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72 (1700-1725).djvu/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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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外邑,強以力奪之也,故曰「取」,取郜防、「取訾婁」是也。 外取內邑,亦強以力而見奪,則亦曰「取」,「齊人取讙及 闡」是也。外侵內邑而內取之,宜曰「歸」矣。而亦書曰「取」, 謂強其所不欲償也,「取濟西」、「取汶陽」是也。只此二字 如此牽合,似初看亦有理。原其《經》文,謂史法果如是 焉否乎?況歸曰「來歸」,「取」曰「伐取」,種種不齊,惡可各以 己意,務使經義之必我從也?

滕子來朝,謂魯桓弒逆,既不能討,乃先鄰國而朝之, 故聖人削其侯爵而降之為子。辨者有曰:滕朝桓,罪 其身可也,何為終春秋之世不復稱侯,而以一人罰 及後世哉?又曰:「本時王所黜也。」然使時王能黜諸侯, 則《春秋》不必作矣。果如其言,豈獨滕乎?薛本侯也,至 莊始書伯,何也?杞初稱侯,至莊稱伯,僖時稱子,文時 稱伯,襄時復稱子,又何也?況杞之初本公爵耶?殊不 知當時大國不過公侯之爵,在小國不敢與之抗,且 不敢與之等,故咸自降損,以朝會大國,求免其侵伐 之辱耳。況爵尊則貢獻之儀隆,稍自貶損則儀物亦 減,如子產爭成之意,故其言曰:「昔者天子制貢輕重 以列鄭男服也,而使從甸服之貢,所」以懼其不共也。 滕、薛、杞之降,得非自降以求其禮之殺耶?若如胡氏 「黨惡」之說,不惟聖人不敢貶謫當時諸侯,而諸國又 將何詞以解之乎?

或問:「聖人述而不作之言,亦只是如此說。若《春秋》一 字一義,非聖人裁定,安足以為萬世之經?」曰:「『聖人信 而好古』,子何為不信聖人之言?蓋《易》《書》《詩》《禮》皆經也。 《易》自伏羲畫卦,文周繫辭,孔子不過讚之而已矣,然 猶曰皆聖人之文也。《詩》《書》《禮》《樂》,從古以來,不知該幾 千萬卷。孔子刪《書》止存百篇,刪《詩》止存三百篇,定《禮》 止存三《禮》而已,未嘗於古人《詩》《書》《禮》《樂》加減一字也, 何獨於《春秋》而疑之?蓋孔子之意,只是刪繁就簡,為 天下萬世存其經常不易之道,故於《易》《書》《詩》《禮》,只是 有減無損,所以為萬世之經也。知《易》《書》《詩》《禮》之所以 為經,則知《春秋》矣。」又問:「古之史官,其於褒貶書法,果 有所傳受乎?」曰:「古之天子國君,各設」有右《史記》言左 《史記》動一言一動,必書之史策。曾謂周公經國,獨於 史官無書法耶?且古人世為史官,故世掌書法。觀老 聃為柱下史,晉董狐楚倚相,俱是何等人品,其于國 家政事,反不能斟酌字義以書之,何足以稱史乎?特 其所書者頗繁,孔子不過因魯史以刪削之耳。然則 何為只㨿魯史筆削,「便能使亂臣賊子懼也。」曰:「聽子 之言,終是為舊時見聞纏縛,故不能於孔子誰毀誰 譽、直道而行處見得端的,未免有所疑也。子知《詩》之 風乎?知《風》之有《二南》乎?一部《國風》,中間多少出於當 時閭巷婦人女子之口,然孔子亦只是刪其無關風 教者,卻未嘗於婦人女子之詩增損一字,如何能感 發人」之善心,懲創人之逸志乎?魯國史官,曾婦人女 子之不若乎?信得。孔子於各國之風,雖出於婦人女 子者,不必增損一字,自足以致人心之感創,則於《魯 史》書法,未嘗增損一字,而能使亂賊懼者,亦不待辨 矣。

自隱元年至末,二百四十餘年,魯之史官秉筆以書 者,不下數十人,縱使書法有傳,而數十人中所見各 別,則雖同一事例,而所書者各拘其所見,則其文亦 不一也。孔子生於三百年後,以為我聖人也,我即天 也,一一縱筆改之,盡得其實,是以司馬遷待孔子也。 且司馬遷從上古以來,各徇其見聞意識以記之,反 在孔子上一等矣。此等識見安足以明《春秋》?

《經》本易而《傳》反難之。何也?事跡之參錯,與《經》文間有 異同。將信《經》乎?而《傳》則各有來歷;將信《傳》乎?而《經》文 原未詳書。此所以愈覺其難也。《經》本明而《傳》反晦之。 何也?義理之精深,於《經》文似有發明。但欲合各家之 傳以明之,則人各一見,既無所憑;欲止據一《傳》之義 以明之,則字各一例,彼又每每自有牴牾。此所以祗 見其晦也。然則竊義于諸家,各有所採,何哉?吾從其 同而《易》者,不敢肆力于其異且難也。故事與《經》同,雖 欲不從,不敢也。苟事與《經》異,吾知從《經》而已矣。縱有 不詳,敢不遵夫子闕文之教乎?吾從其簡而明者,不 敢勞心于其鑿且晦也。故義不背《經》,雖欲不從,不敢 也。苟有未當,吾將以俟後之君子而已矣,敢不遵夫 子闕疑之教乎?所以吾惟即其《易》明者,略述其事,或 直陳其義,以請質於三代直道而行之人耳。況「易」則 易知,「簡」則易從夫子之教也。若云艱深難測,則夫子 何不止留各國之信史以垂世,乃使後世徒廢精神 于謎語,以遙忖聖人必不然之旨哉?是故處千百年 之下,懸想千百年之上,逞一人測度之臆見,以穿鑿 聖人筆削之精,則吾豈敢。

或曰:「事文皆述古矣。竊取之義何謂哉?」曰:「《記》謂屬辭 比事,《春秋》之教也。事即桓文之事,辭即史之文也,明 矣。是故屬其辭,比其事,而大義昭然,何必深文覈事 以晦其義也。」

即如趙東山因日月以明類,謂以日為詳者,則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