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矣。久之,宮中忽失元敬宋太后所在,耿亦隱去。幾 月餘,中外大駭,有告者云:在都城外二十里寶華宮。 元宗亟命齊王景遂往迎太后,見與數道士方酣飲, 乃迎還宮。道士皆誅死,耿亦不復得入宮中,然猶往 來江淮,後不知所終。金陵好事家,至今猶有耿先生 《寫真》云。
《酉陽雜俎》:大曆中,荊州有術士從南來,止於陟屺寺, 好酒,少有醒時。因寺中大齋會,人眾數千,術士忽曰: 「余有一伎,可代抃瓦。」「珠之歡也。」乃合彩色於一器 中,驔步抓目,徐祝數十言,方欱水,再三噀壁上,成維 摩《問疾變相》,五色相宣如新寫。逮半日餘,色漸薄,至 暮都滅,唯金粟綸巾鶖子衣上一花,經兩日猶在。成 式見寺僧惟肅說,忘其姓名。
成都坊正張和,蜀郡有豪家子,富擬卓、鄭,蜀之名姝, 無不畢致。每按圖求麗,媒盈其門,常恨無可意者。或 言:「坊正張和,大俠也,幽房閨稚,無不知之,盍以誠投 乎」豪家子乃具籯金篋錦,夜詣其居,具告所欲。張欣 然許之。異日,謁豪家子,偕出西郭一舍,入廢蘭若,有 大象巋然,與豪家子昇象之座。坊正引手捫佛乳,揭 之,乳壞成穴如盌,即挺身入穴,因拽豪家子臂,不覺 同在穴中。道行十數步,忽睹高門崇墉,狀如州縣。坊 正𨙫門五六,有丸髻婉童,啟迎拜曰:「主人望翁來久 矣。」有頃,主人出,紫衣貝帶侍者十餘,見坊正甚謹。坊 正指豪家子曰:「此少君子也,汝可善待之,予有切事 須返。」不坐而去。言已失坊正所在。豪家子心異之,不 敢問。主人延於堂中,珠璣緹繡,羅列滿目。又有瓊杯 陸海備陳。飲徹,命引進妓數四,支鬟撩鬢,縹若神僊。 其舞杯閃毬之令,悉新而多思。有金器容數升,雲擎 鯨口,鈿以珠粒。豪家子不識,問之。主人笑曰:「此次皿 也。」本擬伯雅,豪家子竟不解。至三更,主人忽顧妓曰: 「無廢歡笑,予暫有所適」,揖客而退,騎從如州牧,列燭 而出。豪家子因私於牆隅。妓中年差暮者,遽就謂曰: 「嗟乎,君何以至是!我輩早為所掠,醉其幻術,歸路永 絕。君若要歸,第取我教。授。」以七尺白練,戒曰:「可執此 候主人歸。」詐祈事設拜,主人必答拜,因以練蒙其頭。 將曙,主人還,豪家子如其教。主人投地乞命曰:「死嫗 負心,終敗吾事,今不復居此。」乃馳去。所教妓即共豪 家子居二年,忽思歸,妓亦不留,大設酒樂餞之。飲既 闌,妓自持鍤開東牆一穴,亦如佛乳。推豪家子於牆 外,乃長安東牆堵下。遂乞食,方達蜀,其家已失多年。 意其異物,道其初,始信貞元初事。
《河東記》:唐貞元中,揚州坊市間忽有一技術丐乞者, 不知所從來,自稱姓胡名媚兒,所為頗甚怪異。旬日 之後,觀者稍稍雲集,其所丐求,日獲千萬。一旦懷中 出一琉璃瓶子,可受半升,表裡烘明,如不隔物,遂置 於席上。初謂觀者曰:「有人施與,滿此瓶子則足矣。」瓶 口剛如葦管大,有人與之百錢,投之琤然有聲,則見 瓶間大如粟粒,眾皆異之。復有人與之千錢,投之如 前。又有與萬錢者,亦如之。俄有好事人與之十萬二 十萬皆如之。或有以馬驢入之瓶中,見人馬皆如蠅 大,動行如故,須臾有度。兩稅綱自楊子院部輕貨數 十車至,駐觀之,以其一時入,或終不能致,將他物往, 且謂官物不足疑者,乃謂媚兒曰:「爾能令諸車皆入 此中乎?」媚兒曰:「可。」綱曰:「且試之。」媚兒乃微側瓶口大 喝,諸車輅輅相繼,悉入瓶中,歷歷如行蟻然。有頃,漸 不見媚兒,即跳身入瓶中。綱乃大驚,遽取撲破求之, 一無所有。從此失媚兒所在。後月餘日,有人於清河 北逢媚兒,部領車乘,趨東平而去。是時李師道為東 平帥也。
《酉陽雜俎》:虞部郎中陸紹,元和中嘗看表兄於定水 寺,因為院僧具蜜餌,時果鄰院僧右邀之。良久,僧與 一李秀才偕至,乃環坐笑語頗劇,院僧顧弟子煮新 茗,巡將匝而不及李秀才,陸不平曰:「茶初未及李秀 才,何也?」僧笑曰:「如此秀才亦要知茶味,且以餘茶飲 之。」鄰院僧曰:「秀才乃術士座主不可輕言。」其僧又言: 「不逞之子弟何所憚?」秀才忽怒曰:「我與上人素未相 識,焉知予不逞徒也?」僧復大言:「望酒旗玩變場者,豈 有佳者乎?」李乃白座客:「某不免對貴客作造次矣。」因 奉手袖中,據兩膝,叱其僧曰:「粗行阿師,爭敢輒無禮! 拄杖何在,可擊之。」其僧房門後有筇杖孑孑,跳出,連 擊其僧。時眾亦為蔽護,杖伺人隙,捷中,若有物執持 也。李復叱曰:「捉此僧向牆!」僧乃負牆拱手,色青短氣, 唯言乞命。李又曰:「阿師可下階。」僧又趨下,自投無數, 衄鼻敗顙不已。眾為請之,李徐曰:「緣對衣冠,不能煞 此為累。」因揖客而去。僧半日方能言,如中惡狀,竟不 之測矣。
元和中,「江淮術士王瓊嘗在段君秀家,令坐客取一 瓦子,畫作龜甲懷之,一食頃取出,乃一龜。放於庭中, 循垣而行,經宿卻成瓦子。又取花含默封於密器中, 一夕開花。」
元和末,鹽城腳力張儼,遞牒入京。至宋州,遇一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