一欵。元非大軆所開。恐不必深加卞論也。且栗谷宅卧埋。玄石引以爲證。則此乃先生在世時事。先儒所行。此足可據也。盛敎何以謂我東先儒都不擧論。固無可據之端云耶。大喪虞主立埋。果爲灼然則雖亦可據。而但帝王家禮制。與私家絶自不同。恐難證據。未知如何。

卧埋立埋。禮經及註䟽。無可據明文。誠難適從。則高明欲從卧埋之論。亦何不可耶。然玄石所謂栗谷宅有已行故事者。非必謂栗谷所親行如此云爾。此亦未知果如何也。大喪虞主。若果立埋則依此行之。亦無僭嫌。豈不爲可據之文耶。

答權汝柔[编辑]

有人爲侍食四代孫者死。侍養高祖神主。禮當祧埋。而其家欲用遷長房之禮。愚以爲長房遆遷。自是本宗之禮。恐不可推用於侍養支孫。未知是否。

侍養祭四代。而與本宗高祖無所差等者。已是非禮。况用最長房遆遷之禮乎。來敎所謂不可推用於侍養支孫者。得之矣。

答南子聞[编辑]

曾議埋主難於逆次一節矣。今六代祖神主。奉於統制家。不幸統制長逝。五代祖神主。將埋於明年夏。而六代祖神主則待統制喪畢。將在再明年。雖三年未畢。與五代祖神主一時並埋。可無害耶。兩位山所。又同在一原。逆次而埋。恐未安。如何。

六代祖主未埋前。五代祖主先埋。旣成逆次。吉祭後埋主。禮也。不待吉祭。徑先並埋。亦涉未安。哀家喪雖畢。五代祖主。權奉別室。以待統制家吉祭後出埋。恐或得當。如何。

吉祭前一日。改題主當先行。而旣易世遆遷。則五代祖神主。自改題所別奉於他所。又翌日。奉往山所當埋處耶。盖五代祖位則元無改題之事。高祖以下神主。將改題時。先爲奉出別所。改題畢後。次次升隮。仍以考妣位合奉於第四龕耶。其翌曉行吉祭後。差晩奉往墓所。亦太輕遽。則更過一兩日後奉往。爲從容耶。

禫祭當四時祭月。則是月又行吉祭。禮也。今自禫祭旣値祭月。吉祭亦當行。而改題遆遷。則於吉祭前一日。就祠堂四龕前叙立後。親盡高祖位。姑勿奉出。以下諸位當改題之主。次第奉出。曾祖考妣。改題爲高祖考妣。其下諸位亦倣此。至行祭時。親盡高祖位。乃爲奉出就位。一軆行祭後。或送長房。或埋墓山。改書高祖以下諸位。奉歸祠堂。以次遆升。神主亦入正龕矣。親盡高祖位。旣出廟矣。卽當奉往當往處。太輕遽之嫌。禮無所論。若有事故。姑安于別室少遅之。亦何妨也。

答姜子猷允升[编辑]

問。宗子死而入廟。宗子之高祖當遆遷。似不可以宗子之婦主祭而奉祀於舊祠也。

答曰。一祠無五龕之禮。婦人無奉祀之義。不可以婦人之在而奉五龕之祀。遆遷于最長房宜矣。右權判書尙夏所答

第三條答語曰。不可奉五龕之祀。遷于最長房宜矣之說。似得之矣。但適子死。適孫承重。然後父之高祖。方爲五代祖。故遆遷長房而陞其父主於禰位。卽禮也。如或未及立後。未知何人行五代孫當行之節目。遆遷其五代之祖耶。

答崔汝和[编辑]

祧遷之節。鄙家甞主家禮祥前一日告遷之文而用之。只是告遷時。衰服入廟可疑。而依栗翁以俗制喪服出入者。入祠行事。此可據也。如何。鄙見一廟有兩顯考。一疑也。雖入祔。便成祭五代。二疑也。春秋傳練而壞廟。祥而遷廟。遆遷之節。已在練時。延至祥已過禮。何可又延至禫後耶。

