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60 (1700-1725).djvu/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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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子之辭辯矣,顧未入吾室。吾室之內,或棲于櫝,或 陳于前,或枕藉于床,俯仰四顧,無非書者。吾飲食起 居,疾痛呻吟,悲憂憤歎,未嘗不與書」俱。賓客不至,妻 子不覬,而風雨雷雹之變,有不知也。間有意欲起,而 亂書圍之,如積高枝,或至不得行,則轉輒自笑曰:「此 非吾所為巢者耶?」乃引客就觀之,客始不能入,既入 又不能出,乃亦大笑曰:「信乎其似巢也。」客去,陸子嘆 曰:「天下之事,聞者不如見者知之為詳,見者不如居 者知之為盡。吾儕未造大道之堂,奧目藩籬之外,而 妄議之可乎?」因書以自警。《嘉泰志》云:「越藏書有三家, 曰左丞陸氏,尚書石氏,進士諸葛氏。」中興祕府始建, 嘗於陸氏就傳其書,而諸葛氏在紹興初頗有獻焉, 可以知其所蓄之書矣。陸氏書特全于放翁家,常宦 兩川,出陜,不載一物,盡買蜀書以歸,其編目日益鉅, 諸葛氏以其書入四明,子孫猶能保之,而石氏當向 書亡恙時,書無一不有。又嘗纂集前代古器為圖記, 亦無一不具。其後頗弗克守,而從子大理正邦哲盡 以金求得之,於是為「博古堂。」博古之所有眾矣,其冥 搜遠取,抑終身不厭者,後復散出,而子孫提轄文思 院繼會稍加訪尋,間亦獲焉。三家圖籍,其二氏嘗更 廢遷,而至今最盛者惟陸氏。又荊國王文公從孫厚 之,自臨川來暨陽,今為直寶文閣。平生澹泊,無他好, 獨好聚金石刻,又特精鑒,故所得尤多。自三代彝鼎 款式,秦、漢以降碑篆銘碣,縣崖斷壁,題字紀續,收刓 補缺,整緝漶滅,皆大備于所著《復齋金石錄》。家世有 右軍繭紙、《建安帖》,尤所寶惜,常以自隨。

《跋祕閣書目》
洪邁

國初,承五季亂離之後,所在書籍,印板至少,宜其焚 蕩了無孑遺。然太平興國中,編次《御覽》,引用一千六 百九十種,其綱目並載于首卷,而雜書古詩賦又不 及錄。以今考之,無傳者十之七八矣。則是承平百七 十年,翻不若極亂之世。姚鉉以大中祥符四年集《唐 文粹》,其序有云:「況今歷代墳籍,略無亡逸。」觀鉉所類 文集,蓋亦多不存,誠為可歎。

《婺源藏書閣記》
朱熹

道之在天下,其實原於天命之性,而行於君臣、父子、 兄弟、夫婦、朋友之間;其文則出於聖人之手,而在於 《易》《詩》《書》《禮》《樂》《春秋》孔、孟氏之籍,本末相須,人言相發, 皆不可以一旦而廢焉者也。蓋天理民彝自然之物, 則其大倫大法之所在,固有不依文字而立者。然古 之聖人欲明是道於天下,而垂之萬世,則其精微曲 折之際,非托於文字亦不能以自傳。故自伏羲以來, 列聖繼作,至於孔子,然後所以垂世立教之具,粲然 大備。天下後世之人,自非生知之聖,則必由是以窮 其理,然後知有所至,而力行以終之。固未有飽食安 坐,無所猷為,而忽然知之,兀然得之者也。故傅說之 告高宗曰:「學於古訓乃有獲。」而孔子之教人亦曰:「好 古,敏以求之」,是則君子所以為學致道之方,其亦可 知也已。然自秦漢以來,士之所求乎《書》者,類以記誦 剽掠為功,而不及乎窮理修身之要;其過之者則遂 絕學捐書,相與馳騖乎荒虛浮誕之域。蓋二者之蔽 不同,而於古人之意則胥失之矣。嗚呼!道之所以不 明不行,其不以此與婺源學宮講堂之上有屋焉,榜 曰「藏書閣」,而未有以藏。莆田林侯虙知縣事,始出其 所寶《太常神筆石經》若干卷以填之,而又益廣市書 凡千四百餘卷,列庋其上,俾肄業者得以講教而誦 習焉。熹故邑人,而客於閩,茲以事歸而拜於其學,則 林侯已去而仕於朝矣。學者猶指其書以相語,感嘆 久之,一旦遂相率而踵門,謂熹盍記其事,且曰:「比年 以來,鄉人子弟願學者眾,而病未知所以學也。子誠 未忘先人之國,獨不能因是而一言以曉之哉?」熹起 對曰:「必欲記賢大夫之績,以詔後學,垂方來則有邑 之先生君子在,熹無所辱命。顧父兄弟子之言,又熹 之所不忍辭者,其敢不敬而諾諸!」於是竊記所聞如 此,以告鄉人之願學者,使知讀書求道之不可已,而 盡心焉,以善其身,齊其家而及於鄉,達之天下,傳之 後世,且以信林侯之德無窮也。是為《記》云。

《與楊教授書》
前人

熹昨日面懇寢罷鏤板事,未蒙深察,竊自愧恨。誠意 不孚,言語不足以取信於左右,欲遂息默,則事有利 害,不容但已,須至再有塵瀆。蓋茲事之不可者四,而 長者之未喻區區之心者一。此書雖多前賢之說,而 其去取盡出鄙見,未必中理,或誤後人。此不可之一 也。政使可傳,而修改未定,其未滿鄙意者尚多。今日 「流傳既廣,即將來蓋棺之後,定本雖出,恐終不免彼 此異同,為熹終身之恨。此其不可之二也。忝為長吏 於此,而使同官用學糧錢刻己所著之書,內則有朋 友之譙責,外則有世俗之譏嘲,雖非本心,豈容自辨? 又況孤危之蹤,無故常招吻脣,今乃自作此事,使不 相悅者得以為的而射之,不唯其啾喧呫囁,使人厭 聞,甚或緝以成罪,亦非難事。政如頃年魏安行刻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