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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

 第一百六十六卷目錄

 詩經部雜錄四

經籍典第一百六十六卷

詩經部雜錄四

《圖書編》。嘗聞刪後無詩。予謂自孔孟後并說詩者無 其人矣,非無詩也,亦非無說詩者。惟其辭不惟其意, 故謂之無也。凡詩人詠歌,非質言其事也,每托物表 志,感物起興,雖假目前之景以發其悲哀之情,而寓 意淵微,有非恆情所能億度者。況其言雖直而意則 婉,亦有婉言中而意則直,或其言若微而意則顯,亦 有顯言中而意甚微,故美言若懟,怨言若慕,誨言若 愬,諷言若譽,要之一出於性情之正,故孔子謂其可 興可觀,可群可怨,可以事父事君,可以從政、專對,莫 非綱常倫理所關也。自三百後,詩之關綱常倫理者 誰歟?孟子曰:「故說《詩》者,不以文害辭,不以辭害意,以 意逆志」,是為得之,如以其辭而已矣。《雲漢》之詩曰:「周 餘黎民,靡有孑遺。」信斯言也,是周無遺民也。嗚呼!後 之說《詩》者,孰不如其辭而已哉!向非孟子善說《詩》,又 孰信《詩》皆無邪之言,而謂《三百篇》中多淫辭哉?且詩 可以興,必感發,興起超然於文辭外也。故聖門諸賢, 獨商賜可與言《詩》,曰「起」,予曰「告往知來」,莫非興起於 言詞之外者。後之人胡為乎!滯泥於習見習聞,卒莫 之悟耶?試即七篇中說《詩》之類觀之,如「經始靈臺」,則 謂其「與民偕樂」而不滯乎臺池鳥獸之辭也。「刑于寡 妻」,則謂其「舉斯心加彼」,而不滯乎詠歌文德之辭也。 「王赫斯怒」,則謂其「一怒安民」,而不滯乎「整旅」遏密之 辭也;「乃積乃倉」,則謂其好貨與百姓同,而不滯乎「公 劉」遷邠之辭也。「爰及姜女」,則謂其好色與百姓同而 不滯乎太王遷岐之辭也。「自西自東」,則謂其心悅誠 服而不滯乎武王建辟廱之辭也。「迨天之未陰雨」,則 謂其及時明政刑而不滯乎周公鴟鴞之辭也。「雨我 公田」,意在雖周亦助也,曾為《大田》篇章之所泥乎?「周 雖舊邦」,意在新子之國也,曾為《文王》篇章之所泥乎? 「戎狄是膺」,意在子之不善變也,曾為《閟宮》篇章之所 泥乎?「不愆不忘」,意在遵先王之法也,曾為假樂篇章 之所泥乎?他如「殷鑑不遠,誰能執熱?」「載胥及溺,娶妻 如之何?」「永言孝思,天生烝民。」《小弁凱風》「不素餐兮。」「『憂 心悄悄,肆不殄厥慍』。凡其所說,何莫不然。」可見孟子 之說《詩》,與孔子許商賜可「與言《詩》者一也。自孟子後, 說《詩》者非一家,求其得意言外,不為文辭所拘縛者 又誰歟?」或曰:「說《詩》必如孟子,斯善矣。然則《詩》無定論, 惟在人各以意而會之歟?」曰:「《詩》言志,后夔言之矣。是 以作詩者皆起於意,而意寓於辭,實不盡於辭也。要 在以意逆志,是為得之。果能反覆涵詠,頓然朗悟,而 得乎作者」之意,則胸次豁達,無往非詩。而說時,又當 於篇什之外引伸觸類,不溺其辭,不失其意,是之謂 善說詩也。不然,徒以沉滯意見解釋其章句,而且以 義理傳註其文辭。如彼汾沮、洳、園有桃,皆實語也,反 以為興;「摻摻女手,可以縫裳」,本寓言也,反以為實。談 不止此也。如《將仲子兮》《叔于田》二章,鄭人本以刺莊 公也,而辭則為叔段詠焉。今誦其辭,逆其意,得非寓 刺鄭莊之意於愛叔段之中乎?《揚之水》,《椒聊之實》,晉 人本以刺昭公也,而辭則為桓叔詠焉。今誦其辭,逆 其意,得非寓刺晉昭之意於美桓叔之中乎?《敝笱猗 嗟》,齊人本以刺襄公也,而辭則指魯桓及魯莊焉。今 誦其辭,逆其意,得非寓刺齊襄之意於刺魯桓莊之 中乎?《魚藻》本刺時王之崇飲也;如以其辭,信乎美天 子之燕飲矣;《車舝》本慕賢者之德音也;如以其辭,信 乎美新婚之燕樂矣。「《民勞》與板」本以刺厲王之不敬 天、不恤民也;如以其辭,信乎僚朋之相戒矣。此其故 何也?誦詩讀書,當論其世,或時所難言,或勢不敢言, 每借虛以為實,托此以形彼。而說《詩》者不悟其意,本 婉言也,反直言之;本托言也,反質言之;本微言也,反 顯言之。中間凡托為婦人女子之辭者,即信為實言; 而假游女、靜女為比喻者,又皆指為淫詞,使作者之 志意咸晦塞而不達矣。蓋惟不能以意逆志,故不免 逐響尋聲,而詩人之旨無復存也。又安望如商賜「告 往知來以起予哉!故特因孟子論《北山》之詩而表章 之,以為萬世說《詩》之法。說詩

「學」之一字,千古聖賢明道立德要法也。凡有志之士, 孰不患其道不明、德不立哉?彼用功不力者,固不知 學,然優游歲月,又不知所以進乎學。如此而學焉,或 作或輟,奚怪其不明不立猶故吾也。試觀工人治骨 角玉石,尚象制器,以利天下之用,未有不求其工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