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發。劉與男女伏地禱之,不復出矣。妻竟以心痛卒。 劉妹復病心痛。劉欲徙居,一切物膠著其處,輕若履 屣,亦不可舉迎。道流上章,梵僧持咒悉不禁。劉嘗暇 日看藥方,其婢小碧自外來,垂手緩步,大言劉四,頗 憶平昔無?既而嘶咽曰:「省躬近從泰山回,路逢飛天 夜叉,㩦賢妹心肝,我亦奪得。」因畢,袖袖中蠕蠕有物, 左顧似有所命,曰:「可為安置。」又覺袖中風生,衝簾幌 入堂中。乃上堂對劉坐,問存歿,敘平生事。劉與杜省 躬同年及第友善,其婢舉止笑語,無不肖也。頃曰:「我 有事,不可久留。」執劉手嗚咽,劉亦悲不自勝,婢忽然 而倒。及覺,一無所記。其妹亦自此無恙。
臨川郡南城縣令戴察,初買宅於館娃坊,暇日與弟 閑坐廳中,忽聽婦人聚笑聲,或近或遠,察頗異之。笑 聲漸近,忽見婦人數十,散在廳前,倏忽不見。如是累 日,察不知所為。廳階前枯梨樹大合抱,意其為祟,因 伐之。根下有石露如塊,掘之轉闊,勢如鏊形。乃火上 沃醯,鑿深五六尺不透,忽見婦人繞坑抵掌大笑。有 頃,共牽察入坑,投於石上。一家驚懼之際,婦人復還, 大笑,察亦隨出。察纔出,又失其弟。家人慟哭,察獨不 哭,曰:「他亦甚快活,何用哭也?」察至死不肯言其情狀。 獨孤叔牙常令家人汲水,重不可轉,數人助出之,乃 人也,戴席帽扳欄大笑,郤墜井中。汲者攬得席帽,挂 於庭樹,每雨所溜雨處,輒生黃菌。
陵州龍興寺僧惠恪,不拘戒律,力舉石白好客,往來 多依之。常夜會寺僧十餘,設煎餅。二更,有巨手被毛 如胡鹿,大言曰:「乞一煎餅。」眾僧驚散,惟惠恪掇煎餅 數枚,置其掌中。魅因合拳,僧遂極力急握之。魅哀祈 聲甚切,惠恪呼家人斫之,及斷,乃鳥一羽也。明日,隨 其血跡出寺,西南入溪,至一巖罅而滅。惠恪率人發 掘,乃一坑,䃜石 華陰縣東七級趙村,村路因水齧成谷梁之。村人日 行,車過橋,橋根壞,墜車焉。村人不復收。積三年,村正 嘗夜渡橋,見群小兒聚火為戲,村正知其魅,射之。若 中木聲,火即滅,啾啾曰:「射著我阿連頭。」村正上縣回, 尋之,見敗車輪六七片,有血,正銜其箭。
登封嘗有士人客遊十餘年歸莊。莊在登封縣,夜久, 士人睡未著,忽有星火發於牆堵下。初為螢,稍稍芒 起,大如彈丸,飛燭四隅,漸低,輪轉來往,去士人面纔 尺餘,細視光中,有一女子貫釵,紅衫碧裙,搖首擺尾, 具體可愛。土人因張手掩獲,燭之,乃鼠糞也,大如雞 栖子。破視有虫,首赤身青,殺之。
荊州處士侯又元,常出郊,廁於荒冢上,及下跌傷其 肘,瘡甚。行數百步,逢一老人,問:「何所苦也?」又元見其 肘,老人言:「偶有良藥,可封之,十日不開必愈。」又元如 其言,及解視之,一臂遂落。又元兄弟五六互病,病必 出血。月餘,又元兩臂忽病瘡六七處,小者如榆錢,大 者如錢,皆人面,至死不差。時荊秀才杜曄話此事於 座客。
工部員外張周封言:「今年春,拜掃假迴,至湖城,逆旅 說:去年秋,有河北軍將過此,至郊外數里,忽有旋風 如升器,常起於馬前,軍將以鞭擊之,轉大,遂旋馬首, 鬣起如植。軍將懼,下馬觀之,覺鬣長數尺,中有細綆 如紅線焉。時馬立嘶鳴,軍將怒,乃取佩刀拂之,風因 散滅,馬亦死。軍將割馬腹視之,腹中無傷,不知是何」 怪也。
《續酉陽雜俎》:臨瀨西北有寺,寺僧智通常持《法華經》 入禪,每晏坐,必求寒林靜境,殆非人所。至經數年,忽 夜有人環其院呼智通,至曉聲方息。歷三夜,聲侵戶, 智通不耐,應曰:「汝呼我何事,可入來言也。有物長六 尺餘,皂衣青面,張目巨吻,見僧初亦合手,智通熟視 良久,謂曰:『爾寒乎,就是向火。物乃就坐,智通但念經』」, 至五更,物為火所醉,因閉目開口,據爐而鼾。智通睹 之,乃以香匙舉灰火寘其口中。物大呼起走,至閫,若 蹶聲,其寺背山。智通及明,視蹶處,得木皮一片。登山 尋之數里,見大青桐樹,稍已童矣。其下凹根若新缺 然,僧以木皮附之,合無蹤隙,其半有薪者,創成一蹬, 深六尺餘,蓋魅之口。灰火滿其中,火「猶熒熒。」智通以 火焚之,其怪遂絕。
東都尊賢坊田令宅中門內有紫牡丹成樹,發花千 朵。花盛時,每月夜,有小人五六長尺餘,遊於上,如此 七八年。人將掩之,輒失所在。
姚司馬者,寄居汾州,宅枕一溪,有二小女,常戲釣溪 中,未常有獲。忽撓竿各得一物,若鱣者而毛,若鱉者 而鰓。其家異之,養以盆池。經年,二女精神恍惚,夜常 明燈剉鍼,染藍涅皂,未嘗暫息,然莫見其所取也。時 楊元卿在邠州,與姚有舊。姚因從事邠州,又歷半年, 女病彌甚,其家張燈戲錢,忽見二小手出燈下,大言 曰:「乞一錢。」家人或唾之,又曰:「我是汝家女婿,何敢無 禮?」一稱烏郎,一稱黃郎。後常與家人狎熟。楊元卿知 之,因為求上都僧瞻。瞻善鬼神部,持念治魅,病者多 著效。瞻至其家,摽紅界繩,印手敕劍召之。後設血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