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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蜀之兵將。尚可軒輕。靼果有入寇之謀。豈不慮蜀兵之尾其後。可以抄其輜重。可以絶其糧道。可以斷其歸路。靼之狡謀。必不如是之踈也。廣西

湖北。固不可不備。而不足憂不然。海道又豈不足乎。夫海舶與江艦不同。進退實係於風非人力之可必。得風而進也固易。失風而退也極難。彼豈

能爲必勝哉。能無慮其欲退乎。是海道不可不防。而亦不足憂。惟平原曠野。飄忽震蕩。長驅直搗。是其所長。其實所當憂者。只在兩淮耳。然則自古

擁重兵以窺江者。未有不敗。若狡虜黠酋。知用羊祜之策。識王朴之謀。時出輕兵以擾之。或據我一二城。左右望以俟間。是淮南無日不被兵也。江

南之力。日消月削。雖有上知。莫能爲之謀矣前日維揚之兵。以累年虜至不戰。有以召其來。今春之捷。以背城一戰。出其不意。所以敗而去。後日雪

耻之師。勢所必至。來之速。憤兵也。雖可畏而謀必淺。來之遲。則謀深而不可測。但淮之列郡。凋弊甚矣。因其未至。若不增屯積粟。保險據勢。有以大

剉其鋒。則兵禍未易解。爲今日備禦之道。未論某將當陞。某將當黜。某屯當脩。某險當守。某兵可以爲某援。某粟可以爲某糧。大略規撫不立。踈陋

苟安。其弊固不止一事。而其至深至切之害。莫甚於清野非特無禦外亦併其内而大困焉。而舉國不以爲非也。昨自嵩之創此繆畫。二十年來。號

爲竒謀妙計行之。愚言之不以爲耻。如出一人。如同一口。而今日江南之困。亦已深矣。而猶未之思也。蓋自三代以來。但聞募民徙塞下矣。詔民入

粟實塞下矣。至于屯田之利。兵民雜耕。書于史册。前後相望。未聞以清野爲竒謀妙計也。使清野果可以爲外治之上策。則自古謀臣良將。凡英傑

智略之人。不應皆如是之愚。而不知計之出此也。古人亦自有清野之時。援兵未至。閉城自守。使敵至無所資。以爲一時之暫可也。當嵩之時。適中

原荒殘之後。蘆葦一望數千里。虎豹出没其間。虜人賫糧逺戰。易於乏絶。不能不指南方爲續食之計。是時清野以待之。可坐而困敵。能僥倖數年

之安。後之來者。不知通變守以爲不可易之論。而不計其術之窮也。苟靼人必有南牧之志。我雖清野。彼自運糧積粟於沿淮諸郡。輕騎裹糧。一日

夜可以直叩長江。此時復可清野以待之乎。譬之富家巨室。平日贍養群奴。其費固不貲也。日足以爲藩屏之衛。夜足以爲盗賊之防。今有人爲之

謀曰。盗之所以窺伺者。以主家有物可取耳。使主家盡鬻其所有。空室以居之。群奴可以熟睡。無巡警之勞。盗自不至。不亦善乎。盗則果不至也。其

如主家坐困而無以贍群奴何。特此規撫不立。疏陋苟安而已。豈知其爲根本害也。夫自南渡以來。兩淮非不時時被兵。而每年粟米麻麥絲綿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