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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從易牙的兒子,一直吃到徐錫林;從徐錫林,又一直吃到狼子村捉住的人。去年城裏殺了犯人,還有一個生癆病的人,用饅頭蘸着血舐。

 他們要吃我,你一個人,原也無法可想;然而又何必去入夥。吃人的人,什麼事做不出;他們會吃我,也會吃你,一夥裏面,也會自吃。但只要轉一步,只要立刻改了,也就人人太平。雖然從來如此,我們今天也可以格外要好,說是不能!大哥,我相信你能說,前天佃戶要減租,你說過不能。」

 當初,他還只是冷笑,隨後眼光便凶狠起來,一到說破他們的隱情,那就滿臉都變成青色了。大門外立着一夥人,趙貴翁和他的狗,也在裏面,都探頭探腦的挨進來。有的是看不出面貌,似乎用布蒙着;有的是仍舊青面潦牙,抿着嘴笑。我認識他們是一夥,都是吃人的人。可是也曉得他們心思狠不一樣,一種是以爲從來如此,應該吃的;一種是知道不該吃,可是仍然要吃,又怕別人說破他,所以聽了我的話,越發氣憤不過,可是抿着嘴冷笑。

 這時候,大哥也忽然顯出凶相,高聲喝道,

 「都出去!瘋子有什麼好看!」

 這時候,我又懂得一件他們的巧妙了。他們豈但不肯改,而且早已布置;豫備下一個瘋子的名目罩上我。將來吃了,不但太平無事,怕還會有人見情。佃戶說的大家吃了一個惡人,正是這方法。這是他們的老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