朱子答曾光祖書曰。遷主。禮經所說不一。亦無端的儀制。窃意恐當以大祥前一日。祭當遷之主。告而遷之。然後次日撤几筵。奉神主入廟。似亦稍合人情。此一書。與家禮前一日告遷之文。語意相合。而又與來示春秋傳祥而遷廟。同一義例也。然春秋吉禘于莊公。糓梁傳註。范寗曰。三年喪畢。致新死者之主於廟。廟之遠主。當遷入太祖之廟。因是大祭。以重昭穆。謂之禘。春秋左傳。孔穎達䟽曰。三年喪畢。致新死者之主。以進於廟。廟之遠主。當遷入祧。於是乃大祭太廟。以審昭穆。謂之禘。此註說卽後世吉祭之本源。而三年後。皆大祭祧遷矣。先祥日。只以酒果祧遷。何甞如家禮之所云耶。朱子又曰。橫渠說三年後祫祭於太廟。因其祭畢還主之時。遂奉祧主遷敀於夾室。遷主新主。皆敀於其廟。此似爲得禮。觀此朱子說。亦云三年祫祭後行祧遷之禮。則其於家禮所言。有不同也。家禮大祥章。楊氏備論祥前不可以酒果行祧遷之節。又引橫渠說三年喪畢祫祭於太廟。因其祭畢還主之時。迭遷神主爲証文。而曰先生從之。所謂先生從之者。卽朱子變祥前告遷之禮。從祫畢遷主之論也。家禮序文下楊氏說。又曰。祔遷則取橫渠遺命者。亦此意也。且家禮大祥之後。雖有飮酒食肉之文。小學編於家禮之後。而司馬公之所謂禫而飮醴酒。始飮酒者。先飮醴酒。始食肉者。先食乾肉一段。入於禫祭條。則其與家禮所言。又有不同也。大抵楊氏所謂祫畢迭遷。先生許之。小學所謂禫後始飮醴酒。始食乾肉。皆是晩年定論。今何可舍其晩年之論。用初年未定之說耶。况家禮未再修之書。與朱子晩後之言。不同者有矣。楊氏所論又詳之。唯在後人更從後說。考處之如何耳。兩顯考之說。泛論則似然。而考其旁題。則新主則子之顯考。舊主卽父之顯考。已不患於無別。而况祫祭祝。新主則謂之顯考。舊主則謂之顯祖考。其所分言。不亦明白耶。雖入祔。便成祭五代之義。來敎誠然。而但祠堂世數。以正龕計之。旣曰祔入。則姑不成世數矣。此豈必碍禮耶。大全曰。旣祥而徹几筵。其主且當祔於祖父之廟。祔于東邊西向。俟祫畢然後遷。所謂遷者。新主亦遷于正龕耳。然則旣祥而祔之後。新主未入龕之前。便是兩顯考祭五代。而朱子楊氏。猶且云云者。豈不察其碍禮而言哉。特以未改題前變禮。自不得不如此。

答權汝柔[编辑]

或問五代祖遆遷最長房。則當改題。而亦書奉祀旁題否。愚答曰。五代祖。於最長房同是高祖。仍舊題不改。但所改者旁註。而若長房奉祀者。元無書旁註之事。只於祝辭稱玄孫。且去孝字云。未知此不悖於禮意否。

五代孫免喪吉祭後。當遷奉神主於玄孫中最長房。而及其遷奉之後。當以長房之名。改題旁註。去孝字而稱玄孫矣。夫孝子。卽宗適之稱號。五代孫於五代祖。雖非例爲奉祀者。自是正統之直孫。又已承重代斬。當書孝字。至於最長房則旣是支孫。當避孝字。而又是主祀。亦題旁註。來說曰。若長房奉祀者。元無書旁註之事。夫長房雖曰支孫。其於遆遷之主。爲主祀人。不書旁註。甚非禮意。觀乎沙愼及同春諸說。可知其改題。而顯五代祖考。亦當改題以顯高祖考也。

問解。問祧主旣遷於最長房。則當以主祀者所稱。不稱孝而改題乎。答曰然。愼齋,同春。又於答遆遷主不可改題之問。皆曰當改題。

有人五代祖神主。不知墓所而不能埋安。愚意埋安於子孫之墓。恐無所妨。未知抑有他善處之道歟。

不得五代祖墓。則藏於子孫墓似當。寧有他善處之道耶。語類。又有但擇凈處埋之可也之文。子孫墓亦爲凈處。則又不當以子孫所葬有所嫌碍也。

答李仲高衡齡[编辑]

問。先人以最長房奉先代祧主。三年制畢後。當移遷于他長房。而長房貧殘無依。决難奉往。故宗議皆欲權奉于次房。而只以退溪,沙溪兩說爲疑。越次移奉。引以爲嫌。未知次房權奉。可無甚悖於禮意否。幸乞指敎。

