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181 (1700-1725).djvu/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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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初至夜郎,多同問蒙曰:「漢孰與我廣大?以道不通 故名。自為一州主,不知漢廣大。」今人泥區區之珍州 為漢夜郎,又窘步旁蹊谷,疑指牂柯江,其亦昧莊生 《秋水》之見矣。然當漢四道伐南越也,使馳義侯因巴 蜀罪人,發夜郎兵,下牂柯江,咸會番禺。乃今盤江灘 瀨獰惡,虛無人行,豈古今時異勢殊邪?抑當治道時, 二歲費剷彝之力,師過不無罌筏盤剝之苦,至打罕 乃得沛乘舟楫,故兵遲至而南越已平邪?《載攷》:八校 回軍時,即擊滅曾反,殺漢使者且蘭,遂平南彝,置牂 牁郡。則自烏撒逶迤而南皆其地。舊載雲南廣西府, 亦牂牁羈縻屬也。泗城以北如都勻等處,皆牂牁界 內矣。是時卭莋冉駹君長,聞南彝得漢賜過厚,皆求 置吏。比南彝,乃使司馬相如往賓之,于是關隘斥南, 至牂牁為徼,則越、嶲等郡界接芒部也。然則牂牁江 之源委,其亦昭然矣。夫山川經絡,化工神運,余常因 是而求之。自岷山之陽,至于衡山,蛇蟺虯嵷。從衡迤 南,五嶺皆嵂崒東番。五嶺者,漢入南越,有五道行,西 北山峻矗然,非無可梯,正以彝荒非通道之所耳。以 此見牂牁膠戾之山,巋然為神州之拱臂也。荒徼山 蹊,以他圖察其阨要,不過數寸,而間相去數百千里, 生長其地者尚未能習其險易也。唐蒙浮舟牂牁之 策,誠為鑿空。初時臣民驚疑,蠻彝煽動,然勞師殫貨, 卒置郡如堵,雖來「喜功」之譏,自是華彝一統,亦足徵 武帝善任成功矣。夫唐蒙通南彝之二郡,犍為、牂牁 也;相如通西彝之二郡,越巂益州也,而沈黎、武都等 郡不與焉,真雄風哉!禹列九州,梁南肇有益州,昭神 州又益州也。益州列郡屬矣;昆明重建益州郡,昭益 州又一郡也。其視東晉不競,委神州於劉石,名以削 弱,不亦大逕庭與?嗚呼!亦可以觀盛衰之世變也。余 於是重有感焉。

《貴州通志序》
楊慎

貴州為邦,在古為荒服。入聖代始建官立學,驅鱗介 而衣裳之,伐芿亂而郡縣之,划砦落而衛守之。百七 十年來,駸駸乎濟美華風。而嘉靖中,又特開科增額, 人士爭自磨礪,以篤祜文化,翼贊皇猷,與為多焉。舊 有《方志》,殊為簡略。癸丑議增修,督學謝公東山,實主 簡書筆削,博引經史,旁採子集,又參訪故老,咨訪儒 生,浹洽而罔遺,精鍊而無秕,屬慎為序,走也衰謭何 能為!然暇日嘗觀常璩《華陽國志》,自先漢初至晉四 百歲,士民可書者四百人,亦可謂多矣。上泝漢初至 三代千餘年,史所紀無幾人,忠魂義魄,與塵埃草莽 同沒於丘原,豈不重可惜哉!諸公今日之盛舉,繼絕 表微,用夏翊華,復三代禮樂之權輿也。余嘗嘅今之 議論,以邊徼為逖遠不之重,而官其土者亦自厭薄 之。嗚呼!邊可輕乎哉?衣之裔曰邊,器之羨曰「邊」,而器 破必自羨始,衣破必自裔始,邊徼之說何以異此?邊 可輕乎哉?此又諸公職思其居,靖共爾位,以副九重 之顧諟,以啟百代之瞻仰。斯志也,寓《禹貢》之衍義、《職 方》之流別矣。

《文筆洞紀功銘》
戴燝

三山苗為思、銅患者,歷年多,不可記矣。萬曆甲寅冬, 因兩臺缺,彼醜謂大兵難動,益肆匪茹,居民苦之。觀 察劉公觀光文武壯猷,赫然為地方請命。會守道黃 公文炳行部至,公識達天人,望氣而知彝氛之不競 也。總戎鄧公鍾赤心報國,思滅此朝食,因相與商略 機宜,秣馬厲刃,鼓而殲之。由冬而春,徂夏獲,醜獻馘 「功,收全勝者三。」父老相傳,以為百餘年來未有焉。蓋 自吳受月之糾紅苗掠戎滿屯也,而後有水銀山之 役;自龍朝貴等之攻凱文營也,而後有黃柏山之役; 自賊之挾陳湯銘而負固桶寨也,而後有牛角之役。 計兵則僅三千三百有奇,計餉則不動藩帑絲毫,乃 能深入窟穴,冒險芟薙,使渠魁授首,群黨駢戮,假息 餘魂,乞降恐後。神人之夙憤快矣,大漢之先聲恢矣! 宜築京觀,以示來者。適戴子校士茲土事竣,登臨至 文筆洞,徘徊久之,曰:「是可借洞中片石,以為燕然之 封,豈可令孟堅敻視千載諸大夫?」國人皆曰:「可。」遂勒 之銘曰:望彝氛兮戎甲鳴,命超距兮犁其庭。發挽妙 兮陳雲驚,士慷慨兮各先登,除兇頑兮血洒坰。凱歌 奏兮振威靈,不復反兮嗣南征。

《送陳公赴貴州序》
李夢陽

陳公之貴州左布政使也,爰自河南右使往焉。往之 日,河南左使臧之階率左右參僚餞之郊。有舉觴勞 陳公者,再拜而言曰:「嗟遐哉!夫貴州者,古鬼方之域, 而西南之荒裔也。不謂陳公行萬里哉?」陳公觴而酢 之,再拜而對曰:「竊聞之,王事無近。」有知道路之事者 曰:「遐何難焉。夫洞庭五溪,天下之險也。林箐岑岏,劍」 峰指攢,下視無地,仰之無天,苦霧蒸焉。水則波濤靡 際,微風濞湧,是險之至者也。又草露蟲蛇之虞,不可 不戒。陳公曰:「王生遇九折之坂,叱御徑度;狄相登羊 腸之谷,望雲徒悲。故君子不以夷險異懷,人臣不以 非美殊志。」某也前嘗歷匡廬,泛彭蠡,北涉并代,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