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故李廣守北平而匈奴避邊,魏尚為雲中守而虜 不敢犯,龔遂為渤海而盜賊散,魯恭至樂安而渠帥 降,此其已然之效也。其法莫如使部使者察東南諸 郡守令之宜而易置之,又「使天下部使者皆察其可 為東南者上之銓司,又使諸臺諫遍察中外以請,又 使銓司按諸察舉,擇其宜而授之。如賊小至,則各以 其民戰大至,則固守其地以待能固守者與戰勝者 同賞,賞必速;玩寇者與將同罰,罰必重。如此,則守令 與將同心,而諸郡邑與募府同體,合而為一以禦賊, 尚何賊之」不滅哉!故二曰「議守令。」愚聞之:將不知兵, 以其地與敵也;兵不知教,以其將與敵也。今議者不 謂兵之不練,而數欲調兵。昔山東兵常調矣,而無捄 于敗;狼、廣兵再調矣,而無捄于敗;番土兵又調矣,無 捄于敗,而害益滋。其所至如乳虎,而其臨陣如鳥散, 居則為民蠹,出則長賊威。故民苦調兵與被賊等,以 其遣之不精,而馭之無統也。夫兵法:平原曠野,此用 眾之地也。如群鹿抗狼,以多者勝;道狹險要,如兩鼠 鬥穴,以勇者勝,雖眾無所用也。故我軍千人並進,而 賊以數人舞刀橫行,稍刱其前,則後皆反走,千人皆 廢矣。故兵而有制,則淮陰驅市人而勝,泜上兵而無 制。苻堅以四十萬而敗于淝。兵「多則難制,難制則易 敗,此其明驗也。故莫若練土著之兵。然始練不可以 應卒,而調兵不可以持久,莫若稍減其調,而徐俟其 練。調簡則易精,練久則愈習,精則土著之兵益奮,習 則調兵可以益減,此始相輔而終相省也。其法則分 責守令而總責之將,非愚所能悉數也。故三曰議兵。」 愚嘗思今坐困「之術,莫有過于兵多者。方其兵之初 調,縣縣傳送,其道里之費,不可勝言也;所過虜掠,其 騷動之費,不可勝言也。至則家給而戶養之,供餉益 繁,而虜掠不息,其費又不可勝言也。此自竭其源者 也。」今議者不惟兵多之費,而憂財之乏,此所謂舛也; 因其乏而議加賦益財,此又舛之舛也。昔先零之役, 當其兵集,耿中丞糴四十萬穀而不足。及充國罷騎 兵般師,不費斗穀而羌平。人皆知充國屯兵之興利, 而不知般師之省費也。故調兵一而當練兵之費百, 養調兵二而當土著之兵,其費十。調益減則費益省。 以其所費者而練士,何弗強也?以其所省者而充費, 何弗贍也?此不加益而足財之道也。故四曰「議財。」夫 列地定制,犬牙相入,所以相衛也;封疆相錯,所以相 保也。緩則相安,急則相救,非苟自全而已也。故《春秋》 鄰國不能救則譏之,桓公不能恤小則譏之,此天下 之大誼也。在漢右渠之伐,兩將軍異同,而朝鮮幾勝; 唐祿山之變,而賀蘭擁兵,睢陽遂陷,此天下之大機 也。今地壤相接,而坐視勝敗,令賊長驅深入而無顧 忌之心,此甚不可長也。愚以為宜特嚴其法。約曰:「賊 攻西,則東出銳師擊其左,賊東則亦如之;賊攻南,則 北出銳師繞其後,賊北則亦如之。賊攻中,則左右前 後各出銳師四面而起。非其守地而兵先至者有異 賞,坐視其鄰之敗者與同罰。」則是賊腹背受敵而我 多樹兵也,賊亦安能肆而不顧哉?此是多方弭賊之 道,而今日之要務也。故五曰議援。夫待援莫先于守, 未有榦弱而枝扶者也。然守必以戰,而守城必以野, 自法有陷城之誅,而未嚴殘野之罰。賊至則苟完孤 城而棄其四境,煙焰相望,號聲相聞,所至蕭條,郭為 丘墟,誠有所不忍言者,又安問其援乎?李牧備邊,先 在收保而不失,不能收保,是資賊也。後將軍屯燉煌, 先在乘隧,列障相聯不絕,賊不敢犯。使疏而可犯,是 自敝也。愚以為宜略倣墩堡之制,使民各聚為市,市 列為堡,約其道里之中,使勢可相及,每賊至,則墩堡 固守,而郡縣急趨而助之。而又特嚴其法,使四境殘 甚者與失城同罪,則人各為戰、地各為守。賊入而無 所得,其勢自困矣。故六曰「議守。」雖然,此皆賊已入則 守之于內,而其未入則禦之干海。然諸將海戰而勝 者常十七,其內地戰敗者常十八;非將勇于海而怯 于內也。其故有四:士卒入海,人無還心,皆殊死戰,無 所逃難:一也。洪艟巨艦,易以凌策,勢便;二也;毒藥、火 器,且戰且「焚,三也。賊載水而飲,開口待鹵,勢不能持, 四也。其後不能禦賊者,亦有四:犯不測之險,以命博 賊,而賞常不讎,生其怠心,一也;海中無人,易以為解, 二也;既不能賞,易於姑息,將不能驅,三也;海波不常, 或利或否,四也。」議者皆言「益修戰具,反其四失:守馬 蹟諸山以控吳,守大、衢諸山以衛越,守陳、錢諸」島,以 制賊往來之衝;夾擊互救,三道鼎峙,賊不足防矣。故 七曰「議防海。」然愚又聞善計者當計其始,詳慮者當 慮其終。自明興以來,防倭之法備矣。當是時,信國、江 夏築城,起自登、萊至浙沿海,凡五十九城,費非不甚 大也,籍民丁四之一以戍人;非不甚勞也,設置衛所, 間以烽墩,役非不甚廣也,然且為之,亦見倭之不可 不防,而聖祖之遠謨、創始慮終,甚深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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