禹景善問。親盡之主。當遷於最長之房。勢有所不能然者。則出於祠堂而安乎別室。不得已也。四時之享。共設於正寢。則是涉於五代之僭。見其是涉於五代之僭。則奉四代之宗家。遆遷五代祖主。可知。廢而不祭則又違於情禮如何。退溪答曰。親盡之主。奉安於別室。只於春秋設祭。似爲處變之宜。姜月塘問。五代祖神主。禮當遷于最長之房。而事勢如或難便則仍奉於宗子之廟見其仍奉宗子之廟。則奉四代之宗家。遆遷五代相主。可知。如何。若以五代爲僭而不敢。則奉安於別室如何。沙溪答曰。最長不能遷奉。姑當安於別室云云。愚按退,沙答問之意。其所謂最長房。似是一人。非此長房之外。又更有長房也。惟其長房只是一人。故宗玄孫吉祭之後。親盡之主。欲遷最長則貧不能奉祀。欲仍奉廟中則有五代僭嫌。他無變通可遷之長房。而宗家又是前日奉祀之直孫。不得已有此別室之移安耳。至於哀家則本非宗家。先丈在世時。只以最長遆遷奉主。三年喪畢之後。親盡之主。當遷于最長。而最長有故未奉。次長又以越次引嫌。仍爲奉安於哀家。如宗家之爲。則揆諸事禮。尤涉苟且。退溪所言。曲折不同。不爲哀家仍奉之証也。

任卓爾問。有一士族當遆遷祖主。最長房窶且不慧。門中議曰。最長者如彼。次長不可奉。莫如營建祠宇墓下。以奉香火可也。如何。寒岡答曰。最長之房。窶且不慧。則固難強焉。旣有次長之房。則親猶未盡。建祠墓山。無乃或未安乎。彼所謂最長房。不比宗子之截然難犯。鄙意次長之房。權宜奉祀。無乃出於不得已之勢。而或未爲不可乎云云。愚按以禮之正義言之。次長房果難奉祀。則諸宗人同出物力。立祠其家。奉安祖主。又於祭日。亦出物力以備祭需。使最長主祭行事。待最長死後。又復移遷次長。則寧有情禮之未盡者耶。人家形勢或不如此。則與其仍奉長房之子安于別室。而親盡廢祭。曷若移安次長之家。奉之廟中。而行其未親盡祭耶。然則越次奉祀。元不碍禮。寒岡論斷。亦可爲據。未知如何。

與尙輔[编辑]

適玄孫諸人親盡。則高祖神主。當遷于庶玄孫。生與楊口身後。四宰位神主。將遷奉于世業處。此君則家道成㨾。猶可以奉祭。至於世元兄弟及他從兄弟則凡百事勢。必不堪此。且其年甲少矣。人數爲多。世業身後。此輩未親盡前。則其祭祀之托。實有難安之慮。但有一事。昔五代祖旣預備墓田。今子孫又隨力出錢。以給世業。使之拮据。此後出宰者。從邑力盛殘。各以物助之。都敀於宗契。待生與楊口身後。吾高祖神主。依五代祖神主奉安之例。又於墓所別立祠宇。自宗契掌是事以祭之。至世元輩身後。神主旣已遷埋則以其祭田。仍作墓位田。使歲一祭之禮。百代無改。則在子孫情理。似無憾矣。然如我老病朝暮之人。非可預知。他日之責。實在於君輩。所以發是言耳。

答明齋[编辑]

喪禮備要。吉祭改題主告辭。五代祖則告以親盡當祧。高祖以下則告以今將改題。然則五代祖神主。不復改題歟。五代祖旣是當祧之主。若無長房則將埋于墓所。似無改題之義。而若不改題則明日祫祭。爲二高祖。此爲未安。然則雖明日埋之。而今日改題爲當耶。改題。不書以五代祖而依題先祖之文。書以先祖則或埋或遷。似俱無碍。未知如何。

最長房每爲年老之人。故不能久奉於一家。每遆奉則改題。至有頻數之時。煩瀆亦甚未安。若題以先祖。而最長房之奉祀。不書旁題則似無頻數改題之患。未知如何。祧遷一節。人家常有之事。而其可疑之端如右。幸裁敎如何。或有古人所論。亦望示破。

高祖奉祀玄孫。身死親盡。則不爲改題而遷埋。卽理勢然也。若或改題神主。當書以五代祖考妣。旁註又書以五代孫奉祀矣。親盡方埋之主。豈可如此題之耶。是以。儀節,備要。論改題之節目甚詳。而祧主之改題。皆不擧論者。無可改之義故耳。爲二高祖之說。下敎誠然。而但旁題父名存者。卽父之高祖。子名存者。卽子之高祖。祭時二高祖。不患於無別。而况改題與出主告辭。輒稱五代孫五代祖。則父之高祖。爲子之五代祖。告辭中亦已明言也。今若嫌於改題之頻數。只書先祖。又闕旁題。則驟看有同遠代之主。雖不似遠代。親盡而遷埋之義。抑或暗而不章耶。至於長房遆奉。則亦必改題。果有先儒所論。愼齋答人遆遷主不可改題之問曰。先君亦奉禰之小宗。而曾祭高祖遆遷之主。且改題之。同春又答遆遷主不書旁題之問曰。昔年先君子在世。以最長房奉曾祖神主於家廟。其時禀之沙溪。先師答謂當改題以顯曾祖考。旁題不書孝字。只書曾孫某奉祀。祝辭亦以是稱之爲宜云云。玆以是遵行矣。以此見之。遆奉之際。改題之頻數。愼,春兩老亦以爲嫌。而猶必以改題爲言者。禮有不可廢之意耶。伏乞更加商量。指敎如何。

