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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油,而且心裏滿裝着吃人的意思。

 黑漆漆的,不知是日是夜。家的狗又叫起來了。

 獅子似的凶心,兎子的怯弱,狐狸的狡猾,……

 我曉得他們的方法直捷殺了,是不肯的,而且也不敢,怕有禍祟。所以他們大家連絡,布滿了羅網,逼我自戕。試看前幾天街上男女的樣子,和這幾天我大哥的作爲,便足可悟出八九分了。最好是解下腰帶,掛在梁上,自己緊緊勒死;他們沒有殺人的罪名,又償了心願,自然都歡天喜地的發出一種嗚嗚咽咽的笑聲。否則驚嚇憂愁死了,雖則略瘦,也還可以首肯幾下。

 他們是只會吃死肉的!——什麼上說,有一種東西叫「海乙那」的,眼光和樣子都很難看;時常喫死肉,連極大的骨頭,都細細嚼爛,嚥下肚子去,想起來也教人害怕。「海乙那」是狼的親眷,狼是狗的本家。前天家的狗,看我幾眼,可見他也同謀,早已接洽。老頭子眼看着地,豈能瞞得我過。

 最可憐的是我的大哥。他也是人,何以毫不害怕,而且合夥吃我呢?還是歷來慣了,不以爲非呢?還是喪了良心,明知故犯呢?

 我咀呪吃人的人,先從他起頭;要勸轉吃人的人,也先從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