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93 (1700-1725).djvu/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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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一性,無自而見,荀子乃言其惡。他莫只是要人 修身,故立此說』?」曰:「『不須理會荀卿。且理會孟子性善, 渠分明不識道理。如天下之物,有黑有白,此是黑,彼 是白,又何須辯!荀揚不惟說性不是,從頭到底皆不 識。當時未有明道之士,被他說用於世千餘年。韓退 之謂荀揚大醇而小疵』。伊川曰:『韓子責人甚恕』。自今 觀之,他不是責人恕,乃是看人不破。今且於自己上 作工夫,立得本,本立則條理分明,不待辨。」 問:「揚子 與韓文公優劣如何?」曰:「各自有長處。韓文公見得大 意已分明,但不曾去仔細理會,如《原道》之類,不易得 也。揚子雲為人深沉,會去思索。如陰陽消長之妙,他 直是去推」求。然而如「太元」之類,亦是拙底工夫,道理 不是如此。蓋天地間只有個奇耦,奇是陽,耦是陰;春 是少陽,夏是太陽,秋是少陰,冬是太陰。自二而四,自 四而八,只恁推去,都走不得。而揚子卻添兩作三,謂 之天地人,事事要分作三截。又且有氣而無朔,有星 日而無月,恐不是道理。亦如孟子既說性善,荀「『子既 說性惡』,他無可得說,只得說箇善惡混。若有個三底 道理,聖人想自說了,不待後人說矣。看他裏面推得 辛苦,卻就上面說些道理,亦不透徹。看來其學似本 於老氏,如『惟清、惟靜、惟淵、惟默』之語,皆是老子意思。 韓子於仁義道德上看得分明,其綱領已正,卻無他 這個近於老子底說話。」又問:「《文中子》如何?」曰:「《文中子》 之書,恐多是後來人添入,真偽難見,然好處甚多。但 一一似聖人,恐不應恰限有許多事相湊得好,如『見 甚荷蓧隱者之類。不知如何恰限有這人。若道他都 是妝點來,又恐妝點不得許多。然就其中推論世變 因革處,說得極好』。」又問:「程子謂『揚子之學實,韓子之 學華』,是何如?」曰:「只緣韓子做閑雜言語多,故謂之華。 若揚子雖亦有之,不如韓子之多 揚子雲。韓退之 二人也難說優劣,但子雲所見處多得之老氏,在漢 末年,難得人似他。亦如《荀子》言語亦多病,但就彼時, 亦難得一人如此。子雲所見多老氏者,往往蜀人,有 嚴君平源流。」問:「溫公最喜太元。」曰:「溫公全無見處。若 作太元,何似作曆?老泉嘗非太元之數,亦說得是。」又 問:「與康節如何?」曰:「子雲何敢望康節!康節見得高,又 超然自得。退之卻見得大綱,有七八分見識。如《原道》 中說得仁義道德煞好,但是他不去踐履玩味,故見 得不精微細密。伊川謂:其學華者,只謂愛作文章。如 作詩,說許多閑言語,皆是華也。看得來,退之勝似子 雲。」 問:「程子言『近世豪傑,揚子雲豈得如愈如何』?」曰: 「只以言性論之,則揚子『善惡混之說,所見僅足以比 告子。若退之見得到處,卻甚峻絕。『性分三品』,正是說 氣質之性。至程門說破『氣』字,方有去著,此退之所以 不易及也』。」 嘗令學者論董仲舒、揚子雲、王仲淹、韓 退之四子優劣,曰:「董仲舒自是好人,揚子雲不足道, 這兩人不須說。只有文中子、韓退之,這兩人疑似。學 者多主韓退之。曰:『看《文中子》根腳淺,然卻是以天下 為心,分明是要見諸事業。天下事,他都一齊入思慮 來,雖是卑淺,然卻是循規蹈矩要做事業底人,其心 卻公。如韓退之雖是見得個道之大用是如此,然卻 無實用功處。他當初本只是要討官職做,始終只是 這心。他只是要做得言語似《六經》,便以為傳道。至其 每日工夫,只是做詩,博弈酣飲取樂而已。觀其詩,便 可見都襯貼那原道不起。至其做官臨政,也不是要 為國,做事也無甚可稱,其實只是要討官職而已』。」 問荀揚韓王四子。曰:「凡人著書,須自有個規模,自有」 個作用處,或流於申韓,或歸於黃老,或有體而無用, 或有用而無體,不可一律觀。且如王通這人,於世務 變故,人情物態,施為作用處,極見得分曉,只是於這 作用曉得處卻有病。韓退之於大體處見得,而於作 用施為處卻不曉。如《原道》一篇,自孟子後,無人似他 見得。「『郊焉而天神格,廟焉而人鬼享』,以之為人則愛 而公,以之為心則和而平,以之為天下國家,無所處 而不當。」說得極無疵,只是空見得個本原如此,下面 工夫都空疏,更無物事撐拄襯簟,所以於用處不甚 可人意。如論文章云:「自屈原荀卿、孟軻,司馬遷相如 揚雄之徒,卻把孟軻與數子同論,可見無見識。」荀卿 則全是申韓,觀《成相》一篇,可見他見當時庸君暗主, 戰鬥不息,憤悶惻怛,深欲提耳而誨之,故作此篇。然 其要卒歸於明法制,執賞罰而已。他那做處粗,如何 望得王通!揚雄則全是黃老。某嘗說揚雄最無用,真 是一腐儒。他到急處,只是投黃老,如反《離騷》并老子 道德之言。可見這人更無足說,自身命也,奈何不下, 如何理會得別事?如《法言》一卷,議論不明快,不勇決。 如其為人,荀揚二人自不可與王、韓同日語。問:「王通 病處如何?」曰:「這人於作用處曉得,急欲見之於用,故 便要做周公底事業,便去上書,要興太平。及知時勢 之不可為,做周公事業;不得則急退而續《詩》續書,作 《元經》,又要做孔子底事業。殊不知孔子之」時,接乎三 代,有許多典謨訓誥之文,有許多禮樂法度,名物度