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遷無患也。」上是其言,乃止十月。先是,邳州副提 控王汝霖以州廩將乏,扇其軍為亂,山東東路轉運 副使兼同知沂州防禦使程戩懼禍及,遂與同謀,因 結宋兵以為外應。摯聞,即遣兵捕之,訊竟具伏,汝霖 及戩并其黨彈壓崔榮、副統韓松、萬戶戚誼等皆就 誅,至是以聞。三年七月,設汴京東、西、南三路行三司, 詔摯居中總其事焉。十月,以裏城畢工,遷官一階。四 年七月,遷榮祿大夫,致仕。大興元年正月,起復為大 司農。四月,歸大司農印,復致仕。八月,復起為平章政 事,封蕭國公,行京東路尚書省事,以軍三千護送就 舟張家渡。行至封丘,敵兵覺,不能進,諸將卒謀倒戈 南奔,留數騎衛摯。摯知其謀,遂下馬,坐語諸將曰:「敵 兵環視,進退在我。汝曹不思持重,吾寧死於汝曹之 手,不忍為亂兵所蹂,以辱君父之命。」諸將諾而止,得 全師以還,聞者壯之。十一月,復致仕。居汴中,有園亭 蔡水濱,日與耆舊讌飲。及崔立以汴城降,為大兵所 殺。摯為人威嚴,御兵人莫敢犯。在朝遇事敢言,又喜 薦士,如張文舉、雷淵、麻九疇輩,皆由摯進用。南渡後, 宰執中人望尤重。
張行信
按《金史》本傳:「『行信,字信甫,先名行忠,避莊獻太子諱 改焉。行𥳑弟也。登大定二十八年進士第,累官銅山 令。明昌元年,以廉擢授監察御史。泰和三年,同知山 東西路轉運使,俄僉河東路按察司事。四年四月,召 見於泰和殿,行信因言二事:一依舊移轉吏目,以除 民害;一徐、邳地下宜麥,稅粟許納麥以便民』。上是其」 言,令尚書省議行之。崇慶二年,為左諫議大夫。時胡 沙虎已除名為民,賂遺權貴,將復進用,舉朝無敢言 者。行信乃上章曰:「胡沙虎殘忍凶悖,跋扈強梁,媚結 近習,以圖稱譽,自其廢黜,士庶莫不忻悅。今若復用, 惟恐為害更甚前日,況利害之機,更有大於此者。」書 再上,不報。及胡沙虎弒逆,人甚危之,行信坦然不顧 也。是歲九月,宣宗即位,改元貞祐。行信以皇嗣未立, 無以係天下之望,上疏曰:「自古人君即位,必立太子 以為儲副,必下詔以告中外。竊見皇長子每遇趨朝, 用東宮儀衛,及至丹墀,還列諸王班。況已除侍臣,而 今未定其禮,可謂名不正、言不順矣。昔漢文帝元年, 首立子啟為太子者,所以尊祖廟,重社稷也。願與大 臣詳議,酌前代故事,蚤下明詔,以定其位,慎選宮僚, 輔成德器,則天下幸甚。」上嘉納之。胡沙虎誅,上封事 言正刑賞,辭載《胡沙虎傳》。又言:「自兵興以來,將帥甚 難其人,願陛下令重臣各舉所知,才果可用,即賜召 見,褒顯獎諭,令其自效,必有奮命報國者。昔李牧為 趙將,軍功爵賞皆得自專,出攻入守,不從中覆,遂能 北破大敵,西抑強秦。今命將若不以文法拘繩,中旨 牽制,委任責成,使得盡其智能,則克復之功可望矣。」 上善其言。時方擢任王守信、賈耐兒者為將,皆鄙俗 不材,不曉兵律。行信懼其誤國,上疏曰:「《易》稱『開國承 家,小人勿用』。聖人所以垂戒後世者,其嚴如此。今大 兵緃橫,人情恟懼,應敵興理,非賢智莫能。狂子庸流, 猥蒙拔擢,參預機務,甚無謂也。」於是上皆罷之。權元 帥右都監內族訛可率兵五千,護糧通州,遇兵輒潰。 行信上章曰:「御兵之道,無過賞罰,使其臨敵有所慕 而樂於進,有所畏而不敢退,然後將士用命而功可 成。若訛可敗衄,宜明正其罪。朝廷寬容,一切不問,臣 恐御兵之道未盡也。」詔報曰:「卿意具悉」,訛可等已下 獄矣。時中都受兵,方遣使請和,握兵者畏縮不敢戰, 曰:「恐壞和事。」行信上言:「和與戰二事本不相干。奉使 者自專議和,將兵者惟當主戰,豈得以和事為辭?自 崇慶來,皆以和誤。若我軍時肯進戰,稍挫其鋒,則和 事成也久矣。頃北使既來,然猶破東京,略河東。今我 使方行,將帥輒按兵不動,於和議卒無益也。事勢益 急,芻糧益艱,和之成否,蓋未可知,豈當閉門坐守以 待敝哉!宜及士馬尚壯,擇猛將銳兵,防衛轉輸,往來 拒戰。使之少沮,則附近蓄積皆可入京師,和議亦不 日可成矣。」上心知其善而不能行。二年三月,以朝廷 括糧,恐失民心,上書言:「近日朝廷令知大興府胥鼎 便宜討畫軍食,鼎因奏許人納粟買官。既又遣參知 政事奧屯忠孝括官民糧戶,存兩月餘,悉令輸官,酬 以爵級、銀鈔。時有粟者或先具數於鼎,未及入官。忠 孝復欲多得,以明己功。凡鼎所籍者,不除其數,民甚 苦之。今米價踴貴,無所從糴,民糧止兩月又奪之,將 不獨歸咎有司,亦怨朝廷不察也。大兵在邇,人方危 懼,若復無聊,或生他變,則所得不償所損矣。」上深善 其言,即命與近臣往審處焉。仍諭忠孝曰:「極知卿盡 心於公,然國家本欲得糧,今既得矣,姑從人便可也。」 四月,遷山東東路按察使兼轉運使,仍權本路宣撫 副使。將行,求入見,上御便殿見之,奏曰:「臣伏見奧屯 忠孝,飾詐不忠,臨事慘刻,與胡沙虎為黨。」歷數其罪, 且曰:「無事時猶不容一相非才,況今多故,可使斯人 與政乎?願即罷之。」上曰:「朕始即位,進退大臣,自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