答朴聖登泰觀[编辑]

祧主當遷之位。以其最長房之貧敝不能奉祭。姑爲權藏於宗家別室。旣不以最長房爲主。則改題一事。何以爲之耶。若無改題事。春秋祭祀。又當無祝。未知何以則得宜耶。

長房貧殘。不能奉祀。姑爲權安於宗家別室。已有通行之例。而又不當以亡人名仍存於奉祀。安別室時。請長房以其名改書奉祀後。將此曲折。告于祖主。春秋祭及忌祀祝。皆書長房名行事。如或長房有故不參。則宗孫攝行無妨。或云長房雖曰當祭之人。神主仍在宗家。祭物又自辦出。則宗孫自祭而已。何更用長房之名耶。曰。宗孫親盡之人。固當廢祭。而長房卽有服之孫。應祭之人。特以主在宗家。當祭而不祭。豈不未安之甚耶。祝書長房出於不得已之意。終不可廢矣。

答李同甫[编辑]

前示禮說。謹悉盛意。其末端曰。只據傳文正軆於上四字。未見其必有三世適承之意云云。此一欵。卽今日所爭之宗旨。而於此有合則其餘節目。將不卞而無不合矣。淺見於此。固無悖於高論。第尤,玄兩老說。終不能無疑。傳文註䟽。妄以己見別爲說出。以求正焉。兩老文字。如是爲論。揆諸私分。實涉悚惕。而但有可疑而終隱於心。則亦無破疑之日。故不可不悉以仰禀。並有以恕察也。來說又曰。至於不杖期。爲人後者條下云云。此誠有所未詳者。然小記本註亦曰。世世以適長子繼別子與族人。爲百世不遷之大宗。此與適適相承者同。無乃古禮亦自如此。必世世適承。然後當爲百世不遷耶云云。此段則與淺見有異矣。齊衰三月章。丈夫婦人爲宗子傳曰。何以齊衰三月也。尊祖故敬宗。敬宗者。尊祖之義也。據此則宗人男女位。宗子齊衰。非爲宗子之身。爲其宗子之祖也。今若曰世世適承。然後當爲百世不遷。則或以庶子與所後子。相間承重者。以其非世世適承。不得爲百世不遷。而與小宗過五世而遷者。其將同敀於一科耶。若然則百世不遷。在於宗子之適適。不在於別子爲祖。惡在尊祖故敬宗。敬宗者尊祖之義哉。雖以我國言之。策勳之祖。其所以百世不遷者。只據其祖之有勳故耳。承重子孫適適與否。本非可論。別子之不遷。夫豈異此。而來敎則以適適爲言。此誠終未釋然者也。來說又曰。且其釋正軆。曰正適正統。想其意欲以傳文與註䟽。皆只作承重意看。故如此矣。然正則嫡妻所生。長適之意也。軆卽子之謂也。今何可混而言之耶云云。當初答李相書中。如言正適正統云者。非以此釋正軆字義。只證其正軆屬于子身。如五宗䟽所謂別於正適。小記註所謂君之正統云耳。而文字未瑩。以致高明之疑。今改之曰。如言處先祖之正適正統。則不至爲病否。亦望回敎。

冠禮[编辑]

答李明叔[编辑]

問。末兒出爲翊漢後。未及告祠而今當如冠。見祠之時。告祝不可無。措辭以某之子某爲某後。年漸長成。今日冠畢敢見。爲祝如何。且宗家有故。家廟權安于鄙所。宗孫雖在外。設茶告祠。不悖於禮意否。

當初繼後時。似當有告廟之事。而今旣差過則冠禮時措辭告廟。甚爲穩當。後說似好也。宗孫雖出去。告辭不可無。設茶依示擧行。亦恐得宜。

答李仲暉[编辑]

冠禮賓授。初加冠笄降一等。再加降二等。三加降三等。至于字冠者則降沒階。其降等之意何居。

凡禮成於三。三加者。則天地人之義耶。降三階。區別其三禮之故耶。字冠者。卽末終之禮。乃以沒階爲言耶。然此未有所考。

賓字冠者。家禮冠者無再拜之文。丘儀始有之。家禮恐是闕文。今俗或以家禮無拜。賓旣祝之。冠者恬然不動。甚非禮意。從丘儀再拜。亦無妨耶。

家禮無再拜之文。終似闕文。當以丘儀爲據。

答尙輔[编辑]

