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失守,群逆縱逸,邊萌「頓仆,苟懷宴安。咸以為并州 之地,四塞為固,且可閉關守險,畜資養徒,抗辭厲聲, 忠亮奮發。以為天子沈辱,而不隕身死節,情非所安。」 遂乃跋履山川,東西征討,屠各乘虛,晉陽沮潰,琨父 母罹屠戮之殃,門族受殲夷之禍。向使琨從州人之 心,為自守之計,則聖朝未必加誅,而族黨可以不喪。 及猗虜敗亂,晉人歸奔,琨於平城,納其初附。將軍箕 澹又以為此雖晉人,久在荒裔,難以法整,不可便用。 琨又讓之,義形於色,假從澹議,偷於苟存,則晏然於 井土,必不亡身於燕薊也。琨自以備位方岳,綱維不 舉,無緣虛荷大任,坐居三司。是以陛下登祚,便引愆 告遜,前後章表,具陳誠款。尋令從事中郎臣續澹以 章綬節傳奉還本朝,與匹磾使榮卲,期一時俱發。又 匹磾以琨王室大臣,懼奪己威重,忌琨之形漸彰於 外。琨知其如此,慮不可久,欲遣妻息大小盡詣京城, 以其門室一委陛下。有征舉之會,則身充一卒;若匹 磾縱兇慝,則妻息可免。具令臣澹密宣此旨,求詔敕 路次,令相迎衛。會王成從平陽逃來,說「南陽王保稱 號隴右,士眾甚盛,當移關中。」匹磾聞此,私懷顧望,留 停榮卲欲遣前兼鴻臚邊邈奉使詣保,懼澹獨南,言 其此事,遂不許引路,丹誠赤心,卒不上達。匹磾兄眷 喪亡,嗣子幼弱,欲因奔喪,奪取其國,又自以欺國陵 家,懷邪樂禍,恐父母族黨不容其罪,是以卷甲橐弓, 陰圖作亂,欲害其從叔驎、從弟末波,以取其國。匹磾 親信密告驎波,驎波乃遣人距之,匹磾僅以身免。百 姓謂匹磾已歿,皆憑向琨,若琨于時有害匹磾之情, 則居然可擒,不復勞於人力。自此之後,上下並離。匹 磾遂欲盡勒胡、晉,徙居上谷。琨深不然之,勸移厭次, 南憑朝廷。匹磾不能納,反禍害父息四人,從兄二息 同時并命。琨未遇害,知匹磾有禍心,語臣等云:「受國 厚恩,不能克報,雖才略不及,亦由遇此厄運。人誰不 死,死生命也。惟恨下不能效節於一方,上不得歸誠 於陛下。」辭旨慷慨,動於左右。匹磾既害琨,橫加誣謗, 言琨欲闚神器,謀圖不軌。琨免述囂頑兇之思,又無 信布懼誅之情。踦!「亂亡之際,夾肩異類之間,而有 如此之心哉!雖臧獲之愚,廝養之智,猶不為之,況在 國士之列,忠節先著者乎!」匹磾之害琨,稱陛下密語, 琨信有罪,陛下加誅,自當肆諸市朝,與眾棄之,不令 殊俗之豎,戮台輔之臣,亦已明矣。然則擅詔有罪,雖 小必誅;矯制有功,雖大不論。正以興替之根,咸在于 此,開塞之由,不可不閉故也。而匹磾無所顧忌,怙亂 專殺,虛假王命,虐害鼎臣,辱諸夏之望,敗王室之法, 是可忍也,孰不可忍!若聖朝猶加隱忍,未明大體,則 不逞之人,襲匹磾之跡,殺生自由,好惡任意,陛下將 何以誅之哉?折衝厭難,唯存戰勝之將;除暴討亂,必 須知略之臣。故古語云:「山有猛獸,藜藿為之不採。」非 虛言「矣。自河以北,幽、并以南,醜類有所顧憚者,惟琨 而已。琨受害之後,群兇欣欣,莫不得意,鼓行中州,曾 無纖芥,此又華彝小大,所以長歎」者也。伏惟陛下叡 聖之隆,中興之緒,方將平章典刑,以經序萬國,而琨 受害非所,冤痛已甚,未聞朝廷有以甄論。昔壺關三 老訟衛太子之罪,谷永、劉向辨陳湯之功,「下足以明 功罪之分,上足以悟聖主之懷。臣等祖考以來,世受 殊遇,入侍翠幄,出簪彤管,弗克負荷,播越遐荒,與琨 周旋,接事終始。是以仰慕三臣在昔之義,謹陳本末, 冒以上聞。仰希聖朝曲賜哀察。」太子中庶子溫嶠又 上疏理之。帝乃下詔曰:「故太尉、廣武侯劉琨,忠亮開 濟,乃成王家。不幸遭難,志節不遂,朕甚悼之。往以戎 事,未加弔祭。其下幽州,便依舊弔祭。」贈侍中太尉,諡 曰愍。
《荀闓傳》:「闓字道明,大司馬齊王囧辟為掾。囧敗,暴尸 已三日,莫敢收葬。闓與囧故吏李述,嵇含等露板請 葬,朝議聽之,論者稱焉。」
《虞潭傳》:「𩦎字思行,潭之兄子也。與譙國桓彝俱為吏 部郎,情好甚篤。」
《桓雄傳》:「雄,長沙人也。少仕州郡。譙王承為湘州刺史, 命為主簿。王敦之逆,承為敦將魏乂所執,佐吏奔散。 雄與西曹韓階,從事武延並毀服為童豎,隨承向武 昌。乂見雄姿貌長者,進退有禮,知非凡人,有畏憚之 色,因害之。」
《韓階傳》:「階,長沙人也。性廉謹篤慎,為閭里所敬愛。刺 史、譙王承辟為議曹祭酒,轉西曹書佐。及承為魏乂 所執,送武昌,階與武延等同心隨從,在承左右。桓雄 被害之後,二人執志愈固。及承遇禍,階、延親營殯斂, 送柩還都,朝夕哭奠,葬畢乃還。」
《周崎傳》:「崎,邵陵人也,為湘州從事。王敦之難,譙王承 使崎求救于外,與周該俱為魏乂偵人所執,乂責崎 辭情,臨以白刃。崎曰:『州將使求援於外,本無定指,隨 時制宜耳』。乂謂崎曰:『汝為我語城中,稱大將軍已破 劉隗,戴若思、甘卓住襄陽,無復異議。三江州郡,萬里 肅清,外援理絕,如是者,我當活汝』。崎偽許之。既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