猰㺄,今為騶虞。載駟載伐,戈鋋不腥。南金犀角,罔敢 弗庭。凡此《南功》,將臣僉同,維一乃心。上鑒帝聰大烈 之龐,超漢軼唐,風霆流行,天地翕張,會朝清明,聖化 基之,萬國一統。坐而釐之,草茅微臣,作此頌焉。武功 告成,天子萬年。
《雲南圖經志書序》前人
洪武二十有九年八月既朢,西平侯沐英謂景常曰: 「國家繼天立極,輿圖之廣,亙古未有。洪武初,即命天 下郡邑修撰成書,以昭大統。當是時,雲南未賓,茲用 弗備,子其為我成之,將以達於上。」景常拜命之辱,不 敢辭。粵若夏后氏之王也,分土作貢,周述《職方》,漢收 秦圖籍,皆《志》也。曰「志者何?聚其土地所生,風氣所宜」, 貢賦繁簡,以立綱陳紀,非徒示輿圖之大也。皇明德 懋同天地,聖神昭日月,仁風義氣,振蕩六合,四夷八 蠻莫不稽顙效臣,順襲官帶,幅𢄙有截輿圖之書,是 宜奄八荒而履無外也。攷於史氏所載,宏綱大典,煥 乎有章。雖雲南以後服見鋤,而事功不可不紀。按雲 南自昔外於王化元初,剷封畛,列郡縣,嫗煦撫摩,與 西漢羈縻之風何異?重以梁王不迪天命,戕虐我信 使,誘納我逋逃,由是皇上命將出師,奉辭伐罪,金鼓 一震,土崩瓦解,不浹十辰,悉為疆理,鎮以重臣。十數 年間,政化漸於蠻獠,皇澤溢於方外,建國表方,與內 地等,熙熙皞皞,化為樂國,視《元霄》壤懸絕矣。茲非神 武不殺之所致,歟不揣窺測化功,摸繪日月,編次成 書,掛一漏萬,庶國家縟典,將於是乎備。嗟夫!《禹貢》史 也,聖人刪而為經;《春秋》,經也,三傳列而為史;漢、唐以 降,合而為志;雖繁簡不同,道一而已矣。是志也,上分 天文,下奠星土;貫串禮樂、禋祀、疆場、食貨、藝文之事, 諒不足徵前史之萬一。然一方大概,亦可見其什六、 七云。
《滇候記序》楊慎
《遠遊子》曰:「千里不同風,百里不共雷,日月之陰,徑寸 而移,雨暘之地,隔壟而分,茲其細也。」本明太蒙之野, 戴斗戴日之城,或日中而無影,或深暝而見旭,或御 燭龍以為照,或煮羊脾而已曙。山川之間隔,氣候之 不齊其極也,是以有測景之圭,有書雲之臺,有相風 之有候風之津,海有星占,河有括象,以此知其不 齊也。故曰「不出戶知天下。」天下誠難以不出戶知也, 非躬閱之其載籍。夫《九丘》之書,志九州之異也,佚而 不傳。周處作《九州風土記》,宗懍作《荊楚歲時記》,至於 巴蜀異志,嶺表異錄,皆是物也。余流放滇越,溫暑毒 草之地,尟過從晤言之適。幽憂而屏居,流離而閱時, 感其異候,有殊中土,輒籍而記之,豈欲妄意古人乎? 亦冀萬一釋其棘矜,歸於氓甽,焚枯酌醴,班荊坐茅, 與「擊壤」之老、聚沙之童晨夕話之,亦可以代博奕之 為矣。
《請巡撫兼制東川疏》鄧渼
竊照滇中四面皆彝,西鄰緬甸、南界交岡,皆悍彝也。 東北接壤黔、蜀,一二土司皆服我冠裳、受我約束者。 然緬甸尚有三宣為藩籬,而交岡以越在九長官司 之外,亦未敢公然入犯。惟是蜀之東川,逼武定、尋甸 諸郡,僅隔一嶺,出沒無時,朝發夕至。以故談滇事者, 憂不在遠而在門庭之內矣。乃其酋長祿壽、祿哲兄 弟,安忍無親,日尋干戈,而其部落以劫殺為生,不事 耕作。在蜀既以所轄遼遠,法紀易疏;在滇又以非我 內屬,號令不行,目無漢法久矣。往者,鳳克、大理保之 亂,陰相結約,遣助兵馬,罪已不可勝誅。賊既敗走,開 門納叛,要挾重賂,方許解獻。按情定罪,不在《逆克》等 下。止以大亂初平,諱尋兵端。幸稽天誅,不謂志氣愈 驕,寇刦日甚。先是臣以三月盡入境,經過馬龍州地 方,士民泣訴,以近日龍順成餘黨搆引東川彝賊入 境,抄害該縣軍民四十八屯,蓋無一得免者。前抵烏 龍箐,則近日添設官兵一百,營屯在焉。問之,亦以防 守川賊,然以眾寡不敵,俄而有報殺死客商者,有報 拒傷官兵者。臣聞之,不勝切齒,批行該道查議。旋據 尋、武等郡申報各悍彝擾害情形到臣,除陸續批行 查議及一面防禦外,該臣看得東川土官所以敢於 稱亂,縱令部落蠶食我境內者,以前日藏納叛酋得 志於我,狡焉思逞,賊眾彊盛,一也。自恃隔屬,無復嚴 憚,二也;窺我虛實,兵力不繼,三也。始猶竊伏林莽,今 則跳「梁村落矣;始則嘯聚不常,今則屯據彌甸矣。即 使我素無兵革之擾,猶不堪其戕賊。矧乃尋、武兩郡 新遭兵燹,瘡痍未起,流散未復;一二殘民,拮据舊業, 誅鋤荒穢,僅延殘喘。孳畜幾何,盡為賊有?場圃一空, 饔飧無望;譬則尪羸病夫,復遭捶楚:言之傷心!」於斯 時也,將分布營兵,阻其出入乎?而自尋至武方六七 百里間,蹊徑四通,於此防禦,於彼闌入勢不能遍守 也。將調集漢土官兵一鼓而翦之乎?計非旬日不能 辦。聲息既露,鳥舉獸駭,兵聚則賊散,兵散而賊又復 聚矣。且奈之何將贏糧儲糗深入其阻一舉而殲乎? 則林箐深密、重關峻嶺,彼逸我勞,有害無利。而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