問。曺友夏章。一日冠其兩子。三加醴醮之節。一時並行。而以一贊相其禮。可無掣肘之端耶。

二子一時並冠當否。禮無所論。雖一時並冠。亦何妨也。然若以兄弟次序。先後行則尤可矣。賓旣一人則贊亦一人。有何爲嫌耶。

昏禮[编辑]

答羅顯道良佐[编辑]

有人將娶妻。而旣無家長。又無門長。只有宗子一人。而方在衰服中。無可以主婚者。婚書將以何名書之耶。其祖母在焉。以此或可主之無妨耶。

士昏禮。宗子無父母。命之親皆沒。己躬命之。註曰。命之。命使者。躬。猶親之也。䟽曰。命使者。謂納采以下至請期。五者皆命使者也。據此而見之。宗子無父母者。己自主昏。而親送納采則昏書以自己書之。亦在不言中可知也。盖宗子與支子。雖曰事軆自別。無父母無門長。則自主己婚之義。似無不同。士昏禮此一欵。可謂仁里將娶者之證文。未知如何。

會成魏氏堂曰。孤而無族長子。母舅主之。無母舅者。父執里宰皆可。據此而見之。宗子庶子。無父母無族長者。皆母舅主昏。卽古人之訓也。將娶者如有其母舅。以此書昏書。如無母舅。其祖母方生存。則以其祖母之娚書之。亦似無妨耶。大抵或己自主昏。或書以母舅。皆有所據。於此二者。擇而行之則亦不甚違禮也。

春秋何休註云禮有母。母當命諸父兄師友。稱諸父兄師友以行。又云禮。婦人無外事。但得命諸父兄師友耳。母命不得達。故不得稱母通使文。所以遠別也。賈䟽又曰。若然。直使子之父兄師友命使者。不自親命使者云云。其曰禮婦人無外事。其曰母命不得達。故不得稱母通使文。其曰不自親命使者。此數句語。皆可謂婚書不書母之證耳。朱子答李繼善書。雖曰但母在而叔父主昏。恐亦未安。此指昏義大軆而言。如醮子舅姑禮之等節是也。非昏書必書母之謂也。高門先世昏書。雖以慈夫人書之。此不過一時從俗之事。不必引以爲例今日。如何。

答羅顯道[编辑]

家禮昏禮。婦見于諸尊長條。註曰。同居有尊於舅姑者。則舅姑以婦見于其室。如見舅姑之禮。或者曰。尊於舅姑者。指祖父母。如見舅姑之禮者。指祖父母前執幣以見。如見舅姑云。未知高明於此。何以見解耶。

以禮註統于尊之義推之。婦見舅姑時。祖父母生存。則婦當執幣先見。豈宜先舅姑而後祖父母耶。註所謂同居有尊於舅姑云云。似指伯叔父母從祖父母之類。豈指舅姑之父母耶。註說果指舅姑之父母。則語意之間。必存曲折以明其意矣。似不當以有尊於舅姑。泛然說下。以起後人之疑惑也。所謂如見舅姑之禮者。不過曰見其尊於舅姑者之禮節。如見舅姑之禮節云耳。似不並指執幣而言也。又按儀節此條曰。同居有尊於舅姑。以婦見於其室。不同居則廟見而後往。無贄。如曰見同居之尊亦執幣。則丘氏何以無贄爲言耶。所謂同居之尊。其非舅姑之父母。於此尤可見矣。

答南子聞[编辑]

先妣初期。在於臘月。二月初丁。當爲禫。而正月欲行子婚。雖在禫前。老人與渠身。旣皆除期服。則行之無妨否。

按。家禮昏書條曰。身及主昏。無期以上喪。乃可成昏。同姪婚事。欲行於來年正月。則尊丈以宗子當主昏。而但同侄期雖已除。在尊丈則妻喪未禫前。不可謂喪朞已盡。此實有碍於家禮立文之本意也。第未知高門繼高曾祖之宗子。有無故可以主昏者否。哀與尊丈。雖在禫前。同侄及主昏者無服。則與家禮自不相違。亦如何。愼齋答同春曰。所示冠昏禮條異辭之意。近與諸益論之矣。凡文字正宜活看。何可泥也。冠禮亦宗子主之。豈獨昏禮哉。雖宗子主之。父母亦參於其禮。豈以期以上喪而可參乎。盖其意父母在重制。子昏旣不當行。而至於醮子醮女受幣受饋等禮。亦非居喪者所可爲者。此禮又從而皆當廢却。則昏禮大軆。有所虧缺故耳。然以淺見言之。夫冠昏兩文。一則曰。父母朞以上喪。一則曰。身及主昏期以上喪。上下文是一義。恐不得互看。未知如何。

