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153 (1700-1725).djvu/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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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三子訪焉,則園已易主。主雖市井人,然以予故,稍加

培治。山上多老枳,木性瘦韌,筋脈呈露如老人頂頸, 花白而圓,如大珠纍纍,香色皆不凡。此木不為人所 喜,稍稍伐去,以予故,亦得不伐。既飲,往憩於尚氏之 第。尚氏亦市井人也,而居處修潔,如吳越間人,竹林 花圃皆可喜。醉臥小板閣上,稍醒,聞坐客崔成老彈 雷氏琴,作悲風曉月,錚錚然,意非人間也。晚乃步出 城東,鬻大木盆,意者謂可以汪清泉瀹瓜李。遂夤緣 小溝,入何氏韓氏竹園。時何氏方作堂竹間,既闢地 矣,遂置酒竹陰下。有劉唐年主簿者,餽油煎餌,其名 為甚酥,味極美。客尚欲飲,而予忽興盡,乃徑歸。道過 何氏小圃,乞其藂橘,移種雪堂之西。坐客徐君得之, 將適閩中,以後會未可期,請予記之,為異日拊掌。時 參寥獨不飲,以棗湯代之。

《書韓魏公黃州詩後》
前人

黃州山水清遠,土風厚善,其民寡求而不爭,其士靜 而文,樸而不陋,雖閭巷小民,知尊愛賢者曰:「吾州雖 遠小,然王元之、韓魏公嘗辱居焉,以誇於四方之人。」 元之自黃遷蘄州,沒於蘄,然世之稱元之者必曰「黃 州」,而黃人亦曰:「吾元之也。」魏公去黃四十餘年,而思 之不忘,至以為詩。夫賢人君子,天之所以遺斯民,天 下之所共有,而黃人獨私以為寵,豈其尊德樂道,獨 異於他邦也歟?抑二公與此州之人有宿昔之契,不 可知也。元之為郡守,有德於民,民懷之不忘也,固宜。 魏公以家艱從其兄居耳,民何自知之?《詩》云:「有斐君 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金錫圭璧之所在,瓦石草木 被其光澤矣,何必施於用?奉議郎孫賁公,素黃人也, 而客於公,公知之深,蓋所謂「教授書記」者也。而軾亦 公之門人,謫居於黃五年,治東坡,築雪堂,蓋將老焉, 則亦黃人也。於是相與摹公之詩而刻之石,以為黃 人無窮之思。而吾二人者,亦庶幾托此以不忘乎?元 豐七年十月二十六日,汝州團練副使蘇軾記。

《黃泥坂辭》
前人

出臨皋而東騖兮,並藂祠而北轉。走雪堂之陂陁兮, 歷黃泥之長坂。大江洶以左繚兮,渺雲濤之舒卷。草 木層累而右附兮,蔚柯丘之蔥蒨。余旦往而夕還兮, 步徙倚而盤桓。雖信美不可居兮,苟娛余於一盼。余 幼好此奇服兮,襲前人之詭幻。老更變而自哂兮,悟 驚俗之來患。釋寶璐而被繒絮兮,雜市人而無辨。路 悠悠其莫往來兮,守一席而窮年;時遊步而遠覽兮, 路窮盡而旋反。朝嬉黃泥之白雲兮,暮宿雪堂之青 煙。喜魚鳥之莫余驚兮,幸樵蘇之我嫚。初被酒以行 歌兮,忽放杖而醉偃。草為茵而塊為枕兮,穆華堂之 清晏。紛墜露之濕衣兮,升素月之團團。感老父之呼 覺兮,恐牛羊之予踐。於是乎蹶然而起程而歌曰:「月 明兮星稀,迎余往兮餞余歸。歲既晏兮草木腓,歸來 歸來兮黃泥不可以久嬉。」

《黃州快哉亭記》
蘇轍

江出西陵,始得平地。其流奔放肆大,南合沅、湘,北合 沔、漢,其勢益張。至於赤壁之下,波流浸灌,與海相若。 清河張君夢得,謫居齊安,即其廬之西南為亭,以覽 觀江流之勝,而予兄子瞻名之曰「快哉。」蓋亭之所見, 南北百里,東西一舍,濤瀾洶湧,風雲開闔。晝則舟楫 出沒於其前,夜則魚龍悲嘯於其下,變化倏忽,動心 「駭因不可久視。今乃得翫之几席之上,舉目而足。西 望武昌諸山,岡陵起伏,草木行列,煙消日出,漁夫樵 父之舍,皆可指數,此其所以為快哉者也。」至於長洲 之濱,故城之墟,曹孟德、孫仲謀之所睥睨,周瑜、陸遜 之所騁騖,其流風遺跡,亦足以稱快世俗。昔楚襄王、 楚宋玉、景差於蘭臺之宮,有風颯然至者,王披襟當 之曰:「快哉此風!寡人所與庶人共者耶?」宋玉曰:「此獨 大王之雄風耳,庶人安得共之!」玉之言蓋有諷焉。夫 風無雌雄之異,而人有遇不遇之變。楚王之所以為 樂,與庶人之所以為憂,此則人之變也,而風何與焉? 士生於世,使其中不自得,將何往而非病?使其中坦 然,不以物傷性,將何適而非快。今張君不以謫為患, 竊會計之餘功,而自放山水之間,此其中宜有以過 人者。將蓬戶甕牖,無所不快,而況乎濯長江之清流, 揖西山之白雲,窮耳目之勝以自適也哉?不然,連山 絕壑,長林古木,振之以清風,照之以明月,此皆騷人 思士之所以悲傷憔悴而不能自勝者,烏睹其為快 也哉!

《黃州師中庵記》
前人

師中姓任氏,諱伋,世家眉山。吾先君子之友人也,故 予知其為人。嘗通守齊安,去而其人思之不忘,故齊 安之人知其為吏。師中平生好讀書,通達大義,而不 治章句,性任俠喜事,故其為吏,通而不流,猛而不暴, 所至,吏民長而安之,不能欺也。始為新息令,知其民 之愛之,買田而居,新息之人亦曰:「此吾故君也。」相與 事之不替。及來齊安,常遊於定惠院。既去,都人名其 亭曰任公。其後余兄子瞻以譴遷齊安,人知其與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