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240 (1700-1725).djvu/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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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加惠,留聽於承學之臣,復下明冊,以切其意,而究 盡聖德,非愚臣之所能具也。前所上對,條貫靡竟,統 紀不終,辭不別白,指不分明,此臣淺陋之罪也。」冊曰: 「『善言天者,必有徵於人;善言古者,必有驗於今』。臣聞 天者,群物之祖也,故遍覆包函而無所殊,建日月風 雨以和之,經陰陽寒暑以成之。故聖人法天而立道, 亦溥愛而亡私,布德施仁以厚之,設誼立禮以導之。 春者,天之所以生也;仁者,君之所以愛也;夏者,天之 所以長也;德者,君之所以養也;霜者,天之所以殺也; 刑者,君之所以罰也。」繇此言之,天人之徵,古今之道 也。孔子作《春秋》,上揆之天道,下質諸「人情,參之于古, 考之于今,故《春秋》之所譏,災害之所加也;《春秋》之所 惡,怪異之所施也。」書邦家之過,兼災異之變,以此見 人之所為,其美惡之極,乃與天地流通而往來相應, 此亦言天之一端也。古者修教訓之官,務以德善化 民,民已大化之後,天下常亡一人之獄矣。今世廢而 不修,亡以化民,民以故棄行誼而死財利,是以犯法 而罪多,一歲之獄以萬千數,以此見古之不可不用 也。故《春秋》變古則譏之:「天令之謂命,命非聖人不行; 質樸之謂性,性非教化不成;人欲之謂情,情非制度 不節。」是故王者上謹於承天意,以順命也;下務明教 化民,以成性也;正法度之宜,別上下之序,以防欲也。 修此三者而大本舉矣。人受命於天,固超然異於群 生,入有父子兄弟之親,出有君臣上下之誼,會聚相 遇,則有耆老長幼之施,粲然有文以相接,驩然有恩 以相愛,此人之所以貴也。生五穀以食之,桑麻以衣 之,六畜以養之,服牛乘馬,圈豹檻虎,是其得天之靈, 貴於物也。故孔子曰:「天地之性人為貴。」明於天性,知 自貴于物,知自貴于物然後知仁誼,知仁誼然後重 禮節,重禮節然後安處善,安處善然後樂循理,樂循 理然後謂之君子。故孔子曰:「不知命,亡以為君子。」此 之謂也。《冊》曰:「上嘉唐虞,下悼桀紂,寖微寖滅,寖明寖 昌之道,虛心以改。」臣聞聚少成多,積小致鉅,故聖人 莫不以晻致明,以微致顯,是以堯發於諸侯,舜興虖 深山,非一日而顯也,蓋有漸以致之矣。言出於己,不 可塞也;行發於身,不可掩也。言行,治之大者,君子之 所以動天地也。故盡小者大,慎微者著。《詩》曰:「惟此文 王,小心翼翼。」故堯兢兢日行其道,而舜業業日致其 孝。善積而名顯,德章而身尊,此其寖明寖昌之道也。 積善在身,「猶長日加益而人不知也;積惡在身,猶火 銷膏而人不見也。」非明虖情性,察虖流俗者,孰能知 之?此唐虞之所以得令名,而桀紂之可為悼懼者也。 夫善惡之相從,如景響之應形聲也。故桀紂暴謾,讒 賊並進,賢知隱伏,惡日顯,國日亂,晏然自以如日在 天,終陵夷而大壞。夫暴逆不仁者,非一日而亡也,亦 以漸至,故桀紂雖亡道,然猶享國十餘年,此其寖微 寖滅之道也。《冊》曰:「三王之教,所祖不同,而皆有失,或 謂久而不易者道也,意豈異哉?臣聞夫樂而不亂,復 而不厭者,謂之道,道者萬世亡弊,弊者道之失也,先 王之道,必有偏而不起之處,故政有眊而不行,舉其 偏者,以補其弊而已矣,三王之」道,所祖不同,非其相 反,將以捄溢扶衰,所遭之變然也。故孔子曰:無為而 治者,其舜虖!改正朔,易服色,以順天命而已,其餘盡 循堯道,何更為哉!故王者有改制之名,亡變道之實。 然夏上忠,殷上敬,周上文者,所繼之捄,當用此也。孔 子曰:「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 益可知也;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此言百王之 用以此三者矣。夏因於虞,而獨不言所損益者,其道 如一,而所上同也。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不變,道亦不 變,是以禹繼舜,舜繼堯,三聖相受而守一道,亡救弊 之政也,故不言其所損益也。繇是觀之,繼治世者其 道同,繼亂世者其道變。今漢繼大亂之後,若宜少損 「周之文,致用夏之忠者。」陛下有明德嘉道,愍世俗之 靡薄,悼王道之不昭,故舉賢良方正之士,論議考問, 將欲興仁誼之休德,明帝王之法制,建太平之道也。 臣愚不肖,述所聞,誦所學,道師之言,廑能勿失耳。若 乃論政事之得失,察天下之息耗,此大臣輔佐之職, 三公九卿之任,非臣仲舒所能及也。然而臣竊有怪 者。夫古之天下,亦今之天下;今之天下,亦古之天下。 共是天下,古亦大治,上下和睦,習俗美盛,不令而行, 不禁而止,吏亡姦邪,民亡賊盜,囹圄空虛,德潤草木, 澤被四海,鳳皇來集,麒麟來游。以古準今,一何不相 逮之遠也!安所繆盭而陵夷若是?意者有所失於古 之道與?有所詭於天之理與?試跡之古,返之于天,黨 可得見乎?夫天亦有所分予,「予之齒者去其角,傅之 翼者兩其足」,是以受大者不得取小也。古之所予祿 者,不食于力,不動于末,是亦受大者不得取小,與天 同意者也。夫已受大,又取小,天不能足,而況人乎?此 民之所以囂囂苦不足也。身寵而載高位,家溫而食 厚祿,因乘富貴之資力,以與民爭利於下,民安能如 之哉?是故眾其奴婢,多其牛羊,廣其田宅,博其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