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77 (1700-1725).djvu/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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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孟子亦曰:「枉尺直尋者,以利言也。」如以利,則枉尋 直尺而利亦可為與?君子之得其君也,既度其君,又 度其身。君能之而我不能,不敢進也;我能之而君不 能,不可為也。不敢進而進,是易其君;不可為而為,是 輕其身。是二人者皆有罪焉。故君子之始進也,曰:「君 苟用我矣,我且為是。」君曰:「能之。」則安受而不辭?君曰 「不能」,天下其獨無人乎?至於人君亦然。將用是人也, 則告之以己所欲為,要其能否而責成焉。其曰「姑用 之」而試觀之者,皆過也。後之君子,其進也無所不至, 惟恐其不合也,曰:「我將權以濟道。」既而道率不行焉, 則曰:吾君不足以盡我也,始不正其身,終以謗其君。 是人也,自以為君子,而《孟子》之所謂「賊其君」者也。

《齊州閔子廟記》
蘇轍

歷城之東五里,有丘焉,曰閔子之墓。墳而不廟,秩祀 不至,邦人不寧,守土之吏有將舉焉而不克者。熙寧 七年,天章閣待制、右諫議大夫濮陽李公來守濟南。 越明年,政修事治,邦之耄老相與來告曰:「此邦之舊, 有如閔子,而不廟食,豈不大闕?公唯不知。苟知之,其 有不飭。」公曰:「噫信其不可以緩?」於是鳩工為祠堂,且 使春秋修其常事。堂成,具三獻焉,籩豆有列,儐相有 位。百年之廢,一日而舉。學士大夫,觀禮祠下,咨嗟涕 洟。有言者曰:「惟夫子生於亂世,周流齊、魯、宋、衛之間, 無所不仕。其弟子之高弟亦咸仕於諸國,宰我仕齊, 子貢、冉有、子游仕魯,子路仕衛,子夏仕魏。弟子之仕 者亦眾矣,然其稱德行者四人,獨仲」弓常為季氏宰, 其上三人皆未嘗仕。季氏嘗欲以閔子為費宰,閔子 辭曰:「如有復我者,則吾必在汶上矣。且以夫子之賢, 猶不以仕為汙也。而三子之不仕獨何歟?」言未卒,有 應者曰:「子獨不見夫適東海者乎?望之茫洋不知其 邊,即之汗漫不測其深。其舟如蔽天之山,其帆如浮 空之雲,然後履風濤而不僨,觸蛟龍而不讋。」若夫以 江河之舟楫,而跨東海之灘,則亦十里而返,百里而 溺,不足以經萬里之害矣。方周之衰,禮樂崩弛,天下 大壞,而有欲救如涉海有甚焉者。今夫子之不顧而 仕,則其舟楫足恃也。諸子之汲汲而忘反,蓋亦有陋 舟而將試焉,則亦隨其力之所及而已矣。若夫三子 願為夫子,而未能下顧諸子,而以為不足為也,是以 止而有待。夫子嘗曰:「世之學柳下惠者,未有若魯獨 居之男子,吾於三子亦云。」眾曰:「然。」退而書之,遂刻於 石。

《子貢》
王安石

予讀史所載子貢事,疑傳者之妄。不然,子貢安得為 儒哉?夫所謂「儒』者,用於君,則憂君之憂;食於民則患 民之患;在下而不用,則修身而已。當堯之時,天下之 民患於洚水,堯以為憂,故禹於九年之間三過其門, 而不一省其子也。回之生,天下之民患有甚於洚水, 天下之君憂有甚於堯。然回以禹之賢,而獨樂陋巷 之間,曾不以天下憂患介其意也。夫二人者,豈不同 道哉?所遇之時則異矣。蓋生於禹之時而由回之行 則是楊朱也;生於回之時而由禹之行則是墨翟也。 故曰:「賢者用於君,則以君之憂為憂,食於民則以民 之患為患;在下而不用於君,則修其身而已。」何憂患 之與哉?夫所謂憂君之憂,患民之患者,亦以義也。苟 不義而能釋君之憂,除民之患,賢者亦不為矣。《史記》 曰:齊伐魯。孔子聞之曰:「魯墳墓之國,國危如此,二三 子何為莫出?」子貢因行,說齊以伐吳,說吳以救魯,復 說越,說晉,五國由是交兵,或強或破,或亂或霸,卒以 存魯。觀其言,跡其事,儀秦、軫代,無以異也。嗟乎!孔子 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己以墳墓之國而欲全之,則 齊、吳之人豈無是心哉?奈何使之亂歟?」吾所以知《傳》 者之妄一也。於史考之,當是時,孔子、子貢為匹夫,非 有卿相之位,萬鍾之祿也,何以憂患為哉?然則異於 顏回之道矣。吾所以知其《傳》者之妄二也。墳墓之國, 雖君子之所重,然豈有憂患而謀為不義哉?借使有 憂患謀為之義,則豈可以變詐之說亡人之國而求 自存哉?吾所以知其傳者之妄三也。子貢之行,雖不 能盡當於道,然孔子之賢弟子也,固不宜至於此,矧 曰孔子使之也。太史公曰:「學者多稱七十子之徒,譽 者或過其實,毁者或損其真」,子貢雖好辯,詎至於此? 亦所謂毁損其真者哉!

《進論語狀》
尹焞

孔子以來,道學屢絕;言語文字,去本益賒。是以先聖 遺書,雖以講誦而傳,或以解說而陋。況其所論所趣, 不無差謬,豈惟無益,害有甚焉。脫使窮其根本,謹其 辭說,苟不踐行,等為虛語,此先聖所以重講解,甚言 辭也。況如臣者,材質甚愚,修為無取。施之於己,未見 其功,資以事君,亦將何有?其於聖賢言行,何足以窺 測奧妙,發明指歸。強顏為之,第塞詔旨,臣無任慚羞 恐懼之至。

《策問》六則
朱熹

問:「世言聖人生知安行,不待學而知且能也。若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