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引周湯,以諂惑王,所言尤惡,悖逆無道。王不舉奏, 而多與金錢,報以好言,辠至不赦,朕惻焉不忍聞,為 王傷之。推原厥本,不祥自博。惟王之心,匪同於凶。已 詔有司,勿治王事,遣諫大夫駿申諭朕意。《詩》不云乎: 『靖恭爾位,正直是與』。王其勉之!」駿諭旨曰:「禮為諸侯 制相、朝聘之義,蓋以考禮一德,尊事天子也。且王不 學《詩》乎?《詩》云:『俾侯于魯,為周室輔』。今王舅博數遺王 書,所言悖逆。王幸受詔策,通經術,知諸侯名譽不當 出竟,天子普覆,德布於朝,而恬有博言,多予金錢,與 相報應,不忠莫大焉。故事,諸侯王獲罪京師,罪惡輕 重,縱不伏誅,必蒙遷削貶黜之罪,未有但已者也。今 聖主赦王之罪,又憐王失計忘本,為博所惑,加賜璽 書,使諫大夫申諭至意,殷勤之恩,豈有量哉!博等所 犯罪惡大,群下之所共攻,王法之所不赦也。自今以 來,王毋復以博等累心,務與眾棄之。《春秋》之義,大能 變改。《易》曰:『藉用白茅,無咎』。言臣子之道,改過自新,潔 己以承上,然後免於咎也。王其留意慎戒,惟思所以 悔過易行,塞重責,稱厚恩者,如此則長有富貴,社稷 安矣。」於是淮陽王欽免冠稽首謝曰:「奉藩無狀,過惡 暴列,陛下不忍致法,加大恩,遣使者申諭道術守藩 之義。伏念博罪惡尤深,當伏重誅,臣欽願悉心自新, 奉承詔策,頓首死罪。」京房及博兄弟三人皆棄市,妻 子徙邊。至成帝即位,以淮陽王屬為叔父,敬寵之,異 於它國。王上書自陳舅張博時事,頗為石顯等所侵, 因為博家屬徙者求還,丞相、御史復劾「欽前與博相 遺私書,旨意非諸侯王所宜,蒙恩勿治;事在赦前,不 悔過而復稱引,自以為直,失藩臣體,不敬上加恩,許 王還徙者。」
《汲黯傳》:「黯姊子司馬安,亦少與黯為太子洗馬。安文 深巧善宦,四至九卿。」
《翟方進傳》:方進子義為弘農太守,遷河南太守,青州 牧。所居著名,有父風烈,徙為東郡太守。數歲,平帝崩, 王莽居攝,義心惡之,迺謂姊子上蔡陳豐曰:「新都侯 攝天子位,號令天下,故擇宗室幼稚者以為孺子,依 託周公輔成王之義,且以觀望,必代漢家,其漸可見。 方今宗室衰弱,外無彊藩,天下傾首服從,莫能抗扞 國難。吾幸得備宰相子,身守大郡,父子受漢厚恩,義 當為國討賊,以安社稷。欲舉兵西,誅不當攝者,選宗 室子孫輔而立之。設令時命不成,死國埋名,猶可以 不慚於先帝。今欲發之,乃肯從我乎?」豐年十八,勇壯 許諾。
《杜欽傳》:欽兄子業有材能,與衛尉定陵侯淳于長不 平。後業坐法免官,復為函谷關都尉。會定陵侯長有 罪,當就國,長舅紅陽侯立與業書曰:「誠哀老姊垂白, 隨無狀子出關,願勿復用前事相侵。」
《杜鄴傳》:「鄴少孤,其母張敞女。鄴壯,從敞子吉學問,得 其家書,以孝廉為郎。」
《淳于長傳》:「長少以太后姊子為黃門郎,未進幸。會大 將軍王鳳病,長侍病,晨夜扶承左右,甚有甥舅之恩。 鳳且終,以長屬託太后及帝。帝嘉長義,拜為列校尉 諸曹,遷水衡都尉,侍中,至衛尉九卿。」
《後漢書齊武王縯傳》:「縯字伯升,拔宛,光武破王尋、王 邑兄弟,威名益甚,更始君臣不自安,遂共謀誅伯升, 乃大會諸將,以成其計。更始取伯升寶劍視之,繡衣 御史申屠建隨獻玉玦,更始竟不能發。及罷會,伯升 舅樊宏謂伯升曰:『昔鴻門之會,范增舉玦以示項羽。 今建此意,得無不善乎』?伯升笑而不應。」
《馬防傳》:「防以特進就第,建初八年,因兄子豫怨謗事, 有司奏防兄弟奢侈踰僭,濁亂聖化,悉免就國。臨上 路,詔曰:『舅氏一門俱就國封,四時陵廟無助祭先后 者,朕甚傷之。其令許侯思𠎝田廬,有司勿復請,以慰 朕渭陽之情』。」
《翟酺傳》:「酺以報舅讎當徙日南,亡於長安,為卜相工。 後牧羊涼州,遇赦還。」
《張禹傳》:禹字伯達,趙國襄國人也。祖父況,族姊為皇 祖考夫人,數往來南頓見光武,光武為大司馬,過邯 鄲,況為郡吏,謁見光武,光武大喜曰:「乃今得我大舅 乎!」因與俱北,到高邑,以為元氏令,遷涿郡太守,後為 常山關長。
顯宗《孝明帝紀》:館陶公主為子求郎,不許,而賜錢千 萬,謂群臣曰:「郎官上應列宿,出宰百里,有非其人,則 民受其殃。」是以難之。
明德《馬皇后紀》。后伏波將軍援之小女也。肅宗即位, 尊后曰皇太后。太后自撰《顯宗起居注》,削去兄防參 醫藥事。帝請曰:「黃門舅旦夕供養且一年,既無褒異, 又不錄勤勞,無乃過乎?」太后曰:「吾不欲令後世聞先 帝數親后宮之家,故不著也。」建初元年,欲封爵諸舅, 太后不聽。明年夏,大旱,言事者以為不封外戚之故, 有司因此上奏,宜依舊典。太后詔曰:「凡言事者,皆欲 媚朕以要福耳。昔王氏五侯,同日俱封,其時黃霧四 塞,不聞澍雨之應。又田蚡、竇嬰,寵貴橫恣,傾覆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