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新青年 第4卷第5號.pdf/54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此页尚未校对

個人,交頭接耳的議論我,又怕我看見。一路上的人,都是如此。其中最兇的一個人,張着嘴,對我笑了一笑;我便從頭直冷到腳跟,曉得他們布置,都已妥當了。

 我可不怕,仍舊走我的路。前面一夥小孩子,也在那裏議論我;眼色也同趙貴翁一樣,臉色也都鐵青。我想我同小孩子有什麼讐,他也這樣。忍不住大聲說,「你告訴我!」他們可就跑了。

 我想;我同趙貴翁有什麼讐,同路上的人又有什麼讐;只有廿年以前,把古久先生的陳年流水簿子,踹了一腳,古久先生很不高興。趙貴翁雖然不認識他,一定也聽到風聲,代抱不平;約定路上的人,同我作寃對。但是小孩子呢?那時候,他們還沒有出世,何以今天也睜着怪眼睛,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這眞教我怕,教我納罕而且傷心。

 我明白了。這是他們娘老子教的!

 晚上總是睡不着。凡事須得研究,纔會明白。

 他們——也有給知縣打枷過的,也有給紳士掌過嘴的,也有衙役佔了他妻子的,也有老子娘被債主逼死的;他們那時候的臉色,全沒有昨天這麼怕,也沒有這麼兇。

 最奇怪的是昨天街上的那個女人,打他兒子,嘴裏說道,「老子呀!我要咬你幾口纔出氣!」他眼睛却看着我。我出了一驚,遮掩不住;那青面潦牙的一夥人,便都哄笑起來。陳老五趕上前,硬把我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