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69 (1700-1725).djvu/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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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周南至《豳》,統謂之《國風》,此先儒之誤,程泰之辨之 詳矣。《豳詩》不屬於《國風》,周世之國無豳,此非太師所 采。周公追王業之始,作為七月之詩,兼《雅》《頌》之聲。而 周之祈報之事。《周禮》籥章,逆暑迎寒則龡《豳》《詩》,祈年 於田祖則龡《豳》《雅》,祭蜡則龡《豳》《頌》《雪山》。王氏曰:「此一 詩而三用也。」《鴟》《鴞》以下,或周公之作,或為周公而作, 則皆附於《豳》焉。雖不以合樂,然與《二南》同為有周盛 時之詩,非東周以後列國之風也,故他無可附。此論豳 《六月》《采𦬊》《車攻》《吉日》,宣王中興之作,何以為變雅乎? 《采芑傳》曰:「言周室之強,車服之美也。」言其強美斯劣 矣。觀夫《鹿鳴》以下諸篇,其於君臣兄弟朋友之間無 不曲當而未嘗有夸大之辭。《大雅》之稱文、武,皆本其 敬天勤民之意。至其言伐商之功,盛矣大矣,不過曰 「會朝清明」而止。然則宣王之詩,不有侈於前人者乎? 一傳而周遂亡。嗚呼!此太子晉所以謂「自我先王」,厲、 宣、幽、平而貪天禍,固不待《沔水》之憂,《祈父》之刺而後 見之也。此論變雅

「薄伐玁狁,至於大原。」毛、鄭皆不詳其地。其以為今大 原陽曲縣者,始於朱子,而愚未敢信也。古之言大原 者多矣,若此詩,則必先求涇陽所在,而後大原可得 而明也。《漢書·地理志》安定郡有涇陽縣,幵頭山在西。 《禹貢》涇水所出。《後漢書。靈帝紀》:「段熲破先零羌於涇 陽。」注:「涇陽縣屬安定,在原州。」《郡縣志》:「原州平涼縣,本」 漢涇陽縣地,今縣西四十里涇陽故城是也。然則大 原當即今之平涼,而後魏立為原州,亦是取古大原 之名爾。計周人之禦玁狁,必在涇、原之間。若晉陽之 大原,在大河之東,距周京千五百里,豈有寇從西來, 兵乃東出者乎?故曰「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而《國語》宣 王料民於大原,亦以其地近邊,而為禦戎之備,必不 料之於晉國也。又按《漢書》,賈捐之言,「秦地南不過閩、 越,北不過大原,而天下潰畔」,亦是平涼而非晉陽也。 若《書·禹貢》「既修大原,至於岳陽。」《春秋》「晉荀吳帥師敗 狄於大原」,及子產對叔向,宣汾洮,障大澤,以處大原。 則是今之晉陽,而豈可以晉之大原為周之大原乎? 此論大原

《水經注》:聖水徑方城縣故城北,又東南徑韓城東。《詩》: 「溥彼韓城,燕師所完。王錫韓侯,其追其貊,奄受北國。」 王肅曰:「今涿郡方城縣有韓侯城,世謂寒號。非也。」按: 《史記·燕世家》:「易水東分為梁門。」今順天府固安縣有 方城村,即漢之方城縣也。《水經注》亦云:濕水逕良鄉 縣之北界,歷梁山南,高梁水出焉。是所謂奕奕梁山 者矣。舊說以韓國在同州韓城縣。曹氏曰:武王子初 封於韓,其時召襄公封於北燕,實為司空,王命以燕 眾城之。竊疑同州去燕二千餘里,即令召公為司空, 掌邦土,量地遠近,興事任力,亦當發民於近甸而已, 豈有役二千里外之人而為築城者哉!召伯營申,亦 曰因是謝人;齊桓城邢,不過宋、曹二國,而《召誥》「庶殷 攻位」,蔡氏以為此遷洛之民,無役紂都之理。此皆經 中明證。況其追、其貊乃東北之夷,而蹶父之靡國不 到,亦似謂韓土在北陲之遠也。又攷王符《潛夫論》曰: 昔周宣王時有韓侯,其國近燕。故《詩》云:「普彼韓城,燕 師所完。」其後韓西亦姓韓,為衛滿所伐,遷居海中。漢 時去古未遠,當有傳授,今以《水經注》為定。此兩條論韓城 按:《毛傳》梁山、韓城皆不言其地,鄭氏《箋》乃云:「梁山,今 左馮翊夏陽西北。韓,姬姓之國也,後為晉所滅,故大 夫韓氏以為邑名焉。」至「溥彼韓城,燕師所完」,則彼已 自知其說之不通,故訓燕為「安」而曰「大」矣。彼韓國之 城,乃古平安時眾民之所築完,惟王肅以梁山為涿 郡方城縣之山,而以燕為燕國。孫疏亦云今於梁山則用 鄭說,於燕則用王說,二者不可兼通,而又巧立召公 為司空之說,可謂甚難而實非矣。又其追其貊,鄭以 經傳說貊,多是東夷,故《職方》掌四夷九貉,《鄭志》答趙 商云:「九貉即九夷也。」又《秋官貉隸》注云:「征東北夷所 獲。」而漢時所謂濊貊者,皆在東北,因於箋末添二語 云「其後追也,貊也」,為玁狁所逼,稍稍「東遷」,此又可見 康成之不自安而遷就其說也。

《詩》之次序,猶《春秋》之年月,夫子因其舊文,述而不作 也。頌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告宗廟。魯之頌,頌其君而 已;而列之周頌之後者,魯人謂之頌也。世儒謂夫子 尊魯而進之為頌,是不然。魯人謂之頌,夫子安得不 謂之頌乎?為下不倍也。《春秋》書公、書「郊禘」,亦同此義。 孟子曰:「其文則史,不獨《春秋》也。」雖六經皆然,今人以 為聖人作書必有驚世絕俗之見,此是以私心待聖 人。世人讀書,如王介甫纔入貢院,而一院之事皆欲 紛更,此最學者之大病也。此三條論魯頌商頌 列國之風何以無魯?太師陳之固曰「魯詩」,不謂之頌 矣。孔子,魯人也,從魯而謂之「頌」,此如魯史之書公也, 然而《泮水》之文則固曰「魯侯」也。

「商何以在魯之後?」曰:「《草廬》吳氏嘗言之矣。太師所職 者,當代之詩也。商則先代之詩,故次之周、魯之後。 詩之世次,必不可信。今詩亦未必皆孔子所正。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