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我父老子孫,則侯之方策在矣。侯若曰:「毋滋波」,臣 實偪處此,以與我父老子孫爭此橋也。是後之君子 事也,余二人將有賴焉。不佞邑人,從父老後,則竊聞 《袞衣章甫》之謠,而述其大致如此。
《崇陽縣修城記》劉景韶
主上新服,命思保障元元,以干城王室,詔天下郡國, 「各繕若城,浚若池,三務成功,無內憂而外是懼。抑亦 使邦大夫慎其四境,而州若縣,是城是完,遲速依序, 於是焉在?維茲方城漢水,險猶外也,城莫先於楚。」於 是中丞趙公、柱史李公,實受成命,下其議藩臬長一 時數十縣,各表分創,以令大事。崇陽,固漢下雋之未 「成城也,山澗盤紆,舊稱天城,以其鄰六縣,介乎豫章 之西,盜出入衝焉,故崇宜先城。愚民不習詔令,洶洶 以為厲己亡論。制與時,即不勞民傷財,且懼大役難 成,作者不任,將中廢業。不爾,以數歲之績,易千數百 年因循之陋,亦是固也。豈其知役所由起,利所由成, 堯與舜且猶不廢,平治天下,獨何難於用民乎?」議既 定,遂檄別駕鄧公營之,而調南漳王公為邑長。已又 檄郡推程公董其役。是時有司非不束溼斯城,而程 又以遷去民即時而畚挶,將亦謂靡不有初,遲遲吾 重圖之矣。會譙大夫方擢守普安州,兩臺因之疏於 朝,改興國攝崇政,實留其才為崇墉計也。侯至覽之, 心授其筭曰:「夫昔所計丈數,揣高卑,度厚薄,仞溝洫, 物土方,議遠。爾量事期,計徒庸,慮財用,賮餱糧,以令 役於一邑。若則有常,奈何屬役賦丈以貽之我,而何 其覆簣之不前也?與眾為政,築道旁舍爾苟不徵怨 於百姓,慮始之民,吾寧任焉。罷力以完之,而可與樂 成,是用臨之,不愆於素。」因罷子弟七十人,計里分堵, 刻期程力,萬夫悉來。公日督抶之,靡不夙夜,身在陴 間,至撤庭羨之卒以助不給,簡守文之吏以轄不虔, 施不測之賞以懲不敏,弛不急之務以稗不逮。剔弊 防罅,閔閔焉若大匠氏之運繩尺以考巨室,蓋再閱 月而城成,周六百六十四丈,高丈三尺,廣丈一尺,堞 四尺。水洞二門,四門各有樓,樓高二丈。東曰「賓曦」,南 曰「迎薰」,西曰「阜成」,北曰「拱極」,崇端顯嚴,曼與城稱。山 河表裏域,絃誦禮樂之民而寧處乎其中,蓋屹然大 觀也。城始於萬曆三年八月,落成於本年十二月,大 夫所用民之力,纔百有餘日而陶。�伐石、構木塗堊, 民各以其力自為之。夫豈不輕用?而城不自地出,安 得以時詘為解?官弛其賦,民勸其城。兩臺實云:畏此 璽書,我固身受其命,何可後時?即有後事,何可弗與 知也?《詩》曰:「天之命我,城彼朔方。」彼實發以赫赫之名, 顧所謂悄悄,若此其勤,又何敢不奔走於今日以為 榮施也哉?夫城,盛也,以盛民也。用民之力而民是盛; 以宣上德而不居其成功,足用藉手兩臺以報天子。 四封之臣,無以踰此矣。余不佞,因附《春秋》之法而謹 書之,又以見崇城之不朽,非徒作也。撫臺某屬有成 勞,於法宜書;并書為記。
《重修崇陽城記》汪宗伊
皇上登極之歲,詔「天下郡縣成城,睿智遠覽,至仁遍 覆,海隅蒼生,盡措之久安長治之域也。」於是監牧之 良,祗承德意惟謹。萬曆元年,巡撫都御史趙公賢巡 行城崇陽,檄武昌推官程君正誼經度之。周覽山川, 定其廣袤,以學偏左,拓其左隅,亦相土之宜也。後縮 三之一,惟城之便。程君攝縣,壘城石三尺許,民宜之。 譙君田龍以「興國」知州來治縣事代之�譙君料丁 糧,賦市廛。民方慮始工堅,即城壯矣,乃棘其欲。春雨 浸淫,城壞無遺。堵周君應中繼之,令行禁止。取徑再 域,民不敢怠。又興他役,遂輟前功。黃君學曾宰醴陵, 有豈弟聲。吏部奏移崇君,廉民疾苦,一意休息,行之 期年,庶民可用矣。力請各邑修城之羨金,不得。又請 發倉廩,又議鬻餘地以濟民之急,民亦鼓舞競勸。暮 春東作,又弛役,俾盡力南畝,農隙庸之,必殫心思。以 石為城,縫銜以石,築之以土,馮馮堅實。其高二尋,基 之厚二丈,面之廣半之,周一千三百三十步有奇,壘 甓為女牆,甃石為四門,門之上各覆以樓,以備守禦。 崇陽自唐天寶為縣,洪武甲辰開設,二百有餘年矣, 至是始克有城,不亦艱哉!《春秋》凡城悉書,體國經野, 莫急於斯,以重民力,以寓褒貶。若莒城之惡,城沂之 美,直書其事,得失炳焉。是役也,天子命之城墉言言, 容保無疆邑令處財力俱竭之餘,興已成復頹之工, 乃能不拂民情,不奪農時,事期底績,不愆於素,此《春 秋》之所褒也。城成,役者忘其勞,居者安其佚,士民商 賈,咸德君經營之善,相與歌帝力於何有。予聞國以 人心為城,時方令則壤平賦蠲逋裁費,以利用厚生。 蓋固本寧邦之道,與設險域民之義,相為經緯也。君 廉靜節愛,民悅易使,既已成效,其益之無倦,須之遲 久,使民生樂利,風俗純美,百姓親睦,眾心成城,四境 之內,隱然天險不可升也。仲山甫城齊,而《詩》勖之曰: 「天子是若,必如是而後有以欽若聖心,永樹保障之 績哉!樂觀厥成」,乃記其事,以垂永世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