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39 (1700-1725).djvu/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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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可入天理,皦乎其昭融。臣謂物欲之害夜為最甚,故其說以夜為本,若異於孟子、朱熹者,然亦未嘗不互相發也。愚者一得,惟聖明擇焉。

《孟子》曰:「仁,人心也;義,人路也。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 而不知求,哀哉!人有雞犬放,則知求之,有放心而不 知求。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

臣按:仁者心之德也,而孟子直以為人心者,蓋有此心即有此仁,心而不仁則非人矣。孔門之言仁多矣,皆指其用功處而言,此則徑舉全體,使人知心即仁、仁即心,而不可以二視之也。義者人所當行之路,跬步而不由乎,此,則陷於邪僻之徑矣。世之人乃有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者,正猶病風喪心之人,猖狂妄行而不知反也,豈不可哀也哉!雞犬至輕也,放則知求之。人心至重也,放而不知求,借至輕而喻至重,所以使人知警也。然則人心之放何也?欲汨之則放,利誘之則放,心既放則其行必差。故孟子始以人心、人路並言,而終獨諄諄於放心之知求。能求放心,則中有主而行不失矣。故曰:「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 自天子以至庶人,其道皆然。而人君以一心而受眾攻,尤易以放。然則其可以不知求乎?求之匪它,以敬自持,而一念不敢肆而已。心本非外,縱之則放,求之則存,猶反覆手也。心存則仁存,仁存則動無非理,即所謂由義路也。聖學之要,孰先乎此?

《孟子》曰:「無或乎王之不智也。雖有天下,易生之物也。 一日暴之,十日寒之,未有能生者也。吾見亦罕矣,吾 退而寒之者至矣。吾如有萌焉何哉?今夫奕之為數, 小數也,不專心致志,則不得也。弈秋,通國之善弈者 也。使弈秋誨二人奕,其一人專心致志,惟弈秋之為 聽。一人雖聽之,一心以為有鴻鵠將至,思援弓繳而 射之,雖與之俱學,弗若之矣,為是其智弗若與?」曰:「非 然也。」

臣按:《孟子之告齊王》也,可謂至矣,蓋「人主之心養之以理義則明,蔽之以物欲則昏,猶草木然,燠之以陽則生,寒之以陰則悴,正人賢士進見之時,常少理義溉灌之益,其能幾何?退而以邪說進者至矣,猶燠之日寡而寒之日多,雖有萌芽,旋復摧折,其如之何哉?」 又以弈比之,弈雖小技,非專心致志則不能精,學者有工拙,由一與不一而已。故程頤為講官,嘗言於上曰:「人主一日之間接賢士大夫之時多,親宦官宮妾之時少,則可以涵養氣質,薰陶德性。」 嗚呼!人主欲以理義養其心,必如頤之言而後可。

《孟子》曰:「養心莫善於寡欲。其為人也多欲,雖有存焉 者寡矣;其為人也寡欲,雖有不存焉者寡矣。」

臣按:養心謂涵育其心也,存謂不失其本心也。多欲則戕伐其心矣,烏乎養?以欲戕伐則喪失其心矣,烏乎存?昔漢武帝謂群臣曰「吾欲」 云云,汲黯曰:「陛下內多欲而外施仁義,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 夫堯、舜無欲者也,武帝好聲色、好征伐、好刑名、好財利、好神仙,多欲者也。多欲則邪念紛紜、本心流蕩,而欲效堯、舜而施仁義,得乎?周敦頤曰:「聖可學乎?」 曰:「可有要乎?」 曰:「一為要。一者無欲也。無欲則靜虛動直,靜虛則明,明則通;動直則公,公則溥。明通公溥,庶矣乎!然則有志於學聖人者,必由寡欲充之,以至於無欲而後可。若夫多欲而不知所以克之,方將與漢武同科,而欲遠冀堯舜,非臣之所敢知也,惟聖主致」 思焉。

《謹言行》

《易大傳》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則千里之外應 之,況其邇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則千里之外違 之,況其邇者乎?言出乎身,加乎民;行發乎邇,見乎遠。 言行,君子之樞機。樞機之發,榮辱之主也。言行,君子 之所以動天地也,可不慎乎!」

臣按:孔子因《中孚》鳴鶴之爻而發明感應之理,謂人君雖處宮庭而其言不可以不謹。蓋鶴鳴子和由氣之相感,上倡下應亦理之自然,故言之善否出於一室之間,而人之從違見於千里之外,一言之出則為號令而百姓被之,一行之著則為儀表而四方見之,身之有言行猶戶有樞、弩有機,啟閉張弛由此而出,言行之發,榮辱隨之,其取喻也明矣。猶懼人之易忽也,則又曰:「言行,君子之所以動天地也。」 蓋天地之大,不可測識,然一言一行之善,感格之效,捷於影響,其可不謹乎?或謂居室出言,人誰聞之?千里之外,何由應之?吁,驪姬夜半之泣,書之《國語》;飛燕憤恚之辭,筆之《班書》;明皇妃子比翼連理之誓,見之詩歌,皆深宮無人,私語密約,無不暴白於天下後世者,此所以為微之顯,誠之不可揜與?為人主者其深戒之。

《抑之五章》曰:「慎爾出話,敬爾威儀,無不柔嘉。白圭之 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為也。」六章曰:「無易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