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09 (1700-1725).djvu/86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此页尚未校对

鈐轄、轉運等司,體問其國所在遠近大小,與見今入 貢何國為比,保明聞奏,庶待遇之禮,不致失當。」

臣按:諸蕃初入貢者,前此未有體例,因其所言而制為禮節,斯無失矣。

漢武帝元狩二年,匈奴渾邪休屠王帥眾來降,漢發 車二萬乘迎之。縣官無錢,從民貰馬。民或匿馬,馬不 具。上怒,欲斬長安令。右內史汲黯曰:「長安令無罪,獨 斬臣黯,民乃肯出馬。且匈奴畔其主而降漢,漢徐以 縣次傳之,何至令天下騷動,罷敝中國而以事夷狄 之人乎?」上默然。及渾邪王至,賈人與市者坐當死五 百餘人。黯請間曰:「夫匈奴攻當路,塞,絕和親,中國興 兵誅之,死傷者不可勝計,而費以巨萬百數。臣愚以 陛下得胡人,皆以為奴婢,以賜從軍死事者家。今反 虛府庫賞賜,發良民侍養,譬若奉驕子。愚民安知市 買長安中物,而文吏繩以為闌出財物於邊關乎?陛 下縱不得匈奴之資以謝天下,又以」微文殺無知者 五百餘人,是所謂「庇其葉而傷其枝」者,臣竊為陛下 不取也。

臣按:此以外夷來降,罷敝中國,雖與朝貢者不同,然後世外夷入貢經過郡縣為生民擾害,亦往往有類此者。汲黯論匈奴來降,謂庇其葉而傷其枝,臣竊以為,外夷朝貢而不為之節制,則是慕虛名而受實害也,況後世人心不古,非獨中國為然,而外夷尤甚,彼其所以梯山航海而來者,慕華向義之心固不能無,「然亦多有貪中國之貨物,而欲以轉貨他國以取厚利者,此亦不可不知也。」 今宜為之制,隨其地遠近立定年限,亦如宋朝立《回賜于闐國信分物法》,所遣使雖多,止一加賜。又命于闐國使以表章至,則間歲聽一入貢,餘令于熙、秦州貿易。及元豐著令,西南五姓蕃每五年許一貢,期限不及者不許。如此則朝廷既得懷柔外夷之道,而我之百姓亦不至罷敝于道路矣。

《征討綏和之義》

《周易既濟》九三:「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小人勿用。」

程頤曰:「高宗,商之高宗也。天下之事既濟而遠伐暴亂也,威武可及而以救民為心,乃王者之事也,唯聖賢之君則可,若騁威武、忿不服、貪土地,則殘民肆欲也。三年克之,見其勞憊之甚。」

臣按:先儒謂「威武可及而以救民為心乃王者之事也」 ,唯聖賢之君則可,高宗、商中興之君雖不至於聖亦不可不謂之賢君也,其所伐之鬼方必有可伐之罪,不得已而興師以弔民,然不急近功,不用非人,是以兵雖久用而處之者有道不至於罷敝,中國師雖遠出而任之者得人,不至於別生他變,後世以帝王之師為弔伐之舉者,必須事出乎萬全,非萬全不可舉也。是故于未濟之初,審幾而緩進;《既濟》之後,擇人而任用。

《虞書》:帝曰:「咨,禹,唯時有苗弗率,汝徂征?」禹乃會群后, 誓于師曰:「濟濟有眾,咸聽朕命。蠢茲有苗,昏迷不恭, 侮慢自賢,反道敗德。君子在野,小人在位,民棄不保, 天降之咎。肆予以爾眾士,奉辭伐罪。爾尚一乃心力, 其克有勳。」

臣按:此萬世中國帝王征討蠻夷之始。蓋夷有四,而居南方者謂之苗,苗民弗循正理,故帝舜遣禹征之。由此一事而觀,可見唐虞之世非獨政教與後世不同,其征伐亦與後世不同也。何也?後世之征伐四夷皆以其侵軼我邊境、戕賊我生靈,以故興師討之,而帝舜之命禹、大禹之誓眾則唯數有苗之罪,所謂「昏迷不恭」 、「侮慢自賢」 、「反道敗德」 ,責其行己之不循正道也;「君子在野、小人在位」 ,責其用人之不循正道也;「民棄不保」 ,責其不循正道以恤民而致其怨;「天降之咎」 ,責其不循正道以奉天而召其怒。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未嘗有一言而及國家疆場之事。嗚呼,此所以為帝王之師也歟!

《詩序》:《六月》,宣王北伐也。其首章曰:「六月棲棲,戎車既 飭。四牡騤騤,載是常服。玁狁孔熾,我是用急。王于出 征,以匡王國。」

朱熹曰:「六月,建未之月也。成、康既沒,周室漸衰,八世而玁狁見侵,逼近京邑,宣王即位,命尹吉甫帥師伐之,有功而歸,詩人作詩以序其事如此。《司馬法》:冬夏不興師,今乃六月而出師者,以玁狁甚熾,其事危急,故不得已而王命,于是出征以正王國也。」

其第四章曰:「玁狁匪茹,整居焦穫。侵鎬及方,至于涇 陽。織文鳥章,白斾央央。元戎十乘,以先啟行。」

臣按:《易》曰:「師出以律,否臧凶。」 《左傳》:「師直為壯,曲為老。」 所以然者,唯其辭直故其氣壯,唯其用之以律,故每事而盡善。今宣王興六月之師,因玁狁深入我地,不得已而應之,其辭直矣。其辭既直,是以聲罪致討,而我三軍莫不懷敵愾之心,其氣安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