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東曰「赤松」,南曰「八詠」,曰「清波」,曰「長仙」,曰「通遠」,西曰
「朝天」,北曰「旌孝。」逮今二百有三十年,圮壞弗葺,非一 「日矣。聖人在御,八荒我闥,皇靈所被,封守有截,隱然 若天險之不可升,不假參以人力也。顧以承平滋久, 執事者習於因循,忽於細微,不測之變,起乎倉猝,中 區俶擾,而旁州比縣,民譌不寧。」於是行中書省用江 東、浙西列郡之請,俾治其故城而新之,以備非常。謂 浙東地瀕鉅海,尤關於要害。并下其事於帥閫,令郡 府相其便利,而講行修築之政焉。婺實肅政廉訪司 治所,今副使伯嘉訥、奉政公、僉事禿滿鐵穆爾、朝列 公、奉議王公武暨照磨王君某,咸以為有備乃可以 無患,此古之良規,今之切務。屬總管太中陳侯伯顏 不花亟謀興作,僉事鐵木迭爾、奉議公適至,交贊其 議,而陳侯伯顏不花亦自任為己責而不敢後。爰頒 其役於州縣,州縣之長吏各率所部之民,來聽要束。 資糧既具,匠傭既集,乃揆日以庀事。大家則量地而 賦工,中產則輸財而佐費,廧落屏蔽,次第就緒。然以 古之言地利者,蓋曰「高城深池。」今外濠湮塞,城已高 而池未深也,不可憚其勤而諉於方來。由是役既輟 而復舉,籍向之役所不及者,使出錢為僦直,募閒民 來即工,而官給其食,推求故道,疏鑿而濬滌之,州縣 長吏則更休迭進,以董其役。副使公首尾親臨督視, 命寮屬相繼總其功程,而為之經畫,勸相經歷。某官 某繼至,副使公藉其佽助為多焉。城之綿亙,悉仍其 故址,以尺計者,一萬七千七百九十,厚二「尋有四尺, 高二尋有二尺。」以今昔之度準之,俱有加於舊,縝壯 雄峻,則昔之所無也。七門並啟,扃鍵如式。而西、北二 門皆環以甕城,甃石為路,修與城等,壘甓為堞。其崇 五尺,屋於門觀之上者七,以謹候望;屋於雉堞之間 者三十有六,以嚴徼巡。其南因大溪以為險,北東西 三面壕之修以尺計者,八「千六百二十有五,廣六尋 二尺有八寸,深二尋有六寸,跨以三釣橋,遏以三石 壩,壤高水絕,則列樹七星樁以防其空」,郄屋於壕塹 之旁者三十有六,而棲戍卒於其中。凡城之役,起至 正十二年春閏三月己亥,訖其年秋七月乙酉;壕之 役,起是年冬十月丁卯,訖明年夏五月甲申。濱於城 居者有恃而無恐,往役者以分之所宜為而忘其勞。 陳侯使序次顛末以授溍曰:「其為我書而鏤諸城隅, 用昭示於後人。」溍!竊惟《易》於《萃》戒不虞,而重門擊柝, 有取於豫。使節所蒞,婺為會府,民物萃聚,殷盛叢劇, 儆戒無虞,而陰銷潛弭,姦覦之萌,誠有不容緩者。鄰 境之枹鼓相聞,而婺獨安堵如故。居安慮危,思患預 防,及是閒暇,而汲汲焉圖所以固吾圉,夫豈過計也 哉!矧今風紀之司,弘宣德化,而人知尊君親上;撫字 之官,博施恩信,而人樂趨事赴功。且將以民心為垣 墉,士氣為樓櫓,精神翕合,與山川之脈絡相為流通。 益重金湯之勢,而於地利人和,兩盡之矣。國之保障, 永永是賴,嗣為政者所當知也。可無《書》乎?
《重濬繡湖碑》宋·濂
湖在縣西一百五十步,廣袤九里三十步。舊設東西 中三管,稽其戶田之數,以均水利。其所溉凡八百九 十有五畝。後加疏瀹之功,其利愈博,以畝計者,至於 一千五百而贏。東南各有斗門,釃以二渠,循堤折行, 會於南。又折而東,疏為三,以達於田。然而眾流行潢 汙間,挾入湖,其勢易致填淤。在宋紹定甲子,知縣董 爟請湖為放生池,嘗一濬之。淳熙戊戌,縣丞吳沃以 春夏暴漲,而淫管不能宣洩,始更為閘,視盈縮而司 啟閉,仍架石橋其上,人因以「吳公」名之。開禧丙寅,縣 丞胡衍、景定甲子,知縣林桂發復皆重濬之,自後無 繼者。一亢陽為沴,水輒涸,田遂不稔。曲阜孔侯來為 縣之三年,政通人和,百廢具興,乃躬履湖濱,愀然而 嘆曰:「無湖是無田也,茲非縣令之責乎?」歸與僚佐謀, 集八鄉二十四都之民,量地定徭,分鄉授事,各植小 幟以別其界域,使不相淆。嚴示禁約,責其成功。於是 畚鍤齊舉,有不戒而趨之意。侯恐其過於勞也,趨承 水利之家,具酒漿俎以食之,勸相既頻緒日。就湖之 北故為官道,水齧蝕且盡,因築而廣之。湖南沿堤,亦 有曲徑,以通人行,居民侵塞,且及湖百尺,皆斥而復 之。雜藝花柳,映帶左右。復聚土為山,於花島之後,經 始於洪武戊午正月十八日,至三月十八日,湖之濬 已及三分之二。以東作方興,遂輟其功。其深五尺有 奇,役功幾萬幾千有奇。自興是役,晝恆晴,夜或雨雪, 迨夫遂事,淫霖久不止,君子謂侯愛民之所感。是歲 婺七縣大旱,繡湖之田,獨獲有秋。縣人士懷侯不能 忘,緣昔人名橋故事,既名土山為「孔公墩」,以識侯功, 復來謁余文為記,欲示後之為令者,俾嗣濬之。余觀 載籍之中,有民社者,能修陂渠之政,則屢書之而不 厭其詳。此無他,以民食之所繫,故特用是以為勸也。 昔者史起之為鄴令,大興水利以利民,至有「瀉鹵生 稻粱」之謠,及至五尺之童,亦有能知其賢者。世之為 令者,苟能如是之愛民,其令名有不垂於無窮者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