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相與為賓師朋友,道足以相信,而權不足以相
休戚,然猶同己則親之,異己則疏之,未有聞過而喜, 受誨而不怒者也,而況於君臣之間乎?」方熙寧中,朝 廷政事與公所言,無一不相違者,書數十上,皆盡言 不諱。葢自敵己以下所不能堪,而先帝安受之,非特 不怒而已,乃欲以為左右輔弼之臣。至為敘其所著 書,讀之于邇英閣,不深知公而能如是乎?二聖之知 公也,知之于既同;而先帝之知公也,知之於方異。故 臣以先帝為難。昔齊神武皇帝寢疾,告其子世宗曰: 「侯景專制河南十四年矣,諸將皆莫能敵,惟慕容紹 宗可以制之,我故不貴,留以遺汝。」而唐太宗亦謂高 宗:「汝于李勣無恩,我今責出之,汝當授以僕射。」乃出 勣為疊州都督。夫齊神武、唐太宗,雖未足以比隆先 帝,而紹宗與勣亦非公之流。然古之人君所以為其 子孫長計遠慮者,類皆如此。寧其身不受知人之明, 而使其子專享得賢之利,先帝知公如此,而卒不盡 用,安知其意不出於此乎?臣既書其事,乃拜手稽首 而作《詩》曰:「於皇上帝,子惠我民。孰堪顧天,惟聖與仁。 聖子受命,如堯之初。神母詔之,匪亟匪徐。聖神無心, 孰左右之?民自擇相,我興授之。其相維何?太師溫公, 公來自西。一馬二童。萬人環之,如渴赴泉。孰不見公? 莫如我先。二聖忘己,惟公是式。」公亦無我,惟民是度。 民曰「樂哉,既相司馬,爾賈於途,我耕於野,士曰時哉」, 既用君實,我後子先。時不可失,公如麟鳳,不鷙不搏, 羽毛畢朝,雄狡率服。為政一年,疾病半之,功則多矣。 百年之思,知公於異,識公於微。匪公之思,神考是懷。 天子萬年,四方來同。薦於清廟,神考之功。
《告狄梁公文》秦觀
惟公昔以盛德,為唐名臣。嘗刺此州,風流具存。越王 之禍,玉石俱焚。二千餘人,賴公獲免,宜千萬年,血食 玆土。豫之子孫,報仰何窮。舊祠迫隘,不稱明靈。爰築 新室,以安貌像。敢涓時日,薦告於庭。
《告李太尉文》前人
唐之中葉,盜據此方。歲行四宮,天誅不訖。公時銜命, 實帥西師。披此姦巢,市不易肆。蛇豕遺種,化為平民。 公於蔡人,厥功懋矣。廟貌雖久,棟宇穿頹。易而新之, 得是「亢爽。千秋萬歲,公其安焉。」
《汝水漲溢記》前人
汝南風物甚美,但入夏以來,水潦為患,異時道路化 為陂波,汝水漲溢,城堞危險,濕氣薰蒸,殆與吳越間 不異,郡人歲歲如此。《漢書》稱「汝南有鴻隙陂,翟方進 為相,始奏罷之,郡人怨甚。」竊意鴻隙陂者,非特灌溉 之利,菱芡蒲魚之饒,實一郡瀦水處也。夫陂既廢,水 無歸宿,則自然散漫為害。又《水經》稱:「汝水至汝南郡」 西北支,左別出一支,又屈而東轉南,形如垂瓠,故號 「懸瓠城。」今汝水故道已亡,惟存別支,水潦暴降,則有 泛溢之患,亦其勢然也。在漢時為豫州刺史治之諸 邑皆春秋時沈江、道柏之國,事跡甚多,暇為作《記》,無 文字可驗爾。
《汝陽祖氏先塋芝記》前人
大夫祖公無頗,自西蜀使者得請,以崇福祠官燕居 於蔡。將還朝,謂高郵秦觀曰:「祖氏本幽州之范陽晉 將軍逖,實我遠祖,其後徙深州,至道間,始來居蔡。今 汝陽陽安鄉十里岡之原,則我先府君之墓也。」元豐 初,有芝數十本,產于塋中,其後歲歲有之,迨今不絕。 夫豈一氣之運,偶然感發,莫詰其所以然耶?抑天時 人事之際或有以致之也。子其為我記之。《觀》曰:草之 有芝,猶鳥之有鳳,獸之有麟,從古相傳,以為瑞物。今 乃歲生於先塋之中者,殆汝南和氣之應,祖氏方大 之祥,其非偶然決也。何以明之?汝南在漢為佳郡,陳 蕃、黃憲、二許、諸袁之徒,實皆郡人,俗尚風節,輕勢利, 士不守道,則妻妾恥之,故天下號汝南為民氏之區。 迨唐之世,始建彰義節度使,屯宿重兵,而李希烈、吳 元濟、秦宗權之屬,盜有其地,王澤不流,民甿無知,父 以弄兵詔子,兄以殺人誨弟,故天下號「淮西」為盜賊 之藪。皇宋受命,定都大梁、蔡,去京師七驛,遂為輔郡。 百餘年間,良二千石接武而至,興學校,修貢舉,以宣 布教化。故盛德篤行、魁奇俊偉之士,相繼出焉。葢唐 之舊俗浸微,而漢之遺風復起。當此之時,祖氏一門, 顯者數人。府君之仲弟士衡,掌誥掖垣;從子無擇,通 籍內閣大夫,踐更中外,為省名郎,行且登用。諸子森 然,多有植立,其慶未艾也。由是言之,芝為汝南和氣 之應,祖氏方大之祥,豈不信然。昔新豐市李興廬于 父之墓左,有紫芝、白芝二本,生於墓上,柳宗元以為 孝德神化,陰中其心,克致斯事。矧今芝出於股肱之 郡,侍從之家也。宜得一時文學之士,比物屬詞,歸美 於上,度為樂歌,薦之郊廟,追配《元封》,《齋房》之篇觀也, 何足以與此?姑承大夫之命,論次其事,以備作者採 擇而已。府君諱士龍,字德讓。元祐八年記。
《上蔡先生祠堂記》朱熹
先生為人英果明決,強力不倦,克己復禮。日有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