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也。一日,晝臥樓窗下,命市魚為午餐。俄而見娼自 攜魚入,私念:「彼胡不使婢輩,而必自持注意察之?」而 娼不知也。持魚竟入廁中。郎益疑怪,俯窗諦窺之,見 娼置魚于空淨器中而去。頃之,又將一器物注淨器 中,若水而色異,亟下視之,乃月水也。便大恨,召與言 別,不餐而行焉。按《博物志》有云:「尸布在戶,婦人留連。」 注謂「月布埋戶限下,婦人入戶,則自淹留不肯去。」斯 言可信矣。
《畜德錄》:都御史韓公雍征大滕峽,聞有一郡守治酒 具進,用盒納妓于內,徑入幕府。公知必有隱物,召郡 守入,開盒令妓奉酒畢,仍納于盒中,隨太守出。此見 公之闊大如此,亦一時之權術也。若大體禁嚴,此物 奚宜至哉!
《涇林雜記》:太倉監生張某,嘉靖壬子應試南都,與院 妓情好甚暱,張約倘得中式,當為贖身,妓亦願從良, 盟誓頗堅。妓復接一徽友,豪富擬于陶朱,先用重貲 買得字眼,懸于汗巾角上,飲酒沉醉歸寢,將汗巾置 枕席下,天明忘取而去。妓簡點床褥得之,發其封,重 疊印記甚密。妓素識字,知為關節也,謹藏于篋中。薄 暮,徽友復來,覓汗巾不得,願出厚賞。妓堅諱不露,佯 令女奴輩遍索室中,竟無形影,悒悒而回。妓遣僕呼 張至,舉《字眼》授之,張如式書卷中,遂得登科。因取妓 為妾,後生一子,主家政,與張偕老焉。
蘇談老儒陳體方以詩名吳中。有一妓黃秀雲好詩, 繆謂體方曰:「吾必嫁君,然君家貧如此,肯為詩百首 贈我,以為聘資乎?」體方信之,為賦至六十餘篇而沒。 情致清婉,傳誦詞林。然是妓性實黠慧,利於多得其 詩而已,於體方本無意也。方體方之為詩,時人多笑 其老耄被詒而欣然每談於人,以為奇遇焉。
《客座新》聞:「教坊妓者,以術魘子弟,必供奉白眉神,朝 夕禱之,子弟往來不絕。至朔望日,用手帕異針刺神 面,謂子弟奸猾。打乖者佯怒之,撒帕著子弟面,將墜 于地,令拾之,則子弟心悅誠服,而不他之矣。」
娼妓部雜錄
《釋名》:「妓,女樂也。」
《雲仙雜記》:「徐州張尚書妓女多涉獵,人有借其書者, 往往粉指痕,並印于青編。」
五色線《智化古今樂錄》:「《莫愁樂》者,本石城樂妓而有 此歌。石城西而有女子名莫愁,善歌謠。且石城樂中 有『妾莫愁聲,因名此歌也』。」
《鑑誡錄》:蜀人呼營妓為「女校書。」
《太平御覽》《春秋元命苞》曰:「翼星主南宮之羽儀,文物 聲名之所豐茂,為樂庫,為天倡。先王以賓于四門,而 列天庭之衛,主俳倡,近太微而為尊。」
《清異錄》:四方指南海為「煙月作坊」,以言風俗尚淫。今 京師鬻色戶將及萬計,至于男子舉體自貨,進退恬 然,遂成蜂窠巷陌,又不止「煙月作坊」也。
《墨客揮犀》:陜西鳳州妓女,雖不盡妖麗,然手皆纎白。 州境內所生柳,翠色尤可愛,與他處不同。又公庫多 美醞,故世言「鳳州有三出」,謂手、柳、酒也。宣州士人李 愈云「吾鄉有四出。」問何物,答云:「漆、栗、筆、蜜。」
《青箱雜記》:《春秋左氏傳》稱三叛人以土地出,求食而 已。賤而書名,蓋甚之,則以其無廉恥之至也。故今娼 家謂之求食,蓋本乎此。
《野客叢談》:蘇杭妓名,見于樂天詩中,姑錄出以資好 事者一笑。其詩曰:「移領錢塘第二橋,始有心情問絲 竹。玲瓏箜篌謝好箏,陳寵觱栗沈平笙。」又曰:「長洲茂 苑綠萬樹,齊雲樓高酒一盃。李娟張態一春夢,周五 殷三歸夜臺。」又曰:「李娟張態君莫嫌,亦儗隨宜且教 取。」又曰:「花前置酒誰相勸,容坐唱歌滿起舞。」又曰:「黃 菊繁時佳客到,碧雲合處美人來。」注謂遣英、倩二妓 與舒員外同游。又曰:「真娘墓頭春草碧,心奴頭上秋 露白。就中惟有楊瓊在,堪上東山伴謝公。」又曰:「心奴 已死胡容老,後輩風流是阿誰?」又《憶杭州因敘舊游》, 有曰:「沈謝雙飛出故鄉。」又有《九日代羅、英二妓招舒 著作詩》,則所謂「玲瓏謝好,陳寵沈平」,李娟、張態、真娘 心奴、楊瓊容滿英、倩羅等,皆當時妓姓名。所謂「黃四 娘」之名,因杜子美而著也。
《雞肋編》:《漢史》云:燕地初,太子丹養賓客勇士,不愛後 宮美女,民化以為俗,至今猶然。賓客相過,以婦侍宿, 嫁娶之夕,男女無別,反以為榮,後頗稍止,然終未改。 方南北過好,每燕集亦用娼妓,聞半皆良,皆以色選, 差如中國之庸役,更代不以為恥也。後復燕山,諸將 嘗大會,公指名以召諸娼莫有至者,怪而問之,云:「待 之輕薄,故不來。」蓋以眾客共邀一妓,始為厚也。凡娼 皆以子為名,若香子、花子之類,無寒暑必繫錦裙。其 家仕族女子,皆髡首許嫁,方留髮。冬月以苦蔞塗面, 為之佛妝,但皆傅而不洗,至春暖方滌去,久不為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