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72 (1700-1725).djvu/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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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春秋》,知之者知其明王者之法也;罪之者罪其彰 亂逆之跡也』。」夫《春秋》之為《春秋》,明王法,彰亂逆,誠聖 人之旨也。然謂因魯史之文而筆之傳之,其小有乖 訛則修之完之,使觀者有所勸沮,而王法由之而明, 亂逆由之而彰,則可也。若謂損益乎魯史,而明之彰 之,則弗可也。夫聖人者,豈盡異于人哉?其德則聖人 也,其不幸而不得其位,則猶夫人之子也。時無明王, 誰知宗予?待之者曰:「季孟之間,則猶夫人之臣也;而 所事之君,則荒君也;其君之卿大夫,則僭室也。以猶 夫人之臣子,而位乎荒君,僭室之朝,而私損益其國 之信史,而明王法,而彰亂逆,無乃弗可乎?」夫今之與 古遠矣,而其理弗異也。設使有一孔子,生乎今之世, 立乎今之朝,非君之命與其職守,而取今之國史而 損益焉,予奪焉,褒譏焉,而公示之人,其乃不為僇民 者鮮矣。聖人對陽貨則謹諾之,過宋而微服焉,居其 邦,不非其大夫,其自稱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夫豈 以其聖而傲當世乎?蓋方是時,各國亦莫不有人焉, 其立辭也,亦莫不有法。趙穿之弒逆也,而書曰「趙盾 弒其君」,則晉史之良也。崔杼之弒逆也,太史死者三 人,而卒書曰「崔杼弒其君」,則齊史之良也。之二國者 有二良焉,而況魯有周公之遺制與秉禮之臣者乎? 是故法之謹嚴,莫過于魯史。其屬辭比事,可以為訓, 莫過于魯史。具當世之治亂盛衰,可以上接乎?《詩》《書》 之跡,莫過于《魯史》,是以聖人有取焉,謹錄而傳之,以 寓其傷周之志焉。其知者曰是不得已焉。其不知者 曰「是匹夫也」,而暴其君大夫之惡於天下後世。故曰 「知我者將在是,罪我者將在是。」亦聖人之謙辭云爾。 夫豈曰改周制、寓王法,而託二百四十二年南面之 權之謂哉?僕故曰:謂因乎魯史而筆之傳之,王法由 之而明,亂逆由之而彰,可也;謂損益乎魯史而明之 彰之,則弗可也。言之重,辭之複,必有大美惡焉。此先 儒之說也。執事取之。故曰:首止之會盟,葵丘之會盟, 皆再書焉,是美之大而詳其辭也。稷之會曰:「成宋亂」, 劉單以王猛居于皇尹氏,立子朝而先之,以王室亂, 皆複言焉,「是惡之大而詳其辭也。」抑嘗考之,蓋史策 之實錄,而其紀載之體異焉爾。其凡有五:有據其事 之離合而書之者,有重其終而錄其始者,有重其始 而錄其終者,有承赴告之辭而書之者,有非承赴告 之辭,聞而知之而書之者。此五者,其凡也,而皆所以 紀實也。或會而盟,盟而同日,是會之與盟,合而為一 事矣;或會而盟,盟而異日,是會之與盟,離而為二事 矣。合而一事則同書,離而二事則異書,固當然也。夫 首止之與葵丘也,皆夏之會,而秋之盟,是離而為二 事矣,故再書焉,此據其事之離合而書之者也。《踐土》 之會美矣,而盟不異書,同日也。平丘之會無美焉,而 盟則異書,「異日」也,皆實之紀也,非美之大而詳其辭 也。將書其取鼎也,於稷之會,則始之以成宋亂,此重 其終而錄其始也。《既書》曰「宋災」,伯姬卒也,於澶淵之 會,則終之以宋災,故此重其始而錄其終也。會未有 言其故者,於之二者而言之,特以明其所重也。他如 書「實來」,則先言「州公」,如曹,書「齊侯伐北燕」,則先書「暨 齊平」,皆是物也。子朝之亂,叔鞅至自京師而言之,未 知其孰是焉,故曰「王室亂。」此非承赴告之辭,聞而知 之而書之者也。劉單以王猛居于皇,則來告矣;敬王 居翟泉而尹氏立,子朝則來告矣。此承赴告之辭而 書之者也。他如程子之《傳例》,有曰:「將卑師少,例書人」, 此承赴告者也。不知將帥名氏多寡,亦書人,此聞而 知之者也。皆實之紀也,非惡之而詳其辭也。曰「言之 重,辭之複,必有大美惡者焉,先儒之過也。且夫其名 也著乎簡冊,其跡也昭乎萬世,不必言之重也,而皆 知夫首止之為美矣;不必辭之複也,而皆知夫稷之 為惡矣。故曰:『因乎魯史而筆之傳之,王法由之而明, 亂逆由之而彰也』。」程子曰:「《春秋》大義」數十,炳如日星, 乃易見也;其微辭隱義,時措從宜者,為難知也。夫所 謂炳如易見則然矣,其曰隱微而難知,果何謂哉?聖 人將昭大辨于萬世,顧乃有隱微難知之義,是未免 蹈前儒之說也。杜預曰:「言高則指遠,辭約則義微。」程 子韙之,則所謂隱微者猶是矣。然則《易》之彖辭,將非 聖人之制作乎?《論語》之答問,將非聖人之言辭乎?何 彼之平易顯白,而此之隱微難喻?僕之愚,不敢以為 然也。雖然,程子之傳,有舍乎褒貶予奪而立言者,則 非先儒之所及也。若胡康侯之學術正矣,其論議辨 而嚴矣,其失則承乎前儒而甚之者也。朱子嘗曰:「有 程子之《易》」,又曰:「可自為一書。」謂其言理之精,而非《經》 之本旨也。若胡氏之《春秋》,其自為一書焉可也。夫時 有遠近,則史有詳略;史有詳略,則辭有同異,此甚易 曉也。若自文以上,日食有不書日者,文以下,悉書日 焉。自文以前君行八十,書至者十七;文以後君行九 十,書至者六十四是也。執事所謂隨時而觀經,此誠 善也。而《公羊子》曰:「所見異辭,所傳聞異辭。」何休曰:「所 見之世,思其君父尤厚,故多微詞焉;所聞之世,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