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入,故乘勝長驅。戰酣必四面伏起,突遶陣後,故令 我軍驚潰。每用怪術,若「結羊」「驅婦」之類,當先以駭觀, 故令人目眩。而彼械乘之,慣用雙刀,上誑而下反掠, 故難格鈀。鎗不露竿,突忽而擲,故不測。弓長矢巨,近 人則發,故射命中。斂跡者,其進取也;「張揚」者,其逃遁 也。故常橫破舟以示遁,而突出金山之圍;造竹梯以 示攻,而旋有勝山之去。將野逸則逼城,欲陸走則取 䑲。或「為穽以詐坑,或結稻稈以絆奔,或種竹簽以刺 逸。」嘗以玉帛、金銀、婦女為餌,故能引誘吾軍之進陷, 而樂罷吾軍之邀擊。俘擄必開塘而結舌。莫辨其非 倭,故歸路絕;恩施附巢之居民,故《虛實洞知》;賞豐降 擄之工匠,故《器械易具》。細作用吾人,故《盤詰難》;鄉導 用吾人,故《進退熟》。預籍富室姓名而次第取之,故多 獲宿食。必破壁而處,乘高而瞭,故襲取無跡。「間嘗一 被重圍矣,餌以《偽馘》而逸之,或披蓑頂笠,沮溺于田 畝;或雲巾紵履蕩,游于都市。」故使我軍士或愚而投 賊,或疑而殺良。江海之戰,本非其所長,亦能「連虛舟, 張弱簾,以空發吾之先鋒;捐婦女,遺金帛,以餌退吾 之後逐。」凡舟之裙檣左右,悉裹以布帛被褥而濕之, 以拒焚擊交鬨間或附蓬而飛,越即雷震而風靡矣。 寇擄我民,引路取水,早暮出入,按籍呼名。每處為簿 一扇,登寫姓名,分班點閘。真倭甚少,不過數十人為 前鋒。寇還島,皆云「做客回矣。」凡被我兵擒殺者,隱而 不宣;其鄰不知,猶然稱賀。
日本部雜錄
《廣東通志》:日本國舊名倭奴,自醜其名,故改稱日本。 夫倭當朝鮮之下流,山巒巉屼而環以大海;天地東 南之仁氣至此而盡。性譎且兇,狙詐狼貪,風土使之 然也。歷齊、東、淮、浙、漳、泉而後至於潮、雙桅,出沒東洋, 如履平地久矣。其為海堧患也。假貢往來,因知山川 險易。得間則張其弓刀而肆侵掠,不得間則陳其方 物而稱「朝貢。」宣德中,招之,得至京師以貢,受賞豐渥, 捆載而歸。蓋不得間之時也。正統中來,而得間,首犯 寧波,賊殺蒸庶,陵骸谷血。縛嬰兒於柱,沃之沸湯,視 其啼號,以為笑樂。捕得孕婦,則剔視男女以賭酒。荒 淫穢惡,至有不可言者。於是浙東戒備嚴,而朝貢不 至矣。
《荊川稗編》:馬端臨論倭:「按倭人自後漢始通中國。史 稱從帶方至倭國,循海水行,歷朝鮮國,乍南、乍東,渡 三海,歷七國,凡一萬二千里,然後至其國。又言:『去樂 浪郡境及帶方郡並一萬二千里,在會稽東,與儋耳 相近。其地去遼東甚遠,而去閩浙甚邇。其初通中國 也,寔在遼東而來,故其迂回如此。至六朝及宋,則多』」 從南道浮海入貢,及通互市之類,而不自北方,則以 遼東非中國土地故也。《三朝志》:雍熙中,僧奝然入貢, 歸國後奉表來謝。敘其來則曰:「望落日而西行,十萬 里之波濤難盡;顧信風而東別,數千里之山嶽易過。」 何其遠也。敘其歸則曰:「季夏解台州之纜,孟秋達本 國之郊。」又何其近也!而繼之曰:「爰逮明春,初到舊邑, 緇素欣待,侯伯慕迎。」然則其國境雖去浙東甚近,而 其國都則又必半年而後達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