朱子大全。李繼善問孝述議親十年。轉展牽制。尙未成畢。老母欲令今冬畢親。但先兄几筵未撤。老母乃齋衰三年之服。復有妨碍。然主昏却是叔父。欲姑從鄕俗就親。未知可否。旣曰姑從鄕俗。則雖父母在重制。主昏無服則行昏。卽宋時俗禮可知。先生批云若叔父主昏。則可取婦無嫌。禮律皆可考也。

又問孝述又按禮。婦盥饋舅姑。若舅已沒。不知可以叔父受盥饋禮否。先生批云叔父無盥饋之文。盖與姑受禮。禮相妨也。母若有服則亦難行此禮。要是本領未正。百事俱碍耳。

按。雜記曰。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然則父母在朞以上喪。不當行子昏。卽禮經所云也。愼老之意。盖出於此矣。然家禮昏禮條。不言父母。初非偶然闕遺。而然雖與禮經有違。亦不可容易句斷也。朱子答李繼善第一書曰。若叔父主昏。取婦無嫌。盖繼善之兄。卽三世承重長子。母雖服三年。繼善及叔父。皆已除朞。故朱子答以取婦無嫌。亦主身及主昏者。無朞以上喪也。第二書又曰。母或有服。亦難行此禮。所謂此禮。似指盥饋而言。觀其叔父無盥饋之文。與姑受禮相妨也之語。則可知其然矣。末端雖曰本領未正。百事俱碍。更無使之廢昏之語。則盥饋一欵。設或廢却。昏禮可行之意。似亦自在不言之中。朱子之意。亦非謂父母在喪。行子昏合於禮經。昏嫁失時。亦是人倫之大事。故有此從俗不得已之言。當昏者。必欲以禮經爲據。則主昏一欵。固無可論之事。雖依家禮昏禮條及答李繼善書。以主昏爲主而行之。此亦有近於朱子之書。而不可謂全無依據也。受敎輯錄又曰。父母雖在喪中。子女服盡。而有主昏之人。則合有變通。而子之朞服未盡。女在喪中。徑行昏禮者。以不謹居喪之律論。據此子女無服。主昏有人。則不拘父母之在喪。變通行昏。亦時制之所言也。

上明齋[编辑]

內則賈䟽云。女二十遭父喪。二十二正月。父服將除。又遭母喪。依父在服期之例。十一月練。十三月祥。女年至是二十三而嫁。此時爲母之期喪雖盡。其心喪則猶未盡也。心喪而嫁。其果近於情禮耶。又按。大記曰。吉祭而復寢。檀弓曰。孟獻子比御而不入。夫子曰。獻子加人一等矣。夫未嫁女子。處父母喪。與男子無別。而男子復寢。旣在吉祭之後。則况女子在心喪而嫁。豈是孔子歎獻子之本旨耶。又齊衰杖期章。父在爲母條傳文曰。父必三年然後娶。達子之志也。盖妻喪祥禫之後。夫豈有不可娶之理哉。但以子在心喪之故。不爲娶耳。子在心喪。而父必三年然後娶。則况女子之在心喪而嫁。豈是子夏達子志之本意耶。

答曰。女子在室。與男子無異。安有心喪而嫁之理。所辨極是。吉祭復寢。達子之志兩條。俱爲明的。䟽說誠可疑也。

答趙大年泰億[编辑]

外祖父母未葬前。外孫女可行婚禮耶。

家禮婚禮條曰。身及主昏者。無期以上喪。乃可成昏。据此則外祖服。葬前成昏。似或無妨。然備要小祥條。喪大記曰。婦人葬父母。旣練而歸。熊氏曰。喪服註云卒哭可以歸。是可以敀之節。其實敀時在練後也。然則外祖父母未葬前。母在喪次。朝夕行哭奠。女則在家行婚。恐不合情禮。家禮昏禮。母又有醮女之禮。此有深碍。愼齋答同春曰。外祖未葬而行婚。尤不當論。此說恐得。未知如何。

答朴士心[编辑]

末兒弼榦行子婚。而吾父子俱帶重服。見新婦之時。以布袍見之耶。或以平時所着白布白帶見之無妨耶。爲新婦者。亦爲夫黨服。以盛服見舅姑行幣禮。亦似未安。參酌情禮。書示伏望。

深衣。卽吉凶通行之服。雖有重服。見新婦者。着此甚好。而若以二件之難得爲慮。則勢將以白袍白帶見之。而終不如深衣之爲禮服矣。新婦則此婦之爲婦於兄家。旣在於亡人已葬之後。則夫黨之服。非所可言。若以祖舅與舅俱在重服。而以盛服行幣爲不安。則略爲降殺亦自好。唯在量處。

