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則曰:「神姓石,兄弟二人,長曰固,次曰猛,虔州虔 化里人,隱於農牧。漢高祖時,將軍灌嬰討南粵尉趙 佗,固徑詣嬰軍上言扼佗出入之路,由是臣服。嬰聞 於朝,爵之不受,召之不至,不知所終。後人懷其德,饒、 信、洪、均、撫、吉咸祀之。」此《九江城隍廟碑》所載也。又《寰 宇記》云:「漢高帝六年,灌嬰略定江南至贛,神現於絕 頂峰,告以捷期,有應,凱旋祭以牲酒。」今江東之祠,乃 唐大中初里民周諒刱建。自唐至宋,其禦災捍患,彰 著於群公之詩文。咸淳間郡儒李宗武編錄甚詳。記 作於咸淳六年。據此,則神之靈不必言,但碑以為人, 記以為神,說亦互異。再考明宋學士濂作《贛州聖濟 廟靈跡碑》,其略云:「神姓石氏,名曰固、曰猛,贛人也。生 於秦代,既歿能發祥為神。自漢高祖六年,灌嬰館神 於崇福里,人稱石固王廟。及吳楊溥時,署為昭靈王。 宋五封至崇惠顯靈昭烈忠佑王,賜廟額曰『嘉濟』。」元 三易封為護國普仁崇惠靈慶聖烈忠佑,復加之以 今額。碑作於洪武四年,此蓋主《寰宇志》而言,總與汀、 杭府、《縣志》迥別。今以兩公撰著推之,在汀當亦相沿 建廟,若志所載,得無耳食而訛乎?
故明時重築縣城,肇工於景泰六年,至天順六年而 工阻。及拓基改築,則以成化二年始,八年成。柯少詹 《潛記》「壬辰正月畢工。」蓋成化元年為乙酉,八年固為 壬辰也。《徐志》《楊志》皆同。惟《蕭志》云:「繼役於成化丙戌, 告成於庚寅冬」,庚寅則六年矣,豈板築先畢,其他樓 櫓雉墆之屬,更遲期年而始備耶?
《徐志》:「褒忠祠」,祀御史伍公驥、都指揮丁公泉,二像並 列,中坐非數,人力莫舉。弘治二年冬十月一夕,丁像 忽自移過西三寸,退後二寸。次早奉祀者見之傳報, 邑人競觀,塵跡顯然,莫不驚異。此其事頗誕,《楊志》以 為時伍公希閔方任兵備夫有所為也。故劉戩初記, 尚敘丁烈,至李東陽再記,則左之矣。此祀典所在,豈 「可假以惑眾乎?」
上杭縣境,東西相距,廣一百二十五里,南北相距,袤 二百三十五里,《楊志》所載是也。兩舊志皆廣一百八 十里,袤一百九十里。蕭志在永定未定之前,徐志在 永定既分之後,「前」誤,「後」更誤。而《府志》袤一百一十五 里亦誤矣。南境抵廣東大埔之石上界亭,乃舊志、《府 志》指海陽之標錢山,皆誤。楊志「圖界」可証也。北境至 長汀二百四十里。《府志》止一百八十里,其界在張屋 鋪石牌。而舊志、《府志》俱在揚州坳西南境接廣東之 程鄉,以狗悶嶺一百九十里為界。而舊志、《府志》指松 源一百六十里,《楊志》圖界又止一百四十里。西北境 抵武平之檀嶺,實八十里。《楊志》「六十里」皆誤也。東南 境至永定界在官田十六里之石牌。《楊志》「圖界七十 里。」今按:去官田十里之豐應司仍屬杭轄,則楊固有 據乎?
籮嶠山在邑東北,俗呼普陀山。按《蕭志》《形勝》既云籮 嶠覆峙東北,而諸山中乃不載。《徐志》《楊志》有普陀峰, 又皆指白葉場址為言。展轉相仍,幾失此山真面目, 不可不為表出也。又舊志羊廚山云:「山巔常棲群羊。」 此固不經。《楊志》《府志》改作王壽,而云:「山形端正,若王 者執圭。」則審形又不相類,故從《程鄉志》王岐修道之 說為優。
明潮陽林大欽及第假歸,道經杭邑,舊有偶句云:「白 水磜頭白屋,白雞啼白晝。」未有對者。大欽隨地詢名, 去縣五里許,得對曰:「黃泥壟口,黃家,黃犬吠黃昏。」人 稱其工儷。蓋白水磜、黃泥壟二地悉縣轄也。 汀郡舊有七里橋,凡餞送者悉集於此。明嘉靖間,御 史丘道隆由里門北上,郡伯查公偕僚屬諸紳送之。 丘未至,相待於橋,而橋忽壞,水勢衝急,郡伯首罹其 害。時有王紳亦欲往送,而黃蜂群繞衣袂者數次,心 動遂不往,得免於厄。或云:「道隆調外由此也。」
杭邑田少山多,民人稠密,所出穀米,不足供歲需。武 平中堡四鄉運米於西郊,民甚賴之。道由赤面石嶺, 所稱「石下十二排」是也。明弘治間,邑人郭生璘往來 販負經此,念其嶺高苦暑,捐資植松千餘株,以憩行 者,迄今樹已成圍,舟行每見之。順治年間,投誠蔡祿 兵駐杭,近郭山木樵採幾盡。生璘裔孫舉人郭栻、諸 生郭復儀、郭大千等具呈蔡鎮流涕跪懇,得允請,且 示禁焉。相近里許,地名「榕潭」,復買山創準提庵,延僧 於中施茶,是可謂能衍先德者矣。
縣之北郊岡阜,為縣來龍入首處,堪輿家謂為「巒頭」, 其山麓不宜缺陷。萬曆間,有邑人鑿池築室,而地氣 洩焉。論者云:「必培補以接其脈」,語頗有理。近日山後 展翼處,民間往往剷鋤,其土色赤,雨時竟如淋血狀。 知縣蔣廷銓嚴禁立碑,為培護計也。
邑南之掛袍山,初名石壁寨。「掛袍」之名,不知始自何 時,其形頗不相肖,朝見其嶺有雲,是日即雨。其坳有 庵一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