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其夜夢一人烏衣從百許人來謝云:「僕是蟻中 之王,不慎墮江,慚君濟活,若有急難,當見告語。」歷十 餘年。時所在劫盜,昭之被橫錄為劫主,繫獄餘杭。昭 之忽思蟻王夢,緩急當告,今何處告之。結念之際,同 被禁者問之,昭之具以實告。其人曰:「但取兩三蟻著 掌中,語之。」昭之如其言,夜果夢烏衣人云:「可急投餘 杭山中,天下既亂,赦令不久也。」於是便覺,蟻嚙械已 盡,因得出獄。過江投餘杭山,旋遇赦得免。
《異苑》:「吳孫權時,永康縣有人入山,遇一大龜,即束之 以歸。龜便言曰:『遊不量時,為君所得』。人甚怪之,擔出 欲上吳王,夜泊越里,纜舟於大桑樹。宵中,樹忽呼龜 曰:『勞乎元緒,奚事爾耶』?龜曰:『我被拘繫,方見烹臛。雖 然,盡南山之樵,不能潰我』。樹曰:『諸葛元遜博識,必致 相苦。今求如我之徒,計從安簿』。龜曰:『子明無多辭,禍 將及爾』。」樹寂而止。既至建業,權命煮之,焚柴萬車,語 猶如故。諸葛恪曰:「燃以老桑樹乃熟。」獻者乃說龜樹 共言權使人伐桑樹煮之,龜乃立爛。今烹龜猶多用 桑薪,野人故呼龜為元緒。
《搜神記》:「吳時廬陵郡都亭重屋中嘗有鬼魅,宿者輒 死,自後使官莫敢入亭止宿,時丹陽人湯應者大有 膽,武使至廬陵,便止亭宿,吏啟不可,應不聽,迸從者 還外,惟持一大刀獨處亭中。至三更竟,忽聞有扣閣 者,應遙問是誰,答云:『部郡相聞。應使進致詞而去。頃 間,復有扣閣者如前曰:『府君相聞。應復使進,身著皂』』」 衣去後,應謂是人,了無疑也。旋又有扣閣者云:「部郡 府君相詣。」應乃疑曰:「此夜非時。」又部郡府君不應同 行,知是鬼魅,因持刀迎之。見二人皆盛衣服俱進。坐 畢,府君者便與應談,談未竟,而部郡忽起至應背後。 應乃迴顧,以刀逆擊,中之。府君下坐走出,應急追至 亭後牆下,及之,斫傷數下,應乃還臥。達曙,將人往尋, 見有血跡,皆得之,云「稱府君者,是一老狶也;部郡者, 是一老狸也。」自是遂絕。
吳時葛祚為衡陽太守,郡境有大槎橫水,能為妖怪。 百姓為立廟,行旅禱祀,槎乃沉沒。不者槎浮則船為 之破壞。祚將去官,乃大具斧斤,將去民累。明日當至, 其夜聞江中洶洶有人聲,往視之,槎乃移去。沿流下 數里,駐灣中,自此行者無復沉覆之患。衡陽人為祚 立碑曰:「正德祈禳,神木為移。」
吳孫皓世,淮南內史朱誕字永長,為建安太守。誕給 使妻有鬼病,其夫疑之為姦。後出行,密穿壁隙窺之, 正見妻在機中織,遙瞻桑樹上,向之言笑。給使仰視 樹上,有一年少人,可十四五,衣青衿袖,青幧頭。給使 以為信人也,張弩射之,化為鳴蟬,其大如箕,翔然飛 去。妻亦應聲驚曰:「噫人射汝。」給使怪其故。後久時,給 使見二小兒在陌上,共語曰:「何以不復見汝?」其一即 樹上小兒也。答曰:「前不遇,為人所射,病瘡積時。彼兒 曰:『今何如』?」曰:「賴朱府君梁上膏以傅之,得愈。」給使白 誕曰:「人盜君膏藥,頗知之否?」誕曰:「吾膏久置梁上,人 安得盜之?」給使曰:「不然,府君視之,誕殊不信,試為視 之。」封題如故。誕曰:「小人故妄言,膏自」如故。給使曰:「試 開之。」則膏去半為掊刮見有趾跡。誕因大驚,乃詳問 之,具道本末。
吳時,嘉興倪彥思居縣西埏里,忽見鬼魅入其家與 人語,飲食如人,惟不見形。彥思奴婢有竊罵大家者 云:「今當以語彥思治之。」無敢詈之者。彥思有小妻,魅 從求之,彥思乃迎道士逐之。酒殽既設,魅乃取廁中 草糞布著其上。道士便盛擊鼓,召請諸神。魅乃取虎 伏於神座上,吹作角聲音。有頃,道士忽覺背上冷,驚 起解衣,乃伏虎也。於是道士罷去。彥思夜於被中竊 與嫗語,共患此魅。魅即屋梁上謂彥思曰:「汝與婦道 吾,吾今當截汝屋梁。」即隆隆有聲。彥思懼梁斷,取火 照視,魅即滅火,截梁聲愈急。彥思懼屋壞,大小悉移 出,更取火視梁如故。魅大笑,問彥思:「復道吾否?」郡中 典農聞之曰:「此神正當是狸物耳。」魅即往謂《典農》曰: 「汝取官若干百斛榖,藏著某處,為吏污穢而敢論。吾 今當白於官,將人取汝所盜榖。」典農大怖而謝之。自 後無敢道者。三年後去,不知所在。
《搜神後記》:吳末臨海人入山射獵,為舍住,夜中有一 人長一丈,著黃衣白帶,徑來謂射人曰:「我有讎剋,明 日當戰,君可見助,當厚相報。」射人曰:「自可助君耳,何 用謝為?」答曰:「明日食時,君可出溪邊,敵從北來,我南 往應,白帶者我,黃帶者彼。」射人許之。明出果聞岸北 有聲,狀如風雨,草木四靡,視南亦爾,惟見二大蛇長 十餘丈,於溪中相遇,便相盤繞。白蛇勢弱,射人因引 弩射之,黃蛇即死。日將暮,復見昨人來辭謝云:「住此 一年獵,明年可去,慎勿復來,來必為禍。」射人曰:「善。」遂 停一年獵,所獲甚多,家至巨富。數年後,忽憶先所獲 多,乃忘前言。復更往獵,見先白帶人告曰:「我語君勿 復更來,不能見用。讎子已大,今必報君,非我所知。」射 人聞之甚怖,便欲走,乃見三烏衣人,皆長八尺,俱張 口向之,射人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