曾子問註。在父母喪者。遭君喪則着深衣而往哭。朱子於長子喪。以深衣入家廟薦獻節食。所謂深衣。非我國喪服中俗制深衣。卽冠禮時所用之深衣。据此則通用於吉凶無疑。

答外孫朴民秀[编辑]

父在禫服中。而可以行女婚否。

家禮昏禮條。身及主昏者。無期以上喪。乃可成昏云云。盖子女已除服。而宗子主昏者。又無期以上喪。則勿論父母在喪中禫中。乃可成婚。或父若是小宗子而門中又有大宗子。則使大宗子主婚無妨。受敎輯錄。又曰。父母雖在喪中。子女服盡。而有主婚之人。合有變通。此則時王之制。亦是家禮之意。依此行之。不無依據。未知如何。但己是大宗子。門中更無代己主昏之人。似於除禫後行禮矣。

與朴季良師漢[编辑]

士昏禮。婦執笲棗栗。自門入。升自西階。進拜奠于席。舅坐撫之。興答拜。婦還又拜。降階受笲腶脩。升進北面。拜奠于席。姑坐擧以興。拜授人。䟽按春秋註。腶脩者。脯也。禮婦人見舅。以棗栗爲贄。見姑以腶脩爲贄。棗栗取其早自敬謹。腶脩取其斷斷自脩也。

士昏禮。若舅姑旣沒。則婦入三月。乃奠菜。註奠菜者。以篚祭菜也。盖用堇。䟽必三月者。三月一時。天氣變。婦道可以成之故也。此言舅姑俱沒。若舅沒姑存則當時見姑。三月亦廟見舅。若舅存姑沒。婦人無廟可見。或更有繼姑自然如常禮也。此註云奠菜者以篚。按下云婦執笲菜。篚卽笲一也。鄭註。菜盖用菫者。舅姑存時。用棗栗腶脩。義取早起肅栗治腶自脩。則此亦取謹敬。

按。上一條。言舅姑生存。婦必贄幣。下一條。言舅姑旣沒。婦必祭菜。盖贄幣者。執物以爲相見之禮。是禮也。當用於生者。而不當用於死者。故廟見則亦以祭菜言之。所謂祭菜。鄭氏以用菫爲言。菫卽草名。根如薺。葉如細柳。蒸食之甘。古人於見舅姑見祠堂。所論禮節。各有意趣。而今俗見舅姑祠堂者。亦必用贄幣。此實未詳禮意之致也。今番新婦之行。當贄幣於尊伯嫂。而祭菜於尊伯氏祠堂矣。然祭菜古禮。非今所行。或以酒果代行。亦不悖於酌古通今之義耶。又按語類曰。婚禮廟見舅姑之亡者。而不及祖。盖古者宗子法行。非宗子之家。不可別立廟。故但有禰廟。今只共廟。如何只見禰而不見祖。此當以義起。亦見祖可也。據此先府君神主。旣同奉一堂內。則廟見祭菜。似當一軆擧行矣。

又按。士昏禮。壻入門。東面奠贄再拜。家禮昏禮。壻往見婦之父母條註。皆有幣。大槩壻往見婦之父母。亦必執贄則出繼子之妻。見其本生舅姑。亦似執贄矣。然婦見于諸尊長條註。拜諸尊長于兩序。無贄。其所謂兩序尊長。卽伯叔父母。而婦見伯叔父母無贄。旁尊不必皆用此等禮幣也。出繼子亦以本生親謂之伯叔父母。卽程朱已定之論。今民秀之妻。見其本生姑。亦當用伯母之例。故其無執幣也明矣。盖贄幣。用於妻父母則無有所碍。用於本生舅姑則似嫌於二本故耳。如何如何。

答李明叔聖漢[编辑]

