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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155 (1700-1725).djvu/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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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州之三月,作至喜亭於江津,以為舟者之停留也, 且志天下之大險,至此而始平易,以為行人之喜幸。 彝陵固為下州,廩與俸皆薄,地僻且遠,雖有善政,不 足以為名譽,以資進取。朱公能不以陋而安之,其心 又喜。夫人之去憂患而就樂《易》,《詩》所謂「豈弟君子」者 矣。自公之來,歲數大豐。因民之餘,然後有作。惠於往 來,以館以勞,動不違時,而人有賴,《是皆宜書》。故凡公 之佐吏,因相與謀,而屬筆於修焉。

《黃陵夢跋》
蘇軾

昔軾嘗聞之歐陽公曰:「予昔以西京留守推官為館 閣較勘時,同年丁寶元珍適來京師,夢與予同泝江 入一廟中,拜謁堂下,予班元珍下,既出門,見一馬隻 耳,覺而語予,固莫識也。已而元珍山峽州判官,余亦 貶彝陵令。一日,與元珍同泝峽謁黃牛廟,入門惘然, 皆夢中所見。予為縣令,固班元珍下,出門外,鑴石為」 馬,缺一耳,相視大驚,乃留詩廟中,蓋私識其事也。

《荊南承天僧伽妙應塔記》
黃庭堅

紹聖二年,余以史竄黔,出道中江陵,寓承天,以補紉 春服。時住持僧智珠方撤舊僧伽浮圖於地,瓦木如 山,而屬余曰:「成功之後,願乞文記之。」余笑曰:「作記不 難,顧成功為難耳。」後六年,余蒙恩東歸,則七級浮圖, 巋然立於雲霄之上矣。因問其緣,珠曰:「此皆出於眾 力,以費萬緡。」鳩工於丁丑,落成於壬午。其難者既成 「功矣,其不難者敢乞之。」余曰:「諾。」謹按承天禪院僧伽 浮圖,作於高氏有荊州,時既壞,而主者非其人,支撐 以度歲月。有知進者,住持一十八年,守常而已。智珠 初問心法於清源奇道者,而自閩中來,則佐知進主 院事。道俗欣欣,皆曰:「起廢扶傾,惟此道人能之。」於是 六年作,而新之者過半。知進歿,眾歸珠而不釋,此浮 圖遂崇成耳。僧伽本起於旴𣅿,於今寶祠遍天下,何 哉?豈釋氏所謂願力普及者乎?儒者嘗論一佛寺之 費,蓋中民萬家之產,實生民糓帛之蟊。雖余亦謂之 然,然自余省事以來,觀天下財力屈竭之端,國家無 大軍旅勤民丁賦之政,則蝗旱水溢,或疾疫連數十 州,此蓋生民之共業,「盈虛有數,非人力所能勝耶?然 天下之善人少,而不善人常多。王者之刑賞以治其 外,佛者之禍福以治其內,則於世教豈小補哉?而儒 者常欲合而軋之,是真何理哉?」因珠乞文紀其化緣, 故併論其事。智珠,古田人,有智略,而無心與人為涯 岸,又不為翕翕熱,故久而人益信之。買石者郢永年, 篆額者。黃乘。作記者。黃庭堅。立石者。馬成

《曲江樓記》
朱熹

廣漢張侯敬夫守荊州之明年,歲豐人和,幕府無事。 顧常病其學門之外即高墉,無以宣暢鬱湮,導迎清 曠。乃直其南,鑿門通道,以臨白河,而取旁道廢門舊 額,且為樓觀以表其上。一日,敬夫與客往而登焉,則 大江重湖,縈紆渺瀰,一目千里,而西陵諸山,空濛晻 靄,又皆隱現出沒於雲空煙水之外。敬夫於是顧而 嘆曰:「此亦曲江公所謂江陵郡南樓者耶!」昔公去相 而守於此,其平居暇日,登臨賦詠,蓋自翛然有出塵 之想。至於寤寐詠嘆,則其心未嘗一時不在於朝廷 也。於戲,悲夫!敬夫間書其扁曰:「曲江之樓」,而書來屬 記之。余方守南康,疾病侵陵,求去不獲。讀敬夫之書, 而知茲樓之勝,思得一與敬夫相從「遊於其上,瞻望 江山,覽觀勝概,按楚、漢以來成敗興亡之故,而考其 所以然者,然後舉酒相屬,以詠張公之詩,而想見其 人於千載之上,庶有以慰夙心者。顧為千里相遠,邈 不可得,又未嘗不矯首西悲而喟然發嘆也。」抑嘗思 之,張公遠矣,其一時之事,漢、唐之治亂所以分者,亦 何預於後之人?然讀其書者未嘗不掩卷太息也。是 則是非邪正之實,乃天理之同然,而人心之不可已 者。故雖其曠百世而相感,使人憂悲愉快,勃然於其 中,恍若親見其人而真聞其語者,是豈有古今彼此 之間,而亦孰使然哉?《詩》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則。民之 秉彝,好是懿德。」登此樓者於此亦可以反求諸身而 得之矣。余於此樓即未得往寓目焉,無以寫其山川 風景,朝暮四時之變,如范公之書岳陽也。獨次第敬 夫書語,而附以余之所感者如此,庶後之君子得以 觀覽焉。

《松滋儒學記》
胡瑗

致天下之治者在人材,成天下之材者在教化,職教 化者在師儒。弘教化而致之民者在郡邑之任,而教 化之所本者在學校。學校之興,莫過於三代,而三代 之興莫過於周。大司徒以六德、六行、六藝教萬民而 賓興之,糾其有言異者誅,行異者禁。其所言者皆《法 言》,所行者皆德行。四海之遠,萬民之眾,若符節之合, 影響之隨,教化明於上而風俗成於下也。故其材之 成也,大則可以論道經邦,小可以作而行事,其出也 可以長,其入也可以弟。無他,蓋本於學校之教而已 矣。三代而下,言治者稱漢、唐,然未知先王教化之意, 而人自為學。漢之士則黨同門,妒道真。唐之文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