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曰:「不言阜蕃猛獸,非所阜蕃之物。」
掌與獸言。
〈訂義〉王昭禹曰:先王必使夷貉之隸與獸言者,以鳥獸之無知,尚可與言矧夷蠻之民哉?此亦先王之微意。鄭鍔曰:「蠻人知養馬,故以役校人;貉人知養獸,故以役服不氏」,各因其能而用之也。人之性或能通知異類之語者,非人之所能也。使夷貉之人與禽獸言,不使閩蠻之人者,不強其所不能也。
其守王宮者,與其守《厲禁》者,如蠻隸之事。
《大行人》,九州之外謂之蕃國。世一見,各以其所貴寶 為摯。
〈訂義〉《易》氏曰:「夷、鎮二服,實在九州之內。」蓋先王以其荒遠,非巡守所至,使不列於六服。鄭氏徒見此二服不列於六服,遂概以為九州之外,曰九州之外,夷服、鎮服、蕃服也。《經》止言蕃服,鄭氏乃加之以夷、鎮二服,非也。且弼成五服至于五千,乃舜之十二州;禹治水成功,別為九州。塗山之會,執玉帛者萬國,則亦九州內之五服,在周則夷服、蠻服以上是也。若夫外薄四海,咸建五長,即周之所謂蕃服者。當時雖不言所貢之遠物,而言五長,則有職必有貢故也。至周人始詳其制,天子巡守,止於六服,而夷鎮二服在九州之內,則其朝貢繼於要服之後。九州外之蕃國,雖列於九服之末,然世一見則不責以中國之禮,各以其所貴寶為贄,則不強以中國之物。如武王克殷,而西旅貢獒,肅慎氏貢其楛矢,以其所貴寶為贄也。故《明堂位》朝諸侯于明堂,而四夷皆在四門之外。以成王之嗣位也,世一見明矣。鄭康成曰:「九州之外,其君皆子男也。無朝貢之歲,父死子立,及嗣王即位,乃一來耳。」各以其所貴寶為贄,則蕃國之君無執玉瑞者,是以謂其君為小賓,臣為小客。所貴寶見傳者,若犬戎獻白狼、白鹿是也。其餘則《周書·王會》備焉。王昭禹曰:「自要服以上,所貢有常物,而蕃國則各以其所貴寶為贄者,詳于治內而略于治外也。」唐氏曰:「夷服鎮服,尚在九州之內,行人不言者,見贄與蕃國同也。言蕃雖以面,言五百」里為率,《通曰》「九州之外,無道里之限矣。」
《象胥》。
〈訂義〉鄭康成曰:「通夷狄之言者曰象胥,其有才知者也。此類之本名,東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譯,今總名曰象者,周之德先致南方也。」鄭鍔曰:「周自西土創業,所先歸者南方之人。觀《江漢》《汝墳》之詩,皆南方之域,其後《越裳》重譯而至,亦南方之蠻,因其先通知其言語,故以名官。」楊謹仲曰:「鄭氏謂周德先至」南方,未必然也。特周之時南方最遠,周始有重譯而獻者。蓋周都豐鎬,去西北則近,去南方則遠。堯都平陽,故《虞書》言遠夷,則曰「蠻夷猾夏,蠻夷率服。」武王言懷遠,則曰「通道于九夷八蠻。」若後世多言戎狄,大抵去王都遠,則言語嗜慾尤不同也。王昭禹曰:「掌四夷之言,此獨以象言者,舉一以互見也。」舉一而必言象,以周之化自西而南以言,其致者遠也。
掌蠻夷、閩、貉、戎狄之國使,掌傳王之言而諭說焉,以 和親之。
〈訂義〉王氏曰:「《職方氏》言四夷、八蠻、七閩、九貉、五戎、六狄,皆其圖地,可辨數要者也。象胥言其國使,而不言其國數,則所掌非特職方可辨數要之國。」王昭禹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殊方異俗,莫不輸誠歸款。象胥之譯其言又曷可少哉?故掌傳王之言而諭說焉,諭則使之俞其言,說則以言明其理。」鄭鍔曰:「傳王之言而諭」說焉,使知王之志意也。以王之恩意曉諭其心,乃和之使勿乖,親之使勿疏。
若以時入賓,則協其禮與其辭言傳之。
〈訂義〉《鄭鍔》曰:「以時入賓,謂四夷之君以時親來也。
凡其出入送逆之禮節、幣帛、辭令而賓相之。」
〈訂義〉鄭康成曰:「從來至去皆為擯,而詔侑其禮儀。」王昭禹曰:「禮節所以相接,幣帛所以致享,辭令所以相與,《象胥》掌擯而相之。」
凡作事:「王之大事,諸侯;次事卿;次事大夫;次事上士; 下事庶子。」
〈訂義〉王昭禹曰:「凡作事,謂作四夷之事。」「王之大事諸侯者,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則作大事於四夷者,謂有戎事於四夷也。諸侯以敵王所愾為,事在諸侯。然則《彤弓》錫有功,諸侯則蠻夷衰而諸夏盛,故《六月》之序曰:『彤弓廢則諸夏衰矣』。」「次事則非戎事,謂威讓之令,文誥之辭。或施於四夷者,則量其事之輕重,或以卿大夫」,或以上士也。若夫下事,則事之尢小者,故以庶子而已。言「下事,庶子」,則包中士矣。
《鄭鍔》曰:「事有大小,爵有尊卑,權有輕重,因事用。」
人各得其稱,理之常也。必於《象胥》言者,蓋處夷狄之道尢,不可不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