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422 (1700-1725).djvu/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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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按《梁州》。徑狹花迎輦,池深柳拂舟。昔人皆已沒,誰與

話風流。」生放逸者初見其貌,已不能定情,及聞此作, 技癢不可復禁,即於軒下續吟曰:「湖上園亭好,相逢 絕代人。嫦娥辭月殿,織女下天津。未會心中意,渾疑 夢裡身。願吹《鄒子律》,幽谷發《陽春》。」吟已,趨出赴之。美 人亦不驚訝,徐言曰:「固知君在此,特來相訪耳。」生問 其姓名,美人曰:「妾棄人間已久,欲自陳敘,誠恐驚動 郎君。」生聞此言,審其為鬼,亦無所懼。因問之。乃曰:「芳 華姓衛,故宋理宗朝宮人。年二十四而沒,殯此園側。 今晚因往演福堂訪賈貴妃,蒙延坐久,不覺歸遲,致 令郎君於此久待。」即命侍女曰:「翹翹可於舍中取裀 席酒果來。今夜月色如此,郎君又至,不可虛度,可便 於此賞月也。」翹翹應命而去。須臾,攜紫氍毹,鋪於中 庭,設白玉碾花樽,碧琉璃盞,醪醴馨香,非世所有。與 生談謔笑詠,詞旨清婉。復命翹翹歌以侑酒。翹翹請 歌柳耆卿《望海潮辭》。美人曰:「對新人不宜歌舊曲。」即 於座上自製《木蘭花慢》一闋,命翹翹歌。歌曰:「記前朝 舊事,曾此地、會神仙。向月地雲階,重攜翠袖,來拾花 鈿。繁華總隨流水,歎一場春夢杳難圓。廢港芙蕖浥 露,斷隄楊柳搖煙。兩峰南北只依然。輦路草芊芊。悵 別館離宮,煙銷鳳蓋,波沒龍船。平生銀屏金屋,對添 燈無焰夜如年。落日牛羊隴上,西風燕雀林邊。」歌畢, 美人澘然垂淚。生以言慰解,仍微詞挑之,以觀其意。 即起謝曰:「殂謝之人,久為塵土,幸得奉事巾櫛,雖死 不朽。且郎君適間詩句,固已許之矣。願吹鄒子之律, 而一發幽谷之春也。」生曰:「向者之詩,率口而出,實本 無意,豈料」便成讖語。良久,月翳西垣,河傾東嶺,即命 翹翹撤席。美人曰:「敝居僻陋,非郎君所處,只此西軒 可也。」遂攜手而入,假寢軒下。交會之際,無異於人。將 旦,揮涕而別。至晝,往訪於園側,果有宋宮人衛芳華 之墓。墓左一小坵,即翹翹所瘞也。生感歎逾時。迨暮 又赴西軒,則美人已先至矣。迎謂生曰:「日間感君相 訪,然妾止卜其夜,未卜其晝,故不奉見。數日之後,當 得無間爾。」自是無夕不會,經旬之後,白晝亦見。生遂 攜歸所寓安焉。已而生下第東歸,美人願隨去。生問: 「翹翹何以不從?」曰:「妾既奉侍君子,舊宅無人,留渠看 守爾。」生遂與之同歸鄉里。紿其家人曰:「娶於良家。」眾 見其舉止溫柔,言詞慧利,信且悅焉。美人處生之室, 奉長上以禮,待婢僕以恩,左右鄰里,俱得其歡心。且 又勤於治家,潔於守己,雖中門之外,未嘗輕出。眾咸 賀生得內助。荏苒三載,當丁巳之初秋,生又治裝赴 浙省鄉試,行有日矣。美人請於生曰:「臨安,妾鄉也。從 君至此,已閱三秋,今願偕行,以視翹翹。」生許諾,遂同 載抵錢塘,僦屋以居。至之明日,適值七月之朢,美人 謂生曰:「三年前,曾於此夕與君相會,適當今夕之期, 欲與君同赴聚景,再續舊遊,可乎?」生如言,載酒而往。 至晚,月上東垣,蓮開南浦,露柳煙篁,動搖堤岸,宛然 昔日之景。行至園前,則翹翹迎拜於路首曰:「娘子陪 侍郎君,遨遊城郭,首尾數年,已極人間之樂,獨不念 舊居乎?」三人入園,又至西軒而坐。美人忽垂淚告生 曰:「感君不棄,得侍房帷,未遂深歡,又當永別。」生曰:「何 故?」對曰:「妾本幽陰之質,久踐陽明之世,甚非所宜。特 以與君有宿世之緣,故相從爾。今緣盡,自當奉辭。」生 驚問曰:「然則何時?」對曰:「止在今夕爾。」生悽惋不已。美 人曰:「妾非不欲終事君子,然而程期有限,不可逾越。 若顧遲留,須當獲戾。非止有損於妾,亦將不利於君。」 生意稍悟,然悲傷感愴,徹曉不寐。及山寺鐘鳴,水村 雞唱,急起與生為別,解所御玉指環,繫生衣帶,曰:「異 日見此,無忘舊情。」遂分袂而去。然猶頻頻回顧,良久 始滅。生大慟而返。翌日,具殽醴,焚楮鏹於墓下。生作 文以弔之,從此遂絕。生獨居旅邸,如喪配偶。試期既 迫,亦無心入院,遂惆悵而歸。親黨問其故,始具述之, 眾咸歎異。生自是終身不娶,入雁蕩山採藥,遂不知 所終。

《幽怪錄》:「元延祐間,天水趙源僑寓葛嶺,其側即賈似 道宅也。日晚徙倚門外,忽有一女子從東來,綠衣雙 鬟,年可十五六,姿色明媚,源注目久之,明日出門,又 見如此凡數度。源戲問之曰:『姐姐家居何處,暮暮來 此』。女笑而拜曰:『兒家與君為鄰,君自不識耳』。源試挑 之,女子欣然而應,遂留宿焉。明旦辭去,夜則復來,如」 此月餘。問其居止姓名,女子終不告,但曰:「兒常衣綠, 但呼我為綠衣人可也。」源一夕被酒戲之曰:「綠兮衣 兮,綠衣黃裳。」女子有慚色,數夕不至。及再來,源叩之, 乃曰:「本欲與郎君偕老,奈何以婢妾待之?然君已知 之矣,不敢復隱。」源問其故,女慘然曰:「得無難乎?兒實 非今世人,亦非有禍於君者,但冥數當然耳。」源大驚 曰:「願聞其詳。」女子曰:「兒故宋平章秋壑之侍女也。本 臨安良家子,少善奕棋,年十五,以棋童入侍。每秋壑 回朝,宴坐半閒堂,必召兒侍奕,備見寵愛。是時君為 其家蒼頭,職主煎茶,每因供進茶甌,得至後堂。君時 年少,美姿容,兒見而慕之,嘗以繡羅錢篋乘暗投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