竄而沒其宅,遂以賜崔。崔氏既得之,上幸其居,設酺
三百,榮冠一時。未幾,崔命康孫禱於宅中樹下,適有 爭寵者譖於上及中宮云:「崔氏姊弟夜祠祭,與巫覡 祝詛叵測。」會上嘗夢明節劉妃泣愬,以為人,厭勝致 死。上因以語妃,妃抗上語,頗不遜。上怒,付有司捕康 孫等窮治。康孫款承實嘗以上及崔妃所生年月禱 神求嗣,且祈固寵,咒詛則無之,猶坐指斥。詔臠康孫 於宅前。國毉、曹孝忠併坐流竄。孝忠亦倖,進為廉車。 二子濟、渙俱冒館職,至是皆斥之,孝忠嘗侍明節藥 故也。仍命懸康孫首於所祝樹。上制云:「貴妃崔氏,乏 柔順進賢之志,溺姦淫罔上之私,惑於奇邪,陰行媚 道。散資產以掠眾譽,招術者以彰虛聲,祝詛同列以 及於死生,指斥中宮而刑於切害。談命術以徼後福, 挾厭勝以及乘輿。可降充庶人,移居別院。崔兄除名, 嫂姊妹並遠外編管。距王氏之籍不及一歲云。」陳成 《季迪》云時任大理卿,親鞫其事。
宣和中,有鄭良者,本茶商,交結閽寺以進,至祕閣修 撰、廣南轉運使。恃恩自恣。部內有巨室,蓄一瑪瑙盆, 每盛水則有二魚躍其中。良聞之,厚酬其價,不售,迺 為一番舶曾訥者所得。良遣人經營,云「已進御矣」,初 未嘗也。良即奏以為訥厚藏寶貨,服用僭擬乘輿。得 旨,令究實。良即以兵圍其家,捕其妻孥,械繫而搜索 之。訥之弟誼方醉臥,初不知其由,仗劍而出,遂至紛 敵。良即以誼拒命殺人聞奏,奏下,誼伏誅,訥配沙門 島。靖康初元,訥以赦得自便,至京師,知時事之變,擊 鼓訟冤。初,蔡攸竄海外,繼遣監察御史陳述明作追 路誅之。述度嶺而攸授首,就以述為廣漕,代良併往 鞫治之。述入境,良往迓之,就坐,擒下枷訊,施以慘酷。 良即承罪錮押往英州聽敕。敕未下而良死,旅殯僧 寺。述復姦利不法,為人所訟。制勘得情,詔述除名,英 州編管。至郡,寓僧舍,縱步廊間,睹良旅櫬在焉,驚悸 得疾而卒。攢室相並,至今猶在。貪暴吞噬,何異酷吏 之索鐵籠耶?
《鄰幾雜志》:「長安王瀆任度支員外郎,卒。妻高氏,節度 使瓊第九女。前妻子經不孝,供養殊闕。瀆卒後十餘 年,經二子皆成立,相繼卒,己亦喪明,始首悔前咎,克 己反善云,皆水丘婦并兄弟教經如此,早夜策杖,不 廢定省。後水丘婦病癱,其兄弟俱卒,水丘氏遂絕,人 謂神理不可誣矣。」
《宣政雜錄》:宣和庚子,滄州南皮縣弓手張德平,日以 健勇,擒捕有獲,然多及平人。因瘟疫死半歲,墓中忽 有聲,人報其子,往視,則墓已穴露出其面矣。及破墓, 欲出之,則身變白蛇。子驚問曰:「何為異類?」父曰:「我以 殺平人,多獲此報。子可作屋,置我於中,開竅於頂,時 出頭四望,以肉飼我,日十餘斤足矣。」年餘身漸大,所 食增多。家貧,謂其子曰:「我雖壞爾財物,切無害我。若 殺我,則十二年後復生為白蛇,則天下兵矣。」子憤其 妖,曰:「此正喪門神也,殺之乃所以止兵。」乘醉,礪刃斷 之,蛇奮躍展轉,壞屋宇桑麻數里。
《揮麈後錄》:「李良輔者,憸人也。元符末在永州主岐陽 簿,有教授李師聃祖道,蜀中老儒,黃太史魯直之姻 家善士也。范忠宣遷是郡,祖道作詩慶其生。初有『江 邊閒艤濟川舟』之句,良輔與之有隙,遂上其本。祖道 坐此削籍,流九江。良輔用賞改秩,浸至郡守。建炎初, 呂元直當軸,良輔造朝求差遣。元直舊知其事,詢所」 以然,良輔猶以為績效,歷歷具陳之。元直笑曰:「初未 知本末之詳,正欲公自言之爾。」即命直省吏拘於客 次,奏於上,除其名,人皆快之。
《暌車志》:紹興初,福建寇亂,賊魁曰張義、張萬全、葉百 小,凶焰頗盛,提刑李稷臣諭降之。二張於稷臣,言葉 無降意,將復為變。稷臣信之,乃植大柱於通衢,取葉 以鐵索鎖縛於柱,熾炭圍繞,醢和五辛飲之,備極楚 毒。稷臣躬臨視之,葉大呼曰:「我已就降,何罪至此?」體 皆燋爛乃死。自是稷臣每獨坐時,見葉在側,大惡。三 年之後,稷臣遍體生瘡。狀如火灼,痛不可忍。竟卒。 《揮麈後錄》:李孝廣,崇寧間為成都漕,以點檢邛州士 人費乂、韋直方私試試卷,詞理謗訕,龐汝翼課冊係 元祐學術,譏詆元豐政事。上聞,三人並竄廣南,孝廣 遷官後,紹興庚戌,孝廣之子倞屬疾於婺州,謂有妖 孽,招路時中治之,時中始不肯言,倞託親舊叩問其 詳,時中云:「有一費乂者獨」不肯,但己且莫知其故,尋 以告倞,倞云:「若爾,某疾不復起矣。」因自道向來費乂 等事實,倞以告其父。後乂輩俱客死於路。
《揮麈三錄》:「紹興癸亥,和議初成,有南雄太守黃達如 者,考滿還朝,獻言請盡誅前此異議之士,庶幾以杜 後患。秦會之喜之,薦為監察御史。方數日,廣東部使 者韓球按其贓汙鉅萬。奏牘既上,雖秦亦不能揜,僅 止罷絀,人亦快之。」
陳師禹汝錫,處州人也。以才猷宣力於中興之初。高 宗自四明還會稽,領帥浙東,當搶攘之後,安輯經理, 美效甚著。適秦會之自北方還朝,素懷睚眥,以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