鄙宗家有故。才自任所遆敀。時祖考妣考妣兩位。權安于鄙家。若行告祠儀。則奠酌之節。奉祀孫當行否。告祝則各位前各設一祝否。措語則某孫某婚畢。以新婦某氏敢見爲辭耶。

祖禰兩位。權安於兄家。則告辭奠的。宗孫當行。誠如來示。告辭則不必各位各設。依備要祠堂儀有事告辭之例。措辭用一祝似宜矣。

世俗。舅姑中先亡而入祠者。則新婦亦有獻贄于神位前。未知何據。而果可爲通行否。

士婚禮。若舅姑旣沒。則婦入三月。乃奠菜。註曰。奠菜者。以篚祭菜也。盖用蓳蔬。此言舅姑俱沒者。若舅沒姑存則當時見姑。三月亦廟見。舅存姑沒。婦人無廟可見。或更有繼姑自然如常禮也。據此而見之。舅姑沒而婦廟見則執蓳以奠。卽古禮也。今者蓳不可復得。則亦當以棗栗代用矣。然䟽又曰。舅存姑沒。婦人無廟可見。或更有繼姑自然如常禮也。窃覸䟽說之意。姑若先沒則婦人本無廟矣。旣無廟則新婦無廟可見云爾。若以姑之無廟。婦廢見姑廟之禮。則是果人情禮意之所安者耶。婦人雖無廟。婦從其先姑神主奉安處。獻贄拜見矣。何必在廟而後拜見耶。然古禮如此。其於舅存姑亡之獻贄。尤不敢輕論矣。

納贄之禮。不必只行於舅姑。家禮婿往見婦之父母。亦皆有之。今以此義推之。則見祖父母曾祖父母時。亦當皆納贄矣。然則婦廟見時。祖考妣諸位。亦皆納贄無疑。而家禮闕之。從簡之故耶。

語類。問旣爲婦。便當廟見。必三月之久。何也。朱子曰。三月而後事定。三月以前。恐更有可去等事。至三月不可去則爲婦定矣。故必待三月而後廟見云云。見此則古人擇婦嚴重之意。亦可知矣。朱子以爲三月廟見。雖是古禮。太遠難行。故改用三日。今俗又不用此限。延新之日。卽爲廟見。多拘於事勢而然耶。

答尹遠甫[编辑]

有人以承重嫡孫。方服其祖母喪。小祥未及過。而有冢子年長當婚矣。當昏之冢子。於其方喪曾祖母。應服小功。而功服旣盡。主婚者又是門長無服之親。則雖在其曾祖母小祥前。過行醮禮。不至有損於禮意否。

家禮曰。身及主婚者。無朞以上喪。乃可成婚。受敎輯錄曰。子女服盡而有主婚之人。則合有變通。此皆指父母雖在喪中。練後子身及主婚者無服。則當行婚禮之意也。若受敎云云。又是時王之制。比家禮。尤有所據矣。但今此所示。行婚在練前則卽家禮之所不言。受敎之所不道。臆斷可否。不亦難乎。如曰未小祥。子婚禮無所據。則非但卞說無辭。於心亦不安。來書所云事故牽掣者。不至大段。練後行禮。似爲穩當。未知如何。

答洪士益重衍[编辑]

女婚定於開初矣。遽遭期戚。不可仍行。而或云家禮只言身及主婚者。而不擧父母。今以宗孫主婚而行之。未爲不可。或云朞服葬前。决不可行吉禮。葬後行禮。猶可謂權。或云旣令宗子主之。則葬之前後。不須區別。諸說孰得孰失耶。

按冠禮條言父母。昏禮條只言身及主昏者。而不言父母。故人家子女嫁娶之時。父母雖有朞以上重喪。不以爲拘者。盖以此也。今以泥峴服制言之。於處子爲小功。主昏當以良臣爲之。故於良臣又爲小功。此正所謂身及主昏者無朞以上喪者也。以此見之。己雖朞服。其於行昏。不患無其說也。然愼齋以爲昏禮冠禮。當引而參看。玄石以爲事理雖如此。昏禮條。旣不言父母則何可強以冠禮。引以爲證乎。前後辨論。終歸通看家禮要解。卽玄石晩年。修整其說曰。冠昏之禮。皆宗子主人主之。然於冠必言父母。而於昏必復言主昏者。冠禮註中。雖有主人之法。以昏視冠。其禮尤重。故表出而明之。且冠者尙幼。容有重服而不能自遂。婿已成人。自當別伸其禮。所以身又在主昏者之先也。然則冠禮之父母。昏禮之主昏者。皆通指宗子主人而言。非別有一人。則如下文醮子之禮。其義盖若族人議親者。其父母亦當蒙冠禮無朞以上之文。盖如醮子女受婦見饋等節。有難闕而不行故也。據此則玄石之意。又可見矣。大抵愼齋以下諸公。皆以冠禮條父母。參看於昏禮。則身有朞以上喪者。必待除服後始行子女之昏。卽諸公之論也。但昏嫁失時。爲人倫莫重之事。而且朞喪葬後則士夫家無不婚娶。此雖有違禮意。姑爲從俗。遅待葬後。亦出於不得已之例。未知如何。

同春答人書曰。家禮昏禮條。身及主昏者。無朞以上喪。乃可成昏。冠禮條。必父母無朞以上喪。始可行之云。兩條須當參看。

觀此兩條須當參看之語。則此老之意。亦可知矣。然則身有朞以上喪者。其可以昏禮條不言父母。行子女之昏耶。此又商量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