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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書哉?建寧府建陽縣學藏書記 以上文集十二條

《論解經》

《解經》謂之「解」者,只要解釋出來,將聖賢之語解開了, 庶易讀。

《傳》注,惟古注不作文,卻好看,只隨經句分說,不離經 意最好。疏亦然。今人解書,且圖要作文,又加辨說,百 般生疑。故其文雖可讀,而經意殊遠。程子《易傳》亦成 作文,說了又說。故今人觀者,更不看本經,只讀《傳》,亦 非所以使人思也。

自晉以來,解經者卻改變不同,若王弼郭象輩是也。 漢儒解經,依經演釋。晉人則不然,捨經而自作文。 解書須先還他成句,次還他文義。添無緊要字,卻不 妨,添「重」字不得。今人所添者,卻是「重」字。

今之談經者,往往有四者之病:「本卑也而抗之使高, 本淺也而鑿之使深,本近也而推之使遠,本明也而 必使至於晦。」此今日談經之大患也。

後世之解《經》者有三:「一儒者之經;一文人之經」,東坡、 陳少南輩是也;一禪者之經,張子韶輩是也。

經書有不可解處,只得闕。若一向去解,便有不通而 謬處。

凡看文字,諸家說有異同處,最可觀。謂如「甲說如此, 且撏扯住甲窮盡其辭;乙說如此,且撏扯住乙窮盡 其辭。」兩家之說既盡,又參考而窮究之,必有一真是 者出矣。

凡先儒解經,雖未知道,然其盡一生之力,縱未說得 七八分,也有三四分。且須熟讀詳究,以審其是非,而 為吾之益。今公纔看著,便妄生去取,肆以己意,是發 明得箇甚麼道理?公且說人之讀書,是要將作甚麼 用?所貴手讀書者,是要理會這箇道理,以反之於身, 為我之益而已。

「大凡人讀書,且當虛心一意將正文讀熟,不可便立 見解。看正文了,卻著深思熟讀,便如己說,如此方是。 今來學者,一般是專要作文字用,一般是要說得新 奇,人說得不如我說得較好,此學者之大病。譬如聽 人說話一般,且從他說盡,不可勦斷他說,便以己意 見抄說。若如此,全不見得他說是非,只說得自家底, 終不濟事。」久之,又曰:「須是將本文熟讀,字字咀嚼,教 有味。若有理會不得處,深思之,又不得。然後卻將注 解看,方有意味。如人飢而後食,渴而後飲,方有味。不 飢不渴而強飲食之,終無益也。」

問:「伊川說:『讀書當觀聖人所以作經之意,與聖人所 以用心』一條。」曰:「此條程先生說讀書最為親切。今人 不會讀書是如何,只緣不曾求聖人之意,纔拈得些 小,便把自意硬入放裡面,胡說亂說,故教他就聖人 意上求看。如何?」問:「『易其氣』是如何?」曰:「只是放教寬慢。 今人多要硬把捉教住。如有箇難理會處,便要刻畫 百端討出來,枉費心力。少刻只說得自底,那裡見聖 人意!」又曰:「固是要思索,思索那會恁地?」又舉「闕其疑」 一句歎美之。

傅至叔言:「伊洛諸公文字說得不恁分曉,至先生而 後大明。」先生曰:「他一時間都是英才,故撥著便轉,便 只須恁地說。然某於文字,卻只是依本分解注。大抵 前聖說話,雖後面便生一箇聖人,有未必盡曉他說 者。蓋他那前聖是一時閒,或因事而言,或主一見而 立此說。後來人卻未見他當時之事,故不解得一一」 與之合。且如伊川解《經》,是據他一時所見道理恁地 說,未必便是聖經本旨。要之,他那說卻亦是好說。 解文字下字最難。某解書所以未定,常常更改者,只 為無那恰好底字子。把來看,又見不穩當,又著改幾 字,所以橫渠說「命辭為難。」

某解書不合太多,又先準備學者為他設疑,說了。他 未曾疑,到這上先與說了,所以致得學者看得容易 了。聖人云:「不憤不啟,不悱不發,舉一隅不以三隅,反 則不復。」也。須是教他疑三朝五日了,方始與說,他便 通透,更與從前所疑慮也會。因此觸發工夫,都在許 多思慮不透處。而今卻是看見成解底,都無疑了。吾 儒與《老》《莊》學皆無傳,惟有釋氏常有人。蓋他一切辦 得不說,都待別人自去敲搕,自有箇通透處。只是吾 儒又無這不說底,若如此,少閒差異了。

或問:「《大學》解已定否?」曰:「據某而今,自謂穩矣。只恐數 年後又見不穩,這箇不由自家。」問《中庸解》。曰:「此書難 看。《大學》本文未詳者,某於《或問》則詳之。此書在《章句》, 其《或問》中皆是辨諸家說。」

說《大學啟蒙》畢,因言:「某一生只看得這兩件文字,透 見得前賢所未到處。若使天假之年,庶幾將許多書 逐件看得恁地,煞有工夫。」

「某於《論》《孟》四十餘年,理會中間逐字稱等,不教偏些 子。學者將注處宜子細看。」又曰:「解說聖賢之言,要義 理相接去,如水相接去,則水流不礙。」後又云:「《中庸》解, 每番看過,不甚有疑。《大學》則一面看一面疑,未甚愜 意,所以改削不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