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問。又移書淮南城,將令扁舟往來,立標樹信,以虞 寇盜之變。公每端拱對水而訴曰:「伾奉聖主明詔,司 牧此州河,公何為不仁,降此大沴,伾之罪也。」厲聲正 色,阽危不撓。歷再旬而水定,又再旬而水耗,自水始 至,及水耗已六時矣,又一時而復流。郊境之內,無平 不陂;郛郭之間,無岸不谷。尺椽片瓦,蕩然「無有可異 者。惟公之路寢與內寢,巋然存焉。斯則神仰公之仁, 先庶物而遺己;賞公之忠,臨大難而守節;高公之義, 動適權以成務。故保其聽政晏安之所,旌公之善也。 昔召伯之理也,人愛甘棠而勿剪。方茲神靈扶持,不 亦遠乎!」公乃捨車而徒,棄輴而泥,弔亡恤存,綏復軍 郡,遠軫聖慮。詔左庶子姚公弔而賑之。於是修府庫, 建城池,命有司計功而賞緡。立廛市,造井屋,申飭科 程,以貰以貸。纔逾年而城邑復常矣。其縮板為垣,樹 柳為麗,端衢四達,廨宇雙峙,雙闕雲聳,瓊臺中天,即 公之新惠也。天災流行,何代無之,逢昏即盛,遇賢即 退,故劉昆反風而火滅,王尊臨河而水止,蓋忠誠之 至也。公嘗領羸兵,守孤城,以百當萬,俾國家全山東 之地,名載《青史》,公即國之長城也。今以一葦之航,維 於危堞之上,以當障海之勢,城頹而一塊不傾,水溢 而所濟獲全,公即國之貞臣也,固知賢主之委任於 公也,皆感而通焉。周任不敏,學於舊史氏,借古以諭 公,謹述而紀之。
《水木有本源賦》高郢
木造,天水窮元,森森擢千丈之秀,汪汪澄萬頃之鮮, 散而成眾木,疏而為百川,杞梓之材備矣,江湖之量 存焉。竊聞源長而下流不竭,未見本盛而枝葉先顛。 志士託以垂陰,無假惡木,渴者飲而滿腹,何求盜泉。 故樹善於人,人懷則甘棠不朽;汎愛於眾,眾湊則德 水長懸。方將成不言之蹊,廣利涉之路,俾出幽之鳥, 仰喬榦而能遷;未濟之人,因餘波而可渡。鳥豈木之 所擇?非擇木而不栖;人奚水之足鑒?亦鑒人而取諭。 徒聞其移橙渡北,不能苞貢於王國;導漾之東,是以 昭回於昊穹。木誠戀於南枝,常得地而專美;水豈忘 於西土,乃凌雲而獨崇。用不用也,非結根之有異;高 莫高兮,將聞源而實同。葛藟猶能庇其本江漢所以 朝其宗。固宜大樹蔭庥而千牛可蔽;洪河浸潤而九 里旁通。寧效有喬而不可休息於其下至廣而不可 游泳於其中者哉!則有青青弱榦,獨秀未立;涓涓細 流,餘清可挹。植翰苑以蕭散,赴龍門而驚急。企樛木 之逮下,望恩波之流濕。
《秋潭賦》王起
沔彼積水,凜乎高秋。秋應律兮則勁,水為潭兮至幽。 當草木之不芳,獨開翠色;因天地之始肅,更變寒流。 匪騷人之詠歎,實知者之娛遊。爾其畜𣽂淪之色,得 蕭瑟之氣。就其淺則亹亹共清,臨其深則兢兢足畏。 居下流之可保,信上善之為貴。寂爾不動,湛然恒平。 正衣冠而逾審,燭毫髮而必呈。性則納汙,能積小以 成大;時方收潦,故沿濁而更清。鷗浪不振,鷺濤不驚。 同至人之虛受,比君子之持盈。懿其歇昏霾,羅物象。 峰巒之所攢列,雲煙之所來往。媚潛虯之幽姿,疏遊 人之煩想。不汪汪於千頃,自泠泠於百丈。寫星火兮 初流,涵珪月兮始上。湛清華於古木,於以交輝;澄鮮 彩於層空,於焉競爽。虛明莫映,皎鏡「無私,處不爭而 成德,體自然以為資。金風乍搖,似《易》水蕭蕭之日;木 葉方落,如洞庭嫋嫋之時。映泬寥之遠天,動悠揚之 短晷,與碧落而相合,將清光兮乍起。淨如練兮可名, 清濯纓兮增美,儻朝於海,知引往而納來;如挈其瓶, 可注茲而挹彼。安波皎潔,利物含弘,溢金隄之皛皛, 窺銀礫而澄澄。飛螢」乍臨,疑列宿之在漢;纎鱗或躍, 若迎春而上冰。豈清淮之可翫,何靈溪之是矜?則知 沸潭無湧,聞之於栗烈;寒潭見底,稱之於洞徹。孰若 積元,流當素節。金鏡同朗,冰壺共潔。既妍蚩而照臨, 幸清通之區別。
《溜穿石賦》趙蕃
「山溜泠然,漱幽石而濺濺。」恆羃歷以迸集,忽嵌空而 下穿。介若自持,謂稟靈而利物;呀而中斷,見積小以 摧堅。且其輕重異源,剛柔殊類。嘉洞出而無朕,知累 功而有自。貫白雲之幽抱,滴滴方來;破蒼苔之古痕, 泠泠斯至。崎峗莫狀,激射無窮。逗跳沫以居內,洩涓 流而在中。日就月將,必漸然而爭赴;因微方著,殊異 「者之先攻。」原乎厥性既柔,其平如砥;因滴瀝以成象, 若洞澈而虛己。注而匪竭,歎追琢之莫加;協乃有時, 顧堅貞而何以?下漱而玉,中開似冰,謂雕以為樽;窪 而無當;疑鑿而成磴,豁爾非憑。然則引深邃,洞觚稜。 諒在物而靡及,非自微而不能。由是異類相推,於斯 何甚?蒙兮莫奪,堅然是稟。清光亂灑,初熠熠以穿菱; 素彩頻垂,每熒焚而透錦。「偉夫炯若,方潔於焉注茲, 或零落以將盡,竟連環而不遺。依依未通,遵神泉之 靡息;一一將徹,聽鳴玉之遠而。故可以託質,悠悠於 山之幽,載吐潛液,靜如冥搜。滴盤礡之間,通茲餘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