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護之等因風縱火,焚其舟乘,風勢猛盛,煙焰覆江。 義宣時屯西岸,延火燒營殆盡,諸將乘風火之勢,縱 兵攻之,眾一時奔潰。義宣與質相失,各單舸迸走。東 人士庶並歸順,西人與義宣相隨者,船舸猶有百餘。 女先適臧質子,過尋陽,入城取女,載以西奔。至江夏, 聞巴陵有軍,被抄斷,回入逕口,步向江陵,眾散且盡, 左右唯十許人,腳痛不能復行,就民僦,露車自載,無 復食,緣道求告。至江陵郭外,遣人報竺超民,超民具 羽儀兵眾迎之,時外猶自如舊,帶,甲尚萬餘人。義宣 既入城,仍出聽事,見客左右翟靈寶誡使撫慰眾賓 以臧質違指授之宜,用致失利。今治兵繕甲,更為後 圖。昔漢高百敗,終成大業,而義宣忘靈寶之言,誤云 「項羽千敗。」眾咸掩口而笑。魯秀、竺超民等猶為之爪 牙,欲收合餘燼,更圖一決。而義宣惛墊,無復神守,入 內不復出,左右腹心相率奔叛。魯秀北走,義宣不復 自立,欲隨秀去,乃於內戎服幐囊盛糧,帶佩刀,㩦息 慆及所愛妾五人,皆著男子服相隨。城內擾亂,白刃 交橫,義宣大懼,落馬,仍便步地。超民送城外,更以馬 與之,超民因還守城。義宣冀及秀望諸將送北入。虜 既失秀所在,未出郭,將士逃散盡,唯餘慆及五妾、兩 黃門而已。夜還向城,入南郡空廨,無床,席地。至旦,遣 黃門報超民,超民遣故車一乘,載送刺姦。義宣送止 獄戶,坐地歎曰:「臧質老奴誤我!」始與五妾俱入獄,五 妾尋被遣出。義宣號泣語獄吏曰:「常日非苦,今日分 別始是苦。」大司馬江夏王義恭諸公王八座《與荊州 刺史》朱修之《書》曰:「義宣反道叛恩,自陷逆極,大義滅 親,古今同准,無將之誅,猶或囚殺,況醜文悖志,宣灼 遐邇,鋒指絳闕,兵纏近郊,舋逼憂深,臣主旰食。賴朝 略震明,祖宗靈慶,罪人斯得,七廟弗隳,司刑定罰,典 辟攸在。而皇慈逮下,愍其愚迷,抑法申情,屢奏不省, 人神悚遑,省心震惕。義宣自絕於天,理無容受社稷 之慮。臣子責深,便宜專行大戮,以紓國難。但加諸斧 鉞,有傷聖仁。示以弘恩,使自為所,上全天德,下一洪 憲。」臨書悲慨,不復多云。書未達,修之至江陵,已於獄 盡焉,時年四十。世祖聽還葬。義宣子悰、愷、恢、憬、惔。� 惇、慆伯、實業、悉達、法導、僧喜、慧正、慧知、明彌虜、妙覺、 寶明,凡十八人,愷、恢、惔、惇並於江陵墓所賜死。�悉 達早卒,餘並與義宣俱為朱修之所殺,蔡超及諮議 參軍顏樂之、徐壽之等諸同惡並伏誅。超,濟陽考城 人,父茂之,侍廬陵王義真讀書,官至彭城王義康驃 騎從事中郎、始興太守。超少有才學,初為兗州主簿。 時令百官舉才,超與前始寧令同郡江淳之、前征南 參軍會稽賀道養並為興安侯義賓所表薦。竺超民, 青州刺史竺夔子也。
衡陽文王義季
按《宋書》本傳,「衡陽文王義季,幼而夷簡,無鄙近之累。 太祖為荊州,高祖使隨往江陵,由是特為太祖所愛。 元嘉元年,封衡陽王,食邑五千戶。五年,為征虜將軍。 八年,領石頭戍事。九年,遷使持節、都督南徐州諸軍 事、右將軍、南徐州刺史。十六年,代臨川王義慶都督 荊湘雝益梁寧南北秦八州諸軍事、安西將軍、荊州 刺史,持節如故,給鼓吹一部。」先是,義慶在任,值巴蜀 亂擾,師旅應接,府庫空虛。義季躬行節儉,畜財省用, 數年間,還復充實。隊主續豐母老家貧,無以充養,遂 斷不食肉。義季哀其志,給豐每月白米二斛、錢一千, 并制豐噉肉。義季素拙書,上聽使餘人書啟事,唯自 署名而已。二十年,加散騎常侍,進號征西大將軍,領 南蠻校尉。義季素嗜酒,自彭城王義康廢後,遂為長 夜之飲,略少醒日。太祖累加詰責,義季引愆陳謝。上 詔報之曰:「誰能無過,改之為貴耳。此非唯傷事業,亦 自損性命,世中比比,皆汝所諳。近長沙兄弟,皆緣此 致故將軍蘇徽耽酒成疾,旦夕待盡,吾試禁斷,并給 藥膳。至今能立此,自是可節之物,但嗜者不能立志 裁割耳。晉元帝人主,尚能感王導之諫,終身不復飲 酒。汝既有美尚,加以吾意殷勤,何至不能慨然,深自 勉厲,乃復須嚴相割裁,坐諸紜紜,然後少止者,幸可 不至此。一門無此酣酒,汝於何得之?」臨書歎塞。義季 雖奉此旨,酣縱如初,遂以成疾。上又詔之曰:「汝飲積 食少,而素羸多風,常慮至此。今果委頓,縱不能以家 國為懷,近不復顧性命之重,可歎可恨!豈復一條本 望能以理自厲,未欲相苦耳。今遣孫道引就楊佛等, 令晨夕視汝,并進止湯食,可開懷虛受,慎勿隱避。吾 飽常見人斷酒,無他慊吸,蓋是當時甘嗜罔己之意 耳。今者憂怛,政在性命,未暇及美業,復何為吾煎毒 至此邪?」義季終不改,以至於終。二十一年,為都督南 兗、徐、青、冀、幽六州諸軍事、征北大將軍、開府儀同三 司、南兗州刺史,持節、常侍如故。登舟之日,帷帳器服 諸應隨刺史者,悉留之,荊楚以為美談。二十二年,進 督豫州之梁郡,遷徐州刺史,持節、常侍、都督如故。明 年,索虜侵逼,北境擾動,義季懲義康禍難,不欲以功 勤自業,無他經略,唯飲酒而已。太祖又詔之曰:「杜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