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09 (1700-1725).djvu/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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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元宗有誥,只要劍南一道自奉,未議北迴。泌請肅 宗奉表,請歸東宮,次作《功臣表》,述馬嵬、靈武之事,請 上皇還京。初,肅宗表至,元宗徘徊未決。及《功臣表》至, 乃大喜曰:「吾方得為天子父。」下誥定行日,且曰:「必李 泌也。」肅宗召泌,且泣且喜曰:「上皇自下誥還京,皆卿 力也。」又天寶末,員外郎竇庭芝分司洛邑,常敬事道 者葫蘆生,每言吉凶,無不中者。一日侵晨,生至竇門, 頗甚嗟嘆。庭芝請問良久,乃言:「君家大禍將成。」舉家 啼泣,請問求生之路。生曰:「若非遇黃中君,但見《鬼谷 子》,亦可無患矣。」生乃具述形貌服飾,仍戒以浹旬求 之。於是與昆弟群從,奴僕群行求訪,遍於洛下。時泌 居於河清,因省親友,策蹇入洛。至中橋,遇京尹避道, 所乘騾忽驚軼而走,徑入庭芝所居。與僕者共造其 門,車馬羅列。將出,忽見泌,皆驚愕而退。俄有人云:「分 司竇員外宅所失騾,收在馬廐,請客入座,主人當願 修謁。」泌不得已,就其廳。庭芝既出,降階再拜,延接慇 懃,遂至信宿。至於妻子,咸備家人之禮,數日告去,贈 遺殊厚。但云:「遭遇之辰,願以一家奉託。」時葫蘆生適 在其家,云:「既遇斯人,無復憂矣。」及朱泚搆逆,庭芝方 廉察陝西,車駕出幸奉天,遂於賊庭歸款。鑾輿反正, 德宗首令誅之。時泌自南嶽徵還行在,便為宰相,因 第臣僚罪狀,遂請庭芝減死。德宗意不解,云:「卿以為 寧王姻懿耶?以此論之,尢為不可。然莫有他事,俾其 全否,卿但言之。」於是具以前事聞,由是特原其罪。泌 始奏上,密遣中使乘傳于陝問之,竇錄奏其事,德宗 曰:「言黃中君,蓋指於朕邪?未知呼卿為鬼谷子何也?」 泌曰:「先塋在河清谷,前鬼谷恐以此言之也。」興元四 年二月,德宗謂泌曰:「朕即位以來,宰相皆須姑息,不 得與其較量道理。自用卿以來,方豁朕意,是乃天授 卿於朕耳。」雖夷吾仲父傅說,霖雨何以及茲。其軍謀 相業,載於《國史》。泌有《集》二十卷,行於世。

李公子

按陳繼儒《李公子傳》:「李公子者,父泌為唐鄴侯侯,既 老謝事辟穀。公子官襲侯封,不願侯,願詞賦科。時肅 宗新復兩京,以兩京賦試進士,御泰清殿,親臨之,公 子立就萬言,未嘗加點。賦上,上方午膳,太常作樂,命 輟樂讀之,愛其美也,袖入宮中,擢第一人。勒石刻《兩 京賦》於殿前。公子方十九,眉目清暎,紫衣白馬,宛如」 神仙。上一見大喜,謂侍臣曰:「鄴侯宣勞再造邦家,曾 不肯剖粒自飽。今其子雖不願侯授官,宜與侯等,以 集賢學士授之。」公子謝曰:「臣實不敢當此,但乞告身 一通,便宜山水間縣伯不得追呼足矣。」上嘉其志,御 寫敕札,并賜宮嬪兩人,曰:一以掌書,一以煖酒。郭汾 陽有女曰清明君者,有殊色,喜讀《離騷》、古陶、謝詩。嘗 刪詩去其鄭、衛者,手錄一卷,日日批註閨房中。以小 室廟祀舜二妃配饗;以魯共伯之母、黔婁之妻,春秋 祭之以文。其高閒如此。汾陽王難其配,以《李兩京賦》 視之,清明君慨然嘆息曰:「可矣。」既歸李,李年少謔浪, 醉時微以謔語侵,清明君不悅。見其謝過,乃笑曰:「妾 之天性,栖栖藝文,固其所長。若欲濡首酒杯,從公嚬 笑,間乞煖熱,所謂籩豆之事,則有司存。無已,願以黃 金千斤,為公子置妾數百,以任恣討。」汾陽王聞之,遣 人分馳四方。四方有奇女子以詩名顯者,搜訪殆盡。 而其中曰纖纖,曰白娟,曰鷺翿,曰春荑,曰紅草,曰暈 兒,曰綠絲,曰碎桃,皆骨柔氣清,熟於古文奇字。而纖 纖善「箏,白娟善歌,《春荑》善鑒,古器善笙,《紅草》善彈鳥 善鼓琴,《暈兒》善嘯,綠絲《碎桃》善種花,花經二人手,無 不活。又善騎馬,《鷺翿》善丹青,善舞。《公子》樂之以酒,酒 必以詩,詩成,諸美人起而和歌,歌無雜聲。」其地修竹 清泉,細簾嘉樹,月出之時,鳥啼絃亂,相與牽衣抱袖, 紅白低迷。起視草頭蕉葉之上,大都墨漬酒痕而已。 清明君無問晴雨,每候山果新熟,則遣美人捧進公 子。或書史有奇事可讀者,以綵線識之,則遣捧進公 子。或成新篇,或偶得一二佳句,不忍獨賞,則遣捧進 公子。故美人人人得親公子也。而清明君當其酒半, 嘗乘紫帷小車臨焉。公子率纖纖以下,短謳長歈,彈 箏鼓瑟,次第上壽。酒已,則各以平日所賦詩獻清明 君。焚香緩坐,細加品題,稍不安者,為改點數字。每點 一字,輒以一觴罰。公子曰:「君老於詩者也,不為美人 更之,乃含糊作影子過耶?是必容香火情。」美人皆笑 曰:「善。誠如夫人言,是宜罰。」如此者連罰數觴,公子竟 醉矣。公子嘗游於蘇州,時有新進士,選名妓百人,浮 於荷花蕩中。眾進士本非大骨相,驟得此,足高志揚, 畢露醜態。公子更布衣,坐小舟,往來覰之。有進士呼 曰:「是小船中秀才何為者?汝能飲酒乎?」曰:「能。」「能賦詩 乎?」曰:「能。」曰:「若是,汝且過我。」公子岸然據其上座,執酒 卮瞠視雲霄不為禮。眾進士以為狂生也。俟其酒乾, 欲以詩困之。及分韻,公子謝不能,曰:「頃固以謾語誑 君一杯酒耳,實不曉詩為何物。」眾進士顧諸妓大笑 曰:「吾故料狂奴,未必諳此,吾輩且自作詩,許久,沈吟 不成一語。」語出,又村鄙可笑者,乃手舞足蹈,互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