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007 (1700-1725).djvu/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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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黃,圓如彈丸,故曰渾天。言其形體渾渾然也。佛氏 以為有須彌山,山之四畔有四大部州,總名娑婆世 界。日月星辰皆圍繞山腰而行,南晝則北夜,東以為 夕,西以為旦,其在三方亦然。如渾天之說,則天大于 地;如須彌山之說,則地大于天。天大于地,則以無涯 之氣,囿有限之形,所謂大氣舉之,勁氣所束是也。若 然,則伊川所疑桌置地上,地置何處之問,此說可以 答之。地大于天,則須「彌山與四大部州,至高大極廣, 不知當于何處安放?」此不通之論也。如渾天之說,則 天半覆地上,半在地下,唯北極去地三十六度,故遶 北極七十二度,常見不隱可也。如須彌山之說,則山 既極高,北鬱單越與南閻浮提,西夔拏尼與東汾維 岱,皆隔山不相見。日月星辰遶山腰而行,方其在北 者,則南皆不之見可也。今遶北極七十二度,星辰何 故常在山腰南畔,並不行到?其餘三方並不為山所 遮隔耶?此又不通之論也。佛氏往往竊蓋天周髀之 說而少變之,以為此說反不如「蓋天斗極居中,故常 見」之說為可通。蓋佛氏本不知天之形狀如何,又不 肯自以為不知,故謬為此說,且務欺誑愚世,以掩覆 其有所不知之羞而已。《易·乾大象》:「天行健。」《語錄》曰:「惟 胡安定說得好。」因舉其說曰:「天形蒼然,南極入地下 三十六度,北極出地上三十六度,狀如倚杵。其周則 一晝一夜,行九十餘萬里。人一呼一吸為一息,一息 之間,天行已八十餘里。人一晝一夜有萬三千六百 餘息,故天行九十餘萬里。」《靈耀論》云:「一度二千六百 三十二里,千四百六十一分里之三百四十八周。」百 七萬九百一十三里者,是天周圓之里數也。徑三十 五萬七千九百七十一里,此二十八宿周回直徑之 數也。《書許氏叢說》引《晉天文志》以夏至之日景而以 勾股法計之,自地上去天,得八萬一千三百九十四 里三十步五尺三寸六分,此天徑之半。倍之,得十六 萬二千七百八十八里六十一步四尺七寸二分,以 周率乘之,徑率約之,得五十一萬三千六百八十七 里六十八步一尺八寸二分,此周天之數也。今以其 數分之,每度計一千四百單六里一百四十三步三 尺五寸七分三釐八毫。《離騷》:「天問所行幾里?」朱子註 曰:「曆家以為周天赤道一百七萬四千里。」愚按:胡氏 謂一息天行八十里,則萬三千六百息當有一百八 萬八千里。今但言故天行九十餘萬里,豈一時計算 之未審耶?抑後人傳寫之有誤耶?但胡氏皆以有餘 言之,則亦大約如此而已。今以息數所積校之,《靈耀》 所載,僅差萬有餘里而已;而《晉志》所計,乃不及一半, 何其相遼絕如此?以愚度之,當以胡氏說「息數所積」, 及《靈耀論》所言,里數為當。蓋天內是地,地形之廣約 作十萬里,海水亦作地算,天體若不如此大,如何容 得地在中間?形氣相依,形既如此廣,氣若不極其厚, 如何束得形住?如何舉得形起?况地在天中,日月麗 天而行,月常受日光為光。惟地小天大,故地之四外 空曠遼廓。日月之行,雖有隔地之時,然天去地遠,則 日光無時不旁出地外,而月常得受之以為光。故必 如《靈耀論》「徑三十五萬」之說,然後地之四面各有十 餘萬里之空,日光乃不為地所礙爾。若如《晉志》「徑十 六萬里」之說,則地之四面僅各有二三萬里之空,日 光安得不為地所礙耶?姑誌臆說,以俟知者而問焉。

《辨天外之說》
明·楊慎

邵康節曰:「天何依依乎地,地何附附乎天?」天地何所 依附?曰:自相依附。自斯言一出,宋儒標榜而互贊之, 隨聲而妄衍之,朱子遂云:「天外更須有軀殼甚厚,所 以固此氣也。」天豈有軀殼乎?誰曾見之乎?既自撰為 此說,他日遂因而實之曰:「北海只挨著天殼邊過,似 曾親見天殼矣。自古論天文者,宣夜、周髀渾天之書」, 甘石《洛下閎》之流,皆未嘗言,非不言也,實所不知也。 若邵子、朱子之言,人所不言,亦不必言也;人所不知, 亦不必知也;人所不問,亦不必問也。《莊子》曰:「六合之 外,聖人存而不論。」此乃切要之言,孰謂莊子為虛無 異端乎?元人趙緣督始稍正邵子之誕,而今之俗儒 已交口議之。又丘長春世之所謂神仙也。其言曰:「世 間之事尚不能究,况天外之事乎?」由是言之,則《莊子》 《長春》乃異端之正論,而康節、晦翁之言,則吾儒之異 說矣。本朝劉伯溫,古甘、石、洛下之流,其言曰:天有極 乎,極之外何物也?天無極乎?凡有形必有極,理也,勢 也,是聖人所不能知耳,非不言也。故天之行,聖人以 曆紀之;天之象,聖人「以器驗之;天之數,聖人以算窮 之;天之理,聖人以《易》究之。天之所閟,人無術以知之 者,惟此耳。今不曰不知,而曰不言,是何好勝之甚也!」 嗚呼,伯溫此言,其確論乎?其曰好勝者,蓋指宋儒之 論天者。予嘗言:東坡詩:「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 此山中。」蓋處於物之外,方見物之真也。吾人固不出 天地之外,何以知天地之真實歟?且聖賢之學,「切問 近思」,亦何必天外之事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