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69 (1700-1725).djvu/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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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發人之善心,惡者可以懲創人之逸志,其用歸於 使人得其性情之正而已。是謂詩有善惡,其思未必 無邪,惟誦《詩》者因其善惡而懲創焉,斯可無邪思也。 夫「好賢如《緇衣》」,好得其正也;「惡惡如《巷伯》」,惡得其正 也。因好善惡惡之正而有所感創,則是感創本於詩 人好惡之正,而以正感正,謂之「皆無」邪焉可也。以此 觸類《三百篇》亦可也。苟專以「無邪」歸諸誦《詩》之人,雖 得《詩》之用而昧《詩》之體,不并孔子說《詩》之意而失之 哉!說者曰:子謂《三百篇》一出「無邪」之思,意則善矣。以 此歸諸《頌》,當無異論,而二雅且有不盡然者,如《小弁》 未免以子怨親,《菀柳》未免以臣怨君,《白華》未免以妻 怨夫也。三綱之主,亦可以相怨乎?猶可言也。至於《國 風》,則《二南》《邠詩》外,如邶、鄘、衛、鄭諸國,其詩多淫詞矣。 信若子之言,彼詩人之好色者,亦謂其無邪思耶?是 說也,正以列國多淫風,故以「無邪」歸諸感創之人也。 然《三百篇》未刪已前,其篇什之多不知幾何,孔子縱 欲取其可為鑑戒者以垂訓,亦不必多取淫詞以懲 創人也。且謂鄭國淫詞為獨多,又引鄭聲淫以證之。 然謂其聲淫耳,非指其詩言也。如《緇衣羔裘》《雞鳴東 門》,皆善之善者,而《風雨》,思賢也;《子衿》,不悅學也;《野有 蔓草》,致美也,孔子誦之以美程子華亦自可證。其他 狂童之語,皆托以致刺耳。今以千百年後斷,千百年 之前,安見其皆出於淫也?舉鄭,則他國又可知矣。借 曰中有淫詞雜焉,或亦為刺淫作。果刺淫不足垂戒, 必淫人之口而後可以垂戒乎哉?又安見非秦灰後, 或雜逸詩以足三百餘篇之數也?若夫孤臣孽子不 得於君親,棄婦不得於其夫,或形諸詠歌,一出於真 誠惻怛之情焉。故《孟子》謂「《小弁》,親之過大者也。親之 過大而不怨,是愈疏也;愈」疏,不孝也。即《小弁》而餘,不 可類推乎?可見思乃聲詩所由起,《詩》三百篇皆發乎 無邪之思也。美善者無邪,刺惡者亦無邪,而善可感 發,惡可懲創,則又皆統括於其中矣。奈何孔子刪《詩》, 止存三百餘篇,本欲存《無邪》之詩以垂訓,後人乃遂 以無邪歸諸誦詩之人,豈聖人意旨哉?嗟夫!詩不明 一至此哉!不論詩之邪正,善自可以小勸,惡自可以 示懲,孔子又何以刪為哉?果如俳優詞曲,聞其忠孝 節義者,自足以起人善心;聞其艷麗淫蕩者,自足以 消人惡念。詩亦如斯而已爾,則又何取乎《三百篇》之 詩哉!又何怪乎騷人墨客,動輒藉口於風人之態度 也!思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