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大行,不侮不慢,藥石之言盡入,何憂何患。當道泰 而人悅,固河清而海晏。彼漢高之用留侯,未若吾皇 之納諫。
《導水記》吳師孟
蕞爾小邦,必有流通之水,以濟民用。藩鎮都會,顧可 闕歟?雖有溝渠壅閼沮洳,則春夏之交,沈鬱湫底之 氣,漸染於居民,淫而為疫癘。譬諸人身,氣血并凝,而 欲百骸之條暢,其可得乎?伊洛貫成周之中,汾、澮流 絳郡之惡,《書》之濬畎澮,《禮》之報水庸,《周官》之善溝防, 《月令》之導溝瀆,皆是物也。按《史記》:「蜀守冰鑿離堆,穿 二江,成都之中皆可行舟,有餘則用溉」,然則成都水 行其中尚矣。自高燕公駢乾符中,築羅城,堰糜棗,分 江水為二道,環城而東,雖餘一脈如帶,潛流於西北 隅城下之鐵窗,涓涓然,閏黷所及,不能并蒙於一府。 歲久故道,迷漫遂絕,以故氣象枯燥,而草木亦少滋 澤。其五門之南江及錦江二水之名最著,而渠稍廣, 且汙潴填閼,或瀸或潐,則編戶夾街之小渠可知矣。 間有鬱攸菑,以無水故,艱於撲滅。曏雖以甕貯水為 備,然器小而善壞,非應猝救焚之具,故水不足用。當 平居無事時,遑卹氣象,湮塞之生疾,而火災之為害 歟?自丞相呂公及今戶部尚書蔡公,深惻民患,欲尋 故道以達之。而所遣吏類皆苟簡,不能體二公之意, 中作而罷。今寶文王公勤卹民隱,目睹水事,𢵧然疚 懷。博訪耆艾,得老僧寶月大師惟簡言:「往時水自西 北隅入城,累甓為渠,廢址尚在,若跡其原,可得故道。」 遂選委成都令李偲行視,果得西門城之鐵窗之石 渠故基。循渠而上,僅十里,至曹波堰,接上游溉餘之 棄水,至大市橋,承以《水樽》而導之,其水樽即中原之 「澄槽」也。自西門循大逵而東注於眾小渠,又西南隅 至窯務俞閘,南流之水自南鐵窗入城。於是二渠既 釃股引而東泒,別為四大溝,脈散於居民夾街之渠, 而輻湊於米市橋之瀆。其委也,又東匯於東門而入 於江。眾渠皆順流而駛,有建瓴之勢,而無漱齧之虞, 回祿之患,隨處有備,又頗得以漱澣湔濯焉。歲或霖 澇,脫有湓溢,唯撤澄槽,則眾渠立涸矣。凡為澄槽二, 木閘三,絕街之渠二,水井百有餘所,而民自為者,隨 宜增減,不可遽數焉。經始於仲春,迄成於季秋,言時 計功,盡如其數。不妨民田,不勞民力,不逆地勢,而興 除無窮之利害,古之所謂有功德於民者,宜無間然。 彼王褒紀「三篇」之跡,廉范播《五褲》之謠,乃一時褒德 之美言,與夫千載澤民之實惠,可同日而論哉!謹書 其可以備來者之詢考云。
《性猶湍水賦》侯冽
「人立性兮,誠明為本,水激湍兮動直惟柔。」將以遊心 於澹,故其從善如流。天理斯在,《坎》德可求,謂寘懷而 必將流惡,同赴勢而咸得處休。至人之情,唯當浩浩, 君子之道,所以猶猶。原夫性本皆善,誘成遷化,湍有 常行,決而上下。得其道則致和平,汨其流遂成姦詐。 故聖人行當順動,義不詭隨,欲滔滔而處下逾潔,將 「淼淼而致遠不疲,順意周流」,誠隨波而遷染。由衷激 發,庶合道以云為,託以洗心,從之潔己尊派,別脈分 之要道,守滌瑕蕩穢之至理,符老君之立教,心乃善 泉,同太史之奏言,德方在水,勢雖相近,意當一揆。法 潤下流謙之跡,莫非有為為之愛,漂沙宕石之功,是 皆景行行止,心源洞適,德澤潛敷,在「審思其決泄,豈 求潤於。」「濡,遠近相沿,宛見為仁由己;始終共濟,足 見循道而趨。不然,則喪其貞,失其正。動必旁午,志皆 紛競,安能使通達為無滯之姿,稟受成善利之性。德 如毛而轉潤,行有葉而逾滋。心鏡之前若光明而上 下察也;情田之內同澹泊而左右流之。」懿。其《義戒》中 人,《事標》前典,是明各有原本,不可遷移,豈徒虛閱波 瀾,以方清淺。若然者。信乎《孟子》之言。所謂懲惡而勸 善。
《滄浪濯纓賦》陸環
滄浪之水兮,伊楚之濆。汗漫蕩漾兮,清泠𣽂淪。控三 湘之淺浪,從大別而派分。澄澹清景,離披曉雲。彼美 人兮何其,獨商歌以思君。睹斯水之洞徹,惡吾纓之 垢氛。將濯其纓,亦潔其己。逐臣逋客,漁翁樵子。吟刈 楚以激昂,詠《伐檀》而筮仕。哀靈均之濯足,笑許由之 洗耳。載泛載浮,曷云其已?洎夫白日始晞,青天收潦。 千尋湛而見底,萬里淨而猶掃。漾磷磷之淺沙,蕩靡 靡之纎草。縈紆浦漵,邐迤洲島。興既遠兮情亦閑,纓 再濯兮身亦澡。於彼濯矣,伊水之濱。於彼澡矣,君子 之身。滌我涬穢,去我埃塵。且潔淨以精微,又肆志而 王神。孰與夫澤畔憔悴,空見悲於《楚客》。心之憂矣,匪 興刺於《詩人》。已焉哉!士生世兮,患於不立。朝聞夕死, 道之所急。偶滄浪之且清,豈坎埳之能習。《易》載出處, 詩稱維縶。歲冉冉而不留,雖追悔而何及?辭曰:「滄浪 之水兮徵《楚詞》。臨清漪兮應昌期。濯吾纓兮有所思。 幸我生兮及明時。進德修業兮已矣,拔茅彙征兮良 在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