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艱,天祚我唐大命,集於睿宗大聖真皇帝。朕畏天將命,不敢怠遑。其乾符坤珍,皆先聖之餘福,朕何力之有焉。然重違昆弟公卿之請,抑以敬從,無為虛美,重朕不德也。群臣遊聖,蕩莫能名,約乎舊史,敢頌成績。」 辭曰:
「帝德廣運,乃聖乃神。天祚聖兮。唐維舊邦,其命維新, 再受命兮。帝初正人,降居上黨,天下往兮。黃龍晝見, 攀天而上。九天象兮。帝適於野,紫雲之下,求必在兮。 帝寢於堂,變龍有光,觀者駭兮。天迹童謠,木連蓍立, 總神異兮。空鐘化穴,縞鹿赤魚,何詭異兮。上天無聲, 托類附形,覺悟人兮。聖皇齋慄,在得戒失,昭事神兮。」 皤皤潞老,樂我王道,愛舊宮兮。赫赫頌功,與天比崇, 攄無窮兮
《上李司徒澤潞用兵書》杜牧
伏睹明詔,誅山東不受命者。廟堂之上,事在相公。雖 樽俎之謀,算畫已定,而賤末之士,芻蕘敢陳。伏希捨 其狂愚,一賜聽覽。某太和二年為校書郎,曾詣淮西 將軍董重質,詰其以三州之眾,四歲不破之由。重質 自誇勇敢,多算之外,復言其不破之由,是徵兵太雜 耳。遍徵諸道兵士,上不過五千人,下不至千人,既不 能自成一軍,須帖附地主,名為「客軍。」每有戰陣,客軍 居前,主人在後,勢羸力弱,心志不一,既居前列,多致 敗亡。如戰似勝,則主人引救以為巳功,小不勝,主人 先退,至有殲焉。初戰二年以來,戰則必勝,是多殺客 軍。及二年以後,客軍殫少,止與陳許、河陽全軍相搏, 縱使唐州軍不能因雪取城,蔡州兵「力已不支矣。其 時朝廷若使鄂州、壽州、唐州祗令保境,不用進戰,但 用陳許、鄭滑兩道全軍,帖以宣潤弩手,令其守隘,即 不出一歲,無蔡州矣。」今者上黨之叛,復與淮西不同, 淮西為寇僅五十歲,破汴州、襄州,襄城盡得其財貨, 輸之懸瓠,復敗韓全義於殷上,多殺官軍四萬餘人, 輸輦財穀,數月不盡,「是以其人味為寇之腴,見為寇 之利,風俗益固,氣焰已成。自以為天下之兵,莫我與 敵,父子相勉,僅於兩世,根深源闊,取之固難。」夫上黨 則不然,自安史南下,不甚附隸,建中之後,每奮忠義。 是以郳公、抱真能窘田悅,走朱滔,常以孤窮苦寒之 軍,橫折河朔強梁之眾。貞元中,節度使李長策卒,中 使提詔授與本軍大將,但軍士附者即授之。其時大 將來希皓為眾所服,中使將以手詔付之,希皓言於 眾曰:「此軍取人合是希皓,但作節度使不得。若朝廷 以一束草來,希皓亦必敬事。」中使言:「面奉聖旨,祗令 此軍取大將,授與節鉞,朝廷不別除人。」希皓固辭。押 衙盧從史,其位居四,潛與監軍相結,超出伍曰:「若來, 大夫不肯受詔,某請且勾當此軍。」監軍曰:「盧中丞若 肯如此,此亦固合聖旨。」中使因探懷取詔以授之,從 史捧詔,再拜舞蹈。希皓回揮同列使北面稱賀,軍士 畢集,更無一言。從史爾後漸畜奸謀,養義兒三千人, 日夕喣沬。及父虔死,軍士留之,表請起復,亦祗義兒 與之唱和。其餘大將王翼元、烏重引第五釗等,及長 行兵士,並不同心。及至被擒,烏重引坐於軍門,喻以 禍福:「義兒三千,一取約束。」及河陽取,孟元陽為之統 帥,一軍無主,僅一月日,曾無犬吠,況於他謀。以此證 驗,人心忠赤,習尚專一,可以盡見。及元和十五年,授 與劉悟,時當幽、鎮入覲,天下無事,柄廟筭者,議必銷 兵,雄健敢「勇之士,百戰千攻之勞,坐食租賦,其來已 久。一旦黜去,使同編戶,紛紛諸鎮,停解至多。是以天 下兵士聞之,無不忿恨。」至長慶元年七月,幽鎮乘此 首唱為亂。昭義一軍,初亦鬱咈,及詔下誅叛,使溫起 居造宣慰澤潞,便令發兵。其時九月,天己寒,四方全 師,未頒冬衣服,聚之授詔,或伍或離,垂首強項,往往 誶語。及溫起居,立於重榻,大布恩旨,并疏「昭義一軍 自七十餘年忠義戰伐之功勞,安史己還叛逆滅亡 之明效。」辭語既畢,無不懽呼,人衣裋褐,爭出效命。其 時用兵,處處敗北,唯昭義一軍於臨城縣北同果堡 下大戰,殺賊五千餘人,所殺皆樓下步射搏天飛者, 賊之精勇,無不殲焉,賊中大震。「更一月日,田布不死, 賊亦自潰。後一月,其軍大亂,殺大將磁州刺史張汶, 因劫監軍劉承偕,盡殺其下小使。」此實承偕侮媟一 軍,侵取不已。張汶、承偕元出於鎮州,久與昭義相攻, 軍人惡之。汶既因依承偕,謀欲殺悟自取,軍人忌怒, 遂至大亂,非悟獨能使其如此。劉悟卒從諫求繼,與 扶同者,只鄆州隨來中軍二千耳。其副倅賈直言入, 責從諫曰:「爾父提十二州地歸之朝廷,其功非細。祗 以張汶之故,自謂不潔淋頭,竟至羞死。爾一孺子,安 敢如此!」從諫恐悚,不敢出言,一軍聞之,皆陰然直言 之說。值寶曆多故,因以授之。今纔二十餘歲,風俗未 改,故老尚存,雖欲劫之,必不用命。伏以河陽西北,去 「天井關強一百里,關隘多山,井不可鑿,雖有兵力,必 恐無功。若以萬人為壘,下窒其口,高壁深塹而與之 戰,忽有敗負,勢驚洛師。蓋河陽軍士,素非精勇,戰則 不足,守則有餘。成德一軍,自六十年來,世與昭義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