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88 (1700-1725).djvu/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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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以為名山之眾,未必能制諒祚,幸「而勝之,滅一諒 祚,生一諒祚,何利之有?若其不勝,必引眾歸我,不知 何以待之?臣恐朝廷不獨失信諒祚,又將失信於名 山矣。若名山餘眾尚多,還北不可入,南不受,窮無所 歸,必將突據邊城以救其命。陛下不見侯景之事乎?」 上不聽,遣將种諤發兵迎之,取綏州,費六十萬。西方 用兵,蓋自此始矣。百官上尊號,光當答詔,言:「先帝親 郊,不受尊號。末年有獻議者,謂國家與契丹往來通 信,彼有尊號我獨無,於是復以非時奉冊。昔匈奴冒 頓自稱『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單于』,不聞漢文 帝復為大名以加之也。願追述先帝本意,不受此名。」 帝大悅,手詔獎光,使善為答辭,以示中外。執政以河 朔旱傷,國用不足,乞南郊勿賜金帛,詔學士議。光與 王珪、王安石同見,光曰:「救災節用,宜自貴近始,可聽 也。」安石曰:「常袞辭堂饌,時以為袞自知不能,當辭位, 不當辭祿。且國用不足,非當世急務,所以不足者,以 未得善理財者故也。」光曰:「善理財者,不過頭會箕歛 爾。」安石曰:「不然。善理財者,不加賦而國用足。」光曰:「天 下安有此理?天地所生財貨百物,不在民則在官,彼 設法奪民,其害乃甚於加賦。此蓋桑羊欺武帝之言, 太史公書之以見其不明耳。」爭議不已。帝曰:「朕意與 光同」,然姑以不允答之。會安石草詔,引常袞事責兩 府,兩府不敢復辭。安石得政,行新法,光逆疏其利害。 邇英進讀,至曹參代蕭何事,帝曰:「漢常守蕭何之法 不變,可乎?」對曰:「寧獨漢也,使三代之君常守禹、湯、文、 武之法,雖至今存可也。漢武取高帝約束紛更,盜賊 半天下;元帝改孝宣之政,漢業遂衰。」由此言之,祖宗 之法不可變也。呂惠卿言:「先王之法,有一年一變者, 正月始和,布法象魏是也;有五年一變者,巡守考制 度是也;有三十年一變者,刑罰世輕世重是也。光言 非是,其意以風朝廷耳。」帝問光,光曰:「布法象魏,布舊 法也。諸侯變禮易樂者,王巡守則誅之,不自變也。刑 新國用輕典,亂國用重典,是為世輕世重,非變也。且 治天下譬如居室,敝則脩之,非大壞不更造也。公卿 侍從皆在此。願陛下問之三司,使掌天下財,不才而 黜可也,不可使執政侵其事。今為制置三司條例司, 何也?宰相以道佐人主,安用例?苟用例,則胥吏矣。今 為看詳中書條例司,何也?」惠卿不能對,則以他語詆 光。帝曰:「相與論是非耳,何至是?」光曰:「平民舉錢出息, 尚能蠶食下戶,況縣官督責之威乎?」惠卿曰:「《青苗法》, 願取則與之,不願不強也。」光曰:「愚民知取債之利,不 知還債之害,非獨縣官不強,富民亦不強也。昔太宗 平河東,立糴法,時米斗十錢,民樂與官為市。其後物 貴而和糴不解,遂為河東世世患。臣恐異日之青苗, 亦猶是也。」帝曰:「坐倉糴米何如?」坐者皆起,光曰:「不便。」 惠卿曰:「糴米百萬斛,則省東南之漕,以其錢供京師。」 光曰:「東南錢荒而粒米狼戾,今不糴米而漕錢,棄其 有餘,取其所無,農末皆病矣。」侍講吳申起曰:「光言至 論也。」它日留對,帝曰:「今天下洶洶者,孫叔敖所謂『國 之有是,眾之所惡也』。」光曰:「然,陛下當論其是非。今條 例司所為,獨安石、韓絳、惠卿以為是耳。陛下豈能獨 與此三人共為天下邪!」帝欲用光,訪之安石,安石曰: 「光外託劘上之名,內懷附下之實,所言盡害政之事, 所與盡害政之人,而欲寘之左右,使與國論,此消長 之大機也。光才豈能害政!但在高位,則異論之人倚 以為重。韓信立漢赤幟,趙卒氣奪。今用光,是與異論 者立赤幟也。」安石以韓琦上疏,臥家求退,帝乃拜光 樞密副使,光辭之曰:「陛下所以用臣,蓋察其狂直,庶 有補於國家。若徒以祿位榮之而不取其言,是以天 官私非其人也。臣徒以祿位自榮,而不能救生民之 患,是盜竊名器以私其身也。陛下誠能罷制置條例 司,追還提舉官,不行青苗、助役等法,雖不用臣,臣受 賜多矣。」今言青苗之害者,不過謂使者騷動州縣,為 今日之患耳。而臣之「所憂,乃在十年之外,非今日也。 夫民之貧富,由勤惰不同,惰者常乏,故必資於人。今 出錢貸民而斂其息,富者不願取,使者以多散為功, 一切抑配,恐其逋負,必令貧富相保。貧者無可償,則 散而之四方,富者不能去,必責使代償。數家之負。春 筭秋計,展轉日滋。貧者既盡,富者亦貧,十年之外,百 姓無復存者矣。又盡散常平錢穀,專行青苗,它日若 思復之,將何所取?富室既盡,常平已廢,加之以師旅, 因之以饑饉,民之羸者必委死溝壑,壯者必聚而為 盜賊,此事之必至者也。」抗章至七八,帝使謂曰:「樞密, 兵事也,官各有職,不當以他事為辭。」對曰:「臣未受命, 則猶侍從也,於事無不可言者。」安石起視事,光乃得 請,遂求去。以端明殿學士知永興軍宣撫使。下令分 義勇戍邊,選諸軍驍勇士,募市井惡少年為奇兵,調 民造乾糒,悉修城池樓櫓,關輔騷然。光極言:「公私困 敝,不可舉事,而京兆一路皆內郡,繕治非急,宣撫之 令皆未敢從。若乏軍興,臣當任其責。」於是一路獨得 免。徙知許州,趣入覲,不赴,請判西京御史臺歸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