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060 (1700-1725).djvu/73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此页尚未校对

以開無窮之基。信乎其克君也哉。

臣按:周家自后稷居邰,公劉居豳,太王邑岐,而文王始營鎬邑,至于伐崇,又作豐邑居之,武王又于豐旁近地二十五里制為鎬京,蓋其所以遷者,以勢益大、人益眾、不足以容之故也。蓋當強盛之時而為遷都之舉,非若後世衰微而後遷也,是故自邰而豳、而岐、而豐、而鎬、而又宅洛,此周家所以日盛也。至于平王東遷,則淪于衰微矣。竊嘗論之,遷都之舉,惟可于方盛之時,至衰微而遷都,未有能復興者也。觀諸東周、東晉、南宋可見矣,惟光武遷洛,則是中興,非衰微也。

《商頌·元鳥》之篇曰:「邦畿千里,惟民所止,肇域彼四海。」

朱熹曰:「言王畿之內,民之所止不過千里,而其封域則極乎四海之廣也。」

嚴粲曰:「京師諸夏之本,王圻之內,人心安止,則四海之大皆在統理之內也。」

臣按:先儒謂王畿自西、自東、自南、自北皆千里也,千里之內為畿,是皆聲明文物之所萃、衣冠禮樂之所會,為鈞天帝居之尊,非復陋邦僻壤之比,農願耕于其野、商願出于其塗、賈願藏于其市,咸得吾所當止之地也,豈不猶《大學》之止于至善乎?故《曾子傳大學》首引此詩以釋在止于至善之義,有由然也。

《殷武》之五章曰:「商邑翼翼,四方之極。赫赫厥聲,濯濯 厥靈。壽考且寧,以保我後生。」

朱熹曰:「商邑,王都也。言高宗中興之盛。」

《輔廣》曰:「高宗中興,王都始復翼翼然為四方之儀表,是蓋有使之然者矣。不獨是也,又有赫赫然風聲之盛,濯濯然威靈之光,此高宗所以享國長久,而又有以保安其後嗣子孫也。」

臣按:京都為四方之極,亦猶紫宮為周天之極也,有京師以為四方之極,有帝王以建惟皇之極,則其所以「赫赫厥聲、濯濯厥靈」 者,有以聳萬國之觀瞻、為萬民之儀表,傳之於千萬世而無窮矣。

《周禮》:「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 民極。」

鄭元曰:「建,立也。周公相成王,營邑於土中,是為雒邑。」

吳澂曰:「周公居攝,營邑於洛中,七年致政,成王使居雒邑治天下而立國都焉。辨,別也,別東西南北之四方,正祖社朝市之位。體猶分也,經猶畫也,體國者分營其國之宮城、門涂,猶人身之有四體;經野者畫治其野之丘甸、溝洫,如織之有經緯也。設官者謂設置冢宰、司徒之官,分職者謂分辨掌治、掌教之職。為民極」 者,令天下之人各得其中,不失其所也。

葉時曰:「周公所以為民立極者,惟在王畿、方位、國野、官職之中。蓋王畿立而後根本定,方位設而後等級明,國野分而後疆理正,官職舉而後綱目張,民極之立孰有大於此者?」

臣按:天生民而立之君,君之為君必有所止而示法則於上而施政教於下,使天下四方咸面內而環拱之,如眾星之於北極焉。君建皇極於上,所以為民極於下也。所以為民極者,其本在於一人之身,然一人之身必有所居止之所,其所居止必於地大人眾之處、四方道里適均之中而建其國都焉。國都之建不徒建也,必辨其方,東西南北,前後左右,於此而取正也;必正其位,左祖右社,前朝後市,於此而定制也。國焉而體之,何者為內朝,何者為外朝之類;野焉而經之,「九夫為井,四井為邑」 之類。所設之官,自六卿至於百執事,所分之職,自掌邦治至於掌邦土,凡若此者,雖若以奉君,實則為民而為之立極也。極者何?先儒謂「極猶北極之義,標準之名,中立而四方之所取正焉者也。」 極立於此,是以近而鄉遂,遠而侯國,又遠而荒服之外,來朝覲者于焉而合瑞,封爵土者于焉而受命,有才能者于焉而獻藝,為政教者于焉而質正,有訟獄者于焉而取決。所以然者,極建於此也。

《大司徒》以土圭之法測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日至 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時之所 交也,風雨之所會也,陰陽之所和也,然則百物阜安, 乃建王國焉。制其畿方千里而封樹之。

凡建邦國,以土圭土其地而制其域。

鄭元曰:「土圭,所以致四時日月之景也。」

臣按:《洛誥》所謂「自服于土中」 ,蓋以洛邑在周時為中國之中,四方道里適均,故于此宅中圖治以定四海之民也。作《周禮》者見其中于中國,故為天地所合、四時所交、風雨所會、陰陽所和之說,蓋盛稱華夏之地,居地勢之中,得天氣之正,時序正而寒暑不過甚,風雨時而收穫有定期,非若偏方僻壤節候不正而時氣之大寒大暑,物生不常而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